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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听到程嘉让的话以后, 霍音冻红僵硬的手在口袋里攥成一团, 小小的指甲像是随时可以陷进掌心皮肉里。
她想她应该把他列入不可接触的危险人物。
他们之间牢牢掌握主动权的人昭然若揭，而她只是这些公子哥儿拿捏手心的低等玩具。
上面只留了两行字，没有落款。
这是北方人比较喜欢的早餐之一，前者是把玉米碎成渣煮作粥，远看起来像小米粥，实则颜色要比小米粥艳些，喝起来带着淡淡的玉米香。
“其实人家估计只是觉得刺激。”
霍音已经退后两步，尽量和对方保持安全的社交距离。
温和的声线异常坚定：
“——我没事，自己静静。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心里有台秒表在倒数。
李美兰瞥了一眼她扣在书桌上的《系统解剖学》，白她一眼，拉着她往饭厅走：
暴雪还没停，雪势倒是见小些。
风号雪舞中, 不远处的男人声音浅淡，摸不透情绪。
她复习得足够充分，三十分钟答完试卷，就跑回宿舍利索地收拾东西坐高铁回了皖南。
已经尽量委婉了。她本不是会说重话的人。
她在想, 是不是她看起来太乖了。
软软是霍音的乳名。
霍音摸了摸床的另一侧，没有什么温度。
或许，这样会直接打消他以她为乐的想法。
林珩的电话、微信、微博、王者荣耀、支付宝，所有能想到的联络软件就连钉钉好友都被霍音尽数拉黑。
“她不会真以为人家程嘉让能看上她吧？”
“又在这儿看医书？当时让你学医你又不肯，这一回家反而整天看起医书来，怎么，现在想改行了？”
“软软，软软？”
她已经说得足够委婉，但也足够直白。
霍音不知道师姐说的“照顾好自己”是指哪方面，她怔怔看着透明塑料碗里悠悠晃荡的玉米碴，想着自己昨天和程嘉让说的那些话。
他是在问她刚刚为什么不回答她分没分手的问题。
“小音, 我好后悔。”
他刚刚的话，就仿佛在说——林珩走了，下面接手你的猎人是我。
再说下去显得多余，所以在对方再度开口说什么之前，又道了声谢，先一步自己径自离开。
“你跟林珩。”
她不想玩, 也玩不起。
宽阔辽远的天幕地席，好像瞬间极剧缩短成一个方方正正的窄小空间。
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霍音坐在床边，一抬眼，就对上探头看进来的李美兰。对方嗔她一声，
可她是人，不是猎物，也不是随意调弄的摆件。
她抬眼，就能看进对方那双懒怠桀骜的眼里，男人灼热的呼吸由上方倾倒而来，像是贴面覆唇一寸寸渡给她。
后者则是在普通的油条上加一层糖皮，吃起来甜味和油香一齐在口中迸发，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幸福感。
顿了顿，他长指利落地将照片删掉。
“什么。”
算他多此一举。
能感受到他的手臂还揽在她腰上。
霍音劫后余生尽量平稳地吸了两口气，压下眼睫避开对方的目光，低声道谢：“谢谢。刚刚谢谢，还有，在酒吧的时候，也要谢谢你。”
-
看来师姐已经走了有一段时候。
“为什么不说话。”
所以她也就没有看到幽暗的暴雪夜里，年轻男人倚在车边，浓眉深皱神色不明看着手机里林珩和夏明璇的亲密照。
或许他到现在也还不知道，她一向是忍到忍无可忍。
霍音听到对方淡漠的声，低语问询：
霍俊滔在旁边一边摆盘一边搭话：
-
这回换成眼前的男人拧起眉，不明所以地问她：
手里的猩红的烟很快就兀自烧掉一大截，落下灰白色的烬。
她攥紧袖下的细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谢我，所以呢？”
霍音没有任何回应。
空间里只有她与他。
霍音咬了下唇, 在心底下过决心后, 收回目光，只言不发地从他面前路过。
忍无可忍的时候，就结束的彻彻底底。
第二天霍音在酒店房间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被子严严实实被掖好边角，师姐人已经不见踪影。
不知哪来的力气，霍音从程嘉让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她说的对。
3、2、1……
