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念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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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琅叹道：“沈姑娘是嫌王某身份低微？”
沈晚断不会承认，她想过他会回答的话，却没想到偏生他答得，和她心中所想的答案如出一辙。
沈晚脚步滞了滞，长睫垂敛掩饰她眸底的失措，“不见了，我们快走吧。”
回府后，沈雁没有把看到沈晚和外男见面的事告诉冯清妍。
沈晚笑了笑道：“行啦，我们快去放花灯吧。”
沈晚慌张地自他手里抢过面纱，手忙脚乱地戴好面纱，遮住绯红的花容。
柳儿总算绽笑，二人继续向湖畔走。
沈雁望着女郎还有青年的身影，眼底勾起一抹深意，看她抓住了什么把柄，倘若这件事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可还有她沈晚的活路。
沈晚转头时，她痴痴地看着，她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别瞧了，你若想嫁人，等过段时日我替你与娘说一声，帮你想看几个好人家。”
卫琅眸底的神色厉色柔了几分，“只是想再见沈姑娘而已。”
风吹起衣摆卫琅亦未察觉，他眸色沉沉，冷冷道：“不用言谢。”
她若无其事地往前走，踏过长桥和行人摩肩接踵，孰料一时不察，走至半道不慎迎面撞到一名精壮男子。
沈愣了愣，羽睫翕动微颤，她竟不知该如何应答，她吃不准青年的心思，迟疑半晌方觉他话中意，雪白的玉肌上骤然浮上嫣红。
冯清妍闻言一愣，神色讶异的看她：“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宫里是你能随随便便去的地方么？”
卫琅目光投向她，纳入眼底的是小姑娘明媚瞳眸中一瞬而逝的慌乱，他自她手中接过玉坠，略等了少顷，他却听到了她决绝的话。
卫琅对此淡然，只说：“王某早就知道沈姑娘身份不凡，玉京城内沈家有十几户，但能穿着华服之人也只有国公府的女子。”
而是任由她戏弄。
沈晚黛眉轻蹙，冷声道：“看来公子视国法为无物，不知是哪来的底气？”
沈晚伸出玉指轻轻绕着她的小指，淡笑道：“好了，与你拉勾定不会负约。”
沈晚踌躇不定，俄而一阵清风拂过，恰好吹落她的面纱，橘黄色的烛火糅杂着银白的月光，斜斜地掉在小姑娘的肩头，映着她无瑕的琼姿。
沈晚弯起杏眸，忖了半晌道：“方才是我错了，待会儿放完花灯我赔你两串糖葫芦可好？”
她自觉失言，仓惶地想要带柳儿离开。
男子不依不饶，吼声如雷贯耳，“一句失礼就把本大爷打发了？你撞上了本大爷，不赔上几百两，甭想走。”
沈晚感念今日是个好日子，她爹娘正是在七夕赏灯时定情，也不知她的如意郎君何时能出现。
沈晚念她年纪尚幼比自己还小上一岁，且柳儿作为婢女跟了她十几年，二人有着从小长大的情分，她清楚柳儿很好哄，一有不高兴的事，给她几串糖葫芦就兴高采烈。
国公府那么多未出阁的姑娘，有幸能进宫面见圣上的
向晚时分城中家家户户门前挂起了花灯，便是连甍接栋伫立两旁的店铺小肆也挂着，斑斓绮丽的烛火映着别样的金晖。
柳儿微微颔首，怕她反悔，还伸手勾起小指。
他本想在责骂几句，可看到少女月色下的容色，心生贼念，他又转了话锋道：“若是没钱也无妨，去陪大爷喝几杯。”
