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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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长你手上不方便，我们来吧。”还是沉得住气的寝室长江含卿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主动揽过白念。

    等车的间隙白念悄悄伸手扯了扯严禹的袖子：“怎么突然要吃饭呀，之前没商量过。”

    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重磅炸弹，把剩下三个女生炸晕了，江含卿一下子没转过弯来：“学长就是你要送礼物的网友？”

    当事人白念一句话来不及说就被火速架了出去：“……我已经可以自己走了。”

    “没关系，”严禹目光温柔，“她们是你的朋友。”

    “嗯。”白念点点头。

    白念办理入院时只有严禹陪着，出院时身旁却密密麻麻很是热闹，她的三个室友都赶来了，美其名曰庆祝白念出院，给她接风洗尘。

    深秋时节，夜晚的晋城风不算很大，温度却已经有些低，伴着空气里潮湿的水汽，压得空气沉坠坠地凉，四周除了些细碎的人声之外，一切都很安静。

    .

    说完这一句她就卡壳了。

    他掏出手机给白念发了条消息。

    因为她，所以他愿意这么做。

    白念：……

    白念看了一眼菲菲规规矩矩的双手，脑子里划过上次她们四人一起吃饭时候，菲菲拍着桌子让老板再上五十串牛肉的豪放画面，有点想笑。

    严禹垂下眼睛看她：“时间比较巧，就当是……家属局？”

    严禹垂下头来，用更低的声音开玩笑似的说：“不然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

    “……”一旁的江含卿立刻就把情况想得十分复杂，“你游戏里不是还有个，那什么，队友吗？”

    合上车门的瞬间，他又往方才的位置看了一眼，一切如常，什么也没有。

    “所以你们是网恋？”菲菲脑袋发晕，“不对，你们明明线下认识啊……”

    .

    白念默了默，一时间不知道吃穷严禹和逼死自己哪个更难。

    白念憋笑：“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严禹挑了家环境很清幽的餐厅，落座后简单地跟服务员沟通了几句后将菜单递到几个人面前，态度温和：“我点了几个招牌菜，其他的你们看看喜欢吃什么。”

    “不行！”菲菲表情一派严肃，“伤筋动骨一百天知不知道，你好好搂着我的肩膀就行。”

    白念以前只听说过别人谈恋爱了请对方室友吃饭，如今轮到自己头上，还觉得怪不习惯的。

    菲菲也咳了两声凑过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严禹看了扶额拼命喝茶的白念一眼，轻轻一笑：“是我。”

    也就没看见屏幕上静悄悄亮起又熄灭的陌生短信。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白念看了严禹一眼，回过头来干巴巴地开口：“咳咳，如你们所见，我们在一起了，他也是我游戏里的……队友。”

    离他最近的丁菲菲接过菜单，十分含蓄地随便加了个菜就递给下一个人，剩下两人也是这样，点完就乖乖把双手放在大腿上开始用眼神意念沟通。

    “谢谢你。”白念真心实意地扬起嘴角，“她们……确实                                                是我来到晋城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朋友。”

    白念看了眼自家室友拘谨的样子，刚要张口打破寂静，严禹就偏过头来：“择日不如撞日，可以请你们吃个饭吗？”

    出租车在他面前停下，严禹收回目光，拉开车门上车。

    严禹眼睛里有轻微笑意，主动接过她的话：“本来不应该这么仓促的，但今天时间凑巧，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她问的很含蓄，悄悄回过头去偷看了后面的严禹一眼，再次转过头来，脸上明晃晃地写满了震惊。

    吃完饭以后，严禹把人送到寝室楼下，然后才准备回家。

    刚才还扬言要考核严禹，此刻坐在本尊面前却哑火了。

    她要是再不解释，在自己的室友眼里就快要变成脚踏两条船的渣女了。

    “刚才就应该叫住她的，现在她压根不回消息，怎么办？她要是不帮忙，公司就真的没救了！”其中一个中年男声带着些憔悴和沙哑，正是安分了好久的白晟林，只是眼下他满眼血丝，眼下的

    平日里只能远观的大神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几个女生闭上嘴巴，窝在他后面大气不敢出，静悄悄的电梯里只有机械运转的声音。

    《夫人你掉马了[键盘网游]》

    是了，大家都说他高冷难以接近，她却从来没有感觉到。不仅是她没感觉到，连带着她身边的朋友，梁天心也好，她的室友也好，他一向是主动带着善意的。

    “我第一次谈恋爱，”严禹说，“许多事情也是学着去做，就像今天请你的朋友吃饭一样，以前我也没做过。你要是觉得哪里不好，就告诉我，嗯？”

