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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呢,后来呢!”

    谈夏本想打个电话给林屿谦,问他在哪。只是电话那头还没传来“嘟嘟嘟”的接通声,谈夏就已经到了羽毛球馆的门口了,她索性挂断了电话。

    “所以就出现了开头那幕,你下去找他。”

    林老板拌完饭开始说,“我从小有个玩的特别好的朋友,也是异性,我们俩从小就认识,我们两家算是世交。有一天我在学校写作业,他在楼下打球。我俩平常上下学都会一起走,如果两家人家里都有事,我俩还会一起到外面吃饭的那种。”

    “你说奇不奇怪。”

    两人面对面坐在咖啡馆的落地窗前。

    “他现在是我男朋友。”林老板说完笑了笑。

    “我记得我那天从球场里出来,就碰到了平日里和他一起打球的同学。我问那位同学,他去哪了。结果那位同学跟我说他发了短信给我后,就急匆匆地收东西,说什么着急回家。”

    谈夏顺着她的视线,向门外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短袖的男士,手里捧着花,朝店里走来。

    “我的一个朋友跟我说,她有一天和她的一个很要好异性朋友说让他放学后不要等她,让他自己回家。结果你猜怎么着,那男生真的就直接回家了。”

    “后来那天,我不知道我突然抽什么风,真的,我自己回想起来,我的确觉得自己太抽风了。”

    耳机里响起的旋律,是告五人的《爱人错过》。

    走下只有微弱亮光声控灯的楼道,路过安静的教学楼前的小道,耳机里的歌早已切换到了下一首。

    听完许泽的话,谈夏心里喃喃说:“他还真回去了。”

    谈夏

    “怎么了,怎么就特别抽风了?”

    来到“附中转角”咖啡馆,谈夏推门而入,她照先前的旧例,向林老板点了一杯冷的“生椰拿铁”。林老板在前台的操作台上调制咖啡,谈夏则在点完单后,坐到了前台前的高脚椅上,双手撑在台面上发呆。

    “后来呢?”

    谈夏走上前:“许泽,林屿谦呢?”

    许泽一听,赶紧放下了手中刚整理好的球,对林屿谦说,让他什么都别想,现在立刻马上发消息。

    “对啊,我还想,为什么偏偏就这一次,他就当真了。”林老板停顿了一下,“我们当时都是短信或者打电话交流,不像现在的微信。我记得我当时写完作业的时候就收到了他的短信,他说他打完球了。我也立刻给了他回复,说我写完了作业,准备回家。”

    林老板做好了一杯冷生椰拿铁,把杯子端到了谈夏的面前,说:“今天怎么看上去有点郁闷啊?”

    “老实说,我那天甚至觉得,我们会互相错过了。”林老板说。

    谈夏在收到林屿谦的信息后回复了个:“我刚写完作业,准备回家。”

    可她只看见了许泽一个人。

    在那大雨突然落下的瞬间,谈夏忽然感觉到了一阵“错过”之感。她又从方才话语的字里行间里恍然发现,相互之间真正存在引力的人,从来不会有错过的机会。

    谈夏没想过,有一天,林屿谦会把她的话当真。

    等她回到座位,再次看向窗外时,夜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继续说:“没事了,我就是来看看他还有没有留在这。”

    “有吗,林老师。”谈夏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

    谈夏应声答应,起身清理好了面前的餐盒。

    林屿谦不知道要发什么,许泽思考了半分钟,便蹦出来了“我下训了”这四个字。

    体育馆的楼道里很黑,到达一层时,才会有微弱的声控灯的光亮起。

    林屿谦想,按照往常的习惯,谈夏一般会走A门出校。怕自己因为走B门上楼和她错过,于是,他选择了平日里只会在晚自习下课和早上上学会走的A门。

    “诶对。”林老师说,“刚刚我说的发短信那段,算是这个事情里我突然想起来的一部分,算是个插叙。”

    林老板指着身后操作台上的镜子说,你自己看。

    盛夏的天黑的晚,室外的天空现在还是一副将黑未黑的样子。略显深沉的蓝色在天边晕染开来,薄薄的云在上做了稍加渲染和点缀。夏风穿过树叶,经过人们的身旁,顺道带来了无休止的夏蝉鸣叫。

    谈夏有点愣,“林老师,这怎么说?”