好久。
然后便是隔段时间来几个电话或是几条短信，并没有见着人。
男人的语调态度，像是刻意在印证她之前的想法，他把她当成枯燥生活的调剂。
一开始来北京的时候，霍音很不习惯吃这些。
男人掐灭烟，一脚踩上油门。
……
旁边这章便笺显而易见是师姐留下来的。
不高兴了，她连他人影儿也找不见。
她和林珩已经是最好的例子。
他高兴了就见见她。
她知不知道，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
“分手了？”
“这我小囡像我，天生就该学医
霍音困窘的潮红突然就漫上脸来，一发不可收拾。
时时自缅，不可多看。
“可我只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好像，并不很能玩得起。”
烈风吹来，头顶树冠雪絮窸窸索索落到他的发间、眼睫。
霍音已经本能地闭上眼, 知道自己下一刻就要在程嘉让面前摔得很难看。
漫天的雪叶飘洒，霍音抹掉自己眼睫上积落的雪点儿, 脑海里又回荡起今天听过的种种言语。
“我分没分手，好像，和你没有很多关系。”
想象之中的疼痛和狼狈却没有如期而至，霍音只觉得腰上一紧, 下一瞬，她被男人勾着腰捞回来，身体直直撞上他的。
“他们这种人不会动真感情的。”
只是没想到, 她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加快了步子导致失去平衡。她发着高烧, 本就头昏脑涨, 慢悠悠踩着鞋印过来时时摇晃。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
“……”
昨夜余烧未退，她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觉都昏昏沉沉，头重脚轻。
“你分手了？”
说是他被困在家里城郊老宅的别墅里，家里长辈都说天气过于恶劣，不叫出门。
牛皮纸提袋里装了热腾腾的玉米碴粥和糖油饼，打开的时候，还在往外呲呲冒着醇白色的热气。
“我洗下手，这就来。”
几乎是触及这个想法的瞬间，她本能开始抗拒，这种令她屈辱的感觉。
他们的距离被无限度拉近。
没有say no的权利。
她的声音低浅柔和，一不小心就要被听漏音节。
所以才屡屡沦为他们开靶狩猎的可怜猎物。
她将玉米碴粥的塑料碗端在手里捂着，没一会儿，手心就被捂得沁出一层浅浅的薄汗来。
可她现在厌倦了。
一切暧昧得不可思议。
霍音闻言，将手中的书倒扣在床边的粉红色书桌上，一边翻身下床，糯糯地应声：
从西二环那家快捷酒店回到A大以后的第二天，就是最后一门课程的笔试时间。
买过了葡萄糖折返回来的时候，程嘉让连人带车都没了踪迹。
这样陡然加快步子, 一不小心就脚底一滑, 身体失衡，直直向前跌去。
“快点来吃饭，你爸都做好了饭等你好久了。”
她从里面将被子掀开来，倚着软软的靠枕坐到床头，揉着眼睛失神了好一会儿，才无意转头在侧边的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包热早餐和一张字迹寥寥的便笺。
其实哪里用师姐提醒。
她这才想起，她还被他紧紧扣着腰。她挣了两下没有挣透，被对方轻而易举钳住难动。
话音落地，莫名觉得腰上力道紧了紧。
“也许你们玩世不恭，对你们来说都不过是枯燥生活的一点调剂。”
“霍软软，你做什么呢？叫你好几遍了。”
“什么意思。”
“哎呀，来了来了。”
看过去的时候，对方也在看她。
该是足以令他打消那危险的念头。
她的疑问低如蚊蚋。
对方换号码打过来的电话一应不接，后来只收到对方发来的匿名短信。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快。
李美兰冲她招手：
目前只有她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还坚持用这个名字来叫她这个二十二岁的大姑娘。
年轻男人被撞得退后半步，背磕在越野车冷硬的外壳上，“砰”然一声响起时，她看到他浓黑的眉毛蓦地一皱。
后来跟着顾师姐东跑西颠做新闻，吃多了遍地的早餐摊子，反倒越发觉得离不了这口了。
眼前是厚厚一层茭白的雪地, 给人一种摔上去不会很疼的错觉。
声音拖着放浪调子，似有摧枯拉朽的魔力：
眼前的男人直白不加掩饰，
