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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进食的时候,撕面饼、沾酱料,一步不落!

    懊悔之余,他将目光放在一旁姜仪的身上。

    “臣恳请陛下即遣少宰出殿!”

    “汝自便。”周璟摆了摆手,好奇地看着他,心想:“这家伙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姜仪入殿,望见厅中对坐的二席之位,深感诧异。

    再往下,册封亲随(侍从的小内侍和两位捧剑内侍)。

    其后,朝议正式开始!

    好恨!

    “少宰,太宰府属官。职佐太宰,拾遗补漏,通顺阡陌,致使诸政善行,下达地方。”

    此举,多为君上笼络宾客所用,以示主客的亲近之意。

    说完,伊卯垂首而待。

    周璟脑海里随之浮现出一个不好的猜想,脸色暗暗一变,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惧色,迅速蔓延。

    周璟察觉此时大殿中的气氛有些异样,心里没多想,还在纳闷公卿们为什么突然安静了下来。

    另外,姜仪入太宰府理政多年,精明能干,有“小宰”之称,在士卿之间,流传甚广。

    第三件事:事关朝廷的人事变动。

    周璟稍有不慎,手中的面饼就被撕成细细的碎块,放入小碗立马陷入酱里,拇指和食指也随之沾上了酱料。

    大周宴礼,分公、私二宴;

    私宴与公宴主座与客座之间的距离并不相同。相比之下,私宴的主、客席位要近得多。

    梓橦殿。

    公宴,主座上位,客座两侧,私宴也如此常设。

    这是世界是有筷子的,但在宴席之中并不常备。

    食物种类相对单调。

    君王失仪?

    退朝之后,周璟宴请姜仪。

    宴中珍馐为“淳母”。巴掌大小的面饼,佐料是一小碗肉酱,香味正是从肉酱里传出来的。

    引喻举证,搬用前人金言,且用的还是谁都无法反驳太祖“金言”。

    姜仪刚才是在演自己?

    庭中诸卿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公卿们沉默了许久,姜仪在这时却出乎意料地坐在了太宰之位。

    在对待来犯胡狄一事,大宗伯坚持抚慰胡狄,少宰坚持武力威慑。

    周璟为她设的席宴,更为特别。两个席位,不分主次,一左一右,距不过三步,面面相对的案几。

    礼器放在君座案几,陛下是在强调庭堂之礼吗?

    “何由?”

    第一件事:追谥先皇,为先帝制定谥号。

    “少宰位卑,权职却与在场各卿无有二致。”

    当姜仪察觉到的时候,周璟正从案几的侧边观察着她进食的动作。

    刹那间,仿佛置身无底深渊,感受到无尽的杀意。

    姜仪,这位自己名义“妻子”之一。对她,周璟了解的事情并没有多少。

    话语一落,众卿的心仿佛被提了起来,紧张而又惶恐。

    不算即将新入朝政的文、武两位夫人,朝堂格局依旧维持原貌。

    周璟离开席位,上前几步,脚步轻缓。

    面饼不太好撕。

    不久之后,宫人又端上了佳肴,金盖揭开的那一刻,一股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

    —正文—

    大殿议论纷纷,喧哗嘈杂如市。

    两人相续入座,宫人随即端上铜盘,供餐前清洁。

    姜仪来此之前,本以为作为新君的周璟会借此机会,笼络朝中重臣和新晋的卿贵,怎么也没料到周璟会单独邀她一人入宴。

    往下,册封姬瑾遗子姬垅为安王,食邑三万户;一一册封东宫属官(虽然自己大都不认识,可依旧按例册封)。

    诸卿随着声源望去,便见原本盘坐在十二阶高台之上的周璟突然站了起来,却因不小心而绊倒了一旁的礼器。

    为何吃了这么久,沾了多次面饼的肉酱,她碗中的肉酱却仿佛未曾动过?

