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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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头碰头，把一片嫩芽团团围住，换了各种角度全方位围观，好在这只是稻芽，若是个人，估计要被那毫不留情的视线看死了。
爹不会立马信。
叶峥握着云清的手捏啊捏地吃豆腐，满不在意:“我怎么会怪爹呢，我只是希望做出一番成果，让阿爹相信这办法有用，能支持一下我，要知道亩产实在太低了，农民苦啊。”
这在云家算是个大新闻，云爹云清云罗氏都来围观这件盛事。
嗐呀叶峥这暴脾气，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要把人撕巴出来。
云罗氏连连摆手:“我就算了吧。”
云清的反应比叶峥还要快，当即一个箭步上去把人拦住了。
没有被盐水泡死，真发芽了！
也是草哥儿命不该绝，那邻村老汉听说不小心得了风寒，缠绵病榻一个月后竟然去了，老汉一去，说好的八两银子自然泡汤。
这哥婿好像十分有信心的样子，也许自己说话该和软些，听说读书人都有股倔气在身上，种子万一不能发芽，他家哥婿不会气厥过去吧？
叶峥略感不耐:“是，你连儿子都不管了跑出来跳河，心里还有什么顾忌？”
草哥儿原本一门心思就要死，直听到叶峥说起孩子两个字，麻木的脸上才有了点哀痛的表情，嘴唇翕张了两下，哇地一声哭出来:“他，他在外头欠了赌债，被人打上门来还不起，要把孩子卖了——呜，豆子，是阿爸对不起你，阿爸没用，保护不了你啊——”
她推推云爹:“老头子要不你试试？”
也许有人会说叶峥是个现代人，对古代父权压迫下的社会没有深刻体会，可是叶峥却觉得，那烂赌鬼刘老实卖儿卖女，这都卖上孙子辈了，难道就任由他卖，还不反抗吗，光哭有什么用？
谁知却被云清拦住了。
草哥儿被云清这么一拍，仿佛回过魂来，也不吭声，挣扎着重新爬起来，又要往那湖面奔。
当着云清和云爹的面，叶峥抓了一把充分经过暴晒，紫外线杀过菌的种子，调出一些淡盐水，将种子浸泡在里头搅拌，洗去虫卵和浮土，将上层浮起来的谷子撇去，只留沉底的。
叶峥觉得有些人的脑子就是不开窍。
云清力气多大啊，见他还有投死的意思，忙一把拉住了:“草哥儿，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想不开的和我说说。”
谁知一见草哥儿身上榨不出油来，刘老实就把歪脑筋动到了草哥儿今年才三岁的儿子李豆子身上，联系了人牙子，要以二十两银子的价格把李豆子卖了，午后人牙子就要上门了。
这样培育着，第三天一大早，叶峥照旧翻开覆盖的稻草，惊喜地发现里头嫩黄嫩黄一片，他的稻种发芽了。
二人牵着手，一路看着小花小树聊着天，不知不觉走到小河边。
云清冲他摇摇头，将人改抱为托，让他的脸露出来。
叶峥这才看清，这人的身形又瘦又小，仿佛常年吃不饱饭似的，那露出来的脸上两颊凹陷，肌肤蜡黄，瘦得只剩两个眼眶子了。
叶峥才要撺掇着云清给他钓龙虾，就见到河跟前站着个人，要往河里倒。
叶峥也气不打一处来。
自家哥婿浸过盐水的稻种发芽了！
他倒还睁着眼，只是这双眼看上去十分空洞，透着一种被折磨过后疲惫和麻木。
那刘老实气得在家直骂草哥儿没用，紧赶着又寻摸人家要卖草哥儿，但接连两任都是和草哥儿扯上关系后才去的，不知咋的，草哥儿竟传出个克夫的名声，这样一来，谁还敢要草哥儿，就算刘老实把聘礼钱降到了五两、三两，为了小命着想，也没人敢要草哥儿了。
云罗氏啧啧称奇:“浸了盐水的种子可还行？我以为得被烧死呢。”
草哥儿又低下头，眼泪断线珠子般掉下来:“我打不过他。”
叶峥也不能和寻死的计较，只得开解:“好死不如赖活着，高低你还有个孩子，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了孩子想想。”
接下来都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叶峥每日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的种子，观察观察稻壳，再洒上一些水保持湿润。
这话让草哥有了点反应，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拼，拼了？”
