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月神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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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得不叫人感慨造化灵秀，竟至于此。
男人笑：“忙？忙着会情郎去了？”
“那……就过去看一眼。”
两个人都是行动力极强的人，自从决定要往东南走，也不必收拾什么，直接就出发了，临走时还遇上吴大娘，说元洲东南如今不太平叫他们小心些，孟黛自然满口答应。但两个人一个不怕事，一个爱惹事，根本就不以为意。
在孟黛强忍着不要一剑劈死他的时候，男人大笑，怀抱着熟睡的妻子洒然而去。
“五十年前，我在太素山底下睡得正香呢。突然有人就在那儿拿着根破笛子嚎丧，吹了半天把我给吵醒了。我起来就打算找那个杀千刀的，可惜没看见人，否则我一定打断他的狗腿。”
◆
“娘娘来了！”
即使孟黛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
迷迷糊糊间，一阵苍凉凄冷的笛声入耳，她霎时间惊醒过来。
孟黛更迷惑，到底是谁啊？
“你急什么？左右无事，何必着急，慢慢找就是了。”孔青态度非常随性，反正他是不急着收拾人，也不急着找药，只是慢慢参悟着到手的道胎。
她看了一眼孔青，青年好像想起来什么，若有所思。
ps。谢谢煮竹小可爱的营养液，么么。
原来，那么长一篇儿的字，翻译过来就这。www.yingge.me就这？孟黛发誓，下次再出事一定不会找妙法真人了，罗里吧嗦唠唠叨叨，最后给个模棱两可的结果。
一种久违的欣喜涌上心头。
出了云中城这片绿洲，便是戈壁黄沙，一派苍凉景致，偶尔，也会听得驼铃轻响，是商队经过。从大漠与蓝天的尽头，忽飘来一阵如低泣如呜咽的羌笛声。
眼前的大漠与水泽相接，黄沙作舞，青翠的芦苇也随风荡漾，青与黄、枯与荣、死寂与生机，如此奇妙地被糅合在一处。
因为五十年前，孟黛跟姐姐约定好，那年重阳节，要在昆仑附近的太素山下见面。www.qinglang.me
她举目四顾，茫茫然不见人。过了一会儿，才有个斯文秀气的男人路过。他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女人，大约是心爱的妻子，他目中也透着爱怜。
作者有话要说：①.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宿骆氏亭寄怀崔雍崔衮》李商隐 (唐)
那往后的日子里，也再没有了姐姐的消息。
◆
“我有什么可急的？到时候被反噬的又不是我。”孟黛下巴微扬。
那是一道镜子，天上的镜子！它不知横跨了多高多远的，却好像看不见尽头，又似水一般透明。
对孟黛而言，那肯定印象深刻的。
妙法真人说，再算不到这个人了，要么就是她蒙蔽天机，不愿被人发现了。要么……就是死了吧。
后来，漫山的红叶凋残了，一簇簇冰凇挂上枝头，白皑皑一片。但姐姐终究也没出现过。
“哦？你等见了么？”
贺兰郡素有塞上江南的美誉。
所以少女虽然娇娇气气，抱怨不断，却老老实实在烈日底下走着，神识四散开搜索着。
孟黛瞧了一眼，于是把一筐都买了，采菱女喜不自胜。孟黛剥开一颗，好奇打听道：“今儿是什么大日子么，怎么这样多的人？”
湛蓝广阔的天穹，刹那间，闪烁起琉璃般的光彩。
出了沙漠，纸化的骆驼便被两人收起来了。水泽边，人潮如织。有年轻姑娘凑上来：“郎君，娘子，买菱角么？新采的，可好吃了。”
但是茫茫的大漠，满眼都是一片枯黄的，乍然见到碧如蓝的湖泊，还是很能叫人欢喜的。
那个讨厌的男人又说：“小姑娘，别傻等了，说不定你姐姐是跟人家跑了吗？”
身为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她自己就很不喜欢大漠，所以往常能飞就不会走，现在为了找东西当然要仔仔细细地走一遍。
那天啊，秋阴不散，薄雾浓云，不一会儿，天下起雨来，雨打枯荷。①
还大利东南，东南那么大，上哪儿找去啊？
秋风瑟瑟。
“我等我姐姐。”
不、不是天空在闪光。
“嗯？”
孟黛当然没有，但她固执道：“姐姐说等她的事忙完之后，就会来找我的。”
孟黛走的时候狠狠对着璇玑峰呸了三声，什么狗屁算命的。
孟黛神念一扫，远处的人流簇拥着一驾花车而来，车上没什么娘娘，只是个泥塑的神偶。她少女模样，一身白衣，发束金环，在阳光之下，整个人熠熠生辉。
数不尽的人一起加入狂热地欢呼中，声浪汇聚成海，直冲云霄。
她骑在幻化的骆驼上，一步一晃的，大漠风沙扑面，她随口道：“我就是不喜欢在这儿吃沙。”
月神？这是哪路神仙，孟黛从来没有听说过。更何况，这名字听上去应该在晚上祭啊。
