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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第三日试经义、诗赋让人深思。经义三题中其一为“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那日过后赵成康曾托人捎信说是晋王府上下更换一事，莫非是官家考校他们对于日后男女同朝任职的作为？而诗赋各一篇，诗以“雪尽”为题不足为奇，赋题名为“迁都赋”，不由又令人究其背后之义。人所共知昔年南北联姻迁都云阳，附和有之，反对亦有，众说纷纭，各上谏陈述缘由。如今二十年过去，朝中虽有融合，但南北两党仍是分庭抗礼之势，对太子即位不得不说一大隐患。故而通过春选考察对此的看法，从中挑选出利于融合之人，对日后大有裨益。
明月问道:“是何事？”
明月以字帖回礼，道:“你的字娴雅婉丽，颇有卫夫人遗风。恰巧昨日晒书寻出这卷《华严经》，乃是生辰时舅父所赠。只不过我自幼与母亲学书，不好半途更改。今日相赠与你，才让它有用武之地。”
杨玘展开细细看了数眼，惊喜道:“卫夫人真迹少有，难得你竟收藏一卷。”
明月斜眼看着她们吃吃地笑，这几年紧绷的弦一夜之间放松，实在令人无以适从。她起身道:“罢了，再躺下去骨头都松了。你们去隔壁问下子玉有何安排？”
再二月，柳塘新绿，翠叠千重，庭前蔷薇枝木也露春色，令人闻之见喜。
紧接着紫梢又道:“你让厨房先温在炉上，指不定待会儿就起了。今日天气晴好，还要把书拿出去晒一晒，你唤两个动作轻的小丫头进来……”连着吩咐一路，红薇一一应下，还没出得门去，就听内里明月叫她。
因参选人数众多，朝廷便于太学特辟房室以供容纳，于四周修筑篱墙，重兵把守不让只言片语泄露。考试自卯时入、酉时出，故散居云阳各处的学子俱是天未亮即携各类物事登车启程，城中但闻车轮辘辘、骏马踏尘。及至到太学门前，东方将白，车马云集。把门胥吏呼名唤姓验其文书，女郎这边则特意遣了宫中女官核验。既入房室，又与今次监考官对拜施礼，其后方分东西依次席地而坐。正逢春寒料峭，官家极为体恤，房室之中已由官府燃炭取暖，常备热茶暖身。
未知从何得见，梦里不曾相逢，要问昔日今朝，原来缘深情重。
杨玘打量猜测道:“苏舒筠定是去的，你不愿再遇到她？”
杨玘笑道:“那我再去问王三娘，看她有何安排。”
明月凝目细看，俱是国家施政之要。
除夕过后接着就是上元，临近春选明月也不再外出游赏，只吃了一碗白膏粥应节，又放了紫梢一众人出去，回来且听她们描述城中光景，待来年再访如昼灯市。www.liulanwu.com
时务策题，借鉴的全唐书极其相关资料。
次日考史论，明月已经阵仗，再来安心许多。杨玘与她相隔甚远，遥遥相视一笑，是安慰鼓励。史论所试乃是论述前人作为，兼叙当朝可为。对明月而言，各国国史早就做到胸中有数，析辨古今权衡利弊也是稀松平常，于此不在话下。
次日午前，琥珀传话，道是王瑶卿因沈碧溪之故另有安排，不与她们同行，仍是问明月欲行何事。明月因而又过墙来征询杨玘之意，两人再三挑拣终是定下泛舟游河。说话时又论起吴丛芳，不知可会与陆霜龄等人同游。
明月点点头:“她们一众人说笑玩乐，还不如咱们自己出外踏青自在。”
红薇答应着去了，紫梢陪着她梳洗更衣。刚刚步出卧房，便见红薇提了一物回转，对她们笑道:“琥珀说，杨娘子今日特地入厨下，做了邺城独有的小食给娘子尝鲜。午后杨娘子需去叔伯父家中访亲，请娘子明日相会。”
紫梢笑道:“索性今日无事，又不像在家里有人念叨，娘子惫懒些也无妨。”
“也是，”杨玘跟着笑，不经意间借着沿途昏暗的灯光恰见一人独步雨露之中，便将帘子掀得更大些，朝外道，“吴娘子，天冷雨急，可愿与我们同行一程？”
及至次日，春意渐浓，和风煦暖。临窗芭蕉叶大，半扇日阳罩住两道绰约身影。
明月歪头笑道:“愿意迎合的总比不愿意的好。”
久坐一处，杨玘只觉眼晕头沉，轻轻撩开车帘一角，细雨随风潜入，正好让人清醒。杨玘道:“我与你想到一处，只是人人都做表面功夫，就怕事与愿违。”
