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五万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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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昨天挖的是这个吧？”他指着小树边的土丘问。
卫哲翻翻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手绘地形图。
隐约中，火苗跳了几下，江迟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
冷风吹过，蜡烛火苗在风中轻轻摇曳，照得两人影子忽短忽长，气氛静谧又诡异。
“老板，我这边什么时候过去？”
《抱歉我儿子有特殊癖好》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晚上我来接你。”
“那又是谁把这张纸贴司机脸上的呢？”江迟神色凝重道。
看他不说话，卫哲便继续吐槽。
车窗半开着，司机放平了座椅躺在驾驶位休息。
“放心吧，上好的金丝楠木，四边都用铆钉封牢固了，结实得很……”
“哪有什么尸体，就一堆糟骨头，就算爬出来咱俩也能给他按回去，怕个屁啊？！”
三人回到屋内，江迟摸了摸那口看上去就很贵的棺材。
“卫先生？啊，天怎么亮了？！”他震惊的样子不像伪装。
第一次是经自己手拿给卫哲，第二次是梦里头老爷子拿着烂钱来买东西，第三次……错不了。
“你仔细听！”
“你家老太爷真猛 ！”江迟由衷感慨道。
卫哲拍拍棺材，微颤的声音依然透着满满自信。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两人手忙脚乱的一通折腾，把屋里院里能用的东西全全找过来，什么脸盆破桶桌椅板凳，能压的全给它压上。
“你家老太爷昨晚在棺里闹了一宵也没能跑出来，是不是？”他又问。
他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把草纸揭掉，几乎是在同时间，对方闪电般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看向他。
“让你们迁坟，结果你们挖人家祖坟，这换谁能忍？他妈的就不能看准后再动手吗？”
卫哲抱出两团白孝分给江迟，又扔给他一个旧蒲团。
“等事情结束，我再给你八万，多的算请你吃饭。”
“跟着我好几年了，忠诚又可靠，而且身手猛得很，一个人轻松打十个！”他信誓旦旦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回别说是托梦，就算老头诈尸，他都能亲手给对方捺进棺材里！
“没有啊。”
晚上，卫哲过来接他，刚到了地方他就想撤。
“……稍等，我再确认下。”他优雅抬手。
不过想想那些钱，他又竭力忍住了。
咚！咚！咚！棺材铆钉竟隐隐有松动的迹象。
除此之外，守灵的就俩人！
这波结束后，大约安静了半小时。
江迟摸着拐站起来，卫哲耐下性子听了会儿，竟当真听见格吱格吱挠木板的声音，好像……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还有比这更卑鄙、无耻、丧心病狂的威胁吗？
或许是为了安他的心，卫哲还告诉他，自己司机不仅仅是司机，还是保镖。
结果他喊了半天，院子里那位连个屁都不放。
“没有。”江迟摇头。
“那是不是前两天在你家买的纸？”他问。
当第一束阳光照进小院时，两人瘫坐在蒲团，不约而同地长舒了口气。
俗话说钱难挣，屎难吃，当真一点没错。
“还要请示吗？怎么请示？”男人一脸茫然。
里头动静越来越大，棺材盖开始微微颤动，仿佛有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推动着它。
“按理说这是烧给你家老太爷的钱，别人拿不到，对吧？”他问。
为了验证推测，他们去了趟现场。
“你跑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啊！”卫哲本能地按住。
江迟转头却跑，却被卫哲一把拽住拐杖。
“没问题。”卫哲笑得阴险又可恶。
“诈尸啊，不跑等死啊？”
卫哲推了两下，对方却一动不动。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色渐渐暗下来，破败的宅院被一层薄雾笼罩住，月光穿过乌压压的蓝黑云层，幽幽照在门口的棺材头部。
