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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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星晚听着打了个哈欠，对着一旁的许南枝吐槽道：“秃头的文学底蕴也就这么多了，不知道这回又是从哪里百度出来的陈词滥调。”

    “大家好，我是顾孟舟。”

    明明清晨的时候还是个大阴天，现如今乌云却有退却的倾向。秃头又叨叨了几句，愣是等太阳都出来了才结束了讲话。

    徐涵瞪了他一眼，看向远处的操场：“你别得瑟，你小子要是喜欢上了，指不定比纣王的下场还惨。撕心裂肺的懂不？”

    台上的顾孟舟等得也有些不耐烦，作为全市中考语文第一的他，却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假装一脸享受地倾听着秃头的废话文学。

    军训的第一天要开动员大会，时间是早上八点，顾孟舟和徐涵江泳尘三个人早早就来到操场。

    江泳尘看着身旁徐涵的星星眼，有些嫌弃道：“一个大男人，能不能矜持点，丢人败兴的，你看看人家顾——”

    他话还没说完，正要说舟哥是如何的淡定自持，却看见顾孟舟意味不明地看向远处，虽然很快就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轻慢。

    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女孩。

    徐涵曾锐评，他那张祸祸乖乖女的脸，不知道今后还要伤多少个人的心。

    “你可说不。属他恋的多，还叫别人别早恋。好看的他都给恋完了别人还恋谁？”

    “对，池清茉，407班的班花。你还别说，顾孟舟他娘的还真有眼光，审美也是一流的。”

    “池清茉，你不是407的吗？专门跑我们这儿来干啥。”徐涵幸灾乐祸地瞥了眼顾孟舟，明知故问。

    徐涵和江泳尘两人二脸懵逼，都搞不清顾孟舟这是又发的什么神经。

    顾孟舟听到似乎是有人喊了声她的名字，因为她回头了，但是由于距离的关系，听得并不真切。

    第一天的军训训练的东西不多，主要都集中在下午。秃头大早上废话了那么多，基本上动员大会结束后就到午饭时间了。

    许南枝抬起头，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他。虽然看不清台上人的脸，但是那就是他的名字，也是他的声音。

    果不其然，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顾孟舟嘴角微扬，掷地有声地抛下一句话：“新的学期，希望大家都可以专注学业，不要早恋。”

    顾孟舟站在她身边，看了眼周围交头接耳的人群，轻扯嘴角戳穿她心思道：“刚开学就急着公开恋情？”

    昨晚和他呆在一起的那个女生绕过人群，在周围人八卦的视线中径直走到他身旁，徐涵眼尖地给避让出一个位置。

    透过床头的窗户可以看到远边一片黑压压的钝重天空，灰铅似的云好像快要爬上窗框。

    吃饭的顺序是按照班号来的，先紧顾孟舟所在的火箭班402班吃饭，之后才能轮到许南枝和周星晚所在的实验班403班，所以她们只能先站在食堂的玻璃门外眼巴巴地看着里面的人狼吞虎咽。

    许南枝摇了摇脑袋，试图把瞌睡虫都甩掉。

    宽大且不合身的迷彩服松垮垮地套在她的身上，皮带在腰间紧收。也许是蹲着的缘故，看起来整个人小小地缩成一团。

    榆川今年的夏天似乎特别长，开着电扇还是觉得热。

    可能注意到这边的视线，女孩抬起头向他身侧横扫了一眼，嘴上挂着笑，但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秃头的讲话还在继续：“能打到我们的不是困难，不是挫折，而是我们自己......”

    许南枝：“唉，他不是说不要大家早恋吗？”

    顾孟舟收回目光，嗤笑一声，侧头道：“纣王最后死的很惨。”

    许承志还趴在床上宿醉，许南枝蹑手蹑脚地穿上迷彩服，跑到卫生间简单地洗了把脸，梳了个利索的高马尾辫。

    从初中部直升上来的周星晚也是笑得合不拢嘴，许南枝戳了戳她的胳膊，好奇问道：“我们昨晚见到的那个是他女朋友？”

    “许、、！有人找！”

    军官一声令下，大家咿咿呀呀地唱起了熟悉的军歌，周星晚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在队伍里光对着口型滥竽充数。

    她穿得很单薄，一层劣质的布料若影若现地映出少女的身形，腰肢柔软而纤细，凹凸必现，虽然只有十六岁，但是却已经发育的很完全。

    很快，校长拖拖沓沓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新生们轰轰嘈嘈地移动到自己班级所在的位置。

    “谁又告白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的时候闹钟就响了，许南枝被铃声吵醒，支愣着从床上坐起来，刚睡醒，上眼皮和下眼皮还打着架，带着些起床气。www.liumei.me

    从隔壁不远处的一个班里跑来一个男生，看起里比她低一届，大概率是初三的学生。男生走到她面前，往她手里塞了封信就跑走了，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这也不奇怪，毕竟顾孟舟中考以第一名的成绩从榆川一中的初中部考到高中部，全市排名也是前几，不管怎么说都是新生代表讲话的不二人选。