“心如莲花不着水，又如日月不住空。”明月低声诵读，笔势如红莲弄水，与字帖相差无几。待最后一笔落下，杨玘却腾出坐席请明月写出下文。明月抿嘴笑应，于旁写下“事来则应，事过则无”八字，笔锋俊秀，不似女儿书。
一关乎经济:纺绩之弊，出于女工；桑麻不甚加，而布帛日已贱，蚕织者劳矣。欲乎价平，其术何在？
年夜杨玘落泪，明月总盼她开怀，如今见她眼不离书，是真的欢喜，心中也极为高兴，解释道:“舅父先祖与卫夫人家中曾有渊源，有幸得赠此卷。”
“娘子醒了？”紫梢和红薇立时掀帘进去，果见明月睁眼对着她们。
待钟鼓三声齐响，春选即开。首日考时务策，尚书郎在厅额悬挂试题，题共五道，每题千言。
紫梢压低声音嗔道:“自从得知官家有意选女官，这两年来哪一天不是三更睡，五更不到起。如今总算能睡个好觉，你不许去扰她。”
一夜寒雨后，翌日放晴，煦阳遍洒，处处金光。紫梢拢了衣袖摆弄熏笼，柳黄襦衣浸染细香，丝丝密密窜入鼻中。须臾红薇抬水进来不小心撞到门框“哐当”一声，紫梢忙觑眼示意。红薇蹑手蹑脚往里瞥了一眼，抿唇笑道:“还未醒么？娘子这一觉好睡。”
“她一直如此吗？”上回在静园吴丛芳也是独自一人，少与她人结交，只沉静地坐在那里，无端地生出些落寞，可这也是旁人替她觉得了，她自己看起来似乎毫不在意。
明月侧身软在床上，懒懒道:“早就醒了，只是人懒不想起。”
红薇道:“我晓得。”说着松了手帮忙熏衣，两人相视一笑。
等到日尽天暗，房室之中燃灯点烛，光影照耀鬓钗簪环，熠熠生辉。烛将烧半，鼓声响，笔停。出来时紫梢、明山已等了一日，忙让她登车休息，点心茶水俱是备齐，小心翼翼不问一话。
明月再道:“那你是应还是不应？”
一关乎刑律:因戏加杖，其人绝命，解斗触刃，从子陨躬，有若此流，将欲何断？夫杖妻面，致大辟之科；妇搏姑耳，从减死之论。斯之所决，于礼安乎？
日影渐转长映在墙，阶下花架发了嫩芽，携影共倾一地，又闻鸟声呖啭，春意无限好，留得待黄昏。玲珑悄然走来，所见便是杨、明二人肩抵着肩共写一幅字，彩霞尽洒在裙摆上荡漾，更难得的是眉目灵动、笑得开怀的杨玘，她心中恰似春水满湖，说不出的喜乐悲伤，险些要掉下泪来，待背过身去眨了眨眼，才款款进去道:“方才陆相府来人下帖，请娘子一观。”
明月正欲越过杨玘肩头探身向外，孰料就听吴丛芳清清冷冷地拒绝道:“我与你们不顺路，不必。”说罢也不回头相看，顺着墙角拐了个弯消失在她们的视线中。
看罢试策题，明月再观场上众人，俱是愁眉深锁，笔重千斤，不由长舒一口气，她在家时赵成逸每隔几日就要考校，上从圣人之言，下至百姓衣食，事无巨细，今日可知成效。她稳定心神重看试题，一边小心研墨一边胸中规划，摒弃一切杂念待墨匀落笔。中途有人熬不住晕倒，立即有护卫女官将人抬出，监考官员只道安心作答，不必为外界所扰。
一关乎各业:士、农、工、商，四民各业，废一不可。取譬五材，而阙里致言，鄙于学稼。漆园起论，爰称绝机。岂先圣垂文，义有优劣？将随方设教，理或变通者哉？
明月哈哈一笑倒在杨玘身上，双手环住她的臂膊，云鬓相贴，脸近着脸，她凑近杨玘耳边道:“我头一回见你，就觉和你尤为熟悉，当是故友重逢。”
杨玘含笑以对:“只与你一见如故。”
一关乎治国:欲使吏洁冰霜，俗忘贪鄙，家给人足，礼备乐和，庠序交兴，农桑竞劝；善诗期于不阵，上将先于伐谋；未待枕戈，遽清金庭之祸；无劳转运，长销玉塞之尘。利国安边，伫闻良算。
又过旬日，即是春选之期。
琥珀在旁连忙为两人铺纸研墨，明月接了墨条轻轻打着旋，渐渐散出松香。杨玘敛衣正坐，对卷临摹。
明月收回的目光落在杨玘身上，展颜戏谑道:“我还以为子玉与谁都能轻易相交。”
走出太学时天色灰暗，空中撒着如丝细雨，刺骨的春寒如刀刮骨髓，明月与杨玘齐齐打了个寒颤，方找到明山众人。明月携杨玘同登车，把紫梢准备的手炉递给她，道:“迁都赋立意，便是刚才与你所说，子玉觉得如何？”
杨玘摇摇头道:“我与她也就见过两回，只互道过姓名。”
杨玘将帖子递与她，道:“是陆霜龄发帖请众人上巳节一会，你也应收到了。”
一关乎百姓:自祸起中原，兵宿四方，生人困竭，衣食罕储。督耕植之业，而人无恋本之心；峻榷酤之科，而下有重敛之困。举何方而可以复其盛？用何道而可以济其艰？
