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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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哪，我去接你，见面再说吧。”

    “我知道什么啊我知道，你昨天擅自离席，没和我报备也就算了，也没和宋瑜讲一声。还得让大家找你，你多大谱啊。怎么着，我看你手机

    宋瑜：【你在哪里？邓总发火了，快接电话。】

    “顾清意，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我给你打电话你都敢不接？”虹姐尖锐刺耳的声音仿佛穿透了听筒。

    顾清意先开口，“谢谢，一会儿我哥就来接我了。我先出去等吧。”

    顾清意瞪大眼睛反反复复又看了几遍，那个女人到底在搞些什么，积蓄全都花光了，连生活费都不留？

    顾清意曾经在海外出道，是Vers女团中唯一的国人，归国后事业也从未走过下坡路。然而这一年来钟婧安顶着她的身份肆无忌惮，顾清意眼睁睁看着她业务能力拉胯，舞台划水，热搜黑料绯闻不断，倒追男爱豆，辱骂影帝，陷入潜规则风波，逐渐败光大众好感度。

    那阵子又恰逢凯星公司上层换血，她们这些能给公司赚钱的牌面都被要求换了可以被监控的手机和新的手机号，就那样，顾清意自此就完全和家里断了联系。

    而父亲的态度也十分坚决，顾清意至今都还记得那句“你不答应这门婚事，就永远不要和家里联系了，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虹姐：【顾清意，你竟然敢不听公司安排，你怎么想的？难不成你打算付那1个亿的违约金是吗？】

    “我在西永环山街道701-1。我等你。”顾清意说话时还是忍不住带了哭腔，声音有些颤。

    顾清意越想越坚定了回家的想法。至于和不爱的男人联姻，她现在也想开了，反正男人没几个好东西，门当户对最起码能保证自己的生活质量不会下降，男方也干涉不了她。但是她有精神洁癖，绝对接受不了背叛，对方想法和她一样最好，若是对方有问题，她正好能找到借口离婚堵住她爸爸的嘴。

    “你醒了？”

    顾清意抬头看向来人，她其实有些脸盲，从身形来看，应该是救她的那个人，虽然他看起来和昨天完全不同，无论是妆容，还是气质。

    无厘头的一句话，让顾清意刚入口的水差点喷出来。顾清意不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但也不想多问。她不想惹麻烦。

    她重生为钟婧安时，本以为像小说中一样，自己本体死了或者直接从世界消失了，后来在热搜上看见关于自己的新闻才猜到她和钟婧安的灵魂应该是互换了。

    “嗯。”天知道顾清意在听到他声音的这一刻有多么想哭，她以为她这辈子都回不来了，只能以钟婧安的身份生活，一辈子都无法与哥哥相认了。

    顾清意下床，再次看了看自己的着装确认没问题后开了门。

    顾清意成功被逗笑了，她看过钟婧安发表的一些言论，钟婧安本身就是纪清辞的黑粉。后来又顶着她的身份为了一个男爱豆骂纪清辞。估计她永远也想不到，纪清辞是她顾清意的亲哥哥。

    第四遍，对方几乎是秒接，“顾清意，你终于舍得给你哥打电话了？”

    往事历历在目。记忆里，最开始她说要做爱豆，父母是反对的，后来父亲却亲自送她出国当练习生，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记得了，只记得父亲要求她不要对外说她的身份，因而无人知道她的家庭情况。从小一路顺风的她，没有家里的支持，这条路确实也走的艰难，母亲见她辛苦，常常劝她回家。www.liuwan.me但她没有放弃，还是熬过来了，直到她二十二岁那年，也是她归国后正当红的那年。父亲逼她退出娱乐圈和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结婚。她当然不会同意，两人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即使有母亲在，她也不愿意再回那个家。

    司栎不是有意偷听顾清意讲电话的，但确实这个距离想听不到也难。见她只说了两句，就红着眼眶把手机还了回来，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一看，顾清意惊呆了，竟然只剩11块钱，随即想到可能自己比较喜欢用V信但那个女人不喜欢，于是把各个app的余额都看了一遍，包括她之前攒了将近一百万的那张银行卡，如今余额只剩不到八百块。

    床头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顾清意缓缓睁眼，一时恍惚，习惯性地伸手挂断了来电，随即瞥到了屏幕上四十多条未接来电和几条来信。www.qinxiang.me

    那时的她，感觉天都塌了，她从未想过父亲会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和她这个亲生女儿翻脸。但那时傻傻的她也只会说：“不联系就不联系，谁稀罕。”

    咚咚。敲门声响。

    听到妹妹笑了，纪清辞温声道：“好啦，先挂了，我马上过去，一会儿见。”

