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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琴，好曲。”元帝赞道。
“这一册只记到了父王，咱们季家集大成者是王兄，下册还不知要在他身上用多少笔墨。”
“五千字？我来看看都记了些什么。”
“回来了？”
指教元帝自有三宫六院的那些夫人，哪里轮的到我，“要我指教？那不是夫人们的事情吗？”
若枫拿起戒尺，在案上敲了一下，对我说：“姑娘别理他了，他就是想让你帮他抄一点，方才还想让我通融，见你来又开始使苦肉计了。”
我打开盒子一看，是一把破旧的马头琴，与我当年带到殷城的有几分相似。大抵是在地下埋了几百年，琴身的木头已经有几处腐化，虽已擦拭干净，却仍能看出痕迹。我小心将琴取出，赤衣侍卫便拿着盒子退下了。
“哎？姑娘怎么来了？”季言放下手中的笔，硬要拉我到案前坐下。www.cuiye.me
他此时如月一般清冷，孤身在石桌前，提腕在纸上落下一笔又一笔。我刚要靠近元帝，看看他笔下所画，有一赤衣侍卫跑到他跟前，左手覆右手行礼，颔首道：“陛下，找到了。”
季言摆摆手道：“于夫人也只是空有名分，他们没有夫妻之实的。”
季言转头告诉我：“于夫人不是那样的人。思思姑娘那时遇害，证据越足，疑点就越多。因此王兄没有将她打入冷宫，迟早要复了她位份的。”
“孤瞧着那琴后的小像与你有些相似，好琴需遇知音人，便赐予你吧。”
“琴是好琴，曲许久未碰，已有些生疏。”
“凌筱宫清冷，奴婢去找若枫谈天了。”
我连忙小跑到元帝面前，跪地答：“霁水斋。”
起初我不明白，为何元帝常叫我同桌而食，问了季言才知道，元帝自小养在先王后身边，先王后无暇顾及他，他做什么都是一个人。
“陛下走路总急匆匆的，这几日跟在他身边伺候，我的步子也快了不少。”
“那女子就是于雪归？”我连忙问。
“若枫心思单纯，很多事只看见了表面，你这样日后是要吃亏的。”我语重心长道。
若枫也点头附和着：“王宫中至今只有一位于夫人。”
我虽不记得，但也觉得于夫人不是坏人，拿着有毒的药方给我，实在是最蠢笨的法子。
季言低头翻了翻自己抄的书，笑道：“这《千字文》有何难？本王打小便抄，早已烂熟于心。”紧接着又皱眉道：“就是这《问心记》里记的可是历代季氏先祖拟好的五千句宗规家训，要本王抄到何年何月啊！”
他身侧的赤衣侍卫将一个木盒捧到我面前，道：“殷城商太子府旧址挖出了这个，姑娘请过目。”
看季言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心里已经想替他抄了。还没等我开口，季言主动提出待他抄完要为我制香。
话说到这里，我才明白为什么若枫初次提起于夫人时，说她是阴差阳错的成了夫人。那时我一心只有清乐王，而她早已倾心元帝，我不忍看六公主嫁给年过半百的南凉王，便用于雪归的名字去跳了一支舞。
若枫坐在我右侧，轻声道：“才不是呢，这宫中能十步成舞的只有姑娘你。www.qingqiu.me”
“她想陪在陛下身侧，姑娘成全了她。当日下手害你，估摸着也是怕姑娘你夺了她的位份。”
“六姐心中已有良人，而那武王年逾半百，不知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怎能叫六姐受那委屈！”季言语气中带着愤怒，拍着自己大腿又道：“王兄正愁眉不展时，有位女子愿意一试，但要王兄给她一个位份，王兄便同意了。”
我站在庭院中，顺着海棠花枝向上望，透过枝干的间隙，望见残月似弓。
他低沉的声音透过重重帘幕，传到我的耳中，“去哪儿了？”
若枫笑道：“方才来人通报，没想到姑娘走得这么快。”
“多谢陛下。”我心中很是感激，行了大礼道谢。
元帝指着我手中的琴道：“可是草原的马头琴？”
元帝微微点头，而后问道：“你如何进来的？”
季言拍拍胸脯道：“有本王在，没人敢欺负她。”
“凌筱宫没人陪我，简直太无趣了，所以我来看看你们抄的如何。”
“起身说话。”元帝招了招手，示意我到他身边。
王宫中的女子大多与季言交好，于夫人也不例外。
“作甚？”
