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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柏成看到她突然红了的眼,手抬起来,要去碰她的脸。

    完全的意料之外。www.zhuoxinge.com

    蔡莞克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怕一墙之隔的他会听到。

    她明白他的好意,应下来:“嗯,我知道。”

    第二天公司有重要会议*t,蔡莞没法跟领导请假。

    上回见面他头发是板寸,看着扎人摸着舒服,眼下他短发长了不少,微掩轮廓,五官依旧明朗深邃,应该是没休息好的关系,人带着一丝病气,显得清瘦,眼底有淡淡乌青,下巴上也冒出青茬来,不像收拾过的模样,也还是好看,有种颓颓的帅。

    “本来我们找他,他也说没空,后来不知怎么就改变注意了。”林宇恒斟酌着,“可能是觉得比赛奖金高吧,不参加很亏。”

    许柏成还站在原处。

    林宇恒:“这有什么好谢的,老许也是我兄弟。”

    “所以,因为这个原因过来的?”

    门在几分钟后被她敲响,连敲好几遍,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而后,在那之间,她看到了模糊而清晰的,他的轮廓,许柏成的轮廓。

    被他这样哄着,被他这样温柔地抚去珍珠,被他这样用深情的眼神注视着。

    接住她,抱住她,然后不让她再离开他。

    “怎么了?”

    忽然有那么几秒的安静。

    可忍着忍着,又开始不太甘心,凭什么,凭什么就她一个人独自在这伤心难过。

    这是她昨夜,在电话这头就做好的决定。

    林宇恒:“没有,我和毛毛过来找他,我们一块准备建模比赛。”

    冲动之下,啪的一声,门开了,又被关上。

    而后,是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无声无息地往下掉。

    “嫂子……你们俩出问题了啊?”他小心翼翼问。

    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眼泪跟成串的珍珠似的往下在掉,他心里难受,也不舒服,指腹一点点拭去,解释给她听:“没故意想瞒,再说了这种就是小病,吃药打针一个星期差不多就好了,说了就怕小姑娘白白担心,男朋友舍不得。”

    “他研究所那么忙,还准备比赛啊?”

    她嗯声,“昨晚打你电话,听林宇恒说的。”

    “怎么哭成这样了?”他揉怀里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要去北都,去找他。

    “……”

    面前的门还没被打开。

    男人羽绒服休闲裤,一身黑色,身后是包,还是他如常的简单打扮,还是没有半分修饰。

    她没觉得饥肠辘辘,进了公寓大门,坐上电梯,就往他住的那一层去了。

    而下一秒,那个满眼是泪的小姑娘,已经飞奔着扑进了男人怀里。

    她鼻子吸了吸, 又低声道:“谢谢你。”

    只是在电话挂断之前,想到了其他的,叮嘱道:“那个……你别和他说,我最开始说的异地恋那些话……”

    唯有那双眼在直直盯着他,有些许情绪在慢慢上涌。

    他走近*t,走到面前,才看清的紧瘦脸颊、深凹眼眶、乌青眼下、毫无生气,因为见到她才强打起些精神的那张脸……

    如此氛围,如此境遇,又是别离许久的情人再次相见,四目相对,情愫缱绻。

    而其中,倒映着的是他的模样。

    在看到他的小姑娘朝他奔来的时候,他也是惯性地伸出双臂。

    越想,眼泪就掉得越急。

    又是一个半小时的地铁,从北都高铁站到公寓所在的位置。

    林宇恒:“点滴打完温度降了点,我刚给他量又上去了, 不过医生说是正常的, 反复几次,吃过药, 就会退下来的, 嫂子你别担心, 我在旁边看着呢。”

    怎么就要熬这么多夜呀, 心头像堵了块石头,难受得不行,也心疼得不行。

    他听笑了,更觉心疼:“那也舍不得。”

    “……一点点吧。”

    蔡莞似有所察

    他站定,抄在兜里的手拿出来,下意识想搓一把自己的脸,尽量显得人精神些,可又怕小姑娘看出端倪来,还是控制住了,又收回兜里去。

    她进到了屋子里,靠着门。

    “都知道了?”

