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倒霉蛋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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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先生：加油，高主管，我还等着你哪天当上财务总监，做我的左膀右臂呢。

    “他们觉得我不正常，现在有正常的孩子了，”高栎说，“但是我不怪，我知道他们心里也不好过。”

    五分钟过去了，郎昱林还是没有回答。

    至少有一点，高栎可以肯定，他绝对没有买裕景华园的房子。www.yunmo.me一来是没有必要，二来是他一直对业主们的聚会避而远之，并且从来不正面回应“给出房产证明以及在维权书上签字”的这一诉求。

    “不过，新闻能起到的作用，可能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大，”记者说，“找个厉害的律师非常重要。”

    能顺手帮他一下的，就帮一下，毕竟高栎也救过他。

    抓胡明星的那件事，还能说是因为胡明星骗了他家人的感情和钱，他顺便帮到了高栎。

    高栎摇头说不会。

    透过墙上贴的半身镜，他看见了自己现在的尊容，险些以为是哪里来的妖怪。

    在确定郎昱林的真实身份前，高栎甚至有过一点点怀疑，郎昱林是不是就是开发商的其中一员。

    万一他是对你有意思呢。

    罗玥说过的那些话还回荡在他耳边，他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他干脆先洗了个澡，想想该怎么编，然后光明正大地给高栎回消息。www.biyun.me

    高栎把另一个鸡蛋也拿下来，说：“我上班去……哎？”

    高栎说：“你不用解释的，我都知道。”

    郎昱林：“那你还是过来吧，给你算加班费。”

    说实话，他一开始很没有把高栎当回事的。长得还可以，是个冤大头，有一点香艳的小秘密，但仅限于此，没有特别吸引他。

    “不会，我会选择一些重点。这还不算完，我会一直和你保持联系，明天我会去烂尾楼实地看一看，拍一些你们的生活照片。你们不介意吧？”

    两分钟。

    经过今天晚上的事情后，那个可能性更是在他心里冒出了头。

    玉先生：是的，有人问我要不要收一个楼盘，我过去看了以后，发现是那个人的，所以就没要。

    人可真是复杂啊。

    杜奶奶为人开朗，也唠叨，一说话就停不下来。高栎就充当一个倾听者的角色，也很有意思。

    他一边觉得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另一方面，又感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那这次专门找记者呢？郎昱林为什么要这么帮他？

    郎昱林陷入了漫长的思考。

    这属于下辈子也改不掉的刻板印象。

    “不，有

    他嘿嘿笑了一下。“有用吗这个？”

    这怪让人心急的，他得让这片叶子习惯他，就像习惯露水和空气。

    杜奶奶拿了个鸡蛋给他，他张嘴要吃，被杜奶奶拍了一下手：“不是给你吃的！用来滚滚你的脸！”

    喝酒误事，晚上躁得睡不着，第二天六个闹钟都叫不醒他。模模糊糊中，他肿着一张脸，两只眼睛好像还是红的。

    今天晚上那件事，他一定也只是觉得逗他这个所谓的老实人，觉得看他的反应好玩而已。

    虽然是周六，但不是所有员工都享受双休。

    “采访做完了？”郎昱林笑着问。

    记者不解，但还是说了声可以。“我还没有和主编讲这个事。”

    高栎：………我们考虑一下。

    高栎说那肯定不会。

    记者朋友先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高栎接过来一看，看见单位一栏里写着江城日报。记者又拿出录音笔，告知他会全程录音，他会不会介意。

    玉先生：所以，你们可别放弃。打官司是很难，但不是说完全不能成功。如果你们觉得现在请的律师不够靠谱，也能来找我支援。

    记者点头说好。

    享受了总裁级待遇，高栎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新鲜。

    他从来不换电话号码，除了怕麻烦以外，还有这个原因。

    高栎：……是这样吗？

    玉先生：不好意思，刚刚泡澡去了。

    高栎：不会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遇到了一个完全不浮躁的人，善良顽强，意志坚定，而且乐观又灵动。他就像含羞草，偶尔逗弄一下，就“啪”地收紧叶片，把一切拒之门外。

    高栎口齿不清：“额七共西啊。”

    郎昱林说：“我还有点事，你们先在旁边做采访吧。”