江迟拿过纸张，又看看眼前新掏的大坑，嗓子眼儿憋了至少一万句脏话。
他答应得爽快，江迟却有点懵。这些人的钱，难道都是大风刮来的？那可是整整十六万啊！
“老板，哪家守灵不找十个八个成年壮男，你这就两个人是不是寒碜了点？”江迟柱着拐委婉提醒。
“迁坟前要先请人问问啊，万一你家老爷子不愿意走呢？”江迟小声说。
真要命，如果不是因为穷，谁愿挣这个钱？！
诈尸都是轻的好吗？换个厉害点的能炸他们全家！
这个夜晚，反反复复折腾了几十回，只把两人熬得精疲力尽，眼睛血红。
看对方这懵逼反应，江迟有种站起来跑回家的冲动。
江迟闭上眼睛，把心一横也趴了上去。
“是不是陪葬品比较多？”江迟推测。
“帮人守过灵吗？”卫哲懒洋洋道。
纸上那个长条破洞，他至少见了三回。
出于好奇，江迟拄着拐跟过去看。
为了彰显诚意，他居然当场就转钱。
望着那张自以为是脸，江迟觉得他大概不能理解叶落归根，以及老年人特有的恋旧心理。
结果靠在边上歇了没一会儿，老头又开始折腾了。
“我也想找啊，关键是我在你们这儿转悠好几天了，连个像年轻人都没有，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者说了，这不三个人嘛，你，我，还有我司机，不过他不是本地人，所以到时候睡车上。咱俩守着灵堂，够用了。别担心，现在夜短，天会亮得很快。”卫哲淡定道。
“五万一晚，少一分老子都不干！”他咬牙切齿道。
十分钟后，棺中动静渐息，两人都松了口气。
“……”卫哲陷入沉默。
“你们今天不才收棺吗？哪儿来的老鼠？！”江迟毛骨悚然道。
“是的。”江迟点头。
“确定。”江迟没丝毫犹豫。
“我也第一次，不过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好怕的。”卫哲随意道。
不过好在有惊无险，总算平安撑到了天亮。
“确定吗？”卫哲又问。
两人合力暂时压住了棺材板，里面的动静却还在持续，是那种梆硬、蛮力的撞击，每一声咚咚都仿佛直接砸在两人心脏上。
“妈的，关键时刻见人心，回去就把他辞了！”卫哲怒不可遏道。
这几个小时的反复强刺激，对心脏的损伤简直难以估量！
他们互相看看对方，彼此都没说话。
“废话！”卫哲不解地瞟向屋内。
“可拉倒吧，那年代据说全家只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哪来什么陪葬品？今天开坟敛骨的时候，就看到个破烂碗！”卫哲说。
……江迟顿了顿，把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卧槽！那可是你太爷！”
“呃，好像……不是。”司机犹豫不决道。
“你不是说这保镖忠诚又可靠，能力还牛逼吗？”江迟气急败坏。
卫哲才要破口大骂，却瞥到他脸上竟盖了张带破洞的黄纸。
“老板，你确定里面这位，真的是你家老太爷吗？”他认真道。
卫哲看看手里的黄纸，递给江到面前，不过下一秒，它就化成了灰烬，被风轻轻一吹便没了踪影。
“咱们一共有几个人？”
“什么情况？老鼠吗？”卫哲紧张。
江迟拿过来把孝衣穿了，帽子也勒在头顶上，他右腿还打着石膏不方便跪，索性斜坐在蒲团上。
江迟揪住对方的胳膊，足足瞪了他有两分钟。
“李大星！李大星！你他妈睡过去了吗？！还不赶紧过来帮忙！”卫哲大声喊。
“跟我去燕京，有独立的墓园，还有专人照看打理，逢年过节也方便子孙祭拜，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去？”卫哲理直气壮道。
江迟收了钱，称呼也跟着开始恭敬。
“我不是看不起农村啊，毕竟大家祖上都是村里人，就是觉得这里好像被外界遗忘了似的，要不是为了我们家老太爷这事儿，一天我都待不了！你说，我太爷都死多少年了，谁这么缺德惦记他呢？”他很不理解道。
调整站位后看了又看，又拿给司机。
“那个，你这次回来迁坟，请示过你家老太爷吗？”江迟没话找话。
“李大星？李大星！”
“确实老当益壮，换我躺里面，估计也闹腾不了这么久……妈的，我去看看李大星怎么回事！”卫哲愤愤起身。
“没错。”卫哲说。
江迟白他一眼，不想说话。刚才动作太猛，不小心拉到了伤腿，这会儿缓过来，疼得他直冒冷汗。
江迟把人送出大门，然后再三确认账户里的余额，感觉像做梦一样。
“我刚才就说了，老爷子折腾不了太久……咱俩就能把局面稳住！”卫哲说。
“对啊，老祖宗怎么可能伤害我呢？你要现在跑，钱你可得全部退回来！”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处荒宅，后面右边全都是坟地，连个邻居也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江迟后知后觉想起个Bug。
