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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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实际上，她已经睡着了。

    却没想到人真的睡着了。

    回到堂屋时，他先看向母亲所在的西屋。

    而胡秀与妯娌们，则领着年纪大些的几个孩子，坐在八仙桌旁说笑着包饺子。

    吃完饺子。

    几家便打破了之前各自过节的决定。

    但父亲不允许，等雨停后，还是开了摩托车将自己接了回去。

    不巧赶上下雨，便被同学的母亲留了宿。

    还有下一场活动。

    霍啸轻轻坐到炕床边，颇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妻子。

    若体重没什么变化，甚至变轻的，则会被拍背揪耳朵，直念是个光吃不长膘的憨货。

    而霍啸则被二叔三叔拉着坐在炕尾，讲部队里能讲的事情。

    出乎霍啸意料的是，他以为会看到或紧张、或尴尬，亦或害羞的妻子。

    小些的孩子直接勾着裤腰就能称，大些的，则自己用双手抓住称勾，再缩起双脚。

    洗去一身风尘的霍啸整个人都松快了下来。

    庆幸最艰难、最尴尬的第一次她全程熟睡。

    泡了个热水澡。

    如今大环境恶劣，缺衣服又寒冷，所以整个冬天下来，大部分村民只在春节前夕才会洗澡。

    热闹是真热闹，吵也是真吵。

    好半晌，冷静下来的蔺葶拍了拍脸，确定脸颊不再发烫，才一脸平静的出了洗漱间。

    又寻老手艺人打了浴桶。

    这不，吃完面条。

    完全插不进去的蔺葶便窝在炕上，陪龙凤胎还有几个小堂妹看糖纸。

    霍啸勾了勾唇。

    她也羡慕那些感情肆意快活的姑娘。

    待蔺葶来了后，极为怕冷的她为了刷牙洗脸方便，又将洗漱用品也挪了进去。

    霍啸...

    霍啸轻咳一声，咽下已经漫延到喉咙的笑意，伸手按着人躺回去，又给盖好被子，才道：“别冻着，才五点多，继续睡吧。”

    但，这才是过年呀。

    只是来到门口时，担心妻子不习惯他突然出现，霍啸犹豫了几息，还是敲门提醒。

    屋内还燃着煤油灯。

    小时候蔺葶不懂，曾经多次埋怨父亲太过严厉苛刻，叫自己在同学面前丢了面儿。

    两人是合法的没错，但母胎单身的蔺葶实在没办法直接进行到最后一步，想想就头皮发麻。

    霍啸：“我难得回来，去一趟也是应该，你先睡吧。”说着，担心她不自在，又加了句：“妈也在睡。”

    才睡三个小时左右的蔺葶便被敲门声给吵醒了。

    蔺葶看向同样着急的婆婆，无奈劝道：“柱子他们会帮咱们占好位置的，还有一个多小时呢，您急什么？”

    “...怎么那么喜欢钻被窝？”

    霍啸摇头：“下回吧，外头下雪了，我得走了，二叔在等着。”

    然后又站立等了几秒，才推门而入。

    哪怕霍啸不善言辞，故事也讲的干巴巴，小子们依然满脸向往。

    目送男人离开后，蔺葶突然又有些庆幸。

    这年头的小朋友们没什么玩具，格外喜欢收集糖纸、烟壳这些东西夹在本子里。

    为此，霍家还在厨房里，专门隔出一个两三平米大的洗澡间。

    也因此，蔺葶只睡了两个小时的回笼觉...

    想到这里，蔺葶面上一囧，习惯性将脑袋往被窝里埋。

    蔺葶不大好意思的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眼睛：“你快去开门吧。”

    若平时，她最多漱口就算了。

    因为霍啸的回归。

    又想到方才从妻子手上拿到的新衣服，好心情瞬间漫延到了眉眼。

    当然，也有那么些个别爱洁的，谈不上天天洗，起码三五天也能有一回。

    但今天，即将与...陌生的丈夫同床共枕，下意识就讲究了起来。

    等大了后，懂事了，才明白父亲对女儿的爱护。

    或许，该找个机会告诉她...