却忽听一阵山呼道：“娘娘来了！”
孟黛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知道却知道他或许说得对。
炽烈的阳光穿过那面水镜，闪耀的光芒像是波浪一样，在地上波光粼粼，好似有湖水从天上流/泄而来。不多时 ，便可见到远处万顷碧波涌动，微风拂过，浮光跃金。
看出她面上的犹豫，孔青补充道：“前面不远，盏茶的功夫就能到。过去瞧瞧？”
虽然她把话说得笃定，可是万一呢？
那还挺近的。孟黛心动了。
那时候因为先天不足体弱，她常年只待在昆仑玄瑶池里温养。姐姐常年在外，孟黛很珍惜这次见面。她九月就出了昆仑，在太素山望眼欲穿，等啊等，等啊等。她虚弱又害怕——被人捉去当灵药给吃了，重阳节前夜，不觉倚在一棵枫树下睡着了。
孟黛很不喜欢这呜呜低鸣，沙沙哑哑的羌笛声，觉得很凄凉。
“贺兰郡，白水镇。”孔青轻轻一挥手，顷刻间，那幻象如梦露泡影一般消失了。
她的心思，孔宫主怎么会看不出？他对元洲地理自然烂熟于心，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他竟鬼使神差地捏了法诀。
许多人聚集在水边，人人脸上洋溢着欢笑，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霎时间，孟黛整个人都愣住了。
“好漂亮。”孟黛不禁赞叹，“元洲竟然也有湖，这是什么地方？”
孟黛骂完，又道：“也不算算清楚，就一句空话。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神神叨叨从不给一个准话。找找找，我就不相信这有什么花能长在沙堆里，枯都枯死了。”
“是啊。”
手里的菱角掉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一圈。
孔青觉得这是她自己心态问题，明明这羌笛驼铃很欢快的：“你是不是对它有什么偏见么？”
“娘子远道而来吧，不知道咱们白水镇的风俗，这是月神娘娘祭。”
孔青：“……”所以一件小事，记仇记了五十年？
歇脚的时候，他跟孟黛搭了会儿话：“小姑娘，你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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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叫人感慨造化灵秀，竟至于此。
男人笑：“忙？忙着会情郎去了？”
“那……就过去看一眼。”
两个人都是行动力极强的人，自从决定要往东南走，也不必收拾什么，直接就出发了，临走时还遇上吴大娘，说元洲东南如今不太平叫他们小心些，孟黛自然满口答应。但两个人一个不怕事，一个爱惹事，根本就不以为意。
在孟黛强忍着不要一剑劈死他的时候，男人大笑，怀抱着熟睡的妻子洒然而去。
“五十年前，我在太素山底下睡得正香呢。突然有人就在那儿拿着根破笛子嚎丧，吹了半天把我给吵醒了。我起来就打算找那个杀千刀的，可惜没看见人，否则我一定打断他的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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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来了！”
即使孟黛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
迷迷糊糊间，一阵苍凉凄冷的笛声入耳，她霎时间惊醒过来。
孟黛更迷惑，到底是谁啊？
“你急什么？左右无事，何必着急，慢慢找就是了。”孔青态度非常随性，反正他是不急着收拾人，也不急着找药，只是慢慢参悟着到手的道胎。
她看了一眼孔青，青年好像想起来什么，若有所思。
ps。谢谢煮竹小可爱的营养液，么么。
原来，那么长一篇儿的字，翻译过来就这。www.yingge.me就这？孟黛发誓，下次再出事一定不会找妙法真人了，罗里吧嗦唠唠叨叨，最后给个模棱两可的结果。
一种久违的欣喜涌上心头。
出了云中城这片绿洲，便是戈壁黄沙，一派苍凉景致，偶尔，也会听得驼铃轻响，是商队经过。从大漠与蓝天的尽头，忽飘来一阵如低泣如呜咽的羌笛声。
眼前的大漠与水泽相接，黄沙作舞，青翠的芦苇也随风荡漾，青与黄、枯与荣、死寂与生机，如此奇妙地被糅合在一处。
因为五十年前，孟黛跟姐姐约定好，那年重阳节，要在昆仑附近的太素山下见面。www.qinglang.me
她举目四顾，茫茫然不见人。过了一会儿，才有个斯文秀气的男人路过。他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女人，大约是心爱的妻子，他目中也透着爱怜。
