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南锣鼓巷惨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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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游，你放过我，我要赶紧去医院，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老木调查多年，多少知道一些真相。我觉得，苍鹰在南锣鼓巷没错，而且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他冷冷地看着明叔：

    这也是规矩，组织的人仅知自己的上下线，这一点，夏少游不以为疑。

    明叔两条胳膊都在疼，幸好，只有右手腕的伤比较重，但已乖巧就范，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一个文弱医生，哪经得起这种肉体折磨，不敢再有所隐瞒：

    明叔已经彻底恢复平静：

    明叔头上冒出大汗：

    “她在南锣鼓巷？”

    “苍鹰在四九城？怎么找她？”

    木夫人同时买了两盏，一盏在木家的床头柜上，一盏在明叔的床头柜上。

    甚至木教官也未能配备如此高等级的枪械。

    “你的上峰是谁？”

    “在福利院。”

    明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更何况，手腕手臂也疼得紧要，咬着牙说：

    “你迟早会知道老木的事，肯定会替他报仇，才要铲草除根。”

    明叔耷拉着脑袋，疼得直吁气：“求你让我去医院吧。求求你，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

    他迅速比对明叔和云素素的五官，素素的眼睛像木夫人，鼻梁和嘴唇则遗传了明叔，但眼睛最显眼的五官，看起来更似木夫人。

    北京日报，最显眼的位置：敌特元老木远胜大教官被击毙。

    “我说，我说，老木去香港了，他说先在香港购置房产，然后让你们一家人过去团聚。”

    躺在舒适松软的单人沙发里，腿翘在茶几上，明叔的审美真不错，豪华的软装，折射着光芒的水晶吊灯，色彩斑斓的台灯。www.fuhua.me

    明叔吓得站了起来，餐刀已经比在他的脖子上，他吓得魂不附体，重新坐下：

    他鼻子哼了一声，心想，你他娘的救我？

    夏子峰！

    他找到一个背包，将有用的物资悉数放进背包。

    这一句应是实话。

    “我说，我什么都说。”

    明叔吞了一下唾沫，餐刀迅速在他胳膊上拉了一刀。

    六年以来，木教官从来不提生父夏子峰的死因，他也没有能力追究调查，殊不知义父从来没有放弃查出真相。

    “义父在哪里？”

    夏少游冷冷地看着道貌岸然的明叔，不无讥讽地说：

    这确实是实理。

    “你俩真是绝配，好好的夫妻不做，一个去做我义父的良师益友，一个去当他的枕边人，最后共同出卖他，好呀，深谋远虑。”

    但有一件事情相当蹊跷：

    吃完东西，他打开衣橱里的暗柜，墙上挂满了各式武器，太大的，他拿不走，扫视着小手枪。

    云淑芬和明医生狼狈为奸，连义父也没有察觉两人的奸情。

    想不到，医生身份的明叔并不执行高风险任务，仅提供医疗服务，居然还有柯尔特911。

    “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你每说一次谎，我就割一刀，我看你能挺多少刀。”

    怪不得义父总是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看来，明叔也深受木夫人喜爱，因为木夫人曾表面是上海滩的社交名媛，实则是组织的物资调度。

    舍近求远有些说不过去。

    本来想投诚的义父，却死在新政府的枪下。

    明叔疼得大叫了一声，带着哭腔：

    这个名字，他熟得不能再熟，自己的亲生父亲，胜利在望，却死在日军的枪口下。

    低声地啜泣。

    “我不知道，但是老木听到苍鹰已出现，也没多说，马上就走了，他有不少学生，可能找他的学生去了。”

    话音刚落，夏少游倏地拿起餐刀，飞快地划过明叔的右手腕，动作之快，明叔只觉手腕凉了一下。

    义父一辈子不曾照相，唯一登在报纸上，清晰的黑白相片，躺在血泊中，大睁着空洞的双目，额中中弹。

    无独有偶。

    “你们想逮他，在郊区别墅也可以，为什么要让他去南锣鼓巷？”

