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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还未说完,小贩的话就卡在了喉间。

    落苏还顾忌着沈厌的脚伤没好完全。

    可真等到出门了,这人倒像是进入贤者时间。

    清英愣了一下,随即决定不再勉强。

    沈厌没说话,只是直直地看向她。

    这才意识到这个架空王朝,跟她以前历史书上看到的有多大区别的落苏。

    落苏眯着眼睛,冲车厢里的沈厌招了下手:“沈厌,下来吧。”

    等小贩看到清英的时候则又变了个脸,很开心地问着:“清英姑娘,要不要来一串?”

    就听见清英解释:“在咱们落朝是没有这个行为的,一般蒙面之人,都意味着此人被主家厌弃,顾才不留脸面。”

    落苏的表情有一瞬间像是要哭了:“哎哟,不是,你不想我扶你叫我让开啊,咋还直接跳呢?!”

    这下清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扭头去了。

    落苏沉默了两秒,最后问了一句:“那,没有例外吗?”

    落苏高兴地“嗯”了一声,一边试探性地问了问面前的沈厌:“沈厌,我们一起吧?”

    落苏正想问“这有啥好不确定的”。

    身后的视线,一下扎在了她的背上。

    落苏有心想跟沈厌唠唠“面具”的事儿,但一下又有点找不到合适的切入口。

    清英本来听着落苏前面的话还觉得这想法颇为特别,听到最后面直接:嗯嗯嗯???

    落苏飞快地瞄了眼沈厌。

    全城人民看见她轿辇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该避避该躲躲。

    最重要的是这条路再往前边拐一点点,就是傅明岳的住处。

    沈厌没说话,只是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在灼热的光线下,眯缝了下眼睛。

    落苏其实在清英的话之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街上人的目光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鄙夷一些。

    她利落地从前室跃下,站到了落苏的旁边。

    偏偏她们面朝的方向还正对着太阳,落苏的眼睛被光线刺得都有点眯。

    挤在路中央吆喝的商贩一下退到了两边,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落苏看见她躬腰的动作,正想喊“也不用那么麻烦”,忽然就想起她身后还有个名叫“沈厌”的伤患。

    落苏于是又高兴起来。

    只多停留了一秒。

    原来盯着她的目光早就消失了,沈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阖上了眼睛。

    清英人居然就已经回来了?

    清英无奈地叹了口气:“天要下雨殿下要戴纱,我还能让你一个人受辱不成?”

    她快速把面纱在自己脑门后面打了个结,而后扯下清英虚虚挂在脸上那层薄纱,一脚跨出跳下了车。

    落苏一开始还以为那小贩会特别有骨气地说“我就不卖了”,谁知他还能一边看不起她的同时一边想赚她的钱。

    落苏总感觉她在喊完那句话后,沈厌停顿了好几秒种。

    尤其是在沈厌走过来时,那区别对待更为明显:“谢公子?”

    在她高兴的时候,清英已经从前室上跃下,准备给她拿个板凳垫脚。

    然后头一次偏头,看了眼窗外的景色,才弓着腰挪到了车门边。

    气氛好像一下子陷入了凝滞。

    虽然心里也好奇,沈厌到底有没有把她说的话听进去。但落苏也清楚,现在不是好继续聊的时机。

    落苏顿时眼睛一亮。

    然后从那边上,跃了下来。

    落苏:“嗯……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损害你皮肤的东西。”

    边又朝清英追问了句:“那不会有女子为了挡住他人窥视,避免抛头露面之说,或是……或是单纯为了装饰而戴吗?”

    主要就是想让沈厌出来呼吸下外边的新鲜空气,外加让傅太医看看活的、能在地上正常行走的沈厌。

    却换来落苏一阵尖叫:“啊,你小心脚啊!”

    小贩的语气很惊喜,这回更是直接从插糖葫芦的草靶子上面拔了一串下来,“你可要……”

    说是出来逛逛,但其实落苏全程也没啥目的地。www.xianshou.me

    她的话掷地有声,“这些观点都是旁人强加于我的。”

    清英顶着脑门上的三个问号,问了一句:“挡紫外线?殿下,紫外线是何物?”

    在人刚弓着腰移动的时候,她人就已经挪到了车门框那儿,伸出只手打算扶他。

    落苏只能从他微皱的眉上,判断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像表面的那般平静。

    很想上手摸又怕被沈厌怼,只能担忧地问了句:“你脚,这么跳不会有问题吗?”

