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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儿扶她走了会儿,捻帕拭她鬓间的香汗,“小姐,我们怕是追不上太子殿下了。”

    沈雁身子一僵,看了看沈晚,咬着银牙:“那我先走了,晚晚你过会儿也早些休息。”

    沈晚脚步顿住,温言:“怎么了?”

    “喂,孤可没让你走。”卫恪不耐烦的喊她,“你就给孤站在这,等孤见过皇叔回来,你才能动。”

    “母后,你叫儿臣有什么事?” 太子卫恪从屏风后绕出,手里攥着一块玉石。

    虽然不知道太子为何忽然间恼怒,不过她宁愿和他划清界限。

    卫恪握紧手里的玉石,漫不经心道:“那走吧。”

    宫人喏喏应下,急急地去找太子,待她去而复返时,只说:“殿下说正在更衣,让娘娘您再等等。”

    沈晚微微一欠,“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沈晚垂首带着柳儿慌忙走掉,转头时竟瞥见卫恪。

    卫恪身量很高,步伐也轻快,没多久两人便岔开了一大段路。

    吴皇后端坐在凤椅上,双手覆膝,看到从殿外走进来的少女面露喜色。

    沈晚蹙眉,想了想这不正和她意,“臣女知道。”

    沈晚听皇后这话,眼眸低垂,“臣女这几日身体不适,所以吃的少些。”

    沈晚扯了扯嘴角,没有再婉拒。

    江采薇深感欣慰,忽地她想到在前院看见的那堆布匹绸缎,面色凝重,诘问道:“你不是说去置办新衣?怎得买了这些丝线绸缎,难道你又想自己绣?”

    吴皇后想要拉起他有觉会辱他颜面,只说:“太子,听话。”

    天色渐晚,沈回到沈国公府,已是余晖暮沉。

    守在门外的徐嬷嬷等了许久,见两位姐儿归府,急忙迎上前。

    吴皇后久等太子不至,唤了宫人来问,“太子呢?去把他叫来。”

    江采薇叹气,拿她没办法,捏了捏她的俏鼻,“你呀你,就知道折腾娘亲,怎么不去找你爹爹?”

    吴皇后握住她的手,“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在宫里有本宫护着你,没人敢欺负你。”

    吴皇后盈盈笑道:“快起来,不用拘礼,过不了多久你就是本宫的儿媳了,这些个繁文缛节大可以省去。”

    卫恪紧抿着唇,侧身对着沈晚,恫吓道:“你敢在母后或是皇祖母面前多说一句,从今以后你就别再进宫了。”

    “进宫后没有人会帮你,你得处处小心,谨言慎行……”

    沈晚应了声, “娘,我没事。”

    沈晚挪着步子想要走快些,可卫恪似乎不想等他,径自走向远处,直至背影隐没于她的视线当中。

    沈见瞒不过,便眨眨眼巴巴的看着她,挽着她的手臂轻轻晃荡娇嗔道:“娘,就这一回,一回嘛。”

    沈搂着江采薇,软软的脸磨蹭着她的脸,“我知道娘最好了。”

    沈晚漾了一丝笑意,朝吴皇后道:“沈晚谢皇后娘娘垂怜,只是宫中规矩臣女不敢不从。”

    江采薇被逗笑了,“属你嘴甜,怪不得你祖母那么喜欢你,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但你得乖乖听我的话。”

    卫恪步履轻缓,看到她没有半点意外,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继而对那侍卫道:“皇叔可在?”

    沈晚敛眉心底嗤笑,太子根本不想见她,知道她来一拖再拖,上回干脆称病将她拒之门外,如今又让她虚等着,如此她何必进宫,何必与他好脸色。

    她顿在原地,安静地立着,想起她与太子见的这几面,除了头一回不欢而散,余下几

    卫恪遥见亭间那人,径自背过身,避开沈晚的视线,斥道:“皇叔他不喜欢女子靠近,你离得越远越好,你也离孤远点。”

    沈柔声哄道:“当然娘亲和我最亲啦,爹爹是外人。”

    步出长乐宫卫恪正眼也没瞧沈半眼,顷刻间二人陷入良久的沉寂,沈捏着帕子怏怏的走在太子身后。

    沈晚正心烦,听到太子凶恶话,怔了怔,尔后福身:“臣女告退。”

    沈晚点头,跟着她径直走到偏殿。

    吴皇后见她如此识大体,也不好拗其心意,“过来吧,许久不见你似乎清减了些。”

    沈晚站住脚,望着远处男人的背影,结果柳儿手中帕子,“追不上便不追。”

    卫恪眼皮掀也未掀,兀自斜坐于软榻。

    李福全不由迟疑道:“可若太子殿下问罪起来……”

    长乐宫的女官萧尚仪迎了出来,“沈二姑娘,皇后娘娘在偏殿里等你,请随奴婢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像楚汉交界那般泾渭分明。

    卫恪出声喊道:“别再往前走。”

    沈应得爽快:“好,只要娘亲答应我,我什么都应娘。”

    江采薇又道:“娘说那么多也是为你好,宫中险恶,先帝驾崩前几位皇子为了争储斗得头破血流。”