我拿起那本《问心记》，大致翻了几下，里面记的是季氏一族的丰功伟绩与处事格言，五千句算不上多。
“明日寅时，将他带到明政殿前，孤要亲自审他。”
替他抄了好几个时辰，见天色渐渐暗下来，我便匆匆赶回凌筱宫。
“后来呢？”我与若枫异口同声道。
刚踏入前殿的大门，李公公就将我拉到一旁，说元帝已经在前殿坐了六个时辰了，让我进去小心点。我点点头，轻悄悄地走进去，本想偷偷绕到内宫的，竟让他看见了。
“莫再行礼了，御膳房今日备了新菜，同孤一起尝尝。”
“恐怕也要在八王爷身上用不少笔墨，毕竟八王爷制香人人夸赞呐。”我放下册子，笑道。
我本想向元帝求情，改日到飞雪楼看望她，听若枫这么说，看样子还要再过些时日，等我劝元帝解了她的禁足再去探望也不迟。
听了我的话，季言与若枫有都笑了起来。
“思思姑娘，王兄他甚少同女子接触，不懂得关照女子，还要请你多指教指教。”
“既然如此，陛下又为何要封他做夫人呢？”我一脸疑惑。
“翻墙。”
曲至尾声，两行清泪滴在了我的袖上。
若枫将我从案前的坐上拉起来，又把笔放到季言手中，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当年南凉武王觊觎钟离国土，以王兄谋杀先王为由，蓄意挑起两国战事。武王连得了两城后，忽然要议和。若宫中有女子十步成舞，便退还城池，再不挑衅。”季言坐到我身边，叹了口气继续道：“若无人能舞，虽也退兵，却要六姐嫁与他做良娣。”
季言闻言，笑道：“王兄整日待在明政殿，哪有空选夫人呢！”
“是。”我抚摸着琴身背板上的雕刻，心中一阵狂喜。
每每见到季言同母亲一起吃饭，一起捉迷藏，嬉戏玩闹，元帝都羡慕的很。他比季言年长六岁，却比季言更需要母亲的爱与陪伴。这些年来，元帝虽得了王权，得了万人敬仰，却失去了本该无忧无虑的童年，始终没有人能够弥补他缺失的爱。因而，他心中渴望有人陪他吃饭，陪他捉迷藏，只是他不愿说出口。
当初制琴时，阿爹请琴师在背板上刻下了我的小像，未曾想如今会失而复得。我情不自禁拉起曲，只是如今物是人非，早已不复当年之景。
月照海棠，花影映在地上，元帝正立于花下，借着月色作画。
元帝封的是于雪归，不是尹秋思。
“是，微臣告退。”
] “好琴，好曲。”元帝赞道。
“这一册只记到了父王，咱们季家集大成者是王兄，下册还不知要在他身上用多少笔墨。”
“五千字？我来看看都记了些什么。”
“回来了？”
指教元帝自有三宫六院的那些夫人，哪里轮的到我，“要我指教？那不是夫人们的事情吗？”
若枫拿起戒尺，在案上敲了一下，对我说：“姑娘别理他了，他就是想让你帮他抄一点，方才还想让我通融，见你来又开始使苦肉计了。”
我打开盒子一看，是一把破旧的马头琴，与我当年带到殷城的有几分相似。大抵是在地下埋了几百年，琴身的木头已经有几处腐化，虽已擦拭干净，却仍能看出痕迹。我小心将琴取出，赤衣侍卫便拿着盒子退下了。
“哎？姑娘怎么来了？”季言放下手中的笔，硬要拉我到案前坐下。www.cuiye.me
他此时如月一般清冷，孤身在石桌前，提腕在纸上落下一笔又一笔。我刚要靠近元帝，看看他笔下所画，有一赤衣侍卫跑到他跟前，左手覆右手行礼，颔首道：“陛下，找到了。”
季言摆摆手道：“于夫人也只是空有名分，他们没有夫妻之实的。”
季言转头告诉我：“于夫人不是那样的人。思思姑娘那时遇害，证据越足，疑点就越多。因此王兄没有将她打入冷宫，迟早要复了她位份的。”
“孤瞧着那琴后的小像与你有些相似，好琴需遇知音人，便赐予你吧。”
“琴是好琴，曲许久未碰，已有些生疏。”
“凌筱宫清冷，奴婢去找若枫谈天了。”
我连忙小跑到元帝面前，跪地答：“霁水斋。”
起初我不明白，为何元帝常叫我同桌而食，问了季言才知道，元帝自小养在先王后身边，先王后无暇顾及他，他做什么都是一个人。
“陛下走路总急匆匆的，这几日跟在他身边伺候，我的步子也快了不少。”
“那女子就是于雪归？”我连忙问。
“若枫心思单纯，很多事只看见了表面，你这样日后是要吃亏的。”我语重心长道。
若枫也点头附和着：“王宫中至今只有一位于夫人。”
我虽不记得，但也觉得于夫人不是坏人，拿着有毒的药方给我，实在是最蠢笨的法子。
