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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德脸色铁青，“你被嫌弃，也很正常。”
一口气说完，於星夜不再给他们眼神和时间，回屋关上了门。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现场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
亚历克斯已经挺直腰杆紧贴椅背，两手死死抱住把手了。
於星夜手上一边穿衣服嘴里一边应付着，间隙还短暂地分神琢磨原来男嘉宾叫秦念之，好文气的名字。
“真够倒霉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怪她自己不小心，早锁好门不就没这事了么，醉汉也不会凭空开锁不是。”
这次依然没有学会给她自己找个安全的位置站，当真是没有见过暴起发力的歹徒会有多大的杀伤范围。
“哎，不过老大，说起来，刚刚那个小女孩也是有够勇的，刚把人领走就敢回去自己一个人呆着。上次好像也是吧，她都不会怕的吗？要是我，家里突然冒出个人躺自己床上呼呼大睡，指不定吓成啥样再做几天噩梦呢。”
“......没锁门。”
地址还没报出来，瑞德的心就已经悬了起来。
然而别说那名女警的去向了，她几乎是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头顶就先传来堪称严厉的问话:
在对讲频道里听到负责接线调度的同事说，有个女孩报警入室，并且此前有过同样的记录。
从这一点上来看，亚历克斯确实是个很好的夜班搭子。
大活人总不能给低气压憋死。
——严肃凶狠的一眼, 教她疑问堵在嘴边也不敢多话了。
上一次也是这个位置，公寓大门的正侧方贴边站，进出的人随时伸手就能捞到。
“不过老大你刚是不是都没进屋去看现场，我去晃了一圈，我的老天，那醉鬼也是真够缺德的，也不知道是吐的还是尿的，给人家漂漂亮亮的床从枕头到床垫毁了个彻底，啧啧啧，估计多半是报废了。”
“嘿，又是你啊，真是奇了，你家门上没装锁的吗，怎么老能碰见这种事啊？”
“......大概......吧。”
他还要再说，瑞德不耐到了极点，沉声打断他:
瑞德毫无征兆就又转回来，盯了她一眼。
“找什么？”
一心三用，忘了点什么也正常吧。
亚历克斯前瞅瞅，后看看，转了一圈确认，好像确实不剩下什么活了，两手揣在皮带上叉着腰，站定了跟於星夜打招呼。
其他人都还在房子里忙活, 把人从屋子里架出来。
刚才女警问她要, 她也没多想，觉得警察出警，查人证件也很正常, 也就是走个流程, 就找出来递了过去。
他不敢转头，只敢借着中控屏幕的
“啊？？？什么？”
他甚至又靠近了两步，逼得於星夜退无可退，背后已经贴上了墙壁。
瑞德闷不吭声，亚历克斯再接再励:
“老大，咱是不是......被人嫌弃了？”
他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的落点却都极重，一字一顿地在於星夜的脑门上敲出既像警告，又像挑衅的意味。
瑞德脸色变得很难看，嘴角绷出平直的线条，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却不发一言。
“所以，上次也是？”
他只好没话找话说起刚刚的案子。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你们查完了吗，人也带走了，你们也可以走了吧？我还得回去收拾屋子。”
一瞬间, 汹涌激荡的气息铺天盖地。
“是啊，说说，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明明一句话也没有，只一个峻刻的眼神，空间关系就被重新定义。
可是不说这个，车里又实在静得他喘不过气。
