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好戏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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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关于时间和数字的问题，八卷云幡看向空心，后者给出了一个精确到秒的时间。

    “多谢关心，我现在感觉还好。”柳原步道了一声谢，转过头看向台上随着三弦琴翩翩起舞的舞伎。

    妆容惨白的舞者，琴声，念白与鼓声相和，共同营造了一种诡异又凄凉的氛围，在这样的背景中，一场悲剧缓缓落幕。

    柳原步悠悠转醒，发现表演已经开始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因为是在回程的电车上，他没什么感觉，但这次可是在瞬息万变的狭间里，要是因为这个原因身陷危险，那可真是能笑死个人，当然是他死对方笑。

    从雪山，再到织造的狭间，只要画卷一抖，他就知道接下来自己绝对不会安稳。

    看到正在寺前庆祝新钟铸成的僧侣们，安珍喜出望外，急忙请求能否让他躲避一下。

    于是她直接跳入河水之中，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半人半妖的怪物，安珍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继续逃奔。

    “三分钟二十七秒，剧目刚开始。”

    一行行字句排列自脑海中自动成型，变成了柳原步可以理解的意思。

    柳原步只听到一阵钟声响起，脑海中的画卷轻轻一抖，钟声戛然而止。

    一阶之上，柳原步记起了她说过的话，她曾经抵达了一阶之上，而现在又将其给予了自己，也就是说只要他并未夭折在这条路上，那就一定可以走得很远很远，可想而知这份馈赠该是多么的可贵。

    表演过后，舞台上的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止状态，八卷云幡此刻站起身拿出了一把铜镜，空心念了一声佛号，也从僧衣的内衬中取出一把相似的镜子。

    空心又叮嘱道，毕竟是收了诊疗费的，对于客户他还是很尽职尽责的。

    虽然因为文化差异过大，柳原步实在无法理解这种艺术，却不妨碍他对其抱有欣赏的目光。

    华丽的舞蹈和夸张的动作十分吸人眼球，但他此刻却无心欣赏。

    一位美丽的女子站在河对岸，湍急的河水将他们阻隔开来，她身穿一身翠绿色的羽织，上面的花纹却如同鳞片一样，在日光的照射下竟然传达出一种坚硬的质感。

    柳原步从地上爬起，忽然发现自己可以操控这具身体了。

    无间，爱恨，柳原步细细咀嚼这两个词的意思，根据他对于图卷的猜测，他这次莫名其妙被拉入这处奇境，一定逃不脱一场变故。

    抛开故事内容，只以表演形式来看的话，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

    柳原步不知道该怎么接，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看客。

    但灵术相较之前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如果说他之前的灵术是拿着一把水枪滋水，那现在就是坐拥一道天河，只是现在他能够接住的太少了。

    一片黑暗之中，他只听得一个蕴含着怒火的声音自钟外传来：“他呢，你们把他藏哪儿了！”

    砰地一声，大钟合拢，将柳原步的身形倒扣在了里面。

    “快，你先进入这里面。”由不得方丈不相信，实在是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那个动人的身影，冰原上驰骋而过的巨物，在逐渐融化的世界里，自己与她许下了一个不会朽坏的承诺。

    “第一次见面就收到了这么贵重的礼物，真是一份天大的人情啊。”柳原步在心底默默想到。

    柳原步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猜出了这两人大概是八卷云幡和空心，毕竟他现在顶着的可是一个俊秀和尚的脸，这还能认出他，两人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但身上活跃的力量告诉他，这一切是真实的。

    他拨开竹叶，攀上山道，一路向上最终找到了一处寺庙。

    柳原步揉了揉眼睛，刚才那阵白光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他，还好处境并不危险，要不然在战斗的时候忽然睡着那不是完蛋了，以后还是尽量在安全的时间打开它吧，柳原步一阵心悸。

    他闭上眼，在脑海中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切。

    柳原步忽然注意到有淡淡的火苗开始蔓延，在他还来不及询问时附近的景物便如同被烧焦的画卷一般，卷边进而脱落，展露出这处寺庙的真正状态。

    满地焦土，枯枝残垣，一只青铜色的大钟立在地面之上，上面有几道深深的灼痕。

    在与雪女见面之后，他的灵术终于得到了补全，从灵力的量上来说并无变化，他也没有更进一步。

    “你的伤势虽然被我治好了，但失血和精神上的疲劳我就没办法了，这方面你需要注意。”

    清姬的眼神从悲伤变为痛恨，她恨眼前人竟然如此绝情，却也恨自己如何也放不下这段感情。

    与此同时，原本一副破败之景的寺庙如同时光倒流一般，青木重新发出新芽，满地的灰烬恢复成木料，之后一层层堆叠起来形成庙宇高楼。

    如同一场太过清醒的梦境，一切温暖和满足在梦醒之后迅速退去，只留给人稍纵即逝的品味时间。

    柳原步知道她的名字：清姬。

    众僧人合力抬起地上的大钟，期间有两个陌生的面孔轻轻撞了一下柳原步，他眼神看过去，只听那人悄声说到：“柳原是你吗？”

    “我刚才是睡着了，睡了多久？”

    但好在他的身体，或者该说这具他意识暂居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柳原步只听他说道：“我一心向佛，无心世俗，立誓只是迫不得已。”

    “现在情况尚不明确，所以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八卷云幡快速说道。

    痴迷爱情的女子堕为半人半妖的可怖姿态，立诺却又毁约的俊美僧人躲进大钟，因无法打破大钟，仇恨的火焰燃起，女子点燃自身与男子和大钟一同烧成灰烬。

    “柳原，你醒了？”八卷云幡注意到柳原步醒了过来，便打了个招呼。

    柳原步低头一看，原本的衬衣已经变成了一袭僧衣，但他对此却并不感到惊讶，无他，唯手熟尔。

    无形的波纹自钟身出现，依次掠过八卷和空心，他们手中的铜镜被先后融入大钟，但轮到柳原步时变故突生。

    “道成寺钟，又名无间钟，因爱与憎而诞生的奇物，喜欢度化他人信仰佛光。”

    她的眼神凶狠，却又带着些许哀怨，柳原步只听她控诉道：“安珍，既已立誓，又为何不守！”

    将这些复杂的情绪收至心底，他重新看向夜行图上一片新亮起的区域——一只大钟。

    但还不等方丈拒绝安珍的提议，一阵地动山摇，众人皆被余波震倒在地，远远地能够看到山林中尘土飞溅，鸟兽四处逃窜，如同一个可怖的怪物正在接近。

    可以说他的发展上限被不断拔高，甚至到了一个他自己都看不到的程度。

    经过这次与雪女的相见，柳原步对于自己脑海中的图卷也有了一定的猜测，那就是它可以让自己与不同的妖怪建立起特殊的联系。

    但当他看清眼前人时，柳原步还是忍不住嘴角一抽，下意识地想说一句国粹。

    身穿海青的方丈并不相信他的话，一位女子能够跨越无数艰难，只为和男子结为夫妻，这种事恐怕只会在话本里发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