    非要说有什么感觉的话，无非就是同情。

    他给郎昱林发消息：今天我不去啊玉先生，今天是周六！

    杜奶奶的厨房设备越来越齐全了，给屋子里添了些生活气息。

    平时要上班没时间，好不容易得了空，能陪老人家聊聊天也是好的。

    高栎拿上鸡蛋，一个按在脸上，一个叼在嘴里，正打算出去上班，被杜奶奶喊住：“你干嘛去？”

    这个说法很崩玉先生的人设——虽然他早就不存在什么人设了——但出乎意料很合理。

    这个时间，电梯口挤着一群格子衬衫。这种季节还穿格子，看来是it部门的小伙伴。

    现在看来不是的。

    “你说什么？”

    电梯里不仅放了香膏，还在一个小置物架上放了茶壶，甚至还有泡泡糖。

    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四十分钟下来，高栎两年多的心路历程，和他做出的一些努力，都被记录了下来。

    记者特别高兴。“是啊，谢谢郎总帮我提供这个题材。不过要收集的素材还有很多，光一两个业主肯定不行，还是要请高先生多带我去拜访几个业主，多听一点声音。”

    高栎笑着摇摇头。

    高栎一下成了小丑，他为自己那些荒诞的想法害臊。

    曾总助十分惊讶，心想这你都知道？看来郎总这回真的是用了心的，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隐私都不在乎了。

    但他不敢相信。

    玉先生：还能少收点钱。

    财务总监……他哪是那种命啊。

    看完最后一句话，高栎好不容易下去的那点酒劲，好像又回来了，烧得他脸红。

    郎昱林让他直接从总裁用的电梯上来，曾总助下去接他。

    “那就好，请你把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我，越详细越好。我会把你立做主要采访人，写出最接近事实的报道。”

    但现在还能用“同情”二字来解释吗？

    19

    一分钟。

    录音开始了，高栎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在记者会主动问，一点点勾起他的回忆。

    他庆幸高栎不是当面问出这句话来，不然就很容易尴尬了。

    高栎没有隐瞒前男友的部分，只是说自己当时是有伴侣的，而且原计划是一起还房贷。

    他明白肯定不是，但他不能立刻承认。

    郎昱林：也是，我忘了。

    曾总助笑着说：“郎总很容易忘记喝水，所以电梯里，车里都备着。这个泡泡糖……不是他的，是……我的。”

    他昨晚到底是喝了多少呀？

    好像说得通。

    再早个五六年，更年轻一些的时候，他一定不会喜欢高栎。高栎自己也说了，他曾经被人说过无趣。

    一个人心思很浮躁的时候，很难去慢慢感受另一个人的内在，即便是同床共枕。

    是啊，郎昱林怎么会看得上他呢。

    郎昱林为什么要对这件事这么上心？

    高栎拒绝了加班费的诱惑，没立刻过去，他想陪陪杜奶奶。

    其实逢年过节，他每次都会打电话回去，只是从来没人接。

    虽然大部分业主都没有落到高栎这样的窘境，但同时背负房贷和家庭，都过得很不容易。大家都想尽量快一点解决这个问题。

    “你就拿着吧，”杜奶奶说，“要能吃的鸡蛋，锅里还有。”

    他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那样会把高栎吓跑。

    玉先生：我和你们这个楼盘的开发商不对付。

    曾总助就把他们带去了小会议室，这里平常是总裁办开会的地方。

    玉先生：帮了你的忙，让那个家伙吃瘪，对我来说也是好事。

    等等，今天是星期六啊。

    高栎：“……”

    高栎：不了不了……

    “这是什么父母啊，”杜奶奶连连咂舌，“你这么懂事的孩子，他们怎么就狠得下心呢？”

    反倒是高栎有了意见。“为什么呀？难道不是越早越好？”

    玉先生：但是记住别耽误工作。

    高栎：哦哦。

    直到杜奶奶问起他：“你爸妈和你吵架了，就再也没有联系了吗？”

    郎昱林说：“这个你就不用管了，稿子写好之后，先给我和高栎看一看。”

    郎昱林又说：“写好了，不用着急发出去，听我的安排。”

    记者点头肯定，让他继续。

    高栎一口答应。

    高栎：“……”

    下午五点钟，他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去公司。

    什么时候电话能打通了，就说明爸妈不再怪他了。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脏就蜷缩了起来，有点怕郎昱林真的给出那样的答复。

    高栎再次来到总裁办，那个记者已经先一步到了。

    “这些都会报道出来吗？”高栎问。

    郎昱林这时走进来。他今天显然做过什么视频会议，因为头发梳得板正，比平时抹的发胶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