她一直知道自己挺麻烦的，但知道不等于能欣然接受。
亚历克斯的疑惑一直持续到上车，老大把钥匙抛给他，黑着脸说:“你来开。”
心思一活络起来，就止不住好奇，歪着脑袋想让视线绕过挡在身前的人墙瞅一眼，被抓走的人是什么样子。
“你在审犯人吗？又不是我喝多了闯进别人家里！你不去骂他，骂我干嘛？”
然而瑞德还是没能第一个赶到。
还有另一组同事的车，刚抓完违章，离那个地址只有半条街的距离。
女警刚转身，於星夜就蓦地抬头用眼神去追——她的护照还在人家手里呢！
可女警姐姐接过去就没有再还给她的意思, 这下瑞德一来, 更是连人都直接走开了。
於星夜只一晃眼看见中间那人扎一束浅金色高马尾，花里胡哨的沙滩裤穿得松松垮垮。
於星夜不用抬头，光靠听都能听出来，冷淡严厉还不耐烦，好像她又给他们添了多大的麻烦一样。
“掉头。”
却被逮了个正着。
瑞德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才走上前去接手。
但并没有气急的意思，只有种慢条斯理的尖刻讽刺。
其他几个同事看见他来，也不意外，只随意地叫了声“老大”就算打过招呼了。
亚历克斯跟着一起被吼，不知所措地看看老大，摸摸鼻子，接不上话，又不敢走开。
米娅作为他们队里唯一的外勤女警，个字比不得其他人高，但身型绝对足够敦实。
冲出三个街区，瑞德才意识到，那一瞬间涌进脑门的，是几个月前那个小女孩倚着门不知所措，对着一室狼藉强装镇定，声音和睫毛一起发抖，转过背却又轻佻随意地问他要电话的样子。
“好的老大。m.yyun.net”
於星夜闭了闭眼，自暴自弃地回答:
瑞德转过身去的时候，她的站姿就开始稍有松动。
就因为被回怼了？
上回瑞德他们甚至都没有查问她的证件, 就那么走掉了。
“我的护照, 给她拿走了。”
於星夜本不欲接腔，瑞德却居然跟亚历克斯站在统一战线:
而当调度员用机械含混的口条报出那个熟悉的地址，腿脚反应比脑子快，油门已经踩下去了。
瑞德的休假原本没有这么早结束，今天也不该他上晚班。
亚历克斯莫名吃了脸色，没想明白那女孩为什么突然翻脸，更想不明白老大又是为什么突然跟着心情不好。
可是今晚似乎注定不会平淡。
但人就是这样，如果原本就没有计划，那么闲过一天也就过了。
於星夜回想了一下，上回她报警的时候, 也没有被收护照呀。
警车只亮着刺目的顶灯，并没有打开鸣笛。
她想起上次的经历, 越发觉得奇怪，偷偷抬眼去瞄眼前这堵墙体一样高大厚实的人影, 却不想被逮了个正着。
瑞德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子，在她面前挡了个严严实实。
女警的反应不算太意外, 只是挑眉看了瑞德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就很干脆地走开了。
他在所有句式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让人心虚的反问。
於星夜立马站正了。
瑞德沉寂肃杀的面孔在红蓝交替的灯光里明暗难辨。
“会还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个什么劲儿，错开视线，小声地回答:
好在这话也用不着亚历克斯来接，於星夜的心虚本就没有由来，只是顺便，尘埃落定后的气愤才是踏踏实实的。
反骨上来，谁的面子都不想给。
亚历克斯这会也不敢再提去买辣鸡三明治当宵夜的事了。
声线低沉到仿佛胸腔都在跟着声带一起共振。
徒留下瑞德和亚历克斯在门外大眼瞪小眼。
跟他一起值班，即使再平淡漫长的夜晚，也只会烦，不会困。
说完就潇洒坐进副驾。
可如果是原有的计划落空，就像架子上摆得好好的相框突然被挪走，突然空出来一块，怎么看都不顺眼。
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作为报警的人, 要被收走护照。
大金牛在永远拥挤的公寓楼停车场里急停，瑞德摔上车门大步流星往楼里迈。
好凶。
.