她只是掩面哭泣，哭的声声悲舛令人好不怜惜。
“眼瞎的东西，没看到本大爷走路么。”
“既然如此，我与王公子便两清了。”沈晚心头一阵刺痛，方才所言犹如一根刺在喉中卡着，然而偏生她却硬是道了出来，她颇有些心虚的抬手，捋了捋鬓边的步摇，“王公子救我三次，我无以为报，这枚玉坠是我常戴在身上的，成色一般，不过也算得上上品。”
卫琅眸色黯了黯，“沈姑娘这话是要与王某撇清关系？”
柳儿捧着花灯走不快，她小心地走着道：“小姐，你慢些，慢些。”
沈晚猛地抬起头，脸色苍白，她隐隐有些后悔，想着自己许是昏了头，却也只得道：“我没有这么想过。”
沈晚似乎也察觉到那人，她拉着柳儿的宽袖，轻声道：“我们走吧。”
沈晚实在不想他误会，便鼓足勇气道：“我是沈国公府的二姑娘，先时是我错，隐瞒身份只是有些话，还是想与王公子您说清楚。”
人影重重叠叠，满街花灯繁华。
沈晚略略福身，“公子莫要生气，是我失礼。”
沈晚心如擂鼓她既想见青年一面，又觉得此时不该见，两种情绪相互织缠萦绕心头，她咬着银牙还是想着不见为好。
沈双手奉上掌心玉坠，递过去后她道：“这就当作是谢礼，王公子收下吧。”
沈满脸绯红，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把自己藏起来，她垂首不由自主的应道：“好。”
有此律，居于玉京的百姓自然不敢轻易放肆，哪怕是皇亲贵胄，在天子脚下妄想藐视律法也得惩治。
柳儿微微愣住，不疑与她跟着少女的步伐慢慢地走着。
冯清妍听得心里烦躁，她原本还记恨着上次樊楼席间丢她颜面的事，不耐烦的斥道：“哭什么哭，你娘还没死呢，也不见你爹去世时哭的那么大声。”
柳儿瞥了她一眼，孩子气的哼了声，朝她竖起三根手指，“三串！”
卫琅薄唇微抿，深邃的眼眸漾起笑意，似利刃破开阴沉的云雾，透进来一束金灿的光芒。
“那王公子当日留我的书信，上头的那个字又是何意？”沈晚咬唇，张唇低声说，纤细的手指柔柔地掐着绣有红梅的帕子。
街市人流如织，繁闹喧嚣，月光若银纱轻轻的披在桥梁凭栏。
卫琅迎风接住那随风飘舞的面纱，略一抬手温凉的指腹划过小姑娘娇嫩的雪腮。
而眼前男子，似乎依仗着某位达官贵人。
柳儿一眼便认了出来，“那不是王公子么？”
沈晚无措地摇头，耳根蔓延起一抹嫣红，“不是，我并非这个意思，我只是……”
沈晚敏捷地侧身避开他，懒得与他纠缠，牵住柳儿的手挤进人群当中。
卫琅背过身闭了闭眼：“无妨，沈姑娘竟这般说了，我们之间两两相抵，我收下姑娘赠的玉坠荷包。”
小姑娘杏眸圆睁，抬袖捂着脸长睫扑扇着掩饰她心头的慌乱。
她爹爹的藏书阁有一本大邺律，共有一百条，她不说能背的滚瓜烂熟，却记得其中第二十七条言明，凡于闹市当街调戏妇女，无论轻重都要责打五十大板，严重者发配充军，再则斩首示众。
更漏有声，庭内鸣蝉。
卫琅淡看她一眼，“沈姑娘可有兴致同我去放花灯？”
柳儿噘着嘴，小声怒道：“小姐！”
可现在的她如何能担得起他的倾慕，他的喜欢呢。
她们谁都不知道，与此同时烟花深处，一道倩影隐蔽地藏身于一棵高大的梨树后。
今日是七夕，家中有适龄的女郎都会拿着花灯到湖畔放花灯，以祈求姻缘，年年如此。
青年眉眼如画，鼻若悬胆，剑眉微微凝起，他沉声道：“念字何意，沈姑娘这般聪慧，应当想得到。”
沈晚却是头一遭来放花灯，从前她都是赏花灯的人，而不是放花灯的人，她戴着面纱，携柳儿慢悠悠地走着。
她随之抬眼，遥见一位青年立于桥下，他身旁无人孤寂地独望河畔，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①，一袭白衣好似谪仙入凡尘。