不过此刻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人差点落水。
这人？
“娘，调配盐水的时候要小心，不能调太浓了，不然稻种真有可能被泡死，不过这很简单，我指点一下您就会了，要不娘也试试？”
无人的时候他解释给叶峥:“爹只是为人严谨，毕竟田地之事，事关重大，希望阿峥不要觉得爹是有意唱衰。”
云清觉得他家阿峥身上有种独特的悲天悯人的气质，这是村里人所不具备的，但这样的阿峥，他更喜欢，简直移不开眼。
草哥儿还在呜呜地哭，云清揉着他的头安慰。
云清拍着这人的脸:“草哥儿，感觉如何，说句话？”
叶峥立刻觉得不对劲，他看一眼河边，岸和水之间并没有滑塌的迹象，反而有几个直冲水面而去的脚印。
这人不是落水，竟是……寻死？
“这个黑心脏肺的刘老实。”云清皱起了英挺的眉毛，有点上火。
叶峥也一阵小跑过去看有啥可以帮忙的。
不过他又瞧稀奇似的瞧着云清，云清的性子一贯云淡风轻，颇有点乡居隐逸者的味道，能惹得云清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刘老实可见是个什么垃圾。
虽觉得自己不会失败，但看到嫩芽的一瞬间，叶峥还是大大松了口气，多谢老天爷给面子，没让他折戟在这第一步上。
叶峥听得有点心烦，既有对刘老实的，还有少部分是对草哥儿本人。
草哥儿只流泪，不说话。
就见那人背着身，不声不响，靠在云清怀里也不说话。
“爹清哥儿，你们等着瞧吧！我一定会证明这方法有用的！”
又反复用清水洗去种子外残留的盐分，接着叶峥打湿一个麻布袋，将经过处理的种子摊在上面，覆盖一些稻草，放置在柴物阳光不能直射的通风处，这气温，只要种子没有腐烂变质，应该很快就能发芽吧。
叶峥实在没忍住，道:“你这都有寻死的心了，难道还不敢豁出去和他拼了？”
不同于云爹，云清对叶峥所说接受良好。
云爹定定看了稻芽几十秒，终于点下了能屈能伸的头颅。
接着一群人就离开柴房，叶峥教了云爹盐水的配比和挑选的要点，让他自己也试一试，自己拉着云清出门散步去了。
他刚才说的那些东西都是无数先辈长久试验，一点点得出成果，才逐渐推广开来的，要让从没接触过这些的农民信任这方法行之有效，那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成的。
那刘老实输完了家里的田地铜子儿，被追债的人天天堵着打，正愁得满头包，一见到草哥儿可谓是见到了活路，草哥儿在家还没过三天，刘老实就以八两银子的价格把他说给了邻村一个六十七岁瞎眼瘸腿的老汉，草哥儿不从，刘老实就天天打他，把他打得身上没一块好肉，差点就给打死了。
草哥儿的亲爹刘老实是个烂赌鬼，在镇上赌坊欠了十两银子，恰逢草哥儿男人死了，男人的哥嫂霸占了屋子，把草哥儿扫地出门，草哥儿带着儿子无处可去，只好回了溪山村投奔亲爹刘老实。
叶峥忽然想起来，他祭拜那天和云清回来，路过一间茅草房的差点被个碗砸脑袋上，那时候冲出屋子哭的哥儿，就是这个草哥儿吧，就不知后头发生了什么，草哥儿竟然要寻短见。
“你这么大个人怎么就打不过了，拳头打不过就上指甲，上牙齿，赤手空拳不行就上锄头扁担柴刀，再不行等那老狗睡着了被子蒙头打他个半身不遂，看他还怎么出去吃酒赌钱！”
虽有个不好听的名声，但草哥儿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终于不用被卖了。
叶峥一看就拧眉。
恰好现在的天还不算凉，叶峥也不和云爹争辩，而是说和云爹打个赌，他先试验一下，让云爹看看效果再说。
这人谁啊，被人救了连句谢谢也不说，还赖在他家清哥儿怀里装死，清哥儿身上香香，怀抱温暖又舒适，靠上瘾舍不得出来了是吧？
大家伙看完稀奇，叶峥重新给稻芽洒上水覆盖起来，芽还太细太嫩，再长段日子粗壮了才有用。
叶峥眨了眨眼，对云清的速度有点不可思议，这里到那里，少说也有一百米吧，云清是怎么做到突然出现在河边把人救下的？
云清对阿峥的情绪很敏感，他想了想，故意对草哥儿说:“你这样跑出来死了，豆子被卖前岂不是连阿爸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这几天心里搁着事可闷坏了，结果一出，果断得出去散散闷。
那是我的！
云爹:……
这草哥儿虽说是个哥儿，但云清也是哥儿，叶峥很明白哥儿从生理上并不比汉子缺什么，那刘老实叶峥依稀见过一回，是个又干又黑的瘪老头，既想着豁出一条性命，没有打不过的，端看能不能过了心里这关。