] “咱们昨天挖的是这个吧？”他指着小树边的土丘问。
卫哲翻翻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手绘地形图。
隐约中，火苗跳了几下，江迟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
冷风吹过，蜡烛火苗在风中轻轻摇曳，照得两人影子忽短忽长，气氛静谧又诡异。
“老板，我这边什么时候过去？”
《抱歉我儿子有特殊癖好》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晚上我来接你。”
“那又是谁把这张纸贴司机脸上的呢？”江迟神色凝重道。
看他不说话，卫哲便继续吐槽。
车窗半开着，司机放平了座椅躺在驾驶位休息。
“放心吧，上好的金丝楠木，四边都用铆钉封牢固了，结实得很……”
“哪有什么尸体，就一堆糟骨头，就算爬出来咱俩也能给他按回去，怕个屁啊？！”
三人回到屋内，江迟摸了摸那口看上去就很贵的棺材。
“卫先生？啊，天怎么亮了？！”他震惊的样子不像伪装。
第一次是经自己手拿给卫哲，第二次是梦里头老爷子拿着烂钱来买东西，第三次……错不了。
“你仔细听！”
“你家老太爷真猛 ！”江迟由衷感慨道。
卫哲拍拍棺材，微颤的声音依然透着满满自信。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两人手忙脚乱的一通折腾，把屋里院里能用的东西全全找过来，什么脸盆破桶桌椅板凳，能压的全给它压上。
“你家老太爷昨晚在棺里闹了一宵也没能跑出来，是不是？”他又问。
他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把草纸揭掉，几乎是在同时间，对方闪电般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看向他。
“让你们迁坟，结果你们挖人家祖坟，这换谁能忍？他妈的就不能看准后再动手吗？”
卫哲抱出两团白孝分给江迟，又扔给他一个旧蒲团。
“等事情结束，我再给你八万，多的算请你吃饭。”
“跟着我好几年了，忠诚又可靠，而且身手猛得很，一个人轻松打十个！”他信誓旦旦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回别说是托梦，就算老头诈尸，他都能亲手给对方捺进棺材里！
“没有啊。”
晚上，卫哲过来接他，刚到了地方他就想撤。
“……稍等，我再确认下。”他优雅抬手。
不过想想那些钱，他又竭力忍住了。
咚！咚！咚！棺材铆钉竟隐隐有松动的迹象。
除此之外，守灵的就俩人！
这波结束后，大约安静了半小时。
江迟摸着拐站起来，卫哲耐下性子听了会儿，竟当真听见格吱格吱挠木板的声音，好像……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还有比这更卑鄙、无耻、丧心病狂的威胁吗？
或许是为了安他的心，卫哲还告诉他，自己司机不仅仅是司机，还是保镖。
结果他喊了半天，院子里那位连个屁都不放。
“没有。”江迟摇头。
“那是不是前两天在你家买的纸？”他问。
当第一束阳光照进小院时，两人瘫坐在蒲团，不约而同地长舒了口气。
俗话说钱难挣，屎难吃，当真一点没错。
“还要请示吗？怎么请示？”男人一脸茫然。
里头动静越来越大，棺材盖开始微微颤动，仿佛有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推动着它。
“按理说这是烧给你家老太爷的钱，别人拿不到，对吧？”他问。
为了验证推测，他们去了趟现场。
“你跑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啊！”卫哲本能地按住。
江迟转头却跑，却被卫哲一把拽住拐杖。
“没问题。”卫哲笑得阴险又可恶。
“诈尸啊，不跑等死啊？”
卫哲推了两下，对方却一动不动。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色渐渐暗下来，破败的宅院被一层薄雾笼罩住，月光穿过乌压压的蓝黑云层，幽幽照在门口的棺材头部。
江迟拿过纸张，又看看眼前新掏的大坑，嗓子眼儿憋了至少一万句脏话。
他答应得爽快，江迟却有点懵。这些人的钱，难道都是大风刮来的？那可是整整十六万啊！
“老板，哪家守灵不找十个八个成年壮男，你这就两个人是不是寒碜了点？”江迟柱着拐委婉提醒。
“迁坟前要先请人问问啊，万一你家老爷子不愿意走呢？”江迟小声说。
