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五万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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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星！李大星！你他妈睡过去了吗？！还不赶紧过来帮忙！”卫哲大声喊。
卫哲抱出两团白孝分给江迟，又扔给他一个旧蒲团。
“……”卫哲陷入沉默。
他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把草纸揭掉，几乎是在同时间，对方闪电般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看向他。
“对啊，老祖宗怎么可能伤害我呢？你要现在跑，钱你可得全部退回来！”
“我也第一次，不过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好怕的。”卫哲随意道。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处荒宅，后面右边全都是坟地，连个邻居也没有。
江迟白他一眼，不想说话。刚才动作太猛，不小心拉到了伤腿，这会儿缓过来，疼得他直冒冷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还有比这更卑鄙、无耻、丧心病狂的威胁吗？
“……稍等，我再确认下。”他优雅抬手。
两人手忙脚乱的一通折腾，把屋里院里能用的东西全全找过来，什么脸盆破桶桌椅板凳，能压的全给它压上。
隐约中，火苗跳了几下，江迟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晚上，卫哲过来接他，刚到了地方他就想撤。
纸上那个长条破洞，他至少见了三回。
“你家老太爷真猛 ！”江迟由衷感慨道。
“没有啊。”
车窗半开着，司机放平了座椅躺在驾驶位休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色渐渐暗下来，破败的宅院被一层薄雾笼罩住，月光穿过乌压压的蓝黑云层，幽幽照在门口的棺材头部。
“李大星？李大星！”
江迟闭上眼睛，把心一横也趴了上去。
望着那张自以为是脸，江迟觉得他大概不能理解叶落归根，以及老年人特有的恋旧心理。
“你跑什么？！”
江迟拿过来把孝衣穿了，帽子也勒在头顶上，他右腿还打着石膏不方便跪，索性斜坐在蒲团上。
卫哲看看手里的黄纸，递给江到面前，不过下一秒，它就化成了灰烬，被风轻轻一吹便没了踪影。
“那是不是前两天在你家买的纸？”他问。
“帮人守过灵吗？”卫哲懒洋洋道。
“那个，你这次回来迁坟，请示过你家老太爷吗？”江迟没话找话。
《抱歉我儿子有特殊癖好》
“确实老当益壮，换我躺里面，估计也闹腾不了这么久……妈的，我去看看李大星怎么回事！”卫哲愤愤起身。
“老板，你确定里面这位，真的是你家老太爷吗？”他认真道。
江迟拿过纸张，又看看眼前新掏的大坑，嗓子眼儿憋了至少一万句脏话。
“妈的，关键时刻见人心，回去就把他辞了！”卫哲怒不可遏道。
“可拉倒吧，那年代据说全家只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哪来什么陪葬品？今天开坟敛骨的时候，就看到个破烂碗！”卫哲说。
这几个小时的反复强刺激，对心脏的损伤简直难以估量！
“跟着我好几年了，忠诚又可靠，而且身手猛得很，一个人轻松打十个！”他信誓旦旦道。
“老板，哪家守灵不找十个八个成年壮男，你这就两个人是不是寒碜了点？”江迟柱着拐委婉提醒。
诈尸都是轻的好吗？换个厉害点的能炸他们全家！
江迟转头却跑，却被卫哲一把拽住拐杖。
江迟把人送出大门，然后再三确认账户里的余额，感觉像做梦一样。
“那又是谁把这张纸贴司机脸上的呢？”江迟神色凝重道。
结果他喊了半天，院子里那位连个屁都不放。
卫哲推了两下，对方却一动不动。
卫哲才要破口大骂，却瞥到他脸上竟盖了张带破洞的黄纸。
为了验证推测，他们去了趟现场。
过了好一会儿，江迟后知后觉想起个Bug。
他们互相看看对方，彼此都没说话。
这波结束后，大约安静了半小时。
出于好奇，江迟拄着拐跟过去看。
“没错。”卫哲说。