] 几人头碰头，把一片嫩芽团团围住，换了各种角度全方位围观，好在这只是稻芽，若是个人，估计要被那毫不留情的视线看死了。
爹不会立马信。
叶峥握着云清的手捏啊捏地吃豆腐，满不在意:“我怎么会怪爹呢，我只是希望做出一番成果，让阿爹相信这办法有用，能支持一下我，要知道亩产实在太低了，农民苦啊。”
这在云家算是个大新闻，云爹云清云罗氏都来围观这件盛事。
嗐呀叶峥这暴脾气，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要把人撕巴出来。
云罗氏连连摆手:“我就算了吧。”
云清的反应比叶峥还要快，当即一个箭步上去把人拦住了。
没有被盐水泡死，真发芽了！
也是草哥儿命不该绝，那邻村老汉听说不小心得了风寒，缠绵病榻一个月后竟然去了，老汉一去，说好的八两银子自然泡汤。
这哥婿好像十分有信心的样子，也许自己说话该和软些，听说读书人都有股倔气在身上，种子万一不能发芽，他家哥婿不会气厥过去吧？
叶峥略感不耐:“是，你连儿子都不管了跑出来跳河，心里还有什么顾忌？”
草哥儿原本一门心思就要死，直听到叶峥说起孩子两个字，麻木的脸上才有了点哀痛的表情，嘴唇翕张了两下，哇地一声哭出来:“他，他在外头欠了赌债，被人打上门来还不起，要把孩子卖了——呜，豆子，是阿爸对不起你，阿爸没用，保护不了你啊——”
她推推云爹:“老头子要不你试试？”
也许有人会说叶峥是个现代人，对古代父权压迫下的社会没有深刻体会，可是叶峥却觉得，那烂赌鬼刘老实卖儿卖女，这都卖上孙子辈了，难道就任由他卖，还不反抗吗，光哭有什么用？
谁知却被云清拦住了。
草哥儿被云清这么一拍，仿佛回过魂来，也不吭声，挣扎着重新爬起来，又要往那湖面奔。
当着云清和云爹的面，叶峥抓了一把充分经过暴晒，紫外线杀过菌的种子，调出一些淡盐水，将种子浸泡在里头搅拌，洗去虫卵和浮土，将上层浮起来的谷子撇去，只留沉底的。
叶峥觉得有些人的脑子就是不开窍。
云清力气多大啊，见他还有投死的意思，忙一把拉住了:“草哥儿，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想不开的和我说说。”
谁知一见草哥儿身上榨不出油来，刘老实就把歪脑筋动到了草哥儿今年才三岁的儿子李豆子身上，联系了人牙子，要以二十两银子的价格把李豆子卖了，午后人牙子就要上门了。
这样培育着，第三天一大早，叶峥照旧翻开覆盖的稻草，惊喜地发现里头嫩黄嫩黄一片，他的稻种发芽了。
二人牵着手，一路看着小花小树聊着天，不知不觉走到小河边。
云清冲他摇摇头，将人改抱为托，让他的脸露出来。
叶峥这才看清，这人的身形又瘦又小，仿佛常年吃不饱饭似的，那露出来的脸上两颊凹陷，肌肤蜡黄，瘦得只剩两个眼眶子了。
叶峥才要撺掇着云清给他钓龙虾，就见到河跟前站着个人，要往河里倒。
叶峥也气不打一处来。
自家哥婿浸过盐水的稻种发芽了！
他倒还睁着眼，只是这双眼看上去十分空洞，透着一种被折磨过后疲惫和麻木。
那刘老实气得在家直骂草哥儿没用，紧赶着又寻摸人家要卖草哥儿，但接连两任都是和草哥儿扯上关系后才去的，不知咋的，草哥儿竟传出个克夫的名声，这样一来，谁还敢要草哥儿，就算刘老实把聘礼钱降到了五两、三两，为了小命着想，也没人敢要草哥儿了。
云罗氏啧啧称奇:“浸了盐水的种子可还行？我以为得被烧死呢。”
草哥儿又低下头，眼泪断线珠子般掉下来:“我打不过他。”
叶峥也不能和寻死的计较，只得开解:“好死不如赖活着，高低你还有个孩子，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了孩子想想。”
接下来都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叶峥每日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的种子，观察观察稻壳，再洒上一些水保持湿润。
这话让草哥有了点反应，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拼，拼了？”
不过此刻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人差点落水。
这人？
“娘，调配盐水的时候要小心，不能调太浓了，不然稻种真有可能被泡死，不过这很简单，我指点一下您就会了，要不娘也试试？”
