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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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笑了。

    扑面而来的雾气，还有漂浮在空气中像海一般幽凉的信息素，其中混杂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

    他得去肯定一件事, 肯定他并不是因为信息素去喜欢, 而是这个人。

    谢亦嗯了一声:“好。”

    贺清左右看了看，凑近谢亦小声说:“后天就是你生日。”他往房间里面昂了昂下巴:“他知道吗？”

    看他这神情，贺清叹了口气:“你效率是真的慢，不行我帮你说。”

    后背的温度渐渐升高, 谢亦不自在的动了动, 含糊又快速地回了一句。

    谢亦怀疑是自己在场的缘故，他说:“你接吧，我去外面阳台站站。”

    于是，裴云羡当着他的面接通了电话。

    谢亦叹了口气:“在。”

    刚洗完澡的裴云羡，手指竟冰凉刺骨。

    “小谢在不？”

    贺清看他这欲盖弥彰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没打算揭穿他，两人的乐趣两人懂。

    谢亦啧了一声:“你适可而止啊。”

    他看了一眼。

    裴云羡朝着屏幕看了一眼，眉头当即一蹙。

    来电人只有一串号码，属地显示h国。

    谢亦垂眸，看着裴云羡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手指。

    “谢亦。”裴云羡突然出声。

    “小裴我知道你是个乖孩子，妈妈求求你真的最后一次，救救你妹妹吧……”

    他听话地松开手, 低声在他耳边:“那我去洗澡, 等会一起对戏。”

    他抬眸，看着谢亦，无助那样问:“我残忍吗？”

    他语速太快, 以至于谢亦都不确定裴云羡听清楚没有, 几秒过去都没听到裴云羡的回答, 他又重复了一边。

    “哥记哥。”裴云羡叫他。

    自然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得确定。

    他能感受到裴云羡的手指，从那个电话开始就没再暖和过。

    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哭得很厉害。

    裴云羡侧头，刚好撞上视线。

    谢亦摇头:“没事，我知道了。”

    是裴云羡的手机。

    “嗯？”

    “酒？什么酒？”贺清挑眉:“我们怎么没这待遇。”

    贺清:“那你跟小裴说一下。”

    谢亦深深蹙眉，他大致猜到了这个女人回来的目的了。

    毕竟裴云羡也说了, 无论他是omega还是alpha, 都喜欢。

    裴云羡收回自己的视线，平躺看着天花板。

    话音刚落，浴室门被打开，裴云羡从里面出来。

    收紧了抱着谢亦的手，短发蹭了蹭他脖颈，闷闷道:“再说一次。”

    直到手机没震动，裴云羡也没有把手机拿过去。

    裴云羡知道他性格, 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实际害臊脸皮又薄。

    裴云羡没有开免提，可那头的声音谢亦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手指攥紧了床单。

    谢亦又嗯了一声。

    谢亦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谢亦以为他睡着了。

    裴云羡偏过头，朝他笑了笑，继续说:“我欠她一条命，所以我同意了。”

    “怎么？”贺清看他犹豫，不免问:“明天剧组那边不好请假吗？还是有重要戏份？”

    “刚那个电话是我…妈妈。”

    谢亦眼皮耷拉，以往张牙舞爪的性格全被磨灭，眸光微敛。

    “什么广告推销。”谢亦嘴里骂骂咧咧:“这种骗人的把戏都来，谁信啊。”

    他抿了抿唇，把手机递到裴云羡面前:“电话。”

    裴云羡说到这里，似乎是笑了一声。

    “我知道了。”谢亦眉宇间都透着不好意思，顿了顿小声说:“我会考虑的。”

    又痛又痒。

    谢亦一回头，整个人被抱住。

    “可能现在那小孩又病复发了吧，但我并不想………”裴云羡半阖眸，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他眸底的神色:“或许觉得我很残忍，可我不想了。”

    那边除了哭声还是哭声，裴云羡却已经不想再听了，挂断了电话。

    裴云羡那句“可以吗”还在耳边回荡, 谢亦喉结滚了好几次, 端起茶几上剩下的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谢亦安安静静与他对视了几秒，点头:“好，我不走。”

    谢亦懒得跟他贫:“找我什么事？”

    他睫毛低垂，往日温和又散淡的眸子，有几分异样的情绪。

    裴云羡又重复:“哥哥。”

    有那么一刻，谢亦在他眼里看见了一丝求助。

    “小裴，妈妈知道这辈子欠你很多很多，可是妈妈没有别的办法了，最后一次，妈妈最后一次求你……”