……江迟顿了顿，把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卧槽！那可是你太爷！”
“五万一晚，少一分老子都不干！”他咬牙切齿道。
“什么情况？老鼠吗？”卫哲紧张。
三人回到屋内，江迟摸了摸那口看上去就很贵的棺材。
不过想想那些钱，他又竭力忍住了。
这回别说是托梦，就算老头诈尸，他都能亲手给对方捺进棺材里！
“哪有什么尸体，就一堆糟骨头，就算爬出来咱俩也能给他按回去，怕个屁啊？！”
“废话！”卫哲不解地瞟向屋内。
“你仔细听！”
看对方这懵逼反应，江迟有种站起来跑回家的冲动。
“我不是看不起农村啊，毕竟大家祖上都是村里人，就是觉得这里好像被外界遗忘了似的，要不是为了我们家老太爷这事儿，一天我都待不了！你说，我太爷都死多少年了，谁这么缺德惦记他呢？”他很不理解道。
“确定吗？”卫哲又问。
“你们今天不才收棺吗？哪儿来的老鼠？！”江迟毛骨悚然道。
俗话说钱难挣，屎难吃，当真一点没错。
“让你们迁坟，结果你们挖人家祖坟，这换谁能忍？他妈的就不能看准后再动手吗？”
“是的。”江迟点头。
这个夜晚，反反复复折腾了几十回，只把两人熬得精疲力尽，眼睛血红。
十分钟后，棺中动静渐息，两人都松了口气。
冷风吹过，蜡烛火苗在风中轻轻摇曳，照得两人影子忽短忽长，气氛静谧又诡异。
卫哲翻翻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手绘地形图。
“是不是陪葬品比较多？”江迟推测。
江迟摸着拐站起来，卫哲耐下性子听了会儿，竟当真听见格吱格吱挠木板的声音，好像……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两人合力暂时压住了棺材板，里面的动静却还在持续，是那种梆硬、蛮力的撞击，每一声咚咚都仿佛直接砸在两人心脏上。
不过好在有惊无险，总算平安撑到了天亮。
江迟揪住对方的胳膊，足足瞪了他有两分钟。
他答应得爽快，江迟却有点懵。这些人的钱，难道都是大风刮来的？那可是整整十六万啊！
第一次是经自己手拿给卫哲，第二次是梦里头老爷子拿着烂钱来买东西，第三次……错不了。
“按理说这是烧给你家老太爷的钱，别人拿不到，对吧？”他问。
江迟收了钱，称呼也跟着开始恭敬。
里头动静越来越大，棺材盖开始微微颤动，仿佛有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推动着它。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啊！”卫哲本能地按住。
“还要请示吗？怎么请示？”男人一脸茫然。
“迁坟前要先请人问问啊，万一你家老爷子不愿意走呢？”江迟小声说。
“我也想找啊，关键是我在你们这儿转悠好几天了，连个像年轻人都没有，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者说了，这不三个人嘛，你，我，还有我司机，不过他不是本地人，所以到时候睡车上。咱俩守着灵堂，够用了。别担心，现在夜短，天会亮得很快。”卫哲淡定道。
“呃，好像……不是。”司机犹豫不决道。
调整站位后看了又看，又拿给司机。
“我刚才就说了，老爷子折腾不了太久……咱俩就能把局面稳住！”卫哲说。
“跟我去燕京，有独立的墓园，还有专人照看打理，逢年过节也方便子孙祭拜，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去？”卫哲理直气壮道。
“卫先生？啊，天怎么亮了？！”他震惊的样子不像伪装。
或许是为了安他的心，卫哲还告诉他，自己司机不仅仅是司机，还是保镖。
“没问题。”卫哲笑得阴险又可恶。
“老板，我这边什么时候过去？”
除此之外，守灵的就俩人！
为了彰显诚意，他居然当场就转钱。
“咱们昨天挖的是这个吧？”他指着小树边的土丘问。
“你不是说这保镖忠诚又可靠，能力还牛逼吗？”江迟气急败坏。
当第一束阳光照进小院时，两人瘫坐在蒲团，不约而同地长舒了口气。
咚！咚！咚！棺材铆钉竟隐隐有松动的迹象。
看他不说话，卫哲便继续吐槽。
“诈尸啊，不跑等死啊？”
“晚上我来接你。”
真要命，如果不是因为穷，谁愿挣这个钱？！
“等事情结束，我再给你八万，多的算请你吃饭。”
“咱们一共有几个人？”
“你家老太爷昨晚在棺里闹了一宵也没能跑出来，是不是？”他又问。
“没有。”江迟摇头。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放心吧，上好的金丝楠木，四边都用铆钉封牢固了，结实得很……”
