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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做却没有做”的事吗?

    那大大方方的空洞眼神,像探针,刺穿了那一晚隔在他们之间的惶惶人群。

    瑞德不知道那天夜里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父母的死状,绑匪的身份,案件的细节,全都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可以接触得到的信息。

    现在想来,却其实不止。

    那时的瑞德不会有机会懂,一切都是他的叔叔汉斯在操控。

    又像利刃,劈斩开将他手脚都捆至麻木的密郁水草。

    远远地一瞥,瑞德仿佛被点醒,又仿佛,被对方无意识地,隔空投了支持票。

    成年后的瑞德可以看清局势了,可以反应过来当时是有人在刻意散播这样的言论,打压他的意志。

    可是水草缠得太久太密,麻木的四肢已经划不动水,他就这样不上不下地,飘在幽谧的湖水里。

    铁质床栏被伯特干瘦的身躯磕撞出喑哑的吱呀声,像什么东西撕裂在空气中。

    沉不到底,却也游不到岸边。

    虽然只是轻轻地抚着猫背,却散发出能量巨大的引力。

    深夜出动来救的人,却是个不惜命的酒后飙车的。

    浓重的腥味融在空气里,被清冽的冷风吹开,飘散弥漫至更远的距离范围。

    做出的每一个新的选择,救下的每一个活生生的人,好像都在他的手上失去了意义。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他离开了彼时已经在湾区站稳了脚跟的莱特丽家族,回到了这座他和哥哥伯特出生的城市。

    细白的指尖,轻轻挠动黑猫的头颅。

    从一堆价格高昂的废铁里把人拉出来的时候,瑞德甚至连一点儿同情也挤不出来。

    “只是不知道,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吗?”

    他只知道,哥哥伯特在认出他的一瞬间,从那张缠满了绑带的白床上暴起,因为连日无法正常进食而迅速消瘦的干瘪四肢连窄窄的布条都无法抵抗,狰狞着青筋摔落回床上。

    在他的家庭成员全都深陷险境的时候,他又在做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

    瑞德不知道那时的於星夜实际上也正在谴责自己的冷漠,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惊醒了一样,反而从她的漠不关心里汲取到化朽的力量。

    背后是警灯照不亮的幽深海面,前方是在寒风中飘坠的山石落叶,那一眼里,没有同情,没有关切,甚至没有好奇。

    ——除了他自己,已经没有人在看着他了。

    他以为那惊鸿一瞥带给他的影响,只是让自己后来鬼使神差地收养了一只黑猫而已。

    远不止。

    再后来,在罗伯茨女士的建议下,伯特要被叔叔送去多伦多。

    亮银弯钩在他心口凿出一方窗台,皎洁光芒就这么挂上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血肉角落。

    又像是为了说服谁,他去上了警校,他去做了警察。

    手上,身上,都沾满了从那个酒鬼破裂的动脉血管里奔涌而出的,新鲜的血液。

    “但是你要记得,你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作者有话说:

    已经不是在医院了,医院的病房不会长得像电影里看到的监牢。

    他只问她: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frida 1个;

    像在绸滑黑缎里漫不经心地搅弄着的,一弯银月。

    伯特被送走之前,瑞德去见了他一面。

    遇见匪徒的威胁,本来就应该报警。

    瑞德低头看一眼,只觉得腥。

    那之后,也没有人再来对他说这样的话。

    “这不是你的错,孩子,是歹徒该死,害了你们一家。”

    瑞德依旧没有应答,仿佛沉默已经成为了寄生在他躯壳里的惯性。

    他如同人们记住第一个在月亮上行走的人那样,记住了她。

    只有他自己,不断地提醒自己,不是他的错,报警没有错。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藩篱 1瓶;

    瑞德第一次觉得自己终于有必要打破沉默,因为他终于久违地,听见了从心脏里搏动着钻出来的声音。

    “大哥说,现在他要重新办婚礼了,希望能邀请到你,跟我一起去。”

    不屑于融入群体,不在意周围的世界。

    又像一把破锣嗓子,在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着最恶毒的诅咒。

    他的世界里逐渐长满了水草一般的议论和评价,那些作势要避开他的低语,那些刺在他脊背上的眼神。

    然而他的心声,不该成为箍在她耳边的咒。

    “当然,我也......希望你去。”

    他留在父母为他们一家购置的,全新的大房子里,坐在那张据说是中世纪贵族样式的古董沙发上,听着风声、雨声、雷暴声。

    伯特走了,他的四周,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水草,一路疯长,遮天蔽日。

    瑞德当时只简单地以为,那样匆忙慌乱的一眼,竟叫他也从此惦记上了撸猫的滋味。

    罗伯茨女士站在瑞德身后,抚摸他柔顺的金棕色短发,再一次向他低语:

    感谢在2022-06-21 23:50:23~2022-06-22 23:45: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可是又还能向谁去证明呢?

    那时他只觉得,这个女孩子身上,好像有种什么特别的力量。

    说来可鄙,他不为伸张正义,不为打击罪恶,只不过为了表现出他的问心无愧。

    许是大量红细胞破裂的味道也钻进了她的呼吸里,女孩儿不经意地投来一瞥。

    瑞德没有再解释,没有再为自己辩驳。

    把人扔上救护车,他从混乱喧杂的人群中转身,就见到一个小女孩,一个人离得远远地,蹲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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