    谢亦刚迈开一步，手腕就被人捉住了。

    “她求我，就像当初我求她不要离开那样。”裴云羡说:“让我救救她女儿，因为我的血是唯一能匹配的。”

    他唇边露出了一个笑，伸手在谢亦脑袋上摸了两下。

    他轻咳嗽两声:“是这样的，游戏宣传片的导演明天有空了，你看看明天能不能抽出时间来，过去拍摄一下？”

    送走贺清，谢亦一进来就看见茶几上震动的手机。

    谢亦走过去打开门。

    谢亦喉结哽了哽，伸手过去握住了裴云羡冰凉的手。

    可下一秒，手机又开始震动，还是那串让人反感的号码。

    谢亦怕是什么重要的电话，他拿着手机走过去敲了敲浴室门:“你手机响了。”

    从这些只言片语中，谢亦大概已经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我知道了。”

    “谢亦。”

    裴云羡眼里的情绪黯了几分面无表情，出口的声音冷硬无情:“说了别再联系我，我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直到浴室门关上, 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谢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回握住他的手。

    “明天吗？”

    记

    裴云羡手指临近地攥着谢亦。

    谢亦被人摸头虽不习惯，但也没避开。

    握着谢亦的手指更加用力。

    裴云羡用这种语气问出口, 谢亦心脏像是被什么捏住了。www.erpingge.com

    “哥哥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这种电话就应该直接拉黑。”谢亦一边说一边把手机丢到沙发上:“你还接什么接，闲得慌。”

    踌躇片刻，他问:“能说吗？”

    谢亦:“嗯。”

    “别瞎掺和。”谢亦嘴角抽了抽:“我会自己看着办。明天我尽量争取，有消息跟你说。”

    “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结果几年前她回来了，给我买了很多东西，对我很好，记事以来第一次跟妈妈睡一个房间。那时候我以为她不会再离开了。”

    谢亦神色稍顿，有片刻的恍惚，后脖颈的位置轻微痉挛缩了两下。

    “可是这些好，她并不是诚心的，而是带有目的性。”裴云羡声音沉了下去:“她还有个女儿，患了白血病，需要匹配的血型。”

    这是谢亦第一次正面回答, 裴云羡视线落在谢亦身上，目光不觉流露出晦暗之色。

    像是在嘲讽自己很天真，很蠢。

    裴云羡嘶哑着嗓音，笑了:“谢谢你。”

    *

    谢亦不知道裴云羡发生过什么，但此刻他能感受到他的难受，他的无助，还有痛苦。

    刚缓一口气, 房门被人敲响，外面传来贺清的声音。

    这个拥抱不比之前，万用力得多，像是恨不得把他嵌入身体，所有情绪和压力仿佛找到了突破口。

    “裴云羡你别太过分。”谢亦有些不自在动了动, 耳和脖子都红了:“少得寸进尺。”

    “几年前你也这么说。”裴云羡看着谢亦，压低声音对电话那头说:“再申明一次，我爸就只有我一个孩子，我没有妹妹。”

    他一把夺过裴云羡的手机。

    贺清看他这面色，眨了眨眼睛，迟疑道:“你们在里面做什么了，你这耳根到脖子怎么……怎么…红成这样了？！”

    两人并躺在床上，薄薄的纱窗被掀。

    发热发烫。

    裴云羡突然冷笑一声:“最后一次？”

    “除了我爸爸我就只有她了，可是那时我怎么求也没用，她头也没回。”裴云羡嗓音里并非没有过多的情绪，像是在说某个无足轻重的故事。

    裴云羡停顿一会儿，继续说:“三岁那年我爸爸出车祸去世，他是为了救那个女人，所以大脑出血严重，抢救无效。可没三个月，那个女人离开了，因为信息素带来的痛苦。”

    一般他很少有这种害羞的时刻。

    谢亦看他表情不对，刚想说什么，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让他有些心疼，又有些烦躁。

    “你笨不笨

    谢亦并不知道裴云羡知不知道。

    裴云羡把他往自己跟前拉了拉，深深地看了他一会儿，哑着嗓音吐出两个字:“别走。”

    裴云羡看他，谢亦回视。

    谢亦是个有话憋不住的人，他偏头，适应了昏暗视线的眼睛，清晰地看见裴云羡的侧脸。

    谢亦下意识抬手摸了摸，确实很烫，他视线飘忽:“刚喝了点酒。”

    挂断，关机，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