结果靠在边上歇了没一会儿，老头又开始折腾了。
“确定。”江迟没丝毫犹豫。
卫哲拍拍棺材，微颤的声音依然透着满满自信。
] “李大星！李大星！你他妈睡过去了吗？！还不赶紧过来帮忙！”卫哲大声喊。
卫哲抱出两团白孝分给江迟，又扔给他一个旧蒲团。
“……”卫哲陷入沉默。
他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把草纸揭掉，几乎是在同时间，对方闪电般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看向他。
“对啊，老祖宗怎么可能伤害我呢？你要现在跑，钱你可得全部退回来！”
“我也第一次，不过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好怕的。”卫哲随意道。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处荒宅，后面右边全都是坟地，连个邻居也没有。
江迟白他一眼，不想说话。刚才动作太猛，不小心拉到了伤腿，这会儿缓过来，疼得他直冒冷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还有比这更卑鄙、无耻、丧心病狂的威胁吗？
“……稍等，我再确认下。”他优雅抬手。
两人手忙脚乱的一通折腾，把屋里院里能用的东西全全找过来，什么脸盆破桶桌椅板凳，能压的全给它压上。
隐约中，火苗跳了几下，江迟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晚上，卫哲过来接他，刚到了地方他就想撤。
纸上那个长条破洞，他至少见了三回。
“你家老太爷真猛 ！”江迟由衷感慨道。
“没有啊。”
车窗半开着，司机放平了座椅躺在驾驶位休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色渐渐暗下来，破败的宅院被一层薄雾笼罩住，月光穿过乌压压的蓝黑云层，幽幽照在门口的棺材头部。
“李大星？李大星！”
江迟闭上眼睛，把心一横也趴了上去。
望着那张自以为是脸，江迟觉得他大概不能理解叶落归根，以及老年人特有的恋旧心理。
“你跑什么？！”
江迟拿过来把孝衣穿了，帽子也勒在头顶上，他右腿还打着石膏不方便跪，索性斜坐在蒲团上。
卫哲看看手里的黄纸，递给江到面前，不过下一秒，它就化成了灰烬，被风轻轻一吹便没了踪影。
“那是不是前两天在你家买的纸？”他问。
“帮人守过灵吗？”卫哲懒洋洋道。
“那个，你这次回来迁坟，请示过你家老太爷吗？”江迟没话找话。
《抱歉我儿子有特殊癖好》
“确实老当益壮，换我躺里面，估计也闹腾不了这么久……妈的，我去看看李大星怎么回事！”卫哲愤愤起身。
“老板，你确定里面这位，真的是你家老太爷吗？”他认真道。
江迟拿过纸张，又看看眼前新掏的大坑，嗓子眼儿憋了至少一万句脏话。
“妈的，关键时刻见人心，回去就把他辞了！”卫哲怒不可遏道。
“可拉倒吧，那年代据说全家只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哪来什么陪葬品？今天开坟敛骨的时候，就看到个破烂碗！”卫哲说。
这几个小时的反复强刺激，对心脏的损伤简直难以估量！
“跟着我好几年了，忠诚又可靠，而且身手猛得很，一个人轻松打十个！”他信誓旦旦道。
“老板，哪家守灵不找十个八个成年壮男，你这就两个人是不是寒碜了点？”江迟柱着拐委婉提醒。
诈尸都是轻的好吗？换个厉害点的能炸他们全家！
江迟转头却跑，却被卫哲一把拽住拐杖。
江迟把人送出大门，然后再三确认账户里的余额，感觉像做梦一样。
“那又是谁把这张纸贴司机脸上的呢？”江迟神色凝重道。
结果他喊了半天，院子里那位连个屁都不放。
卫哲推了两下，对方却一动不动。
卫哲才要破口大骂，却瞥到他脸上竟盖了张带破洞的黄纸。
为了验证推测，他们去了趟现场。
过了好一会儿，江迟后知后觉想起个Bug。
他们互相看看对方，彼此都没说话。
这波结束后，大约安静了半小时。
出于好奇，江迟拄着拐跟过去看。
“没错。”卫哲说。
……江迟顿了顿，把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卧槽！那可是你太爷！”
“五万一晚，少一分老子都不干！”他咬牙切齿道。
“什么情况？老鼠吗？”卫哲紧张。
三人回到屋内，江迟摸了摸那口看上去就很贵的棺材。
不过想想那些钱，他又竭力忍住了。
这回别说是托梦，就算老头诈尸，他都能亲手给对方捺进棺材里！