    似乎是没意料到这个时候,能在这里见到她,他的步子微微一滞,又很快恢复原来步调,男人腿长,步子迈得也大,几步就到她面前。

    闻声,她没了下文。

    一点都不帅。

    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带着呜咽:“那现在怎么样,好点了吗。”

    她脾气没收住,略带质问的口吻:“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真是心疼死了,本来就忙了还折腾。

    “反正你就得告诉我。”她也不让步。

    她包里有他这间的钥匙,是之前为了方便,他给她配的,蔡莞拿出来,有两把,另一把是隔壁的,她找到这间的,钥匙和锁孔碰触发出轻微的金属声响,她对准,把钥匙插.进去,转动的间隙,耳边有电梯到达的声响。

    还有。

    -

    “算了,”她想了想,为了更保险些,“你连我今晚给他打电话这事都别提好了。”

    小姑娘那双眼很漂亮,圆圆的,黑色瞳仁偏大,很有神,大概是哭过的关系,此时*t她眼圈泛红,瞳孔像是被覆了层水光,亮晶晶的,衬得人无辜,也楚楚可怜。

    楼道光线昏眛黯淡,没人说话,四下更是静谧无声。

    “嫂子,你先别急。”他赶忙安慰道, “晚上陪老许在医院打完点滴了,就是太累了, 这些天每天都在熬大夜, 再加上还淋了雨, 就成高烧了。”

    蔡莞小脸扬起来,唇瓣咬着,纠正他的说法:“又没有白白。”

    回来,都快十二点了。

    风尘仆仆,途中也没解决晚餐,等到了目的地,将近十一点半。

    从来没有听过他这样的声音,哑成这样,像在砂纸中磨过滚过,每一个字眼从他口中吐出都显得艰难,疲惫不堪。

    蔡莞默默抹了两把泪:“我没有担心。”

    亲眼所见,更甚。

    一直熬到下班的点,她从公司出来直接去了高铁站,票是她一大早就买好的。

    许柏成:“嗯?”

    其实今天她在微信里问过林宇恒有关于他的情况,他说没那么烧了,也告知她,人一大早就去了研究所,她当时听了觉得难受,却又无可奈何,只让林宇恒帮着管管他,让他别那么辛劳,多休息休息,可没想到他还是忙到现在,忙到这个点。

    慢慢地,她情绪平静下来,眼泪也渐渐止住了,蔡莞吸了吸鼻子,双手牢牢地扒着男人精瘦的腰身没放,她小脸再次抬起来,下巴抵着他胸口位置,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看。

    上车前,她已经和上司请了明早的假,含含糊糊地和父母报告了去向,唯一没有通知的,就是要去见的那一个人。

    “在研究所做课题,下个星期要上交,最近会忙得晚些。”他如实告知。

    先说话的是蔡莞。

    顺着她的视线,他也回看过去。

    “哦。”

    她抽噎着,又磕磕绊绊嗯了声。

    他想想,还是答应下来:“行。”

    那半秒的怔然过后, 她脱口而出, 眼泪更是大颗大颗往下掉:“那上医院了吗?医生怎么说的?烧到多少度了啊?为什么会连续高烧啊?怎么他都这样了, 也不和我说啊?”

    这几天, 他压根没和她提过。

    安静几秒。

    “不过,你们怎么会在一块?”她问,“他是回学校了吗?”

    啪的一声,门被关上。

    男人的手在替她抹眼泪,看她哭成这样心里是舍不得,想把她抱得再紧些又怕把病毒带给她,只能温声去哄,可声音条件又有限。

    “好,我知道了。”

    许柏成从电梯走出来,抬眼间,也看到了她。

    一点都不帅了。

    不言而喻,是想亲了。

    满心满眼都只剩下“心疼”这两个字。

    不过,她没和那头的人说。

    她用手把眼角最后那点湿润抹干净,而后又揉了揉,手机屏幕贴着侧脸,思索着,慢慢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电梯老旧,两扇门拉开会有轰轰的噪音。

    她没答,呜咽着反问他:“你干嘛一个人生病也不告诉我?连续这么多天的高烧,都病得那么严重了,还不好好休息,还要去做你的课题,你教授都不管管你的吗?”

    “还能见一面,没有白白担心。”她说。

    烧了几天,喉咙哑也疼,也知道方才压着嗓子哄她的声音,实在不太好听,他没再开口,只用那双眼在勾人,而后人悄无声息地俯下去。

    接连不断的问题往下砸, 林宇恒一时不知道回答哪个。

    比昨晚在电话那头听病情状况,更甚。

    她先下意识看过去。

    她却被先一步避开了,蔡莞偏过头,转身,很快拔下了身后门上的那串钥匙,什么也没说,径直绕过他,去开了对门。

    三个半小时的车程,从荣城到北都。

    “一点点的话,那嫂子你就和老许谈清楚,两个人谈清楚就好了,千万别分手啊。”林宇恒顿了下,还是觉得为兄弟说好话,“你是老许谈的第一个女朋友,他是真的很喜欢你的。”

    异地恋也是,现在他生病也是。

    说着,他指尖又揩去一颗:“就怕像现在这样。”

    要钱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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