    是时候清算一切了。

    “先喝点水吧。”司栎端了杯水，递给她。

    “外面下雨，你就在这客厅坐着，一会儿等人来了你再出去，我还有事，先出门了。”司栎起身，把资料装进背包里，一副我要出门你随意的架势。

    在顾清意看来，这事儿绝不会那么简单，不然她也不会在男卫生间醒来。

    想着这个手机可能被监控，顾清意决定在联系家里之前，先去买个新手机和手机卡，于是看了眼微信余额。

    直至半年前她突然被从Vers退团，被凯星雪藏，从此在网络上销声匿迹。有关她的上一条消息，还是某男爱豆澄清他与她没有任何关系，暗指她想要潜规则但是没成功的那条热搜。

    顾清意本意是想知道他的名讳，日后等她摆脱了烂麻烦后，也好报答他的相助之恩。听到他的回答，知晓他大概是不想和她有什么牵扯，识相地说：“谢谢，我换了衣服就走。”

    司栎抽了张纸递给她，“你的衣服王姨已经洗净烘干放衣柜里了。你一会儿要是没什么事，可以回去了，我这里不便久留你。”

    顾清意意识逐渐回笼，惊坐起身，看着自己的手机。虽然还有点不真实感，但她还是高兴地有点想哭，她回来了，终于可以不用再看那个女人顶着自己的身子去做蠢事了。

    如果单发照片他不信的话，加上喊土豆哥他一定就知道她是谁了。她小时候喜欢玩植物大战僵尸时，给家里的每一个生物都安排了一个对应的名号，而很不幸的，她的二哥被她当成了土豆。那时候大哥还安慰二哥土豆挺好的，不是窝瓜就行。

    刚走到大门口的司栎闻言转头笑了笑，“谢谢顾小姐的好人卡。”

    顾清意换好衣服，拿着手机犹豫再三，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这通电话，尽管号码她铭记于心，但算起来，如今已有将近三年没有联系了。

    曾经的大粉全部脱粉，粉丝量从五千万降到了一百万，其中还有九十九万是各家粉丝为了留下骂她的，剩下的都是僵尸号。

    司栎的态度十分冷漠，和昨天判若两人。

    不出意料，电话打了三遍都没人接，估计被当成骚扰电话了。顾清意没辙，给自己拍了张自拍，发了条彩信过去，“土豆哥，我是顾清意，接电话。”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顾清意皱着眉看着来电显示“虹姐”，思索再三，还是接了电话。

    顾清意下楼，见小祁正坐在客厅看资料，踌躇半晌还是开口道：“请问，能不能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啊，我手机坏了。”

    不过，她现在是在哪里？慢慢回想起昨天晕倒前的一切，顾清意惊呼一声，掀开被子，看向自己的穿着，一身略微宽松的女士睡衣，不是她的码，但也没差多少，这么细心，应该是女孩子帮她换的，想到这，她松了一口气。

    “好。”他没有客气地再做挽留，转身出去。

    她决定折中一下，先给自己脾气最好的二哥打电话。

    犹记得一年前，她去参加活动时保姆车出了车祸落入江中，窒息昏迷前的最后一秒她还在车里，醒来却变成了一个名叫钟婧安的女孩。

    “谢谢你。”顾清意礼貌接过。

    顾清意长吁一口气，如果她没有经历这一年换成别人身份生活，面对钟婧安如吸血虫一般的父母和弟弟，没钱交学费的窘迫。面试时屡屡碰壁，穷的吃几个月馒头配咸菜，以及演艺圈的各类奇葩事。如果没有这些遭遇，她的想法可能和以前一样。如今，她只觉得追寻梦想和自由是好事，但也得有能力支撑，她为什么执意做女团呢，继承家业当个女霸总搞事业不香吗？届时她还可以帮助更多在这个圈子里的女孩。

    不过，昨天那个在脑海里突然浮现的模糊的脸，是谁？顾清意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想不起更多，大概是她喝醉之后的幻觉吧。

    有人猜测是因为她接受不了打击，疯了，天天在公司闹事，才被经纪公司雪藏。

    顾清意呆住了，他怎么知道她姓顾，难道他认出来她是顾清意了？但是顾清意名声那么差，他竟然还愿意帮助她，收留她。这么一想，她越发觉得小祁是个好人了。等她解决完自己的麻烦事后，一定要来感谢他。

    司栎正看到关键处，没有抬头，随手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喏，自己拿，密码101515，用完放回原来的位置就行，别打扰我。”

    顾清意愣了一下，很巧，她的生日也是1015。但应该纯属想多了，顾清意拿起了手机，道了声谢，便走到尽量离他远一点的位置。

    “虹姐，我昨天喝醉了，你知道的。刚刚才醒。”

    顾清意也不推辞了，小声说了句，“谢谢，你人真好。”

    “叫我小祁就行。”

    “傻妹妹，你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啊？和哥说说，哥帮你摆平，别哭。你不认我还为了别的男人骂我时我都坚强地没哭，你哭啥。”

    “不客气，你是他喜欢的类型。”

    顾清意点点头，“还没问你，怎么称呼？”

    顾清意把手机拿远了些，她其实与虹姐算是老熟人，但是她还在的时候，从来没有听到过虹姐用这种态度和她讲话，这种差异，让她略感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