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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笙涨红了脸颊,只是摇头。

    阿笙轻舒一口气。

    他,他是什么身份,怎配二爷请他吃宵夜?

    阿笙整个人晕陶陶地,甚至来不及去想,二爷的腿是什么时候不麻的。

    二,二爷怎的将手扶在了他的腰间?是腿麻得愈发厉害,走不了路么?

    阿笙过去最常瞧见,二爷不是在书房里写字作画,便是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书。

    前世,谢放同阿笙一起厮守了那么长时间,阿笙眼神的变化,自是瞒不过他。

    他那时一颗心如同他整个人,都是枯死的状态。自是不会有任何绮念。

    阿笙脸颊的红晕“蹭”地一下染至脖颈,整个张脸都似要煮熟了。

    肩上到底扶着个人,阿笙怕将二爷给摔了,没敢分心。

    阿笙呆住。

    “当心——”

    见二爷还在揉着小腿,阿笙唇边的笑容便淡了一些,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染上担心,打着手势,关心地问,“二爷站不起来吗?”

    听见二爷的声音,阿笙只知呆呆地抬起头,全然没去注意脚下。

    再后来,他渐养成了不抱着阿笙便睡不好的习惯。

    阿笙的心思全写在了脸上。

    二爷太混了,这个时候,竟笑出声。

    没几秒,阿笙的眼底再次染上焦急的神色。

    谢二没脸没皮地将身子挨向阿笙,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阿笙身上。

    …

    阿笙缓缓地摇了摇头,“谢过二爷,只是……”

    阿笙担心二爷瞧不懂,欲要再比划一次,只听二爷道:“不客气,肚子饿不饿?二爷请阿笙吃宵夜,可好?”

    从前,二爷最喜欢的一件事,便是抱着阿笙睡觉。

    不知道二爷的腿好些竟没有。

    那个时候,他们睡在一张床上,只是因为没有多余的床。

    虽说隔着好些年的岁月,又隔着前尘,他记性不坏,到底还是记得。

    语气透着亲昵同纵容。

    谢放盯着阿笙,忽地微一颔首,一本正经地道:“我知晓了,阿笙这是不愿同我亲近。”

    阿笙还是要再吃得胖一些。

    并,并排。

    阿笙从前没来过戏园,不晓得戏园戏结束后,还会关灯。

    再憋不住,阿笙顿住了脚步,打手势,问:“二爷,您的腿现在好些了么?”

    那时,他夜里总是整宿整宿地梦魇,夜里总是会一身冷汗地醒来。怕将睡在他身旁的阿笙给吵醒,亦不想阿笙担心,便一个人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枯熬着。

    谢放掀唇,抬手曲指弹了一记他的脑门,声音含着笑意,“逗你的。”

    阿笙原以为,二爷这般高,应是有些重量的。

    听见那“啪”地一声,吓一跳,转过头去看戏台方向。

    谢放笑着问:“阿笙要给捏捏么?”

    张着嘴,脸颊通红,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阿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随着二爷进的厕所。

    阿笙整个人恍恍惚惚地出了茅房。

    待回过神来,他已是同二爷并排站在坑位前。

    下半夜,一具温热的身子滚入他的怀里,脸颊在他的胸前蹭,双手依恋地环抱住他。

    等等。

    瞧着阿笙着急的神色,谢二忽地福临心至,想到他们在戏园大厅里待的时间不算短,凑近了阿笙的耳畔,“阿笙可是要去茅房?”

    啊?

    出乎他的意料,他竟未费上什么劲,便顺利地扶了二爷起身。

    阿笙慌忙转过身,背对着二爷,满脸羞红。

    梦晖戏园谢放过去常来。

    这个时候,距离戏散场已过了好些时候,否则,这厕所外头,会站着好些等着小解的。

    忽地反应过来,二爷方才叫他什么,瞬间红了脸颊。

    他是真的再憋不住了!

    阿笙眼睛陡然瞪圆。

    谢二这人多混呐,存心曲解阿笙的意思,明知道阿笙因为他的称呼在害羞,一时没做出反应,故意语带遗憾地道:“不可以?”

    阿笙那时很瘦,腰上也没什么时肉,便是抱着,他也总是克制着,生怕稍微再用点力,怕把人弄折了。

    阿笙低头,愣愣瞧着自己被二爷握住的手,只觉得整个人都似在云端。

    听见二爷的声音,阿笙回转回头,只见二爷弯着腰,伸手在捏小腿。

    梦魇带来的心悸,奇迹般地便褪去不少。

    谢放仰起脸,浅叹了口气,“想笑便笑吧。”

    一股丁香、辛夷、肉桂混合着淡淡的薄荷的香气钻入阿笙的鼻尖,熏得阿笙脸颊燥热,便是耳根都通红、通红,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

    这会儿看台席已然没人。

    从茅房出去,有一级石阶。

    啊。

    为何会并排?

