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片、抢劫和见面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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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谭就是哥谭，别说眼睛能亮了，多长几个眼睛都只是“少数群体”而已，万圣节游行都站不到前三排。巷子里三个人谁都没把这点异常状况当回事，受害者还翻了个白眼，她给完钱了，只想早点回家。任谁一天踩着高跟鞋站六个小时，脚都会肿到卡在鞋里。

    “我喜欢你，很识趣。”

    “我明白了，在你们心里黑面具比我更可怕，这是他工作努力的证明，也是我心慈手软的……”

    想到杰森不会回来了，布兰达烦躁地把薯片包装袋揉成一团扔在宾馆地上。准确讲是和她一起长大，却永远十六岁的杰森。

    “谢谢？”

    巧克力和爆米花不是布兰达喜欢的口味，黑巧太苦，牛奶巧克力太腻，爆米花吃多了嘴巴干。薯片不错，又脆又香，杰森说原味是最好吃的，布兰达觉得烤肉味更香，下次见面……

    “晚上好，先生们。”

    她转过头看向另一个打手时，打手才看清她的脸。

    说是私人诊所，其实就是黑诊所，从大夫到前台都是黑面具的人。干他们这行的，受伤和没有医保都是常态。

    “等下，你忘了什么？”

    女招待不确定地答道，她眼里布兰达这个突然拔刀的疯子比两个哥谭生态圈常见生物更恐怖。

    “最好的威胁是不采取行动，一旦采取行动没有效果，人们就不再怕威胁了。www.xiluoxuan.com”

    根据“哥谭罗宾传”的描述，这俩都不是勇气的代表，但他们比小丑更能理解什么是秩序，也在尽力维持秩序。

    维托原话是，“通过当不杀人义警的方式改变一个城市远不如从政快，有钱人不是傻子。”

    布兰达说的秩序不是法律，更像是控制，从这个角度看她就是个控制狂。

    看出了俩个人的顾虑，应该是在害怕被上级惩罚，布兰达对黑面具有了几分欣赏，她喜欢能严格管理手下的牧羊犬。

    “我说！”

    哇哦，布兰达大开眼界了，没有一个恶魔会在危及生命的关头想起医疗保险，不愧是资本主义社会。

    两人说话时，躲在一旁的女招待想偷偷溜走，被布兰达突然叫住。

    “来管闲事？我家猫半夜眼睛都比你亮……”

    至于小丑、急冻人、猪脸教授那种只会惊扰羊群的野兽，把他们送到地狱再就业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是管家维托和布兰达说过的，间接导致了布兰达在地狱里收编军团长都是重伤起步，还失手打死过一个。

    她靠零食解决了一餐，边吃饭边看哥谭新闻。电视上布鲁斯·韦恩是老熟人了，她知道这是杰森的养父，还怀疑布鲁斯是杰森的朋友蝙蝠侠本人。只是怀疑，因为他们曾经为“杰森在蝙蝠侠身份上有没有说谎”投过票，她觉得布鲁斯就是蝙蝠侠，杰森和管家维托都投否定票。

    那是一张让人过目难忘的脸，美有很多种，她美得像是用刀把自己的美貌在每个见到她的人脑子里刻上一副血淋淋的肖像画。“魔女”、“恶魔”、“女杀人犯”……这些词可以共用她的脸。

    当然，杰森做完这一切后，布兰达要亲自把他送回地狱。

    布兰达并不是没看出把人送到诊所的这点小心思，不就是通风报信吗，明白的。不过今天还不应该是全面开战的时候，如果黑面具没有为她专门准备一支军队，那说明她做得还不够，或者黑面具没有传闻中那么小心谨慎。

    布兰达盘算着自己在人间被削弱后的战斗力和有了年龄加强的杰森谁更强，怎么想都是自己。就算她恢复得比在地狱慢，自愈能力也比人类强多了。

    还没等打手一号咒骂或发出尖叫，布兰达就卡住了他的脖子，没必要的噪音能避则避。

    如果是她的手下被这么明显地找上门，她一定会保证在下一次出手时能把敌人拆成五块。

    “那我可以再说几句谢谢，你会放我走的吧。”

    扶着兄弟的打手立刻老实地答道，“不不不，我们是罗曼老大的人。您也知道的，来街面上干零活讨口饭吃，都是老鼠一样的小角色。”

    就在布兰达满大街闲逛，犹豫先找企鹅人还是黑面具时，路过的暗巷中传来一声尖叫。除了布兰达外的路人加快脚步，不想惹事。她倒不觉得哥谭人情冷漠，羊管好自己，好好活着，多生小羊就够了。

    “当然。”布兰达走到女招待身边，低头帮她整理了下衣领，入侵对方社交距离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压迫感，“帮我个忙，做我的见证人，告诉所有人。旧王已死，新王降临。你会做一只乖羊的，对吧？”