她心里有几分侥幸，觉得兴许像她那些室友所说，他觉得没意思了, 也就不会理她。
] 所以听到程嘉让的话以后, 霍音冻红僵硬的手在口袋里攥成一团, 小小的指甲像是随时可以陷进掌心皮肉里。
她想她应该把他列入不可接触的危险人物。
他们之间牢牢掌握主动权的人昭然若揭，而她只是这些公子哥儿拿捏手心的低等玩具。
上面只留了两行字，没有落款。
这是北方人比较喜欢的早餐之一，前者是把玉米碎成渣煮作粥，远看起来像小米粥，实则颜色要比小米粥艳些，喝起来带着淡淡的玉米香。
“其实人家估计只是觉得刺激。”
霍音已经退后两步，尽量和对方保持安全的社交距离。
温和的声线异常坚定：
“——我没事，自己静静。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心里有台秒表在倒数。
李美兰瞥了一眼她扣在书桌上的《系统解剖学》，白她一眼，拉着她往饭厅走：
暴雪还没停，雪势倒是见小些。
风号雪舞中, 不远处的男人声音浅淡，摸不透情绪。
她复习得足够充分，三十分钟答完试卷，就跑回宿舍利索地收拾东西坐高铁回了皖南。
已经尽量委婉了。她本不是会说重话的人。
她在想, 是不是她看起来太乖了。
软软是霍音的乳名。
霍音摸了摸床的另一侧，没有什么温度。
或许，这样会直接打消他以她为乐的想法。
林珩的电话、微信、微博、王者荣耀、支付宝，所有能想到的联络软件就连钉钉好友都被霍音尽数拉黑。
“她不会真以为人家程嘉让能看上她吧？”
“又在这儿看医书？当时让你学医你又不肯，这一回家反而整天看起医书来，怎么，现在想改行了？”
“软软，软软？”
她已经说得足够委婉，但也足够直白。
霍音不知道师姐说的“照顾好自己”是指哪方面，她怔怔看着透明塑料碗里悠悠晃荡的玉米碴，想着自己昨天和程嘉让说的那些话。
他是在问她刚刚为什么不回答她分没分手的问题。
“小音, 我好后悔。”
他刚刚的话，就仿佛在说——林珩走了，下面接手你的猎人是我。
再说下去显得多余，所以在对方再度开口说什么之前，又道了声谢，先一步自己径自离开。
“你跟林珩。”
她不想玩, 也玩不起。
宽阔辽远的天幕地席，好像瞬间极剧缩短成一个方方正正的窄小空间。
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霍音坐在床边，一抬眼，就对上探头看进来的李美兰。对方嗔她一声，
可她是人，不是猎物，也不是随意调弄的摆件。
她抬眼，就能看进对方那双懒怠桀骜的眼里，男人灼热的呼吸由上方倾倒而来，像是贴面覆唇一寸寸渡给她。
后者则是在普通的油条上加一层糖皮，吃起来甜味和油香一齐在口中迸发，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幸福感。
顿了顿，他长指利落地将照片删掉。
“什么。”
算他多此一举。
能感受到他的手臂还揽在她腰上。
霍音劫后余生尽量平稳地吸了两口气，压下眼睫避开对方的目光，低声道谢：“谢谢。刚刚谢谢，还有，在酒吧的时候，也要谢谢你。”
-
看来师姐已经走了有一段时候。
“为什么不说话。”
所以她也就没有看到幽暗的暴雪夜里，年轻男人倚在车边，浓眉深皱神色不明看着手机里林珩和夏明璇的亲密照。
或许他到现在也还不知道，她一向是忍到忍无可忍。
霍音听到对方淡漠的声，低语问询：
霍俊滔在旁边一边摆盘一边搭话：
-
这回换成眼前的男人拧起眉，不明所以地问她：
手里的猩红的烟很快就兀自烧掉一大截，落下灰白色的烬。
她攥紧袖下的细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谢我，所以呢？”
霍音没有任何回应。
空间里只有她与他。
霍音咬了下唇, 在心底下过决心后, 收回目光，只言不发地从他面前路过。
忍无可忍的时候，就结束的彻彻底底。
第二天霍音在酒店房间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被子严严实实被掖好边角，师姐人已经不见踪影。
不知哪来的力气，霍音从程嘉让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她说的对。
3、2、1……
好久。
然后便是隔段时间来几个电话或是几条短信，并没有见着人。
男人的语调态度，像是刻意在印证她之前的想法，他把她当成枯燥生活的调剂。
