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致这充满受抚慰的世界 ·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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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红色的月亮挂在天边，为这片满是疮痍的大地投下黯淡的、猩红的光泽。www.menghua.me

    “你好……请问能合一张照吗？”

    太宰治眯着眼，灿烂的阳光将商城华丽的招牌打得金碧辉煌。谁都想不到就在这一座光鲜亮丽的城市背后，密密麻麻寄生着那么多令人作呕的东西。

    “躺——”太宰治躺在长椅上，就像在棺椁里安眠那般安详，“大好的阳光，再让我睡会儿。”

    “横滨站就在前面。”沢田纲吉说。

    「坂田银时：我怎么感觉我刚刚做了一场很可怕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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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对视一眼，规则之五，不要离开东京太远，显然与这列电车背道而驰。

    「沢田纲吉：抱歉各位，我有件事比较在意，大家先讨论，我晚点再加入」

    群里沉默了片刻。

    「坂田银时：你他妈有时间拍照你不救我！！！！」

    “彼此彼此。”太宰治把咖啡罐顶在额头上，嘟嘟囔囔，“受抚慰太恐怖了。”

    顾不上太多，沢田纲吉一拳打烂了站台的屋顶，在行人的尖叫声中跃入月台。

    “你跟他最后逃出了东京？”

    他放下喝到一半的果汁，赶紧在群里发消息。

    “……？”当事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好吧，更准确

    “这都是什么东西。”五条悟在横滨的大楼间穿梭着，扫了一眼地面上密密麻麻的爬虫，忍不住蹙了蹙眉。

    “那个——”沢田纲吉的身体先大脑一步行动，把人拽住了才慌忙地开始找托辞，“啊，对，你喜欢库洛姆吗？”

    “都说了你不用在意之前那瓶水和冰激凌的。”太宰治接过少年递来的咖啡。

    「坂田银时：那不是都排除了」

    「坂田银时：那我再考虑考虑」

    「五条悟：有没有可能，每个人的假规则不一样」

    “……”女孩儿歪着头看了看他，点头，“嗯。”

    东京时间，十二点整，天气晴。

    “不要讲这种地狱笑话啊！一点也不好笑！”沢田纲吉爬起身，被他拉到身前，按着脑袋看窗外。

    「五条悟发来一张照片」

    沢田纲吉噗的一口果汁喷出来：“喂！你是不是被什么怪东西同化了！”

    他们的力量似乎只能对自己生效，却无法对这个世界造成伤害——打破某扇窗玻璃、踢开某扇门似乎已经是极限，遑论击退这些虫卵。

    「太宰治：你看你看，这么会儿功夫你俩刷几条了，我上一把连你们是情侣还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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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上的钟表停止在了「23:59:59」。

    「五条悟：这毫无关系」

    整个车厢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别人，五条悟靠在门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浓重的黑夜。

    五条悟歪了歪头，“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

    「五条悟：近景远景特写都有，各位有需要的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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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沉默无言之际，电车缓缓驶入了站台。与此同时，那种令人牙酸的、黏稠的窸窣声响再次席卷而来。虫豸肉眼可见地大军压境，沿着轨道往月台的方向拥挤。

    在一切问题得到解答之前，沢田纲吉的袖子被人拉了拉，带着黑色骷髅眼罩cos库洛姆的女孩儿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时间可能也有问题，我从新宿到横滨也不过两个小时。”五条悟摸着下巴，望着月台下的电车时刻表，“只有一班电车了，往郊区的。”

    漆黑到如同泼墨的夜里偶尔能拥有一点儿血月的光，像是闪电一样照亮了稠密的云层。他隐隐约约看到，层层叠叠的云层后透出怪物模样的身影。

    ——像是一只浑身长满了脓包的章鱼，又像是一只扭曲诡谲的无脊椎爬行动物。巨大的身影几乎能吞噬日月，触及天地，让这些高楼大厦与电车轨道仿佛孩童的玩具般可笑。www.menglu.me

    电车仍然矢志不渝地往怪物的口中行驶着，窗外的景色逐渐沉入了黑色雾霭，声浪变得更加凶猛，仿佛无法停止的鼓点冲击着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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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坂田银时，你当1」

    「五条悟发来了一张照片」

    “哦，五条先生和坂田先生也发消息来了。”沢田纲吉拧开果汁。为了更方便通讯，他刚刚捣鼓了一会儿，把四个人拉了个群。

    太宰治拧开了咖啡罐，“你还是很在意那个打扮得像库洛姆的女孩儿？”