    沈恍然惊觉,她似乎踏足了不该踏足的地方,她微微欠身,“抱歉,我当太子殿下在这,叨扰了,如若容王殿下责怪,还请大人替我言语一声。”

    “小姐请回。”侍卫举着剑指向她身后的方向。

    沈晚讪笑,抬袖掩唇点了点头。

    “宫里不比家里,没人会容得下你。”沈略去后头的话,抢先说了,瞅着她,“娘你这些话说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江采薇满脸愠色,似乎不悦,“你倒说说我容你几回了,你若绣些帕子缝衣裳倒也罢了,可你做的那些衣裳自个儿也不穿。”

    沈晚婉言:“不劳烦公公,我走的有些累了,在这歇会儿。”

    江采薇轻拍她的小脸,“别应的那么快,我还没说要你做什么呢?”

    江采薇温柔地抚摸她的额头,但愿她进宫后可以顺遂。

    吴皇后心疼的说道:“你这孩子,不能只顾着身量纤细,还是身子要紧,过会儿本宫命小厨房烧几道你喜欢吃的菜,你多吃些。”

    江采薇看她行色匆匆,便问:“沅沅,我听说茶馆的事了,你没事吧?”

    沈愣了愣,莫名觉得有点不适,她福了一礼。

    吴皇后起身,“母后叫来了沈二姑娘,你陪她说说话。”

    李福全愣了半晌有点犹豫,不过想着太子那要紧,便道:“今日容王殿下回宫,太子殿下应该会去找容王殿下,沈二姑娘可以去曲台殿。”

    沈晚简单与吴皇后叙话,寒暄了两句。

    目送李福全离开柳儿方才开口道:“小姐,我们还要跟去吗?”

    侍卫冷冰冰的回道:“没有容王殿下允准,任何人都不能进。”

    沈晚稍稍抬眸,旋即垂下头:“皇后娘娘费心了,只是臣女吃的不多。”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徐嬷嬷如释重负她捂着胸口,心里压着的那块石头也落了下来,“晚姐儿,你随我去瞧瞧老夫人,老夫人挂念你醒来就喊着你去哪儿了。”

    “我的天爷唷,两位姐儿总算回来了。”

    竹摇清影,花枝颤曳,熏风拂过馥郁芬芳的香气萦绕鼻尖。

    翌日天还未亮,宫里派来的马车侯在国公府门前,奢靡的金铃缀在四角,车壁铺陈着丝绸软垫,连脚踩的狐绒毯都是珍贵的稀罕物。

    吴皇后见状屏退宫人,柔声道:“你再陪本宫说说话,太子一时半会儿怕是起不来。”

    太子身边的太监李福全实在心疼小姑娘,他低声道:“二姑娘别担心,奴才知道太子殿下会去哪儿,奴才带您过去。”

    沈垂了垂眼,“娘,这些我都知道,您就放心吧,女儿会保护好自己。”

    沈晚暗忖了会儿她还是决定待在这,倘若轻易离开,必定又还惹怒太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晚瞧着腕上玉镯,只觉得沉甸甸,她受了这份好意,漾着笑谢道,“臣女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沈二小姐请慢。”殿门外把守的侍卫横刀拦住她的去路。

    待时辰差不多,她携柳儿往曲台殿去,宫里她来过几回她已经轻车熟路,便是被太子撇下也有三四回,凭着记忆她来到曲台殿。

    沈老夫人虽已无恙,徐嬷嬷却并未吐露实情,适才街市喧闹,府里的小厮前去办事,偶然间听到他们议论茶馆里有好事之徒当众调戏民女。

    沈晚颔首,随徐嬷嬷去看了看沈老夫人,又着急忙慌地跑江采薇的院子里。

    侍卫道:“容王殿下在百花园下棋。”

    沈晚垂眸,长睫如鸦羽,阴影掩住她眼底深意,“到了时辰再过去也不急。”

    沈晚急地跳下马车,只以为是沈老夫人出了事,便道:“嬷嬷怎么了,可是祖母病重?”

    吴皇后蹙眉,“都日上三竿了他还不起?”

    不多时,马车便停在宫门口,炎炎骄阳宛若燃烧的烈火,灼烧着红墙砖瓦。

    *

    这件事原本没什么,但有人认出两位姐儿身上戴的国公府玉佩,沈老夫人醒来后听到这件事忙命她出来寻。

    沈晚规规矩矩地福身,“臣女沈晚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

    沈晚愣住,下意识抬眸看,却见皎纱内有道高大的身影。

    沈晚从容的看着他,曼声道:“公公放心,你只说太子殿下常去的地方,我歇息好了自然会去找他。”

    吴皇后亲手替她戴上做工精细的玉镯,衬得她皓腕白皙,“瞧瞧,真是个美人儿。”

    沈晚乘着轿撵,拾掇帕子擦拭着沁出的汗珠。

    徐嬷嬷愣了半晌,继而反应过来笑道:“瞧我把姐儿吓得,老夫人身子已经好了,只是记挂着两位姐儿,念叨着你们两怎么还不回来。”

    “本宫面前就不用再谢了,这几日你就好好待在宫里,本宫会让太子陪你。”吴皇后笑着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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