季言低头翻了翻自己抄的书，笑道：“这《千字文》有何难？本王打小便抄，早已烂熟于心。”紧接着又皱眉道：“就是这《问心记》里记的可是历代季氏先祖拟好的五千句宗规家训，要本王抄到何年何月啊！”
他身侧的赤衣侍卫将一个木盒捧到我面前，道：“殷城商太子府旧址挖出了这个，姑娘请过目。”
看季言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心里已经想替他抄了。还没等我开口，季言主动提出待他抄完要为我制香。
话说到这里，我才明白为什么若枫初次提起于夫人时，说她是阴差阳错的成了夫人。那时我一心只有清乐王，而她早已倾心元帝，我不忍看六公主嫁给年过半百的南凉王，便用于雪归的名字去跳了一支舞。
若枫坐在我右侧，轻声道：“才不是呢，这宫中能十步成舞的只有姑娘你。www.qingqiu.me”
“她想陪在陛下身侧，姑娘成全了她。当日下手害你，估摸着也是怕姑娘你夺了她的位份。”
“六姐心中已有良人，而那武王年逾半百，不知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怎能叫六姐受那委屈！”季言语气中带着愤怒，拍着自己大腿又道：“王兄正愁眉不展时，有位女子愿意一试，但要王兄给她一个位份，王兄便同意了。”
我站在庭院中，顺着海棠花枝向上望，透过枝干的间隙，望见残月似弓。
他低沉的声音透过重重帘幕，传到我的耳中，“去哪儿了？”
若枫笑道：“方才来人通报，没想到姑娘走得这么快。”
“多谢陛下。”我心中很是感激，行了大礼道谢。
元帝指着我手中的琴道：“可是草原的马头琴？”
元帝微微点头，而后问道：“你如何进来的？”
季言拍拍胸脯道：“有本王在，没人敢欺负她。”
“凌筱宫没人陪我，简直太无趣了，所以我来看看你们抄的如何。”
“起身说话。”元帝招了招手，示意我到他身边。
王宫中的女子大多与季言交好，于夫人也不例外。
“作甚？”
我拿起那本《问心记》，大致翻了几下，里面记的是季氏一族的丰功伟绩与处事格言，五千句算不上多。
“明日寅时，将他带到明政殿前，孤要亲自审他。”
替他抄了好几个时辰，见天色渐渐暗下来，我便匆匆赶回凌筱宫。
“后来呢？”我与若枫异口同声道。
刚踏入前殿的大门，李公公就将我拉到一旁，说元帝已经在前殿坐了六个时辰了，让我进去小心点。我点点头，轻悄悄地走进去，本想偷偷绕到内宫的，竟让他看见了。
“莫再行礼了，御膳房今日备了新菜，同孤一起尝尝。”
“恐怕也要在八王爷身上用不少笔墨，毕竟八王爷制香人人夸赞呐。”我放下册子，笑道。
我本想向元帝求情，改日到飞雪楼看望她，听若枫这么说，看样子还要再过些时日，等我劝元帝解了她的禁足再去探望也不迟。
听了我的话，季言与若枫有都笑了起来。
“思思姑娘，王兄他甚少同女子接触，不懂得关照女子，还要请你多指教指教。”
“既然如此，陛下又为何要封他做夫人呢？”我一脸疑惑。
“翻墙。”
曲至尾声，两行清泪滴在了我的袖上。
若枫将我从案前的坐上拉起来，又把笔放到季言手中，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当年南凉武王觊觎钟离国土，以王兄谋杀先王为由，蓄意挑起两国战事。武王连得了两城后，忽然要议和。若宫中有女子十步成舞，便退还城池，再不挑衅。”季言坐到我身边，叹了口气继续道：“若无人能舞，虽也退兵，却要六姐嫁与他做良娣。”
季言闻言，笑道：“王兄整日待在明政殿，哪有空选夫人呢！”
“是。”我抚摸着琴身背板上的雕刻，心中一阵狂喜。
每每见到季言同母亲一起吃饭，一起捉迷藏，嬉戏玩闹，元帝都羡慕的很。他比季言年长六岁，却比季言更需要母亲的爱与陪伴。这些年来，元帝虽得了王权，得了万人敬仰，却失去了本该无忧无虑的童年，始终没有人能够弥补他缺失的爱。因而，他心中渴望有人陪他吃饭，陪他捉迷藏，只是他不愿说出口。
当初制琴时，阿爹请琴师在背板上刻下了我的小像，未曾想如今会失而复得。我情不自禁拉起曲，只是如今物是人非，早已不复当年之景。
月照海棠，花影映在地上，元帝正立于花下，借着月色作画。
元帝封的是于雪归，不是尹秋思。
“是，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