沈晚抬起眼温瞳敛去笑意，仔细地看着青年的脸色，怕他生气犹豫了会儿说道：“我还有事先行告辞，王公子接着游湖吧。”
*
柳儿脱口道：“小姐不去见见王公子吗？”
沈晚屈身朝他行了一礼，“王公子，我……”
越过湖心长桥，一盏盏花灯被潺潺的流水托起，河水波澜漾起涟漪，那些花灯顺着河流下方飘去，桥上的女郎远眺着望不见边际的河道尽头。
沈晚衣袂被男子扯破了，她暗道不好，脸色微微发白，正当她忖度法子之时，男子突然倒地不起，再一眨眼他灰溜溜的跑了，不过不远处几名寻街的锦衣卫路过，想必那男子得关牢里待几天了。
“那律法来堵我的嘴，姑娘还是真小本大爷，你知道本大爷是谁么？”男子抬手欲行不轨。
但那男子委实狂妄，大步一迈追了上来，并一把拽住少女的衣袂，只闻刺啦一声丝帛撕裂。
她心中其实早已经有了结果，但她还是不死心想要问一问清楚。
索性他过会儿就要回宫，在宫外不能耽误太长时间，稍稍站了片刻他抬脚刚想走，却见沈垂首快步走到他面前。
柳儿手捧着花灯，走地慢了些，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打扮艳丽的女郎，还有那些模样俊俏的书生。
柳儿腮帮子涨得鼓鼓的，抱着花灯不走，俨然还生着她的气。
沈晚闻声骤然停步，她忽然摸索起怀里的玉坠，她定了定神又往回走。
“我似乎总能见到沈姑娘狼狈的样子。”青年目光凛冽如严冬的寒雪刺骨冰冷，他闲步走到小姑娘身畔，熟悉的声线尤其低沉，渐渐消弭于习习晚风中。
沈惴惴问道：“王公子既然早已看出我的身份，又为何不戳破我的谎言呢？”
沈雁攥着帕子抹泪，“娘，这次万寿节我想进宫。”
卫琅待在原地，料想小姑娘应不会回来，负手而立望粼粼波光泛起金光，只觉怅然。
她只是不想欠人恩情而已，他救她三次有恩于她，她自然铭记在心，只是这份恩情如何偿还，委实难倒了她。
她也不与她争辩，笑着应承：“三串便三串，小心吃了肚子闹腾。”
] 卫琅叹道：“沈姑娘是嫌王某身份低微？”
沈晚断不会承认，她想过他会回答的话，却没想到偏生他答得，和她心中所想的答案如出一辙。
沈晚脚步滞了滞，长睫垂敛掩饰她眸底的失措，“不见了，我们快走吧。”
回府后，沈雁没有把看到沈晚和外男见面的事告诉冯清妍。
沈晚笑了笑道：“行啦，我们快去放花灯吧。”
沈晚慌张地自他手里抢过面纱，手忙脚乱地戴好面纱，遮住绯红的花容。
柳儿总算绽笑，二人继续向湖畔走。
沈雁望着女郎还有青年的身影，眼底勾起一抹深意，看她抓住了什么把柄，倘若这件事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可还有她沈晚的活路。
沈晚转头时，她痴痴地看着，她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别瞧了，你若想嫁人，等过段时日我替你与娘说一声，帮你想看几个好人家。”
卫琅眸底的神色厉色柔了几分，“只是想再见沈姑娘而已。”
风吹起衣摆卫琅亦未察觉，他眸色沉沉，冷冷道：“不用言谢。”
她若无其事地往前走，踏过长桥和行人摩肩接踵，孰料一时不察，走至半道不慎迎面撞到一名精壮男子。
沈愣了愣，羽睫翕动微颤，她竟不知该如何应答，她吃不准青年的心思，迟疑半晌方觉他话中意，雪白的玉肌上骤然浮上嫣红。
冯清妍闻言一愣，神色讶异的看她：“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宫里是你能随随便便去的地方么？”
卫琅目光投向她，纳入眼底的是小姑娘明媚瞳眸中一瞬而逝的慌乱，他自她手中接过玉坠，略等了少顷，他却听到了她决绝的话。