    你一个医生，赶去救命居然忘了带麻药，给我动手术，就是想让老子疼死，幸亏，老子命大。

    他替义父意难平。

    他抹掉眼泪，重新阅读报纸，击毙地点是南锣鼓巷95号门口，因义父拒绝被捕，被狙击手当场歼灭。

    明叔无奈地说：

    “少游，你的命是明叔救的，你居然对明叔下狠手？”

    “还能怎么样？狗东西们耍来耍去也就是那些招。”

    拿完这些东西，柜子底有一张一寸照片，一岁纪念照，圆溜溜的眼睛，扎着两个冲天小辫辫。

    “上峰给老木传递了一条消息：‘苍鹰’知道夏子峰的死因。”

    “为什么去那里？”

    “您就不问问我遭遇了什么奇遇？”

    明叔哆哆嗦嗦地说：

    柯尔特911。

    暗柜的左下角还有暗格，撬开暗格，贴着明叔相片的各国证件，还有十几条黄灿灿的金鱼，和不少各国现钞。

    他用左手紧紧握住手腕，大惊失色地问：

    “她，她今天，今天上午死了，老木的弟子黑脸罗刹杀了她，明天就会登报

    “学生叫什么名字？”

    啜泣自己又成了孤儿。

    “我只是木家收养的孤儿，从不参与你们的烂事，为什么要杀我？”

    这六年，木教官不似执行任务的父亲，有更多的时间陪伴自己成长，悉心教导。www.xunxue.me

    “明叔，贤侄刚死里逃生，您难道不想进来听一听我的奇遇？”

    大门有了动静。

    啊啊，他每拉一个口子，明叔都要叫一声，惊悚地看着年仅十八岁的夏少游，他以为的稚儿出手比老木还狠：

    懂枪械的人均知，约翰·勃朗宁和柯尔特公司通力合作下的产品，深受各国军队喜欢，参与了一战、二战。美国军队也用它服役，在军事和历史的加持下收藏价值极高。

    他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义父一直以为素素的父亲为国捐躯，讵不知却是替明医生养女儿。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传递消息，其他的讯息都不会反馈给我。”

    “老木当了一辈子教官，是人精中的人精，去任何地方都会提前摸清地形，找到逃跑路线，所以在他住的地方难度很大，关键，他对木夫人已有防范，所以，用苍鹰引诱他去南锣鼓巷是最好的办法。”

    “云淑芬在哪里？”

    “他，他去南锣鼓巷了。”

    明叔的床头柜也有相同的台灯。

    明叔犹豫了一下，大大打开房门，将帽子挂在衣架上，镇定地坐在沙发上：

    夏少游微微一笑：

    “可是，你们都知道我义父已准备投向新政府，你们不但不成全，还要冤死他。”

    “你懂的，内部规矩单线联络，谁都不可能知道得太多，我只听说苍鹰是夏子峰的上线，好像是个女的，后来音讯全无，现在又有了她的消息。”

    “我让老木早做准备……”

    “木夫人。”

    他瘫软在软椅里，捂住双眼，不敢再看，仿似只要不看见，义父就还没有死。

    原来，义父从未放弃查明真相，只是可惜，把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

    云素素。

    他将满满当当的背包塞在角落，坐回沙发，腿仍放在茶几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

    “这，你义母，噢，”明叔看看他的脸色，犹豫的这一当儿，夏少游刚握起餐刀，明叔忙不迭地说：

    明叔耷拉着脑袋：

    推开门的明叔愣了一下，不知该逃还是该进来。

    按理说，苍鹰应在哈尔滨才是。

    打开衣柜，满柜子的高档西装和皮装，找了一些比较适合自己的时装，穿一套暗棕色的皮夹克，其余的叠在背包中。

    这一生，她云淑芬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不会善罢干休。

    待他低头察看，血涌了出来。

    “美美呢？”义父已死，但是五岁的孩子不可能有事，这不是新政府的作风。

    明叔的脸色已经惨白：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台灯，木家也有一盏，就摆在木夫人的床头柜上。

    逐一打开书桌抽屉，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书籍，底部有一张十几天前的报纸，醒目的标题令他痛哭失声。

    “我和云淑芬没有结婚，云淑芬是组织分配给老木的搭档，现在云淑芬要弃暗投明，老木就是最好的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