一开始来北京的时候，霍音很不习惯吃这些。
男人掐灭烟，一脚踩上油门。
……
旁边这章便笺显而易见是师姐留下来的。
不高兴了，她连他人影儿也找不见。
她和林珩已经是最好的例子。
他高兴了就见见她。
她知不知道，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
“分手了？”
“这我小囡像我，天生就该学医
霍音困窘的潮红突然就漫上脸来，一发不可收拾。
时时自缅，不可多看。
“可我只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好像，并不很能玩得起。”
烈风吹来，头顶树冠雪絮窸窸索索落到他的发间、眼睫。
霍音已经本能地闭上眼, 知道自己下一刻就要在程嘉让面前摔得很难看。
漫天的雪叶飘洒，霍音抹掉自己眼睫上积落的雪点儿, 脑海里又回荡起今天听过的种种言语。
“我分没分手，好像，和你没有很多关系。”
想象之中的疼痛和狼狈却没有如期而至，霍音只觉得腰上一紧, 下一瞬，她被男人勾着腰捞回来，身体直直撞上他的。
“他们这种人不会动真感情的。”
只是没想到, 她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加快了步子导致失去平衡。她发着高烧, 本就头昏脑涨, 慢悠悠踩着鞋印过来时时摇晃。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
“……”
昨夜余烧未退，她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觉都昏昏沉沉，头重脚轻。
“你分手了？”
说是他被困在家里城郊老宅的别墅里，家里长辈都说天气过于恶劣，不叫出门。
牛皮纸提袋里装了热腾腾的玉米碴粥和糖油饼，打开的时候，还在往外呲呲冒着醇白色的热气。
“我洗下手，这就来。”
几乎是触及这个想法的瞬间，她本能开始抗拒，这种令她屈辱的感觉。
他们的距离被无限度拉近。
没有say no的权利。
她的声音低浅柔和，一不小心就要被听漏音节。
所以才屡屡沦为他们开靶狩猎的可怜猎物。
她将玉米碴粥的塑料碗端在手里捂着，没一会儿，手心就被捂得沁出一层浅浅的薄汗来。
可她现在厌倦了。
一切暧昧得不可思议。
霍音闻言，将手中的书倒扣在床边的粉红色书桌上，一边翻身下床，糯糯地应声：
从西二环那家快捷酒店回到A大以后的第二天，就是最后一门课程的笔试时间。
买过了葡萄糖折返回来的时候，程嘉让连人带车都没了踪迹。
这样陡然加快步子, 一不小心就脚底一滑, 身体失衡，直直向前跌去。
“快点来吃饭，你爸都做好了饭等你好久了。”
她从里面将被子掀开来，倚着软软的靠枕坐到床头，揉着眼睛失神了好一会儿，才无意转头在侧边的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包热早餐和一张字迹寥寥的便笺。
其实哪里用师姐提醒。
她这才想起，她还被他紧紧扣着腰。她挣了两下没有挣透，被对方轻而易举钳住难动。
话音落地，莫名觉得腰上力道紧了紧。
“也许你们玩世不恭，对你们来说都不过是枯燥生活的一点调剂。”
“霍软软，你做什么呢？叫你好几遍了。”
“什么意思。”
“哎呀，来了来了。”
看过去的时候，对方也在看她。
该是足以令他打消那危险的念头。
她的疑问低如蚊蚋。
对方换号码打过来的电话一应不接，后来只收到对方发来的匿名短信。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快。
李美兰冲她招手：
目前只有她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还坚持用这个名字来叫她这个二十二岁的大姑娘。
年轻男人被撞得退后半步，背磕在越野车冷硬的外壳上，“砰”然一声响起时，她看到他浓黑的眉毛蓦地一皱。
后来跟着顾师姐东跑西颠做新闻，吃多了遍地的早餐摊子，反倒越发觉得离不了这口了。
眼前是厚厚一层茭白的雪地, 给人一种摔上去不会很疼的错觉。
声音拖着放浪调子，似有摧枯拉朽的魔力：
眼前的男人直白不加掩饰，
她心里有几分侥幸，觉得兴许像她那些室友所说，他觉得没意思了, 也就不会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