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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小慈的眼亮了,目光落在胡莉的尸体上。

    几个人正围着曹万财解剖,胸腹腔都已打开,估计他们不会开颅了。

    “新手任务之三:检验胡莉尸体,完成第一起新鲜尸体解剖;利用犯罪现场勘验LV3.0,独立解决现场勘验中存在的不和谐现象,协助警方在三日内侦破此案。”

    后背四刀,差不多是垂直的状态,明显是倒地之后再补的刀。

    宋小慈目前还没有《犯罪痕迹学》这方面的充分知识筹备,仅仅只有一些基本的痕迹学常识。

    “左乳内侧见一2.2c0.5c斜形创,该创一侧创角稍钝,一侧创角锐利,创缘整齐,创壁光滑,创道深12.5c”

    与之前目测的差不多,身高不到170,只有169厘米。

    做完这些,宋小慈当即离开了医院,找个安静的地方,将这一情况向刘波做了汇报,并提出再到案发现场看看。

    一

    对于胡莉的衣着,宋小慈认为没有保存的价值,直接拿剪子剪掉。

    这也说明,胡莉受害,是在床上惊醒之后,走出寝室查看的时候被杀的。

    宋小慈又对曹洪涛的脚长进行了测量,25厘米,换算成码子是40码,也就是说,曹洪涛肯定是穿40码的鞋。

    有的隐性遗传具有家族特异性,比如传女不传男,还比如隔代遗传,这都是有可能的。

    公安机关的尸检,差不多有固定的模式。

    宋小慈对短袖前后的破口,进行了详尽的测量和记录,仔细寻找除了血渍之外的痕迹,直到确信没有可疑之处,方才止手。

    夏秋之交,西鄂山区的气候不冷不热,短装睡衣正当其时。

    比如母亲的身高,父母之间的身高差,还有遗传过程中,谁的基因占了主导。

    宋小慈问身上有没有抵抗伤,樊承德告诉他,死者手背、胳膊很干净,没有什么抵抗伤,像曹洪涛那种淤青的钝器伤痕,一处都没有。

    看完现场,刘波直接送宋小慈去了殡仪馆。

    在一些杀人案中,工具的准确判断是相当困难的,即使是那些教授级的大咖们,也会感到无所适从。

    检验所有破口血迹和尸体血的目的,在本案并不是为了验明死者的身份,而是为了检测凶手在施暴的过程中,手臂有没有可能受伤,有没有将自己的血迹留下。

    像常见的水果刀,一般由刀刃和刀柄构成,由于软组织是有较大弹性的,强力的刺击会让刀柄凹进去,从而增加创道的长度。

    宋小慈一边检验,一边念出声来,以便周超记录。

    樊承德自然什么都不用做,这就是老革命的好处。

    “外鼻无损伤,未触及明显骨折;口鼻腔无异常分泌物,齿齐无损伤;双外耳无损伤。”

    二人直奔现场。

    先是衣着检验,其上的破口要与尸表损伤一一对应,衣服上的破口,往往能够充分体现凶器的特征,比如单刃双刃,刀的宽度、厚薄、锋利程度等等,这都是重要的呈现,因此必须认真检查。

    宋小慈汇报的情况让刘波吃了一惊,二话不说,直接让宋小慈等着,他拿了钥匙亲自开车接人。

    曹万财的尸体被几个人抬走,放入冷藏柜。

    樊承德不愧是老革命,知道新手最需要的是练手,这样的机会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刘波无奈地耸耸肩,“搜查租房一无所获,电子帐户也没有变化,真是见鬼了。”

    “上穿浅红色棉质短袖,中缝相应于左乳内侧,见一2.0c0.2c斜形破口,破口周缘整齐;该破口向左旁开1.5c另见一2.0c形破口,特征与前破口相同。”

    宋小慈的目光逐渐下移,检查完颈部,视线落在胸腹的创口上。

    除去衣着,开始尸表检验。

    有的时候,衣着的检验甚至比尸表还重要,无论多认真都不为过。

    就这身高,与曹万财相比,还真不好说,这小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儿子。

    然而本案的工具很清晰,判断起来并没有难度。

    果然,经过一番寻找,在客厅电视墙角落里,正好掩映在落地布帘之下,那里正躺着一根棍子。

    身后四刀,要么是害怕对方不死,要么是因为恨意很深的缘故,胡乱地扎在后背。

    刚刚曹万财的解剖,樊承德是旁观先生,而操刀的只能是熊照安,这会儿腰酸胳膊痛,有人替换再好不过。

    他以为樊承德和熊照安会各自检验一具尸体,到了才知道,这个解剖室只有一张床,与大学实验室一溜顺十张解剖床的规模,完全不是一回事。

    宋小慈还是第一次见到殡仪馆的解剖室。

    这说明曹万财并没有与凶手发生接触性搏斗,胸前三刀速度应该很快,力量也足够大,直接让曹万财毙命。

    ……

    便问:“刘大,张权宁审的如何?”