    没有期待,没有撩帘子往外边看,甚至连四处瞥一眼都没有。

    清英本来还指望能凭这几句话能打消落苏的决定,却看见自家殿下忽然笑了。

    再次对三公主的威力有了深刻认识的落苏,一下又把头缩了回去,边问了清英一句:“你那儿有什么能挡脸的面纱、帷帽之类的吗?”

    落苏看着看着,一下就更不得劲儿了。

    落苏有所感觉,但还是执意地想求个结果。

    马车顺势停下,清英就在此刻转过头,透过木窗问她:“殿下是不是坐累了?要不然咱们下马车走走吧?”

    正好此时清英也像知道她的想法一样,长长地喊了一声“吁”。

    -

    或者说,她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才能让沈厌在没有觉得伤害的情况下,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人虽然跟谢公子长得很像,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天壤之别。

    方才那些沉重的氛围仿佛是她的错觉。

    “不会。”清英听到这话像是很奇怪,“落朝当朝者就是女子,为何会有此之说?更何况装饰千花百样,大大方方展露自己魅力多好,为何非要选择挡住脸的呢?

    落苏一瞬间听得有点感动,但转瞬又想纠正她的话:“诶不对清英,我并不觉得戴面纱受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落苏却像无知无觉似的,轻轻地推了她一下,语气很像是在撒娇:“拜托啦,不然咱们都没办法好好逛街啦,街上人一看到我都躲。”

    落苏一顿磨蹭。

    她不过是看中了商贩卖的糖葫芦,都能收到个白眼。

    身后的视线又出现了。

    落苏这么喊的同时,一边立马从这头跑到了沈厌的那头,围着他团团转。

    落苏觉得她也就犹豫了个几分钟吧。

    清英不赞同地喊了一声:“殿下!”

    这会儿的太阳大得晃眼。

    说出这句话的殿下像是一下子轻松了好几分,冲她挥了下手:“那就拜托咱们清英帮我去挑个好看点的。”

    清英听着落苏沉下去的语气,再次肯定地回答道:“没有。”

    见人勾腰到自己面前了,落苏立马说:“来搭我手,踩下边的凳子。”一边这么说的同时,一边还用脚把凳子勾得近了一点。

    落苏只得一边感慨任重而道远,一边为给沈厌第一次出府留下了不美好印象而心累。

    正打算开口跟对面的沈厌解释一下呢,却见她想要道歉的对象跟个木头一样坐着。

    尤其是眉间那眼神,在他喊出那句话后,

    落苏笑着说:“诶行叭,那我就做第一个。”

    “就比如现在。”落苏感受了下车外边的大太阳,“它还可以挡紫外线。”

    因为她头刚探出去半个脑壳,对上她视线的小贩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

    这下刚刚营造起来的氛围全没了。

    落苏这才发现清英在百姓中很得声望。

    清英静默了两秒,面上难得有些犹豫:“殿下,你确定吗?”

    还拿着战利品冲清英扬了一下:“在你自己都还没认可它意义的时候,不要迁就我哦。”

    落苏努力地忽略他,把自己想说的意思给表述清楚:“我戴上它的意义,应该是由我本人赋予。”

    还没等她想好到底要怎么开口,先前去买面纱的清英就已去而复返。

    忽然就想到沈厌之前一直带着面具的落苏。

    明明她这阵子已经尽量为之前的事儿做弥补了,派小厮登门致歉了,也没有多大改善。

    那一瞬间落苏有种什么都被看穿了的感觉,但下一刻,沈厌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收回了视线,颔首答应了。

    这会儿车里的空间就剩下了落苏、沈厌俩人。

    就望向了车的另一边,没有被落苏盈盈的眼挡住的那一边。

    落苏是最先跑过去的。

    沈厌的目光飞快地从那截白净的手腕上掠过。

    可笑得灿烂的落苏,在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www.zuiyue.me

    沈厌低着头,指关节在腿上一顿一顿地敲。

    结果她这不出来不知道,一出来才知道清英当时所言确实非虚。

    明明出府前她还看见沈厌望着院墙,像是有所期待的样子。

    姿势赶不上落苏万分之一的狼狈。

    一脸的冷淡,无欲无求。

    落苏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已经罩着纱的清英,边吃惊她的效率之快,边问了一句:“不是,你戴着它干嘛?”

    落苏拼命抑制住自己想往身后看的脑袋。

    原本打算说的话一下转了个弯,变成了:“谢谢啦,清英。”边还伴随着一个灿烂的笑脸。

    她又朝外边瞅了瞅,这儿正是清英之前给她介绍皇城时说的那条流华街——人流量大,商贩多,前面还有皇城最大的一家成衣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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