] 倒是第三日试经义、诗赋让人深思。经义三题中其一为“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那日过后赵成康曾托人捎信说是晋王府上下更换一事，莫非是官家考校他们对于日后男女同朝任职的作为？而诗赋各一篇，诗以“雪尽”为题不足为奇，赋题名为“迁都赋”，不由又令人究其背后之义。人所共知昔年南北联姻迁都云阳，附和有之，反对亦有，众说纷纭，各上谏陈述缘由。如今二十年过去，朝中虽有融合，但南北两党仍是分庭抗礼之势，对太子即位不得不说一大隐患。故而通过春选考察对此的看法，从中挑选出利于融合之人，对日后大有裨益。
明月问道:“是何事？”
明月以字帖回礼，道:“你的字娴雅婉丽，颇有卫夫人遗风。恰巧昨日晒书寻出这卷《华严经》，乃是生辰时舅父所赠。只不过我自幼与母亲学书，不好半途更改。今日相赠与你，才让它有用武之地。”
杨玘展开细细看了数眼，惊喜道:“卫夫人真迹少有，难得你竟收藏一卷。”
明月斜眼看着她们吃吃地笑，这几年紧绷的弦一夜之间放松，实在令人无以适从。她起身道:“罢了，再躺下去骨头都松了。你们去隔壁问下子玉有何安排？”
再二月，柳塘新绿，翠叠千重，庭前蔷薇枝木也露春色，令人闻之见喜。
紧接着紫梢又道:“你让厨房先温在炉上，指不定待会儿就起了。今日天气晴好，还要把书拿出去晒一晒，你唤两个动作轻的小丫头进来……”连着吩咐一路，红薇一一应下，还没出得门去，就听内里明月叫她。
因参选人数众多，朝廷便于太学特辟房室以供容纳，于四周修筑篱墙，重兵把守不让只言片语泄露。考试自卯时入、酉时出，故散居云阳各处的学子俱是天未亮即携各类物事登车启程，城中但闻车轮辘辘、骏马踏尘。及至到太学门前，东方将白，车马云集。把门胥吏呼名唤姓验其文书，女郎这边则特意遣了宫中女官核验。既入房室，又与今次监考官对拜施礼，其后方分东西依次席地而坐。正逢春寒料峭，官家极为体恤，房室之中已由官府燃炭取暖，常备热茶暖身。
未知从何得见，梦里不曾相逢，要问昔日今朝，原来缘深情重。
杨玘打量猜测道:“苏舒筠定是去的，你不愿再遇到她？”
杨玘笑道:“那我再去问王三娘，看她有何安排。”
明月凝目细看，俱是国家施政之要。
除夕过后接着就是上元，临近春选明月也不再外出游赏，只吃了一碗白膏粥应节，又放了紫梢一众人出去，回来且听她们描述城中光景，待来年再访如昼灯市。www.liulanw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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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前，琥珀传话，道是王瑶卿因沈碧溪之故另有安排，不与她们同行，仍是问明月欲行何事。明月因而又过墙来征询杨玘之意，两人再三挑拣终是定下泛舟游河。说话时又论起吴丛芳，不知可会与陆霜龄等人同游。
明月点点头:“她们一众人说笑玩乐，还不如咱们自己出外踏青自在。”
红薇答应着去了，紫梢陪着她梳洗更衣。刚刚步出卧房，便见红薇提了一物回转，对她们笑道:“琥珀说，杨娘子今日特地入厨下，做了邺城独有的小食给娘子尝鲜。午后杨娘子需去叔伯父家中访亲，请娘子明日相会。”
紫梢笑道:“索性今日无事，又不像在家里有人念叨，娘子惫懒些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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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关乎经济:纺绩之弊，出于女工；桑麻不甚加，而布帛日已贱，蚕织者劳矣。欲乎价平，其术何在？
年夜杨玘落泪，明月总盼她开怀，如今见她眼不离书，是真的欢喜，心中也极为高兴，解释道:“舅父先祖与卫夫人家中曾有渊源，有幸得赠此卷。”