作者有话要说：①.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宿骆氏亭寄怀崔雍崔衮》李商隐 (唐)
那往后的日子里，也再没有了姐姐的消息。
◆
“我有什么可急的？到时候被反噬的又不是我。”孟黛下巴微扬。
那是一道镜子，天上的镜子！它不知横跨了多高多远的，却好像看不见尽头，又似水一般透明。
对孟黛而言，那肯定印象深刻的。
妙法真人说，再算不到这个人了，要么就是她蒙蔽天机，不愿被人发现了。要么……就是死了吧。
后来，漫山的红叶凋残了，一簇簇冰凇挂上枝头，白皑皑一片。但姐姐终究也没出现过。
“哦？你等见了么？”
贺兰郡素有塞上江南的美誉。
所以少女虽然娇娇气气，抱怨不断，却老老实实在烈日底下走着，神识四散开搜索着。
孟黛瞧了一眼，于是把一筐都买了，采菱女喜不自胜。孟黛剥开一颗，好奇打听道：“今儿是什么大日子么，怎么这样多的人？”
湛蓝广阔的天穹，刹那间，闪烁起琉璃般的光彩。
出了沙漠，纸化的骆驼便被两人收起来了。水泽边，人潮如织。有年轻姑娘凑上来：“郎君，娘子，买菱角么？新采的，可好吃了。”
但是茫茫的大漠，满眼都是一片枯黄的，乍然见到碧如蓝的湖泊，还是很能叫人欢喜的。
那个讨厌的男人又说：“小姑娘，别傻等了，说不定你姐姐是跟人家跑了吗？”
身为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她自己就很不喜欢大漠，所以往常能飞就不会走，现在为了找东西当然要仔仔细细地走一遍。
那天啊，秋阴不散，薄雾浓云，不一会儿，天下起雨来，雨打枯荷。①
还大利东南，东南那么大，上哪儿找去啊？
秋风瑟瑟。
“我等我姐姐。”
不、不是天空在闪光。
“嗯？”
孟黛当然没有，但她固执道：“姐姐说等她的事忙完之后，就会来找我的。”
孟黛走的时候狠狠对着璇玑峰呸了三声，什么狗屁算命的。
孟黛神念一扫，远处的人流簇拥着一驾花车而来，车上没什么娘娘，只是个泥塑的神偶。她少女模样，一身白衣，发束金环，在阳光之下，整个人熠熠生辉。
数不尽的人一起加入狂热地欢呼中，声浪汇聚成海，直冲云霄。
她骑在幻化的骆驼上，一步一晃的，大漠风沙扑面，她随口道：“我就是不喜欢在这儿吃沙。”
月神？这是哪路神仙，孟黛从来没有听说过。更何况，这名字听上去应该在晚上祭啊。
却忽听一阵山呼道：“娘娘来了！”
孟黛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知道却知道他或许说得对。
炽烈的阳光穿过那面水镜，闪耀的光芒像是波浪一样，在地上波光粼粼，好似有湖水从天上流/泄而来。不多时 ，便可见到远处万顷碧波涌动，微风拂过，浮光跃金。
看出她面上的犹豫，孔青补充道：“前面不远，盏茶的功夫就能到。过去瞧瞧？”
虽然她把话说得笃定，可是万一呢？
那还挺近的。孟黛心动了。
那时候因为先天不足体弱，她常年只待在昆仑玄瑶池里温养。姐姐常年在外，孟黛很珍惜这次见面。她九月就出了昆仑，在太素山望眼欲穿，等啊等，等啊等。她虚弱又害怕——被人捉去当灵药给吃了，重阳节前夜，不觉倚在一棵枫树下睡着了。
孟黛很不喜欢这呜呜低鸣，沙沙哑哑的羌笛声，觉得很凄凉。
“贺兰郡，白水镇。”孔青轻轻一挥手，顷刻间，那幻象如梦露泡影一般消失了。
她的心思，孔宫主怎么会看不出？他对元洲地理自然烂熟于心，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他竟鬼使神差地捏了法诀。
许多人聚集在水边，人人脸上洋溢着欢笑，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霎时间，孟黛整个人都愣住了。
“好漂亮。”孟黛不禁赞叹，“元洲竟然也有湖，这是什么地方？”
孟黛骂完，又道：“也不算算清楚，就一句空话。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神神叨叨从不给一个准话。找找找，我就不相信这有什么花能长在沙堆里，枯都枯死了。”
“是啊。”
手里的菱角掉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一圈。
孔青觉得这是她自己心态问题，明明这羌笛驼铃很欢快的：“你是不是对它有什么偏见么？”
“娘子远道而来吧，不知道咱们白水镇的风俗，这是月神娘娘祭。”
孔青：“……”所以一件小事，记仇记了五十年？
歇脚的时候，他跟孟黛搭了会儿话：“小姑娘，你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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