    沢田纲吉抱着耳朵蹲下，恍惚间，他看见了自己脚尖前蔓延的血迹，看见了那个与库洛姆打扮相仿的女孩儿被重力压扁压烂的身体。

    横滨站是这片已经被血月笼罩的海岸线上的唯一一座灯塔，在幽暗到不真实的月色中跳跃闪烁着。

    「五条悟发来一张照片」

    空气中传来低沉的声浪，迟缓、沙哑、晦涩，仿佛是从地底缝隙中延伸出来，攀附在人类的四肢上，将他们拖入地狱。

    “哈哈……哈……”沢田纲吉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我也是诶……”

    “……”

    沢田纲吉踏入了商城。

    “……我们说的噩梦不是一种吧！”

    沢田纲吉被路过的几个家教厨当作还原度超高的coser拍了几张照，笑得像患了面瘫，总算嗯嗯啊啊地应付过去，踏入了店里。

    是那个坠楼的女孩儿！

    他是什么？

    “谢谢……”女孩子小声对他道谢，转过身要往外走，却冷不丁被抓住手腕。

    五条悟紧随其后。他四处观察，这一带暂时还没有被外头的虫豸影响，匆匆的行人只是咒骂着从他们身侧穿过，仿佛被他们打碎的屋顶只是一个没有好好垃圾分类的塑料瓶。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好像做了一场恐怖的噩梦，带着睡醒后的浑身疲乏，他再次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并且在老地方碰见了同样意外的太宰治。

    「沢田纲吉：别说了别说了，恐怖片都得被你们搞成搞笑剧了！」

    沢田纲吉在新宿站前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一瓶果汁，一瓶咖啡。太宰治躺在一旁的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着小腿。

    「沢田纲吉：大家有没有什么头绪？」

    “但是我碰巧和太宰先生又重生到了一个地方。”沢田纲吉在他旁边的空处坐下，“说起来，还得谢谢五条先生来着。”

    距离下一天还有一秒。

    “还是不要看脚下比较好。”沢田纲吉靠着火炎在半空飞行，超死气状态下的少年似乎比往常震惊很多，但五条悟看得到，金属手套下少年的指尖仍然在颤抖。

    「坂田银时，五条悟加入群聊」

    他所熟知的时空为什么不存在于此？

    ……

    “怎么回事……”沢田纲吉蹙眉看着头顶的时钟，“已经十一点多了？我们跑过来花了这么久？”

    在电车门即将关闭的最后一瞬间前，二人钻进了车厢。

    「五条悟：～」

    大约是新谷发行了有一段时间，店铺里的顾客稀稀拉拉，大部分展示的景品也被打上了缺货的标签。

    “嗯。”沢田纲吉点头，看了看时间，“快到点了，就在这座楼顶。”

    太宰治啧了啧嘴，不得不承认，他跟五条悟想到了一起。刚想在群里打字，眼角的余光瞥见少年忽然站起了身。

    “还不如不逃。”沢田纲吉瘪了瘪嘴，“那个场景看了是要做噩梦的。”

    「五条悟发来一张照片」*n

    「坂田银时：谁会有这种需要啊你个混蛋！！！给我删了！！！」

    “呼，真够不舒服的。”五条悟喟叹一口，“总会让人想起不太愿意回忆的事情。”

    他所在的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

    一道闪电般的血光亮起，少年看见了怪物黏稠的獠牙。

    「五条悟：不是噩梦，你头被虫子咬掉了」

    沢田纲吉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两步，撞在对侧的门上跌坐在地，脑袋上的火炎熄灭了下去。

    「五条悟：排除了规则一、二、三、四，五我看着不怎么像假的」

    “太宰先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看着琳琅满目的亚克力板和徽章上熟悉的面孔，背后的冷汗一层层沁了出来，恍惚的感觉如潮水袭上心头，逼着他面对这么久以来他不得不去深入思考的一个问题。

    “别害怕，”他安慰，“我们也活不了多久了。”

    “但是——”女孩儿反过来抓住他的手，“其实我更喜欢阿纲，准确来说是喜欢all27！”

    ……

    电车穿进了怪物的腹中，于是血盆大口将天地日月一并吞没。

    没有选择。

    这是一座面向年轻人的综合性商城，从地下一层到顶楼七层，涵盖了美食、服饰、美妆、手办等等各类商铺。沢田纲吉乘着扶梯从底楼一层层往上逛，在顶层的手办展览区停住了脚步。

    一枚虫豸蠕动着要跟随他们爬入车内，被骤然合紧的电车门夹成两半，在沢田纲吉的脚后跟爆开、挤出一滩腥臭的淡黄色脓液。

    沢田纲吉讷讷地抬头，“就这么……结束了？”

    「坂田银时：这毫不相干！」

    沢田纲吉一怔，点了点头，看她拿出了有些古旧的翻盖手机，上面的漆皮都有些磨掉了。

    ——原因无他，这里展示的是来自「家庭教师HITMAN REBORN！」的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