“哪有什么尸体，就一堆糟骨头，就算爬出来咱俩也能给他按回去，怕个屁啊？！”
“废话！”卫哲不解地瞟向屋内。
“你仔细听！”
看对方这懵逼反应，江迟有种站起来跑回家的冲动。
“我不是看不起农村啊，毕竟大家祖上都是村里人，就是觉得这里好像被外界遗忘了似的，要不是为了我们家老太爷这事儿，一天我都待不了！你说，我太爷都死多少年了，谁这么缺德惦记他呢？”他很不理解道。
“确定吗？”卫哲又问。
“你们今天不才收棺吗？哪儿来的老鼠？！”江迟毛骨悚然道。
俗话说钱难挣，屎难吃，当真一点没错。
“让你们迁坟，结果你们挖人家祖坟，这换谁能忍？他妈的就不能看准后再动手吗？”
“是的。”江迟点头。
这个夜晚，反反复复折腾了几十回，只把两人熬得精疲力尽，眼睛血红。
十分钟后，棺中动静渐息，两人都松了口气。
冷风吹过，蜡烛火苗在风中轻轻摇曳，照得两人影子忽短忽长，气氛静谧又诡异。
卫哲翻翻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手绘地形图。
“是不是陪葬品比较多？”江迟推测。
江迟摸着拐站起来，卫哲耐下性子听了会儿，竟当真听见格吱格吱挠木板的声音，好像……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两人合力暂时压住了棺材板，里面的动静却还在持续，是那种梆硬、蛮力的撞击，每一声咚咚都仿佛直接砸在两人心脏上。
不过好在有惊无险，总算平安撑到了天亮。
江迟揪住对方的胳膊，足足瞪了他有两分钟。
他答应得爽快，江迟却有点懵。这些人的钱，难道都是大风刮来的？那可是整整十六万啊！
第一次是经自己手拿给卫哲，第二次是梦里头老爷子拿着烂钱来买东西，第三次……错不了。
“按理说这是烧给你家老太爷的钱，别人拿不到，对吧？”他问。
江迟收了钱，称呼也跟着开始恭敬。
里头动静越来越大，棺材盖开始微微颤动，仿佛有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推动着它。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啊！”卫哲本能地按住。
“还要请示吗？怎么请示？”男人一脸茫然。
“迁坟前要先请人问问啊，万一你家老爷子不愿意走呢？”江迟小声说。
“我也想找啊，关键是我在你们这儿转悠好几天了，连个像年轻人都没有，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者说了，这不三个人嘛，你，我，还有我司机，不过他不是本地人，所以到时候睡车上。咱俩守着灵堂，够用了。别担心，现在夜短，天会亮得很快。”卫哲淡定道。
“呃，好像……不是。”司机犹豫不决道。
调整站位后看了又看，又拿给司机。
“我刚才就说了，老爷子折腾不了太久……咱俩就能把局面稳住！”卫哲说。
“跟我去燕京，有独立的墓园，还有专人照看打理，逢年过节也方便子孙祭拜，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去？”卫哲理直气壮道。
“卫先生？啊，天怎么亮了？！”他震惊的样子不像伪装。
或许是为了安他的心，卫哲还告诉他，自己司机不仅仅是司机，还是保镖。
“没问题。”卫哲笑得阴险又可恶。
“老板，我这边什么时候过去？”
除此之外，守灵的就俩人！
为了彰显诚意，他居然当场就转钱。
“咱们昨天挖的是这个吧？”他指着小树边的土丘问。
“你不是说这保镖忠诚又可靠，能力还牛逼吗？”江迟气急败坏。
当第一束阳光照进小院时，两人瘫坐在蒲团，不约而同地长舒了口气。
咚！咚！咚！棺材铆钉竟隐隐有松动的迹象。
看他不说话，卫哲便继续吐槽。
“诈尸啊，不跑等死啊？”
“晚上我来接你。”
真要命，如果不是因为穷，谁愿挣这个钱？！
“等事情结束，我再给你八万，多的算请你吃饭。”
“咱们一共有几个人？”
“你家老太爷昨晚在棺里闹了一宵也没能跑出来，是不是？”他又问。
“没有。”江迟摇头。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放心吧，上好的金丝楠木，四边都用铆钉封牢固了，结实得很……”
结果靠在边上歇了没一会儿，老头又开始折腾了。
“确定。”江迟没丝毫犹豫。
卫哲拍拍棺材，微颤的声音依然透着满满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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