    今天是除夕夜。

    等轮到他们家龙凤胎时，见霍啸亲自动手，蔺葶便忍不住伸长脑袋，往杆秤上的刻度瞧去。

    每年除夕这天，村里都会有节目，大多是看电影。

    清晨五点半。

    蔺葶：“妈前几天去烧过了。”虽说现在破四旧，但有些风俗，偏僻些的农村还是会进行，一般也不会有人多事举报。

    霍啸赶紧关上门，又将干净的衣服挂好，才注意到搁置在角落的铁皮筒炉子。

    而这厢，听到关门声后，一直僵硬着的蔺葶有些懊恼的揉了揉太阳穴。

    这时，霍啸突然提着两个箩筐与一根扁担走了进来。

    倒不是在意这个，蔺葶迟疑：“要我去吗？”

    还睡得脸颊粉扑扑。

    叫蔺葶没想到的是，这时来称重的人也不遑多让，怪不得婆婆提前一个小时出发。

    霍啸却没有急着离开，又将被子往下拉，待妻子的口鼻全露出来，才起身往外。

    三人的身边，还围坐着七八个半大小子。

    这时候是真冷啊，洗澡间若不提前放炉子取暖，铁人都吃不消。

    胡秀就是这其中的个别之一。

    别说孩子们了，就是大人心里也盼着。

    炉子正兀自烧着，上头还架了一口蒸腾着水雾的大水壶。

    这次老书记托人请了唱二人转的。

    那也不用提前一个多小时啊？虽依旧不解，但这次蔺葶没有问出口，而是配合的往身上套衣服。

    上次来大队部是为了吃杀猪菜，那时候人真的多。

    胡秀正往身上套厚袄，闻言嗔了儿媳一眼：“还有事呢，你也快穿衣服。”

    矜持！矜持一点啊！

    好在她还记得给自己留位置。

    她爱洁，先在箩筐里铺了两层土布，才将小被子与孩子都放进去。

    翌日。

    起码有了昨晚同床共枕的经历，后面应该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但，更叫蔺葶稀奇的却是，称重的工具居然是一杆承重400斤的巨形杆秤。

    包饺子的人手太多。

    霍二叔与霍三叔领着媳妇跟孩子们，齐齐聚到大嫂家包饺子，直将算的上宽敞的堂屋挤得满满当当。

    说着又回屋拿了孩子们的小抱被。

    为了二人转，男人们甚至连酒都没怎么喝，吃完饺子，丢下碗筷就急急往大队部赶。

    但相对的，被管束的太过，长大后，谈恋爱方面就会很笨拙。

    “倒是个心大的。”半晌，霍啸伸出修长的十指，轻轻在妻子的眉心点了下，才吹灯躺在炕外侧。

    只是还不待她算明白重量，二叔家1

    熬不过去，也顶多用热毛巾擦上一回。

    但轮到自己头上，却怎么也放不开，嘴上花花已经是极限。

    她还不知道果果跟苗苗不是他的孩子。

    那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身旁就有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传了过来：“继续睡，我出去看看。”

    于是乎，等霍啸将包袱整理好，又拿上妻子给做的衣服来到浴室推开门时，暖意扑面而来。

    龙凤胎不到一岁时，父母就出了事，为了保住他们，被他与旅长派人送到母亲身边。

    霍啸：“是二叔，来喊我一起去给长辈们烧纸。”

    蔺葶便端着煤油灯，去到洗漱间又刷了一次牙。

    半梦半醒间，她刚烦躁的翻个身。

    后来怎么来着？

    不用想，霍啸也知这是妻子帮忙准备的。

    声音很轻，甚至算的上温柔，但蔺葶还是一下子就清醒了。

    昨晚躺在床上时，她紧张的厉害，翻来覆去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怪她保守，实在是从小到大父母管的太严格。www.qinghan.me

    尤记得初中那会儿去女同学家里玩。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点评小猪仔。

    蔺葶：“什么事啊？”

    发现里头已经熄了灯，猜测对方应是睡下了，便径直去了东屋。

    只是待刷好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的蔺葶，又懊恼的捶了下脑袋。

    胡秀是个讲究人。www.yayan.me

    是的，就是看糖纸。

    看着扒着箩筐边缘，格外兴奋的两个小东西，蔺葶也乐的不行，对着男人比了个大拇指：“聪明！”

    若是比去年重了，大人们就会喜笑颜开，言说粮食没白吃。

    连霍啸什么时候进屋的都不知道。

    也正因为他不曾出现在孩子们的生活中，所以哪怕小家伙们知道自己是爸爸，也不让抱，只能另想办法。

    胡秀就先笑了出来：“嘿，挑着去是轻松不少，你这个办法好。”

    她一咕噜坐起身，直到看清坐在炕边准备穿鞋的男人的样貌时，才呐呐道：“对哦，我结婚了。”

    蔺葶身体一僵，又探出脑袋看人，见他穿戴整齐，有些纳闷：“谁敲的门？你要出去？”

    胡秀：“去大队部借称给孩子们称一下重量。”

    对了，后来她打算装睡的。

    对女同学都看的这么严，就更别提与男同学亲近了。

    只是在路过灶膛旁边正烧着水的铁皮筒炉子时，迟疑几秒，还是弯腰将炉子与开水壶挪到了浴室里。

    想到这里，霍啸又看向身侧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