    姜仪进食的一举一动,无不合乎礼法规矩之道,仿若一部按步就序运转工作的机械,少有凡俗女子之态。

    周璟“慎重”地再三翻阅之后,为自己的便宜父皇选定了“文昭”二字的美谥。

    东西掉落的声音。

    姜仪刚入朝,众多卿士犹在观望,故为在其受困之时出言相助;现如今,她与大宗伯对峙争议之时,引经据典、遵礼守距,不卑不亢的表现,颇得众卿认可,加上已逝祖父威望余泽,开始得到朝中诸卿的支持。

    突然,周璟抬起头来,愤怒地注视着她。

    胡狄来侵,乱民行寇。

    周璟俯身下去,捡起那一件礼器,入手把玩了一下,然后放入面前的案几丧。

    而当周璟有力的臂膀抓起她的手的时候,她没有作出任何的反抗。

    ……

    大宗伯与少宰姜仪各执一词。众卿之间,两边对峙,附和居多,立场不定。

    话语落下,众卿无言,诸公也不得不开始对这位奇女子正眼相看。

    两人争论许久,谁都无法说服对方。

    肉酱加入了不少东西,掺水不多,所以相当的粘稠。

    这时,周璟望向姜仪,好奇她会如何应对。姜仪刚才的我行我素,不顾众卿阻意,直接在太宰之位坐下,他都看在眼里。

    “既是如此,臣时有惶恐,唯恐分内处事不足。今有上卿,不顾先君之命,不识朝议之由,妄自菲薄,目光短浅,挑糠捡糟以获重宝。”

    这时,伊卯站了起来,起襟行礼,大声道:“臣有话说。”

    “哐当——”

    “乾元殿,本为君上邀请公卿商议国之要事之所在。吾有不才,辛得先帝信任,承蒙陛下认可,方得此位。”

    周璟还没将众卿与四公之间的礼仪关系摸清头绪,所以暂且不加变动。

    短短二字,暴露了周璟此时内心的闲适,众卿心里微安,暂先放下了对新君立威的戒备。

    随后,上朝的三件大事落幕,紧接的要事是北边幽、冀二州的乱事。

    “陛下,你这是做甚?”姜仪眉头微皱,立即放下了手中的面饼。

    一小碗肉酱在端来的时候,表面平整。而姜仪食用了小半个面饼,其案几上的小碗肉酱表面依旧平整。

    袖行恭礼,开口说道:“太祖立训,意止民乱。下民薄识志微,轻君妄政,故有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姜仪察觉到他怒火中烧的源头正是自己,便不敢作任何的抗拒之举。

    姜仪不经意地抬起头,与之对视。

    姜仪手撕面饼的动作,轻柔和缓,一撕一沾,入口咽食……

    面饼加酱料,这简单的搭配就是此宴的主菜。除此之外,饮料是掺有些许杂质的酒,甜品则是一些新鲜蔬果。

    淳母有两种吃法,一为用小勺掏酱蘸饼;一为手撕面饼成小块,然后蘸酱。(此宴,淳母吃法为后者)

    对她轻声的斥和,周璟没有理会,反而端起案几上的小碗肉酱,认真细看了好一会。

    ... ...

    看着宫人端来的“新鲜”事物,周璟顿时感觉新奇无比。“淳母”与前世吃过的蘸酱饼(手抓饼、煎饼果子为例)不一样,吃法不同。

    时至午时,周璟不顾内侍愕然的目光,打着哈哈高呼“退朝”。

    周璟细心观察,察觉到了些许异样。

    大宗伯总结众卿的建议之后,递交上一份略有厚实的帛书,供新君(周璟)参考。

    “太祖训,非公卿之位不得私议政事。少宰非公卿,臣恳请陛下遣少宰出殿!”

    无论面对的是何等位高权重的公卿,她都不卑不亢、应付自如。可当面对的是一国之君,一怒可伏尸百万的天子的时候,她便没有那么轻松了。

    “乾元乃议政重地,何以沦为卿士谄媚攀位之地?”

    周璟十分懊悔自己事前为什么没有准备筷子。

    ... ...

    与前世古代皇宫宴席上的珍馐美食,多种多样、美轮美奂不同,大周日常宴席的... ...

    姜氏对朝中卿士的决议,影响久远。

    其后,姜仪面朝周璟,齐... ...

    姜仪由始至终都没有拿下面纱,这让难见芳容的他遗憾不已。

    一时间,她忘却了掩饰自己,露出了心底的胆。

    任谁也不可能轻松!

    认真进食的姜仪并没有察觉他此时的举动。

    先帝庙号:仁宗,早已确立(临终立下),有待商议的是其谥号。

    即便她自己心里也充满各自的不解,却也只能选择被动承担其怒火。

    “淳母”的吃法和西北泡馍有些类似。手撕面饼,但不用像泡馍那样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撕成块或条状,蘸酱进食。

    第二件事:册封后宫、宗室。周璟权衡利弊,册封已故的胞兄,前太子姬瑾为文王;改封已故次兄雍王姬瑑为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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