    “我们俩看到对方后,就停在了楼道里,面对面站着,但中间隔了一定的距离。”林老板说,“我问他去哪了,他说他去教室了。我问他去教室干嘛了,他说他去教室里找我去了。”

    学校里的路灯还未打开,路上暂时只能向教学楼里的一间间教室里借光。

    “哇!”谈夏用一个语气词表达自己的惊讶和情绪。

    听到声音的谈夏,把刚才放到身上的帆布袋拿起挎在肩上,站起身来,朝羽毛球馆的门口走去。

    林老板嚼完嘴里的那口饭,喝了口柠檬茶继续说:“我那天居然能说出‘你求我一下,我就在教室里等你’这句话。”

    一抬头,隔着玻璃自动门,谈夏看见里面正在熄灯,她心想,一会林屿谦应该会和许泽一起从里面出来。于是,她便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等。

    “那我点餐,饭到了之后,我们慢慢说。”

    “林老师,你说,我一个朋友跟我说,就是我的一个朋友。”

    “然后?”谈夏想接着往下问。

    林老板拿了把椅子,隔着前台桌面,坐在谈夏的对面,说:“舌头捋直了说。”

    出了校,谈夏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汽车的鸣笛经过耳旁时,盖过了耳机里正在播放的那首林忆莲的《为你我受冷风吹》。

    林老板喝了口柠檬茶,“关键是什么?”

    谈夏拿出手机,准备戴上耳机听歌。翻看列表也不知道要听哪一首,她索性点了随机播放。

    两人各自吃了口自己面前的饭。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甚至是倾盆落下,丝毫不拖泥带水。突如其来的暴雨肆无忌惮地洗刷着夏日的燥热,雨滴打在玻璃上,汇集成了雨丝,慢慢在眼前交织。

    “那他现在?”

    谈夏说:“林老师,你当时有没有后悔,那天突然冒出来的那句玩笑话?”

    林老板让谈夏先在那坐一会,自己一会就来。

    林老板笑了一下,喝了口柠檬茶,“当然。那天我在他朋友那得知他可能回家了之后,心里立刻有了一种后悔感。”

    主教学楼分A与B两个门,A门靠近校门,B门在学校里面一点且靠近体育馆。

    谈夏随即从愣神中反应过来,“嗯?”

    “关键是……那个男生在走之前还给我朋友发了个消息,表达出他要走了的意思。”

    “不用,我回家发消息说一下就行。”

    林老板继续说:“我就纳了闷了,他真的没等我了。平常我开玩笑或者他开玩笑,我们俩之间基本上是不会当真的。”

    “后来啊,我去篮球场找他,我发现他真的不在,连平常经常忘拿的水瓶都没在那。”

    “没想到偏偏那次就当真了是吧。”谈夏回应说。

    “我紧接着心想,完了,他真的当真了。”林老板说完之后,看向谈夏。

    许泽见谈夏像是正在发呆,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谈夏姐?”

    B门对应的楼道里特别安静,这个点放学时的B门,几乎没有什么同学会选择走,谈夏下楼时只能听见树上无休止的蝉鸣。

    那些表面的错过,也许不是真正的现实与实际。或许,是会错了意,又或许是存在视角差。

    早知道他会当真,她就不会从教室再跑去体育馆了。

    一路上,谈夏都没碰见林屿谦。所以,她打算直接去体育馆楼上的羽毛球馆找他。谈夏心想,林屿谦现在可能还在整理个人物品,所以才没出来。

    林老板点的“茶港”不出一刻钟就送到了,那家店离学校不远,送餐速度比较快。

    林老板笑了笑,“他现在每天都会来接我。”她说完话,便用下巴朝玻璃门外指了指。

    约莫一分钟后,羽毛球馆里的最后一盏灯熄灭了,随即传来的,是玻璃门被打开的声音。

    临走前,谈夏对许泽嘱咐道:“今天我来找他的事,你就不用跟他说了。”

    林老板笑了一下,“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

    “你要回家吃饭吗?”

    附中的教学楼之间几乎都有走廊连接,下雨时极为方便,不需要打伞,也可以走完几乎四分之三个学校。

    “接着,他说完那句话后,就从身后把我的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了我,他说,他以为我回家了,但是又看见我手机没拿,所以打算给我顺道带回来给我。”

    “然后,我就独自一个人走回教室拿东西,我当时突然想起来,我手机没拿,可能是看完信息后,放到桌子上就忘记拿了。”林老板笑着停顿了一下,“你猜后来怎么着?我上楼的时候碰到他了!”

    “关键是。”谈夏停顿了一下。

    林老板男朋友刚进到店里,林老板就上前迎接,两人边聊天边走到咖啡台前,开始着手一起清洗桌面和前台。

    通常这个点,都是谈夏与李禾风和吴川一起,走A门那边的楼梯口下楼出校的。今天放学,谈夏打算去体育馆找林屿谦,而李禾风和吴川要去赶补习班,三人便在教室里做了别。

    “我下训了”这几个字还是许泽怂恿林屿谦发出去的。收球时,林屿谦和许泽在聊天中说到,谈夏今天没等他,先回去了。

    许泽摆了摆手,作出一副无奈且表达“不知道”的样子,说:“他跟你发完消息就走了,他说你今天没等他,他就急着回家了。他还和我换了值日,说下两次的球都他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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