    宋小慈点了点头。

    而且,创道的深度并不完全等同于刀刃的长度,如果没有受到骨质的阻挡,这个数值在大力刺击之下,往往是偏大的。

    于是乎,由宋小慈操刀,熊照安自动退居副手,他知道宋小慈刀法娴熟,基本上不用他做什么。

    唉,可怜的基层公安局,条件还是有些差啊。

    “钱呢?”周超对钱过敏。

    尸表的创口,因为能够哆开,因此,测定的宽度要比衣着上的数据偏大,这就是为什么衣着的检验很重要。

    如果深究的话,对于工具痕迹的研究,从损伤特征逆推回去,得到确定性的作案工具,这个学问就是《犯罪痕迹学》,不仅痕检需要,法医也需要。

    刘波问了问尸检情况,并无特别发现,接了秦大勇一个电话,便急急驱车走了。

    根据身高和脚码,就妄断是不是亲生的,虽然有道理,但并不是绝对的,这涉及到很多遗传因素。

    “女性尸体,发育中等,尸长160厘米。”

    曹万财的尸检结束,宋小慈看了一遍尸表创口,认同樊承德所描述的。

    “双瞳孔散大,直径0.6c”

    见几个人都有兴致,刘波继续道:“已经审了两个小时,这家伙昨晚九点从曹家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回家,问他干什么去了,支支唔唔一大堆,查证之后都是假话。”

    “我们在中心市场,查到了他的租房,一楼有个通宵麻将馆,他要上五楼,一楼是必经之地,有人看见,这小子凌晨三点才回去。”

    在现场的时候,宋小慈目测过曹万财的脚长,大概在27厘米左右,也就是说,他老子有双大脚,鞋码不会小于44码。

    刘波一走,曹万财的尸检也告一段落。

    ……

    ICU主任对法医工作不甚了解,从医生的角度来说,这些检查实在是有些无厘头,不过他还是积极配合。

    “尸僵存在于全身各大关节,尸斑分布于腰背未受压部位,按压稍褪色。”

    检验开始。

    这是一根铝合金且中空的棍子,拿尺一量,直径2.0厘米,长100厘米,也就是三尺的样子,与宋小慈判断的差不多。

    有些粗心的法医,尸体检验完了,而身上的重要物品及其破损却没有记录清楚,这就是对于衣着的重要性没有认识上来所造成的恶果。

    熊照安表示赞同。

    “好。”宋小慈没有多话,三两下穿戴整齐。

    从口袋掏出一把卷尺,请主任帮忙,一端固定在曹洪涛脚跟,另一端拉到头顶最高处。

    宋小慈直接判断凶器的属性:宽度为2厘米,刃长10厘米左右,单刃薄背,与垃圾桶找到的水果刀特征完全符合。

    接到宋小慈,两人直接去了现场。

    解剖台上,胡莉的尸体被放了上去。

    见到刘波,樊随德一看时间,已是下午三点半。

    故此,刀具的各项属性,包括长宽厚薄,单刃双刃等等,需要根据衣着、创口、创道等诸多特征综合考虑,才能得出较为准确的判断。

    胡斌专心拍照,周超在旁记录。

    正在这时,宋小慈的身体不经意间哆嗦了一下。

    宋小慈询问曹万财尸检情况,樊承德告诉他,前胸有三刀,两刀扎中心脏,一刀扎中左肺,这几刀的创口都是往上翅的,说明凶手的身高要比受害人矮得多。

    “嗡”地一声,有文字划过脑海。

    他有一种感觉,在他探查足迹的时候,脑海的犯罪现场堪验LV3.0,似乎泛起了涟漪,这让他看到了正确的方向。

    刘波豁然开朗,一点就通:“你是说,棍棒应该是主人家的,它还有可能在现场?”

    对照衣着的破损,尸表的创口能够一一对应,这就说明死者是在穿衣状态下被袭击的。

    在路上,刘波一路嘀咕:“身上有棒伤,难道这人脑子不正常,杀个人还长枪短炮的,搞这么复杂?”

    衣着检验完毕,将多处破口周围的浸润血迹,包括尸体血,一并提取,放入物证袋,写上编号和说明,这些后面都要一并送检。

    见宋小慈规范提取之后,刘波嘱其保存好棍子,争取这两天和其它物证一起送检。

    对于宋小慈来说,是不是亲生不重要,最多影响到父子关系,他的重点在于解决楼顶足迹的违和现象,以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

    “那个小宋啊,胡莉的解剖检验就由你来做吧,严格说来,你已经不是新手了,听说石丘镇的腐败尸体,你做得很好呢,你来之前,熊队夸你干活非常仔细。”

    宋小慈很直接:“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曹万财应该是第一个被杀的,第二个是胡莉,如果凶手带了棒子,不可能等到曹洪涛才拿出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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