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崖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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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遇水呼出一口浊气，将身体重量完全倚在李逢山身上。

    他茫然地攥住她灰飞烟灭的手指，在黑暗中胡乱摸索，先是手指，然后是手腕，不过顷刻，她的师妹竟如镜中花水中月般消散了半身。

    然后呢？然后会灰飞烟灭。

    之所以这法子并未在黑市里流传开来，不过是因为用这种办法带来的进境只是水月镜花。

    若是上仙血肉真有那么好用，凡间的修仙者自然会穷极一切办法捕捉饲养仙人，食用他们的血肉以迅速飞升。

    “别怕，师妹，没事的。”李逢山喉咙滚了滚，如同往常那般竭力镇定下来，轻而又轻地捧住师妹的脸，额头彼此相抵。

    她化形了吗？化形了。

    李逢山嘴唇不住发颤，似乎是说了句什么。

    “算了吧，师兄，”她说，“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狂喜未散，李逢山眼睛瞎了，他看不到正在发生什么，却能感知到师妹的灵魂气息竟在飞速流逝。

    她的状态要多糟糕有多糟糕，李逢山也并未比她强到哪去，御梦术面板显示，他距离彻底昏迷只剩一线之隔。

    “喝了这些就好了，没事的啊，没事，有师兄在呢，师兄会把你护得好好的。”

    分明是已然渡劫的天之骄子，却为了她而折腾得不人不鬼。

    鹿遇水拼尽最后一口气力，点开御梦术，闯进他半梦半醒的识海。

    系统为她调出两百多年前的记忆，那是炼气期长眀谷藏书阁的课程，说修仙之路唯有天赋与勤奋，本无捷径可言。

    系统面板弹满警告，她这具琼花化形的身体只剩最后半分钟可活。

：你听说过揠苗助长吗？

    他的嗓子因缺水而干哑，他试着抱紧腿上的娇躯，却又不敢用力，只呼出一口滚烫的浊气，手掐剑指，再剜心头血。

    然而她的耳朵已然随风消散，她什么都没有听到。

    “不，不要，不，师妹，师妹，师妹——”

    他失血太多了，失去压制的剧毒飞速流向四肢百骸，他眼眶通红，脑中血流声音嗡嗡作响。

    装满心头血的玉瓶不过拇指大小，一瓶又一瓶地给她灌下去，猩红血液顺着她的下颌流淌，落在她灰飞烟灭的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