卫琅对此淡然，只说：“王某早就知道沈姑娘身份不凡，玉京城内沈家有十几户，但能穿着华服之人也只有国公府的女子。”
而是任由她戏弄。
沈晚黛眉轻蹙，冷声道：“看来公子视国法为无物，不知是哪来的底气？”
沈晚伸出玉指轻轻绕着她的小指，淡笑道：“好了，与你拉勾定不会负约。”
沈晚踌躇不定，俄而一阵清风拂过，恰好吹落她的面纱，橘黄色的烛火糅杂着银白的月光，斜斜地掉在小姑娘的肩头，映着她无瑕的琼姿。
沈晚弯起杏眸，忖了半晌道：“方才是我错了，待会儿放完花灯我赔你两串糖葫芦可好？”
她自觉失言，仓惶地想要带柳儿离开。
男子不依不饶，吼声如雷贯耳，“一句失礼就把本大爷打发了？你撞上了本大爷，不赔上几百两，甭想走。”
沈晚感念今日是个好日子，她爹娘正是在七夕赏灯时定情，也不知她的如意郎君何时能出现。
沈晚念她年纪尚幼比自己还小上一岁，且柳儿作为婢女跟了她十几年，二人有着从小长大的情分，她清楚柳儿很好哄，一有不高兴的事，给她几串糖葫芦就兴高采烈。
国公府那么多未出阁的姑娘，有幸能进宫面见圣上的
向晚时分城中家家户户门前挂起了花灯，便是连甍接栋伫立两旁的店铺小肆也挂着，斑斓绮丽的烛火映着别样的金晖。
柳儿微微颔首，怕她反悔，还伸手勾起小指。
他本想在责骂几句，可看到少女月色下的容色，心生贼念，他又转了话锋道：“若是没钱也无妨，去陪大爷喝几杯。”
她只是掩面哭泣，哭的声声悲舛令人好不怜惜。
“眼瞎的东西，没看到本大爷走路么。”
“既然如此，我与王公子便两清了。”沈晚心头一阵刺痛，方才所言犹如一根刺在喉中卡着，然而偏生她却硬是道了出来，她颇有些心虚的抬手，捋了捋鬓边的步摇，“王公子救我三次，我无以为报，这枚玉坠是我常戴在身上的，成色一般，不过也算得上上品。”
卫琅眸色黯了黯，“沈姑娘这话是要与王某撇清关系？”
柳儿捧着花灯走不快，她小心地走着道：“小姐，你慢些，慢些。”
沈晚猛地抬起头，脸色苍白，她隐隐有些后悔，想着自己许是昏了头，却也只得道：“我没有这么想过。”
沈晚似乎也察觉到那人，她拉着柳儿的宽袖，轻声道：“我们走吧。”
沈晚实在不想他误会，便鼓足勇气道：“我是沈国公府的二姑娘，先时是我错，隐瞒身份只是有些话，还是想与王公子您说清楚。”
人影重重叠叠，满街花灯繁华。
沈晚略略福身，“公子莫要生气，是我失礼。”
沈晚心如擂鼓她既想见青年一面，又觉得此时不该见，两种情绪相互织缠萦绕心头，她咬着银牙还是想着不见为好。
沈双手奉上掌心玉坠，递过去后她道：“这就当作是谢礼，王公子收下吧。”
沈满脸绯红，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把自己藏起来，她垂首不由自主的应道：“好。”
有此律，居于玉京的百姓自然不敢轻易放肆，哪怕是皇亲贵胄，在天子脚下妄想藐视律法也得惩治。
柳儿微微愣住，不疑与她跟着少女的步伐慢慢地走着。
冯清妍听得心里烦躁，她原本还记恨着上次樊楼席间丢她颜面的事，不耐烦的斥道：“哭什么哭，你娘还没死呢，也不见你爹去世时哭的那么大声。”
柳儿瞥了她一眼，孩子气的哼了声，朝她竖起三根手指，“三串！”
卫琅薄唇微抿，深邃的眼眸漾起笑意，似利刃破开阴沉的云雾，透进来一束金灿的光芒。
“那王公子当日留我的书信，上头的那个字又是何意？”沈晚咬唇，张唇低声说，纤细的手指柔柔地掐着绣有红梅的帕子。
街市人流如织，繁闹喧嚣，月光若银纱轻轻的披在桥梁凭栏。
卫琅迎风接住那随风飘舞的面纱，略一抬手温凉的指腹划过小姑娘娇嫩的雪腮。
而眼前男子，似乎依仗着某位达官贵人。