    江含卿接上：“那你们是游戏里在一起的还是线下在一起的啊？”

    “学长，”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促使着菲菲大着胆子率先开口，“我可以好奇一下你和念念是怎么认识的吗？”

    白念愣了愣。

    白念：……他早就听到了！

    他转过身去，背后是晋大校门口的景观雕塑，在地灯的照射下安安静静地立着。

    那时候她们几个人忙着关心白念的伤势，就把八卦略了过去，此刻几个人走在前面，感受着身后男生无声而强烈的存在感，数不尽的好奇心就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严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车辆定位，大概还有一两分钟，屏幕在夜里发出澄净的亮光，他刚要放下手机，黑色的手机边框上却有什么倒影一闪而过。

    他语气沉稳：“正式介绍一下吧，我叫严禹，和你们同一个专业，大五，目前是……白念的男朋友。”

    白念望了望天：“这件事说来话长……”

    严禹收回落空的手，挑了挑眉，没说什么，抬腿跟在她们身后往电梯厅走。

    严禹嘴唇一勾：“不用管他们。”

    顶着这么一张脸，悄悄对她说想要个名分……有点犯规。

    “哪样啊！”菲菲有点懵。

    “好了，都搞定了，走吧。”一切搞定后，严禹回到病房，一手拎起白念的包，一手就要来扶她。

    .

    那天晚上严禹去宿舍楼下帮她拿电脑包时候，702号女寝的小群里就已经炸开了锅。

    严禹：好好休息，晚安。

    刚要开口，电梯抵达的声音响起，严禹伸出手臂挡住电梯门让她们先进去，随后自己才跟着走进去。

    白念老实点头。

    白念扬起脖颈与他对视。

    她轻轻咳了一声打破凝滞的氛围：“那什么，我有点事要宣布。”

    三个女孩子局促地陪着白念坐在一旁，看着严禹进进出出办完出院的手续，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这么快！才一个暑假的时间哎！”菲菲有点惊讶。

    “好，”白念轻笑，“你也是。”

    白念恨铁不成钢地暗自唾弃了自己一下：“总感觉这场面跟见家长似的……其实你不回答也没事的，她们没有恶意，只是有点好奇。”

    严禹揉了揉她的头：“所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像那天我妈妈突然出现一样，我们顺其自然就好了。”

    晋大校门口，夜色幽深里，安静的灌木丛背后有两个焦躁不安的身影在来回踱步。

    “回去吧，”严禹牵起她的手，“走慢点，膝盖还没好。”

    屏幕彼端的白念刚洗漱好，拿起手机回了条晚安，打开静音模式放下手机盖上被子，安然入睡。

    方淇也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念啊，你出息了，校草都能当备胎了。”

    洗完手出门，她被严禹堵在了走廊里，来人眼尾带着点笑意捏了捏她的耳垂：“这么红。”

    严禹思考了一秒：“准确来说，是在章教授办公室遇见的吧，那天我听见了你们的期末评图。”

    “对啊念念，你不是还给人家送画吗？这种事情按理来说先来后到……你这样学长知道吗？”菲菲被这么一提醒也回过神来，声音压得更低，“咳咳，当然了，我不是指责你的意思，毕竟你俩这才哪到哪儿，我们作为家属团是该考核一下谁更合适……”

    这几天在医院到底不怎么能睡好。

    方淇已经顾不上矜持了，恶狠狠地捏着菜单要挟：“从头交代，不然我们就吃穷你俩。”

    随后他举起白瓷茶杯，微微一笑：“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这样旁听自己的故事被热烈讨论，白念觉得燥得慌，匆匆说了句去下卫生间，慌不择路地跑了。

    他在学校门口打了个车。

    “啊对对，念念交给我们就好！”菲菲和方淇也反应过来，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扶起白念就往外走，那架势不像是来接伤患的，反倒是押解白念去接受审问的。

    白念看着她们几个人紧张的模样哭笑不得：“好好好。”

    “对了，那要不要请仗剑他们……”白念转过头，话说一半又改口，“啊不，请你室友他们吃顿饭？”

    她刚想说话，严禹又幽幽地来了一句：“还是你准备让我一直当备胎？”

    几个人想问又不敢问他，僵硬着脖颈不敢往后看，方淇悄悄清了清嗓子，戳了戳白念的手臂，压低声音：“念念，你跟严学长……是怎么回事啊？”

    八卦的话题一开启，就七嘴八舌的收不住，大家开始褪去拘谨，严禹异常有耐心，每个问题他都会挑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作答，既真诚又从容。

    方淇也加入八卦的行列：“那你们是谁先追的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