“娘子醒了？”紫梢和红薇立时掀帘进去，果见明月睁眼对着她们。
待钟鼓三声齐响，春选即开。首日考时务策，尚书郎在厅额悬挂试题，题共五道，每题千言。
紫梢压低声音嗔道:“自从得知官家有意选女官，这两年来哪一天不是三更睡，五更不到起。如今总算能睡个好觉，你不许去扰她。”
一夜寒雨后，翌日放晴，煦阳遍洒，处处金光。紫梢拢了衣袖摆弄熏笼，柳黄襦衣浸染细香，丝丝密密窜入鼻中。须臾红薇抬水进来不小心撞到门框“哐当”一声，紫梢忙觑眼示意。红薇蹑手蹑脚往里瞥了一眼，抿唇笑道:“还未醒么？娘子这一觉好睡。”
“她一直如此吗？”上回在静园吴丛芳也是独自一人，少与她人结交，只沉静地坐在那里，无端地生出些落寞，可这也是旁人替她觉得了，她自己看起来似乎毫不在意。
明月侧身软在床上，懒懒道:“早就醒了，只是人懒不想起。”
红薇道:“我晓得。”说着松了手帮忙熏衣，两人相视一笑。
等到日尽天暗，房室之中燃灯点烛，光影照耀鬓钗簪环，熠熠生辉。烛将烧半，鼓声响，笔停。出来时紫梢、明山已等了一日，忙让她登车休息，点心茶水俱是备齐，小心翼翼不问一话。
明月再道:“那你是应还是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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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渐转长映在墙，阶下花架发了嫩芽，携影共倾一地，又闻鸟声呖啭，春意无限好，留得待黄昏。玲珑悄然走来，所见便是杨、明二人肩抵着肩共写一幅字，彩霞尽洒在裙摆上荡漾，更难得的是眉目灵动、笑得开怀的杨玘，她心中恰似春水满湖，说不出的喜乐悲伤，险些要掉下泪来，待背过身去眨了眨眼，才款款进去道:“方才陆相府来人下帖，请娘子一观。”
明月正欲越过杨玘肩头探身向外，孰料就听吴丛芳清清冷冷地拒绝道:“我与你们不顺路，不必。”说罢也不回头相看，顺着墙角拐了个弯消失在她们的视线中。
看罢试策题，明月再观场上众人，俱是愁眉深锁，笔重千斤，不由长舒一口气，她在家时赵成逸每隔几日就要考校，上从圣人之言，下至百姓衣食，事无巨细，今日可知成效。她稳定心神重看试题，一边小心研墨一边胸中规划，摒弃一切杂念待墨匀落笔。中途有人熬不住晕倒，立即有护卫女官将人抬出，监考官员只道安心作答，不必为外界所扰。
一关乎各业:士、农、工、商，四民各业，废一不可。取譬五材，而阙里致言，鄙于学稼。漆园起论，爰称绝机。岂先圣垂文，义有优劣？将随方设教，理或变通者哉？
明月哈哈一笑倒在杨玘身上，双手环住她的臂膊，云鬓相贴，脸近着脸，她凑近杨玘耳边道:“我头一回见你，就觉和你尤为熟悉，当是故友重逢。”
杨玘含笑以对:“只与你一见如故。”
一关乎治国:欲使吏洁冰霜，俗忘贪鄙，家给人足，礼备乐和，庠序交兴，农桑竞劝；善诗期于不阵，上将先于伐谋；未待枕戈，遽清金庭之祸；无劳转运，长销玉塞之尘。利国安边，伫闻良算。
又过旬日，即是春选之期。
琥珀在旁连忙为两人铺纸研墨，明月接了墨条轻轻打着旋，渐渐散出松香。杨玘敛衣正坐，对卷临摹。
明月收回的目光落在杨玘身上，展颜戏谑道:“我还以为子玉与谁都能轻易相交。”
走出太学时天色灰暗，空中撒着如丝细雨，刺骨的春寒如刀刮骨髓，明月与杨玘齐齐打了个寒颤，方找到明山众人。明月携杨玘同登车，把紫梢准备的手炉递给她，道:“迁都赋立意，便是刚才与你所说，子玉觉得如何？”
杨玘摇摇头道:“我与她也就见过两回，只互道过姓名。”
杨玘将帖子递与她，道:“是陆霜龄发帖请众人上巳节一会，你也应收到了。”
一关乎百姓:自祸起中原，兵宿四方，生人困竭，衣食罕储。督耕植之业，而人无恋本之心；峻榷酤之科，而下有重敛之困。举何方而可以复其盛？用何道而可以济其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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