    从初中开始，顾孟舟就是那种在人群中一眼就可以看到的类型。从小众星拱月使得他向来一身傲骨，放纵恣意，看起来游戏人间。

    “我草，女神被表白完之后冲我笑了哎！我突然就理解纣王了。”徐涵跟被开水烫了一样激动。

    “很高兴可以和这么多新生齐聚一堂，当然还有初三准备中考的考生们。在烈日下我们磨练意志，为新的学期积蓄力量。”

    周星晚在一旁暗叹道：“这脸真帅了，有种明知道他在说废话，但依旧很享受的感觉。和秃头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顾孟舟插兜，几个大步向主席台走去。今天军训第一天，他被安排了动员演讲。

    校长叫人给他递了张演讲稿，但他只是拿在手里，看也懒得看。密密麻麻的五号字占满了整张纸的正反两面，这要都念完要念到猴年马月去。

    一个低哑清冽的声音在台上响起，霎时在人群中卷起一股强烈的风暴。他说话时声音带着笑，听着淡然，又带着些散漫不羁。

    许南枝对着镜子理了遍头发，往脑袋上潇洒地扣上一顶迷彩军帽，拿起水杯就出了门。

    谁不知道顾孟舟的早恋是出了名的，对象换的也勤快。

    身旁有女生小声说着他的名字，顾孟舟被几个人簇拥着，似乎已经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看起来气定神闲。

    许南枝听着她幽怨的语气笑了：“他恋他的女生，你恋你的男生不就得了。”

    一直被同学们外号“秃头”的校长劈里啪啦地一顿讲话，台下的学生站得腿都麻了，秃头却还在一字一顿地念着稿。

    “我来找顾孟舟。”池清茉说着扒上他的手臂。

    人群中，她戴着军帽蹲坐在操场的一小片空地上，正和一旁的人低头说着什么，时不时还会做出一些古灵精怪的表情。精致小巧的脸蛋，梨涡尚浅，含着水光的鹿眼在笑时显得尤为灵动惊艳。

    “我在此衷心希望，今后的你们可以乘风破浪，砥砺前行......”

    他的声音明显地停顿了几秒，半晌才又重新举起话筒，严肃的表情像是准备发出什么惊为天人的发言。

    还没有到动员大会的时间，操场上人声吵嚷。顾孟舟侧着头和周围几个同学开着玩笑。

    “我去！她还真是我们学校的！？”

    他的声线低沉硬朗，但是天生带着一种无所顾忌的自由，仿佛对什么都不太在意。

    之前母亲钟小夏还在的时候，总是说叫她起床特别费劲。那时候她觉得上学是一件非常反人类的事情，大早上的六点多公鸡都还没醒，她就要背上书包去学校开根号。

    好不容易唱完了，人家402班还没有吃完，军官见状又让他们唱了

    他整个人站在微弱的晨光中，身形精瘦而高挑，双手松散地插在裤兜里，神情慵懒，精短的迷彩短袖勾勒出劲瘦的腰身，与一旁的人对比鲜明。

    然后，她从衣架上取下一条腰带绑上。

    顾孟舟八风不动，眼也没抬。www.qianchang.me

    许南枝醒了大半，心里忍不住默叹：真是万幸，军训第一天就是个大阴天。要不然这大夏天的军训不得把人热个半死。

    秃头在他身后不明所以，但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池清茉脸上有些挂不住：“我是真的喜欢你。”

    许南枝怼了怼她的胳膊，示意她先闭嘴。

    “快来快来！”

    台上的顾孟舟正准备随便说两句结语就立马下台，可提到初三生，方才女孩接受那小子情书的那一幕却在他眼前浮现。

    女孩抬手理了理两侧的头发，有些尴尬地垂眸盯着脚尖，另一只手捏着信，似乎是想要交还给原主的意思。

    顾孟舟还没等他慢吞吞地拿下话筒，已经先一步站上了讲台。

    顾孟舟压低眉眼，没与他继续争论，淡淡地哦了一声。

    听到他的结束陈词，台上台下的师生皆是一顿，紧接着哈哈哈地笑成一片。

    许南枝听后忍不住想笑。

    她用力眨了几下眼睛，逐渐习惯了刺眼的晨光，睡了一觉起来身上的热气不散。

    远处的空地上传来一阵骚动。

    池清茉又纠缠了他一阵，顾孟舟的脸上逐渐染上一层不耐烦，正要直接离开，却被徐涵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打断。

    周围其他班的同学也陆陆续续地赶来。

    “当然，”秃头在一边气得半死，顾孟舟却轻挑着眉一只手握着话筒淡然说道，“希望新的学期，大家都可以成就更好的自己，也祝愿初三学生中考顺利。”

    高中生的反应和表情太明显了。

    顾孟舟神色懒散地抬眸，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远处一个娇小的迷彩色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