真要命，如果不是因为穷，谁愿挣这个钱？！
诈尸都是轻的好吗？换个厉害点的能炸他们全家！
这个夜晚，反反复复折腾了几十回，只把两人熬得精疲力尽，眼睛血红。
看对方这懵逼反应，江迟有种站起来跑回家的冲动。
江迟闭上眼睛，把心一横也趴了上去。
“是不是陪葬品比较多？”江迟推测。
“帮人守过灵吗？”卫哲懒洋洋道。
纸上那个长条破洞，他至少见了三回。
出于好奇，江迟拄着拐跟过去看。
为了彰显诚意，他居然当场就转钱。
望着那张自以为是脸，江迟觉得他大概不能理解叶落归根，以及老年人特有的恋旧心理。
结果靠在边上歇了没一会儿，老头又开始折腾了。
“我也想找啊，关键是我在你们这儿转悠好几天了，连个像年轻人都没有，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者说了，这不三个人嘛，你，我，还有我司机，不过他不是本地人，所以到时候睡车上。咱俩守着灵堂，够用了。别担心，现在夜短，天会亮得很快。”卫哲淡定道。
“五万一晚，少一分老子都不干！”他咬牙切齿道。
十分钟后，棺中动静渐息，两人都松了口气。
“……”卫哲陷入沉默。
“你们今天不才收棺吗？哪儿来的老鼠？！”江迟毛骨悚然道。
“是的。”江迟点头。
“确定。”江迟没丝毫犹豫。
“我也第一次，不过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好怕的。”卫哲随意道。
不过好在有惊无险，总算平安撑到了天亮。
“确定吗？”卫哲又问。
两人合力暂时压住了棺材板，里面的动静却还在持续，是那种梆硬、蛮力的撞击，每一声咚咚都仿佛直接砸在两人心脏上。
“妈的，关键时刻见人心，回去就把他辞了！”卫哲怒不可遏道。
这几个小时的反复强刺激，对心脏的损伤简直难以估量！
他们互相看看对方，彼此都没说话。
“废话！”卫哲不解地瞟向屋内。
“可拉倒吧，那年代据说全家只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哪来什么陪葬品？今天开坟敛骨的时候，就看到个破烂碗！”卫哲说。
……江迟顿了顿，把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卧槽！那可是你太爷！”
“呃，好像……不是。”司机犹豫不决道。
“你不是说这保镖忠诚又可靠，能力还牛逼吗？”江迟气急败坏。
卫哲才要破口大骂，却瞥到他脸上竟盖了张带破洞的黄纸。
“老板，你确定里面这位，真的是你家老太爷吗？”他认真道。
卫哲看看手里的黄纸，递给江到面前，不过下一秒，它就化成了灰烬，被风轻轻一吹便没了踪影。
“咱们一共有几个人？”
“什么情况？老鼠吗？”卫哲紧张。
江迟拿过来把孝衣穿了，帽子也勒在头顶上，他右腿还打着石膏不方便跪，索性斜坐在蒲团上。
江迟揪住对方的胳膊，足足瞪了他有两分钟。
“李大星！李大星！你他妈睡过去了吗？！还不赶紧过来帮忙！”卫哲大声喊。
“跟我去燕京，有独立的墓园，还有专人照看打理，逢年过节也方便子孙祭拜，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去？”卫哲理直气壮道。
江迟收了钱，称呼也跟着开始恭敬。
“我不是看不起农村啊，毕竟大家祖上都是村里人，就是觉得这里好像被外界遗忘了似的，要不是为了我们家老太爷这事儿，一天我都待不了！你说，我太爷都死多少年了，谁这么缺德惦记他呢？”他很不理解道。
调整站位后看了又看，又拿给司机。
“那个，你这次回来迁坟，请示过你家老太爷吗？”江迟没话找话。
“李大星？李大星！”
“确实老当益壮，换我躺里面，估计也闹腾不了这么久……妈的，我去看看李大星怎么回事！”卫哲愤愤起身。
“没错。”卫哲说。
江迟白他一眼，不想说话。刚才动作太猛，不小心拉到了伤腿，这会儿缓过来，疼得他直冒冷汗。
江迟把人送出大门，然后再三确认账户里的余额，感觉像做梦一样。
“我刚才就说了，老爷子折腾不了太久……咱俩就能把局面稳住！”卫哲说。
“对啊，老祖宗怎么可能伤害我呢？你要现在跑，钱你可得全部退回来！”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处荒宅，后面右边全都是坟地，连个邻居也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江迟后知后觉想起个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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