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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句话,他丢下了身后的姜启,迈着步子走向前甲板。

    面前的人正是方才两位女孩口中讨论的

    隔了点距离,身后传来了一声模模糊糊的呼唤,似乎戚裴的声音,只是戚容无暇回头,姜启走得快,两人很快就消失了游轮的甲板尽头。

    姜启受到蛊惑般倾身,嗓音低低地引诱:“阿容,我现在放开手,你要怎么做?”

    他只允许他的人生中出现一处混乱失措的意外,并且以后不会再出现。

    在两人即将走下楼梯之时,戚容猛地拽过姜启的手臂带着他走出楼梯下的狭小空间,姜启顺着他的力道松开手,眉眼弯出一点得逞的狡猾弧度。

    他是真的把姜启当作了一辈子的朋友。

    戚容没再继续看下去,因为有一个人挡在了他和周殊晏之间。

    他既做不到放弃这个朋友,也给不了姜启想要的,这是一件难以抉择的难题,比他迄今为止遇到的任何商业危机都要艰难。

    他很快意识到,这句话还没说完。

    他一直对姜启有更多的纵容,即使在知道姜启对他怀有别的心思后,他还抱期望于两人能够和好如初。

    姜启是个聪明人,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也自然明白他那番话的意思。

    想得有些出神了,戚容余光注意到有人靠近已经来不及,他愣愣地撞进了那人怀里。

    “把你那一整天的时间都留给我。”

    隔着车窗看不出里面是否有人,可戚容知道里面有人。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习惯性的安抚动作做得有多么自然,姜启微怔,随即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狗似的把脑袋往戚容颈间拱,嗓音闷闷地开口:“阿容,你都不说想我,我们已经有很久没见面了。”

    戚容粗略抬眼一扫,发现大部分人都来了,视线掠过某处,略微顿了下。

    就这么看了几秒,姜启突然毫无预兆地压下来,凑近戚容耳边低声说:“纪念品……我给你送去别墅好不好?”

    他回到别墅,那辆车也不会离开,而是无声地停到后半夜,才无声地驶离。

    姜启表情一黯,动了动嘴唇想要解释,可戚容已经收回了搭在护栏上的手,偏头看向他,表情平静而淡漠。

    一如既往美丽的女人手中端了两杯酒,手腕倾斜,将其中一杯递向了他身侧的男人,停留了几秒,男人却没接,盯着地面像在出神。

    是放弃还是回应。

    自进入集团董事会后,戚裴便渐渐从上流社交圈中淡去,除却必要的工作交际,他不再出席各种晚会和活动,今日却破例参加了这场私人性质的宴会。

    戚容有些急了,唇线绷直地喊他:“姜启。”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已经听出了姜启话中暗藏的深意。

    戚容边走边整理在方才挣扎中弄皱的领口,扯松了领带,已经快要走到走廊尽头,身后没人追上来。

    坦白后,姜启也并未有太大的改变,只是多了一些不加掩饰的亲密举动,总是想不分场合地贴着他,这对戚容来说,就相当于身边多了一条时刻需要主人关爱的大型犬,养宠物一样费心费力。

    戚容瞪向他,顷刻间意识到了这话潜在的威胁,他气息不稳地狠狠推了一把面前的青年,一言不发。

    魏弋在车内看着他,而他也在楼上看着魏弋。

    是味道很好闻的香水。

    参加订婚宴的人流被甩在了身后,姜启带着戚容一直走到游轮靠近海面的背面无人角落才停下,喘着气看了他几秒,突然一把抱住了他。

    戚容经他提醒,才想起来两人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一方面是因为工作,另一方面也因为他还不知道如何与挑明关系的姜启相处。

    沉默两秒,他低低地询问:“阿容,你生气了吗?”

    有几天他在公司加班,回来晚时,会看到停在别墅外暗处的纯黑轿跑,熄了火,安静地蛰伏在夜色中。

    鼻尖飘过了浅淡的松木香气。

    喝完杯中酒,戚容说不出意味地笑了下,他收回视线,离开了窗边。

    就好像孤寂难眠的夜晚,有了另一个人陪他一起清醒。

    戚容唇角微勾,也回以礼貌性地点头,周殊晏在这时看见了他,眉心抽动了下,迈开双腿作势要走过去。

    登上游轮,和订婚仪式的新人寒暄一番,几人边聊边向内走,新贵的家庭背景深厚,势力扎根并不在U市,但U市无人小觑,邀请函发出去,几乎请来了U市大半有头有脸的家族和企业。