他们原本也就是开着车在辖区内巡逻，副驾的亚历克斯从上车就开始满怀期待地念叨，一会过了午夜就去买西三街区的辣鸡三明治，超辣超香超适合夜班吃。
同样被震得发麻的还有於星夜的耳根。
於星夜就这么被他挡在身后，背后是白墙，面前是人墙，除了他宽厚的肩背，她什么也看不着。
被瑞德甩下的亚历克斯难得有替老大善后的机会，认命地换去驾驶室停好车，这会儿才姗姗来迟地跑进来，小口喘着粗气，“老大，那什么，咦，这都完事儿啦？！”
往那背手一站，门边的当事人就像只乖乖听训的小鸡仔似的，只有低眉顺眼的份。
亚历克斯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机械反问。
调度消息发出来时，他们的车不是离得最近的。
出门的时候徐嘉仪在电话里大呼小叫地，上一句说“你还不来我真的快受不了了”，下一句紧跟着就接“秦念之说已经到你楼下啦，快下楼吧宝贝！”
瑞德没搭理他们，也没去管屋内的情况，直直地走到米娅身后。
瑞德没什么兴趣，也懒得搭腔，就让亚历克斯自己坐那儿念叨。
她现在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他们也不是没有碰见过更不客气更有攻击性的执法对象，老大也不是这么容易动气的人啊？
“你是学不会锁门？有了一次教训还不够你长记性的？”
] 瑞德脸色铁青，“你被嫌弃，也很正常。”
一口气说完，於星夜不再给他们眼神和时间，回屋关上了门。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现场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
亚历克斯已经挺直腰杆紧贴椅背，两手死死抱住把手了。
於星夜手上一边穿衣服嘴里一边应付着，间隙还短暂地分神琢磨原来男嘉宾叫秦念之，好文气的名字。
“真够倒霉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怪她自己不小心，早锁好门不就没这事了么，醉汉也不会凭空开锁不是。”
这次依然没有学会给她自己找个安全的位置站，当真是没有见过暴起发力的歹徒会有多大的杀伤范围。
“哎，不过老大，说起来，刚刚那个小女孩也是有够勇的，刚把人领走就敢回去自己一个人呆着。上次好像也是吧，她都不会怕的吗？要是我，家里突然冒出个人躺自己床上呼呼大睡，指不定吓成啥样再做几天噩梦呢。”
“......没锁门。”
地址还没报出来，瑞德的心就已经悬了起来。
然而别说那名女警的去向了，她几乎是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头顶就先传来堪称严厉的问话:
在对讲频道里听到负责接线调度的同事说，有个女孩报警入室，并且此前有过同样的记录。
从这一点上来看，亚历克斯确实是个很好的夜班搭子。
大活人总不能给低气压憋死。
——严肃凶狠的一眼, 教她疑问堵在嘴边也不敢多话了。
上一次也是这个位置，公寓大门的正侧方贴边站，进出的人随时伸手就能捞到。
“不过老大你刚是不是都没进屋去看现场，我去晃了一圈，我的老天，那醉鬼也是真够缺德的，也不知道是吐的还是尿的，给人家漂漂亮亮的床从枕头到床垫毁了个彻底，啧啧啧，估计多半是报废了。”
“嘿，又是你啊，真是奇了，你家门上没装锁的吗，怎么老能碰见这种事啊？”
“......大概......吧。”
他还要再说，瑞德不耐到了极点，沉声打断他:
瑞德毫无征兆就又转回来，盯了她一眼。
“找什么？”
一心三用，忘了点什么也正常吧。
亚历克斯前瞅瞅，后看看，转了一圈确认，好像确实不剩下什么活了，两手揣在皮带上叉着腰，站定了跟於星夜打招呼。
其他人都还在房子里忙活, 把人从屋子里架出来。
刚才女警问她要, 她也没多想，觉得警察出警，查人证件也很正常, 也就是走个流程, 就找出来递了过去。
他不敢转头，只敢借着中控屏幕的
“啊？？？什么？”
他甚至又靠近了两步，逼得於星夜退无可退，背后已经贴上了墙壁。
瑞德闷不吭声，亚历克斯再接再励:
“老大，咱是不是......被人嫌弃了？”
他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的落点却都极重，一字一顿地在於星夜的脑门上敲出既像警告，又像挑衅的意味。
瑞德脸色变得很难看，嘴角绷出平直的线条，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却不发一言。
“所以，上次也是？”
他只好没话找话说起刚刚的案子。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你们查完了吗，人也带走了，你们也可以走了吧？我还得回去收拾屋子。”
一瞬间, 汹涌激荡的气息铺天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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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克斯的疑惑一直持续到上车，老大把钥匙抛给他，黑着脸说:“你来开。”
心思一活络起来，就止不住好奇，歪着脑袋想让视线绕过挡在身前的人墙瞅一眼，被抓走的人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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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个同事看见他来，也不意外，只随意地叫了声“老大”就算打过招呼了。