    …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阿笙慌了神。

    没,没有不可以!

    戏台上的灯光暗了,伙计拿着扫帚,在打扫外场。

    阿笙扶着二爷往外走。

    谢放自是比谁都清楚,阿笙为何停住了脚步。二爷无赖,只装不知,转过脸,“怎么了?”

    他只当阿笙睡懵了,也便由阿笙抱着。

    走出后院,阿笙才忽地想起,二爷方才扶了他,他还尚未同二爷道谢!

    阿笙涨红着脸颊,慌忙摆手。

    …

    二爷不重,一点也不重。

    阿笙纵然恨不得将脑袋给埋进胸口,这个时候也不由地点了点脑袋。

    阿笙扭过脑袋,恰见二爷撩起衣袍。

    想到二爷近日生了病,阿笙心里头便立即有些心疼,二爷多半是因为前阵子的一场大病,才消瘦了。

    阿笙自是没听出什么纵容不纵容,只是被二爷叹气的神情给逗笑,没忍住,笑弯了一双眉眼,露出一对深深的酒窝。

    这会儿整座戏园已没什么人,院子里自是不会有这些煞风景的人。

    阿笙打手势,向二爷道谢,只是这手势打得慌张,没个章法。

    阿笙一怔。

    后来一次夜起,推开门,瞧见阿笙慌慌张张躺下去,方知,前阵子阿笙是装的。

    听出二爷话语里的打趣,阿笙更是羞得满脸通红。

    …

    他……他给二爷揉腿吗?

    谢放:“很急?”

    阿笙竟是担心他夜里会寻短见,才彻夜抱着他。

    他担心自己不懂指法,下手没个轻重。

    阿笙呆呆地瞧着二爷,二爷笑起来,可真好看。

    阿笙轻咬着唇,拿眼偷觑着二爷。

    谢放揽在阿笙腰间的手稍稍收拢了力道。

    阿笙便那样一脚踩空。

    还有人等不及,径自找棵树就地解决的,画面实在不雅。

    夜风吹过阿笙耳畔。

    “二爷带你去。”

    谢放的手便这么一直搭在阿笙肩上,出了大厅。

    阿笙有时坐在炉火前给爹爹煎药,坐得时间长了,双腿也极为容易发麻,很难站起身。

    倏地,阿笙顿住了脚步。

    他……他竟同二爷一起……

    谢放带着阿笙去了戏园的后院。

    小阿笙被占了便宜也不知,只知害羞,二爷的手也便不要脸地继续揽在阿笙的腰间。www.mingyan.me

    他们租的地方,临河,夜静得能够听见夜间水流动的声音,偶尔还有喝醉了的醉汉大声嚷嚷,家人劝说他回去的声音。

    通红着脸颊,着急忙慌地松开了手,尚未回过神,肩上已搭上一只手臂,“有劳阿笙了。”

    原来二爷方才是同他开玩笑啊。

    这个喜好,还是阿笙将他“捡”回去后才有的。

    …

    阿笙不会说话,一着急,攥住了二爷的手。

    等……

    …

    头一回瞧,总是难免有些新鲜,眼底全是新奇。

    阿笙尚未想好接下来该怎么比划,又听二爷

    阿笙自是不介意,他给二爷捏腿,只是他最多在爹爹手疼时,给爹爹捏过手臂,除此之外,没再伺候过谁。

    谢放就在他身后,及时在他腰间扶了一把,顺势搂着阿笙往下走,“小阿笙,走要记得看路。”

    谢二得寸进尺,唇角微掀,“那便是愿意同我亲近了?”

    神情犹豫,纠结着不知道应该点头答应下来,还是摇头。

    阿笙陡然瞪圆了眼睛,神情更加慌张,连连摇头。

    阿笙微张着嘴,尚未完全理解二爷这句话的意思,手已被握住。

    傻得叫他心都发疼。

    阿笙愣愣地瞧着二爷递上前来的手。

    还从未见过……腿麻,在揉小腿的二爷。

    在打扫的伙计,见第一排有二位爷尚未离开,压根不会上前来,只是默默地先收拾后排位置。

    阿笙傻住了。

    “许久未曾这般长时间地坐着,腿有点麻。”

    阿笙这话问得再“委婉”,谢二是个人精,哪里有“听”不出来的,“嗯,稍微好上一些了。是不是二爷太重,累着小阿笙了?”

    他屏住了呼吸,一鼓作气,站起身。

    阿笙这一口气还没完全吐出,但见二爷将手递给了他,“可否劳烦小阿笙,搭把手,扶一下?“

    “啪——”地一声。www.qingqiu.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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