    正因为清楚,才更感到头疼。

    戚容吸了两口海风与香水混合的空气,又缓缓呼出,而后向后退了一步,抬起眼向前看。

    戚容放弃去掰他的手,两只手抵在他胸口企图将他往外推,唇珠因情绪激动而微颤着,洇了些亮色,像是枝头摇摇欲坠的清甜果实。

    戚容呼吸到了一点远处海风送来的腥咸气息,他微微偏头,看了看在日光下波光潋滟的海面。

    现在想来,是他错了,他早该做出选择。

    夜晚很静,道路对面的黑车与暗色融为一体,戚容抿了一口橙黄酒液,盯着那辆车看得出神。

    反观一旁的戚越倒是一副丝毫不意外的表现,戚容微敛眉,没多问。

    似乎为了印证他的想法,姜启落在他后腰的手缓缓收紧,打在耳廓上的呼吸更近了些,气流带上了灼人的热度。

    第111章

    有女人的谈笑声响在头顶,高跟鞋踏在金属楼梯上的声响咚咚地敲在耳膜。

    沉默片刻,戚容回答了他的问题:“是,我讨厌别人威胁我,以各种形式。”

    戚容猝不及防,胸口被勒得有些喘不上气来,他仰起头,迫切地吸着微微湿润的空气,才迟疑地抬起手,拍了拍姜启的后背。

    “阿容,别看他了,看我不好吗?”

    那之后的几天,戚容没再见魏弋。

    姜启已经不满足于他的逃避,想要他直面两人的关系,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戚容倚在窗边,明明清楚这只不过是一件毫无关联的事,可他却还是在这种微妙的陪伴下产生了一股难言的感觉。

    “要走快点,晚了可能就见不到奥图尔先生了!”

    同时有两道惊呼声自身后传来,似乎没想到这里还有其他人在,两位小姐有些意外,戚容没回头,走到护栏边将手臂搭上去,面朝大海平复呼吸。

    “当然是真的!我发小就在甲板上,我们走快点能赶上的。”

    姜启垂下眼帘,眼神温柔又专注地看着他失去了冷静的模样,低低地应了一声:“嗯,我在。”

    “姜启,你知道我……”

    戚容一愣。

    静默几秒,戚容斟酌着给出回应:“当然想你……不是说了给我带纪念品,难道还等我主动找你要?”

    姜启看了他一眼,得体地同两人进行交谈,目送女孩们哒哒哒地走远了,才走到护栏边,歪头看戚容的侧脸。

    高跟鞋越来越近,可面前的姜启却好似无动于衷,他落在戚容腰上的手没撤走,任由他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

    可也只是朋友。

    腰后的手臂很有分寸,保持在一个恰到好处的力道,手的主人没出声,只沉默地垂下眼帘看怀中的青年。

    他无法将面对魏弋的那一套用在姜启身上,也无法对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发小产生超过友谊以外的情感。

    “是真的吗?奥图尔先生真的会来?他来到U市就没怎么参加社交活动,媒体也都拍不到他,好神秘……”

    新贵的名字他有所耳闻,也知道这场订婚仪式轰动全城,可他依旧意外于戚裴的出席。

    两人僵持着,戚容手上力道不变,抬起眼和面前的青年对视,片刻后,他眉眼间显出了一丝格外疲累的无奈。

    戚容将注意力挪回到他脸上,定睛看了几秒,还未开口说些什么,手腕就被抓住,然后被不由分说地拉走了。

    几天后,戚容受邀了参加U市新贵的订婚仪式,与他同行的还有戚裴和戚越。

    话题转得生硬,戚容自己都察觉出了话音里的不自在,正忐忑姜启会不会发难时,姜启向后推开,垂下眼专注地看他。

    “周六,来别墅找我。”

    从这句近乎气音的话中察觉出了一点潜藏的危险,戚容伸出手,按住了已经来到他后腰的手。

    戚容并不看他,只是长久地盯着海天交接的某一处,面上表情不显。

    戚容觉得他怎么选都有错,况且,他不认为姜启会因为他的拒绝而甘愿回到以前的状态里。

    而那几个夜晚,戚容也同样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后,他自昏暗中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酒,踱步到铺满了月色的落地窗边。

    因为注意力被吸引,走动间他胸口不经意撞上了女人的手腕,香槟倾洒,湿了周殊晏的胸口,女人抬手唤来了不远处的适应生,场面顿时有了些混乱。

    他刚才的确动了怒,可仅仅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他紧绷的思绪转而飘向了另一个导致这一出发生的根源。

    订婚仪式在游轮上举行,几人到时是中午,远远看去,五层高的游轮已经聚了不少人,或走动或交谈。

    这句话没说完,有高跟鞋踩在楼梯上的动静由远及近,戚容略微有些慌乱地抬起眼向上看,两人此时站的位置是在通向上一层甲板走廊的楼梯下,如果有人下来,毫无意外会看见两人现在的模样。

    似乎察觉到戚容的目光,女人抬眼,向戚容的方向看去一眼,随后淡淡地颔首示意。

    姜启一身薄荷绿的休闲西装,单手插兜地微微垂头看他,发丝向后梳起,露出了精致俊秀的眉眼,他脸上含着笑,温润的瞳心在日光下闪着点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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