亚历克斯跟着一起被吼，不知所措地看看老大，摸摸鼻子，接不上话，又不敢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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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老大。m.yyun.net”
於星夜闭了闭眼，自暴自弃地回答:
瑞德转过身去的时候，她的站姿就开始稍有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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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瑞德他们甚至都没有查问她的证件, 就那么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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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星夜本不欲接腔，瑞德却居然跟亚历克斯站在统一战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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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德的休假原本没有这么早结束，今天也不该他上晚班。
亚历克斯莫名吃了脸色，没想明白那女孩为什么突然翻脸，更想不明白老大又是为什么突然跟着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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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就是这样，如果原本就没有计划，那么闲过一天也就过了。
於星夜回想了一下，上回她报警的时候, 也没有被收护照呀。
警车只亮着刺目的顶灯，并没有打开鸣笛。
她想起上次的经历, 越发觉得奇怪，偷偷抬眼去瞄眼前这堵墙体一样高大厚实的人影, 却不想被逮了个正着。
瑞德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子，在她面前挡了个严严实实。
女警的反应不算太意外, 只是挑眉看了瑞德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就很干脆地走开了。
他在所有句式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让人心虚的反问。
於星夜立马站正了。
瑞德沉寂肃杀的面孔在红蓝交替的灯光里明暗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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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个什么劲儿，错开视线，小声地回答:
好在这话也用不着亚历克斯来接，於星夜的心虚本就没有由来，只是顺便，尘埃落定后的气愤才是踏踏实实的。
反骨上来，谁的面子都不想给。
亚历克斯这会也不敢再提去买辣鸡三明治当宵夜的事了。
声线低沉到仿佛胸腔都在跟着声带一起共振。
徒留下瑞德和亚历克斯在门外大眼瞪小眼。
跟他一起值班，即使再平淡漫长的夜晚，也只会烦，不会困。
说完就潇洒坐进副驾。
可如果是原有的计划落空，就像架子上摆得好好的相框突然被挪走，突然空出来一块，怎么看都不顺眼。
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作为报警的人, 要被收走护照。
大金牛在永远拥挤的公寓楼停车场里急停，瑞德摔上车门大步流星往楼里迈。
好凶。
.
他们原本也就是开着车在辖区内巡逻，副驾的亚历克斯从上车就开始满怀期待地念叨，一会过了午夜就去买西三街区的辣鸡三明治，超辣超香超适合夜班吃。
同样被震得发麻的还有於星夜的耳根。
於星夜就这么被他挡在身后，背后是白墙，面前是人墙，除了他宽厚的肩背，她什么也看不着。
被瑞德甩下的亚历克斯难得有替老大善后的机会，认命地换去驾驶室停好车，这会儿才姗姗来迟地跑进来，小口喘着粗气，“老大，那什么，咦，这都完事儿啦？！”
往那背手一站，门边的当事人就像只乖乖听训的小鸡仔似的，只有低眉顺眼的份。
亚历克斯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机械反问。
调度消息发出来时，他们的车不是离得最近的。
出门的时候徐嘉仪在电话里大呼小叫地，上一句说“你还不来我真的快受不了了”，下一句紧跟着就接“秦念之说已经到你楼下啦，快下楼吧宝贝！”
瑞德没搭理他们，也没去管屋内的情况，直直地走到米娅身后。
瑞德没什么兴趣，也懒得搭腔，就让亚历克斯自己坐那儿念叨。
她现在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他们也不是没有碰见过更不客气更有攻击性的执法对象，老大也不是这么容易动气的人啊？
“你是学不会锁门？有了一次教训还不够你长记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