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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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当然不会和自己的妾说，他这个点了还得翻墙出去，是因为他爹发了大火，说他要睡妾当然可以，那就一辈子睡妾的肚皮上吧，永远都别回自己屋里了，所以他现在已经无处可去，打算投奔狐朋狗友那儿凑活一晚。

    可他越是这样，谢苗儿心里越觉奇怪。

    门外的人推门而入。

    她看起来那么纤弱，别被他的话给吓死了。

    或许真的是神衹降下的天意，让她以另一种方式活了下去，甚至还回到了陆怀海十七岁时。

    这回，他好像还是要翻墙？

    他说:“谢姑娘，我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你莫要怕，既然老夫人救了你，你好好待着，不必对我战战兢兢。日后你若有了合适的打算，同我直说便是，我放你离府。”

    他绷着脸，在思考该直接走不回答呢，还是编个理由？

    陆怀海来的突然，谢苗儿腾地站了起来，然后……

    外面的世情对于如今的谢苗儿而言，更是陌生的，哪怕不是为了陆怀海，她也不会轻率地离开。

    她一定不会让陆怀海走向历史上的结局！

    谢苗儿虽然猜不到具体的原因，可是晌午闹的那一遭她亲眼目睹了，是以，隐隐能猜到是陆怀海和家里闹翻，不想待在府里。

    晌午翻墙出府，不算奇怪，可夜色已深，陆怀海怎地又要翻出去了？他不会又要去青楼吧！

    不过，他的一席话还是叫谢苗儿心里暖意盎然。

    他面对她的言行并不孟浪，反倒称得上有翩翩然君子之风，这样的人，真的会去青楼狎妓吗？他又为何在面对自己的亲爹时一句话也不肯饶？

    眼下还是长平二十三年，陆家因为如今的主心骨陆湃章被遣到浙江都指挥使司任都司佥书，举家从延绥搬到了这里。

    于是，把亲爹气得要砍人都不以为意的陆怀海，心底升起了一些愧疚，还是决定跑一趟解释一下。

    陆怀海还是要面子的。

    他说:“那好，我先走了。”

    原来他的妾是这样的小可怜，家破人亡，他还让她听见了不少混账话。

    他叫她姑娘，她便学着他的口气喊公子。

    陆怀海见她眼神清明，确实不像被吓到了的样子，点了点头。

    却并不是她以为的小丫鬟，而是陆怀海。

    她再度鼓起勇气，对他说:“不如……在我这里歇一晚。”

    谢苗儿压下满腹的疑惑不表，朝陆怀海浅浅一福:“多谢……多谢陆公子。”

    他原本的打算是，纳了便纳了吧，反正陆家不缺一口饭吃，就当她是个盆栽就好了，他不会对她做什么。

    谢苗儿鼓起勇气，喊住了他:“陆公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想到这些，谢苗儿忽然振奋了起来。

    她暗骂自己:呸！方才还在心里想了那么多，怎么真见到他，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何谈以后救他！

    就在此时，一阵短促的敲门声传来。

    不过今天下午，他抓了府里一个下人把情况问了个清楚。

    她爹、她兄长、她姐夫，都没有纳妾，她并不知道妾应该怎么对待自己的丈夫。

    望着他的背影，又望了望右手边的门，谢苗儿迷茫了。

    属于陆怀海的故事还没有开始，一切还来得及。

    可是现在，谢苗儿忽然很感念祂们。

陪伴下求过许多神，亦拜过不少佛，身体却每况愈下，她那时心想，也许世间根本就不存在神佛吧。

    然后就不知该做什么了。

    他踏着月色，走进了这小小的卧房。

    她有机会自由地行走在天地间，也一定可以让陆怀海不再落得那样的下场。

    谢苗儿以为是新来的丫鬟找她，清了清嗓子说:“进来吧。”

    她下午和丫鬟简单说过几句话，知道她住的这个小院是西厢房后头围出来的，墙一翻就要出府了。

    谢苗儿的局促显而易见，陆怀海自然看得出来。

    他不是话多的人，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