柳儿一眼便认了出来，“那不是王公子么？”
沈晚无措地摇头，耳根蔓延起一抹嫣红，“不是，我并非这个意思，我只是……”
沈晚敏捷地侧身避开他，懒得与他纠缠，牵住柳儿的手挤进人群当中。
卫琅背过身闭了闭眼：“无妨，沈姑娘竟这般说了，我们之间两两相抵，我收下姑娘赠的玉坠荷包。”
小姑娘杏眸圆睁，抬袖捂着脸长睫扑扇着掩饰她心头的慌乱。
她爹爹的藏书阁有一本大邺律，共有一百条，她不说能背的滚瓜烂熟，却记得其中第二十七条言明，凡于闹市当街调戏妇女，无论轻重都要责打五十大板，严重者发配充军，再则斩首示众。
更漏有声，庭内鸣蝉。
卫琅淡看她一眼，“沈姑娘可有兴致同我去放花灯？”
柳儿噘着嘴，小声怒道：“小姐！”
可现在的她如何能担得起他的倾慕，他的喜欢呢。
她们谁都不知道，与此同时烟花深处，一道倩影隐蔽地藏身于一棵高大的梨树后。
今日是七夕，家中有适龄的女郎都会拿着花灯到湖畔放花灯，以祈求姻缘，年年如此。
青年眉眼如画，鼻若悬胆，剑眉微微凝起，他沉声道：“念字何意，沈姑娘这般聪慧，应当想得到。”
沈晚却是头一遭来放花灯，从前她都是赏花灯的人，而不是放花灯的人，她戴着面纱，携柳儿慢悠悠地走着。
她随之抬眼，遥见一位青年立于桥下，他身旁无人孤寂地独望河畔，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①，一袭白衣好似谪仙入凡尘。
沈晚抬起眼温瞳敛去笑意，仔细地看着青年的脸色，怕他生气犹豫了会儿说道：“我还有事先行告辞，王公子接着游湖吧。”
*
柳儿脱口道：“小姐不去见见王公子吗？”
沈晚屈身朝他行了一礼，“王公子，我……”
越过湖心长桥，一盏盏花灯被潺潺的流水托起，河水波澜漾起涟漪，那些花灯顺着河流下方飘去，桥上的女郎远眺着望不见边际的河道尽头。
沈晚衣袂被男子扯破了，她暗道不好，脸色微微发白，正当她忖度法子之时，男子突然倒地不起，再一眨眼他灰溜溜的跑了，不过不远处几名寻街的锦衣卫路过，想必那男子得关牢里待几天了。
“那律法来堵我的嘴，姑娘还是真小本大爷，你知道本大爷是谁么？”男子抬手欲行不轨。
但那男子委实狂妄，大步一迈追了上来，并一把拽住少女的衣袂，只闻刺啦一声丝帛撕裂。
她心中其实早已经有了结果，但她还是不死心想要问一问清楚。
索性他过会儿就要回宫，在宫外不能耽误太长时间，稍稍站了片刻他抬脚刚想走，却见沈垂首快步走到他面前。
柳儿手捧着花灯，走地慢了些，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打扮艳丽的女郎，还有那些模样俊俏的书生。
柳儿腮帮子涨得鼓鼓的，抱着花灯不走，俨然还生着她的气。
沈晚闻声骤然停步，她忽然摸索起怀里的玉坠，她定了定神又往回走。
“我似乎总能见到沈姑娘狼狈的样子。”青年目光凛冽如严冬的寒雪刺骨冰冷，他闲步走到小姑娘身畔，熟悉的声线尤其低沉，渐渐消弭于习习晚风中。
沈惴惴问道：“王公子既然早已看出我的身份，又为何不戳破我的谎言呢？”
沈雁攥着帕子抹泪，“娘，这次万寿节我想进宫。”
卫琅待在原地，料想小姑娘应不会回来，负手而立望粼粼波光泛起金光，只觉怅然。
她只是不想欠人恩情而已，他救她三次有恩于她，她自然铭记在心，只是这份恩情如何偿还，委实难倒了她。
她也不与她争辩，笑着应承：“三串便三串，小心吃了肚子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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