    老板不是本地人，但她是，识相地掏出备用钱包，里面放着□□和保命用的50美金。领工资和小费的钱包藏在挎包夹层里，一些哥谭生活常识。

    二十七岁，突然比自己还大几岁的杰森不是她的杰森。她希望杰森爬出坟就被车撞死，又希望杰森能像在地狱里说的那样——“如果我能再回人间的话，我想告诉布鲁斯、蝙蝠侠和阿福我没事，别难过了，然后去砸了小丑的墓碑。”

    布兰达说完，打手乖巧地掏出刚抢到手的钱包递给女招待。又往里面塞了一张十美元的钞票，生怕布兰达是这女人的朋友。

    都没看清怎么拔剑的就被人钉在墙上，两个人谁也没有反抗之心了。

    哥谭半夜发生持刀抢劫再正常不过了，不幸被用刀指着的女人叫一嗓子都只是因为被人从背后拽了一把惊到了，而不是那把刀。

    笑起来没露出太多牙齿，也没发出尖锐的“咯咯”声，看来不是疯子或者小丑帮的。两个打手稍微放心了一点，只要这家伙还有理智，今天就能捡回一条命。

    看来哥谭的经济还不错，几个小混子身上的零钱够布兰达去超市买薯片、巧克力、速食爆米花等等杰森说过的零食，还能剩下钱买身衣服了。零食是第一位的，杰森在地狱和她说了十年了。衣服的话，穿睡衣出门也不是不行，她在地狱还穿睡衣去拷问过其他恶魔公爵的手下。

    “至于你们。”布兰达回过头，“来给我讲讲哪些地方是你们罗曼老大的地盘，哪些是企鹅人的地盘。新来哥谭，帮我个小忙。”

    “我不是为了救你，但一声谢谢确实动听。”

    捂着肚子的一号打手看了眼兄弟，示意闭嘴，他在组织里的地位其实比旁边这货稍微高一点，还有升职的希望。和只想保命的不同，他有种弄个预感，他们惹上大麻烦了，也许自己把嘴闭紧，让她找下一个倒霉蛋打听消息才是好主意。

    就在抢劫者和受害者双方马上要达成一致时，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不过看来企鹅人也不错，毕竟这俩家伙刚才第一反应是把自己祸水东引给企鹅人。

    进城之后她打发掉小混子们，随便找了间宾馆住下。他们很识相，临走时不用布兰达多说就把身上钱都掏干净了。

    其中一人回过头，和声音相符，一个年轻姑娘站在巷子口。逆光的原因看不清脸，但她的眼睛野兽一样闪着幽幽蓝光，绝对不是人类。

    从给钱就放人，绝不随便伤人看，黑面具把手下管得不错。两个底层打手还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其中一个前两天伤了膝盖，能不动手最好。

    两个打手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立刻求饶，肚子开口那个实在撑不住，表完态就晕了过去。布兰达好心地让同伴把他放到马路上叫朋友来接去“私人”诊所，等人时把黑面具和企鹅人的恩怨情仇都说了。还贴心地在地图上标注了两派势力的地盘，本来想把图片发到布兰达邮箱，发现人家没手机后二话没说把自己手机交到布兰达手里。

    “谢谢夸奖，谢谢您！”

    哥谭显然不能幸免于难，暂时处于布兰达寻找目标的风平浪静之中。

    话音未落，非常有希望晋升街区干部的打手一号被布兰达一刀钉在墙上。腹部捅穿，魔法幻化出的单手剑把他一部分肠子都带进砖缝里了。

    她觉得有趣，笑了出来，顺手拔出刀，放下了墙上的一号打手。那个打手外号就叫“一号”，因为家里孩子多，下面还有七个弟弟妹妹。

    “希望你的老板能和你一样懂事。”

    她想控制哥谭，统一所有势力。最快方式是先占有一小片现成的羊群进行管理，比如黑面具或者企鹅人的势力。把让羊群变大，再收编有能力的牧羊犬，最好是蝙蝠侠（如果他真不是杰森他爸的话）。黑面具和企鹅人做牧羊犬是不合格的，他们介于狼和狗之间。

    “该死！”还能出生的打手骂了句街，“想立威闯出点名头去打企鹅人啊！打我们干什么，我们连医保都没有！”

    他身上就十块钱了，要是还不满意，那只能说早死晚死都是死了。

    等到夜幕再次降临，布兰达终于出门了。她有两个目标，黑面具和企鹅人，两家产业规模够大，多年来在哥谭地下平分秋色难分胜负。

    “你们是企鹅人的手下？”

    她是个餐厅服务生，餐厅关门后收拾完卫生刚出来。胭红角西南侧街区是黑面具的地盘，她的老板不是哥谭本地人，开业没多久还没交保护费，所以员工还没有不被骚扰的权利。

    那双蓝眼睛碾碎了她的意志，女招待没了哥谭人的气度，喉咙里寄出一串□□一样的回答点头答应。在布兰达手指离开她衣服时掉头就跑，被高跟鞋绊倒摔在地上后顾不上站起来，爬了几步才逐渐直起身子，逃命一样消失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