无人的时候他解释给叶峥:“爹只是为人严谨，毕竟田地之事，事关重大，希望阿峥不要觉得爹是有意唱衰。”
云清觉得他家阿峥身上有种独特的悲天悯人的气质，这是村里人所不具备的，但这样的阿峥，他更喜欢，简直移不开眼。
草哥儿还在呜呜地哭，云清揉着他的头安慰。
云清拍着这人的脸:“草哥儿，感觉如何，说句话？”
叶峥立刻觉得不对劲，他看一眼河边，岸和水之间并没有滑塌的迹象，反而有几个直冲水面而去的脚印。
这人不是落水，竟是……寻死？
“这个黑心脏肺的刘老实。”云清皱起了英挺的眉毛，有点上火。
叶峥也一阵小跑过去看有啥可以帮忙的。
不过他又瞧稀奇似的瞧着云清，云清的性子一贯云淡风轻，颇有点乡居隐逸者的味道，能惹得云清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刘老实可见是个什么垃圾。
虽觉得自己不会失败，但看到嫩芽的一瞬间，叶峥还是大大松了口气，多谢老天爷给面子，没让他折戟在这第一步上。
叶峥听得有点心烦，既有对刘老实的，还有少部分是对草哥儿本人。
草哥儿只流泪，不说话。
就见那人背着身，不声不响，靠在云清怀里也不说话。
“爹清哥儿，你们等着瞧吧！我一定会证明这方法有用的！”
又反复用清水洗去种子外残留的盐分，接着叶峥打湿一个麻布袋，将经过处理的种子摊在上面，覆盖一些稻草，放置在柴物阳光不能直射的通风处，这气温，只要种子没有腐烂变质，应该很快就能发芽吧。
叶峥实在没忍住，道:“你这都有寻死的心了，难道还不敢豁出去和他拼了？”
不同于云爹，云清对叶峥所说接受良好。
云爹定定看了稻芽几十秒，终于点下了能屈能伸的头颅。
接着一群人就离开柴房，叶峥教了云爹盐水的配比和挑选的要点，让他自己也试一试，自己拉着云清出门散步去了。
他刚才说的那些东西都是无数先辈长久试验，一点点得出成果，才逐渐推广开来的，要让从没接触过这些的农民信任这方法行之有效，那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成的。
那刘老实输完了家里的田地铜子儿，被追债的人天天堵着打，正愁得满头包，一见到草哥儿可谓是见到了活路，草哥儿在家还没过三天，刘老实就以八两银子的价格把他说给了邻村一个六十七岁瞎眼瘸腿的老汉，草哥儿不从，刘老实就天天打他，把他打得身上没一块好肉，差点就给打死了。
草哥儿的亲爹刘老实是个烂赌鬼，在镇上赌坊欠了十两银子，恰逢草哥儿男人死了，男人的哥嫂霸占了屋子，把草哥儿扫地出门，草哥儿带着儿子无处可去，只好回了溪山村投奔亲爹刘老实。
叶峥忽然想起来，他祭拜那天和云清回来，路过一间茅草房的差点被个碗砸脑袋上，那时候冲出屋子哭的哥儿，就是这个草哥儿吧，就不知后头发生了什么，草哥儿竟然要寻短见。
“你这么大个人怎么就打不过了，拳头打不过就上指甲，上牙齿，赤手空拳不行就上锄头扁担柴刀，再不行等那老狗睡着了被子蒙头打他个半身不遂，看他还怎么出去吃酒赌钱！”
虽有个不好听的名声，但草哥儿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终于不用被卖了。
叶峥一看就拧眉。
恰好现在的天还不算凉，叶峥也不和云爹争辩，而是说和云爹打个赌，他先试验一下，让云爹看看效果再说。
这人谁啊，被人救了连句谢谢也不说，还赖在他家清哥儿怀里装死，清哥儿身上香香，怀抱温暖又舒适，靠上瘾舍不得出来了是吧？
大家伙看完稀奇，叶峥重新给稻芽洒上水覆盖起来，芽还太细太嫩，再长段日子粗壮了才有用。
叶峥眨了眨眼，对云清的速度有点不可思议，这里到那里，少说也有一百米吧，云清是怎么做到突然出现在河边把人救下的？
云清对阿峥的情绪很敏感，他想了想，故意对草哥儿说:“你这样跑出来死了，豆子被卖前岂不是连阿爸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这几天心里搁着事可闷坏了，结果一出，果断得出去散散闷。
那是我的！
云爹:……
这草哥儿虽说是个哥儿，但云清也是哥儿，叶峥很明白哥儿从生理上并不比汉子缺什么，那刘老实叶峥依稀见过一回，是个又干又黑的瘪老头，既想着豁出一条性命，没有打不过的，端看能不能过了心里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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