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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公子他、他……怎会有此物？”
汝，敢迈出这一步否？
恩师音容如现眼前，她含笑而立，为她撑起一把伞，如从前那般，拿书卷轻敲着她的脑袋。
晟使们站于宫阶下，一手持伞一手持奏疏，声势浩大。为首的徐御章年近七十，犹雄躯凛凛，满身从容不迫。
“臣附议”的声潮一浪接一浪，盖过雨声，冲破厚重宫墙，直直撞入殿内。乌椤奚看着阶下密密麻麻的人群，迟迟没有寻到他想见的人。
《渡银记》全本免费阅读
痛苦一袭一袭涌来，搅弄五脏六腑。沈黛攥紧胸口，永嘉二年明学弟子逼宫请命的惨烈之景历历在目，从那之后她便知晓，若想改变什么，须得从长计议，只凭一时冲动，无异于蜉蝣撼树。
“承平元年，晟楚两国始交，先庄王得王号，先皇邀楚人入仕于晟，褒赏以携其交，直拜三公，南楚亦邀晟使封官授爵，荫及子孙。”
“然吾等千里迢迢入楚，贵国迟迟不赐官职，臣书奏三日，楚宫至今仍无消息，今日说楚王病重卧榻，宫中无人主事，明日说使者私相授受，案宗繁乱不得空。如此小事，贵国为何多番推脱，请公子奚明示，以安众使之心。”
“宋画师，你怎么样了？”
那个怒斥当朝权贵，当街拦下高官出巡车马，骂他侵吞灾银视百姓如草芥的沈黛，不该如此。
阿黛，小阿黛。
她伸手，指向沈黛心口处，温声问道。
……
血河蜿蜒而下，染污女子的绣履。
午时，西宫。
有一日午后，她在那里待了整一下午，把满池锦鲤喂得肚皮滚圆。她便靠着栏杆，撑着头，对着扑腾的鱼生闷气。
贪生怕死，临阵脱逃……
她，不该如此！
门外景色顿入眼帘，天地间暴雨倾盆，雨滴噼啪溅起水花，如刀尖林立，摇摧花木，那雨声仿佛来自另一处未知世界，冲门后之人遥遥呼唤——
琥珀色的药汤咕噜咕噜冒泡，沈黛神思忽远忽近，忽记起翠微山旁有一处涌珠泉，泉水清澈，饮之甘甜，她常在下课后去那玩，抓一把鱼食，扛一根钓竿，至掌灯时分方打道回府。
那个跟着明学弟子连闯宫门，手持血书抬棺请柬，抱必死之心质问当今圣上不察忠奸的沈黛，不该如此。
腿部肌肉渐渐紧绷麻木，一道道宫门犹如心中魔障，被她狠狠踏碎在脚下承平初年，明学盛极一时，晟朝始开女子仕路。一朝大厦倾覆，新帝即位，焚尽明学典籍，坑杀前朝女官。沈黛的恩师，以及所有同门，死在了那年桐州的大雨中。“黛，师从杨门，桐州受学。不求光耀门楣，但愿立身铮铮。如今不见红楼，苟活于世，汲汲钱财，三千红尘一名利客也。”“命途多舛，负微尘残烛之躯；奔走十载，正清风朗月之冠。镀银楚江上，锦绣丛中起商舟；传术济钗裙，以银作纸写春秋。”“此身虽残，此心光明。”一晃八年，雪霜倾泻其身，沈黛无数次彻夜默念《罪己书》，恐今夜故人入梦。男主文案：被南楚放逐后，乌椤奚只得一身破衣褴褛，误入桐州玉台。一黄衣少女闯入少年晦暗的视线中，将他堪堪拉出深渊。再见她时，她褪去青涩，清影孤高，风骨潇然。如碧江秋水上，鹤唳惊梦还。他提腕落痕，轻笔写下七字：“愿做江鹤袖上尘”。然，鹤独立汀洲，不染尘埃。他等了她十三年，她却说：“黛当以身殉道，告慰先贤。”数年矜贵自持在这一刻轰然倒塌。“你说此心光明，却独独对我紧闭心庭，满口仁义大爱，心却是空的。”“阿黛，你竟残忍至此。”那日，苗族最耀眼的天才蛊术师，抓着她的手，让她给自己喂下血蛊。①清冷坚韧胸怀大义美强惨vs前期矜贵克制后期为爱发疯黑莲
桐州学派最后的血脉，明学唯一存活的门人。
沈黛嘟囔着嘴，把鱼食一股脑扔进水池，“老师，您与先生超然物外，学生仰之如高山，自惭如瓦石，师兄师姐们呢，更是一个个才学渊博，六艺皆通……阿黛在反省自己，这么多年一直闭目塞听，错失许多学习长进的机会。”
希望这位明学唯一幸存的弟子，不会让他太失望。
周遭是熙熙攘攘的看客，或驻足观望，伸长了脖子想往前看，或三两结伴指指点点，唏嘘不已。
君子之行，昭昭乎日月，明明乎天地……
……
沈黛接过那物，熟悉的纹路让她恍然失神。
耳边不断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沈黛缓缓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面前站着银狮军首领罗察，面色凝重。
快点，再快一点！
“承平三十三年，南楚逞螳臂而叛晟，两国交战，南楚降，版域尽归入晟。圣上恩厚，准南楚缓推汉制，派我等入楚，传度量农术，儒学汉法。”
她掰着指头一个一个数，杨娥笑得乐不可支，揉了揉她头上两个丫髻，“我说呢，往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辣椒，怎么今日变得如此沉默，原来是在这里面壁思过。只是你九岁便入我明学门下，若你是瓦石，同龄女娃岂非都成了瓦下泥？”
老师，学生错了，学生不该如此。
不知为何，心里忽地有些揪疼，她脱口而出：“老师，高山俯瞰世人，是否会觉得世人渺小如斯？”
“明学悖逆圣道，惑乱朝纲，甚至逼宫造反，哪个君王能容得下这样的学派……真可惜，这一个个的，都是大晟的天之骄子呐……”
人皆可为高山。
通身素白，在汹涌人潮中犹如一抹幽魂，虚浮在巍巍苍穹之下。
那个与满堂沈家人对峙，火烧族谱愤然离家，以一己之力创建万卷阁的沈黛，不该如此。
这是他的第三道考验。
此心明否？
“公子说，宋画师一定认得这是何物，他还说，您是明学弟子，定能遵往圣之道，遵从本心，摒弃干扰。”
别看……别看……
银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琥珀色的汤水翻滚，满屋药香四溢。
她抚着翠微钱上的凸纹，双手颤抖，如流落异乡的人行于市井，人声鼎沸中，传来一句故土乡音，将她心防彻底击溃。
金石声传入耳中，沈黛缓缓睁眼，见面前一群人身着刑衣走过，脚镣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发白的细痕，将他们的赤足绞出黑红的血。
脑中一道惊雷轰地炸开，她奋力拨开人群，疯一般朝那边挤去。她想大声把自己喊回来，喉咙却像被人生生扼住，想捂上她的眼睛，十指怎么也够不到那抹素白衣袖。
此心安否？
“哗——哗——”
接着，她看到了自己。
两行清泪，一瞬坠下。
暴雨如注，两行湿润的东西灌入沈黛口鼻，模糊了她的双眼，面前那抹素白，渐渐在人潮中湮没。
额角和膝盖传来剧痛，沈黛强撑起身子，虚虚行了一礼，“见过罗察将军……抱歉，在下方才突觉不适晕了过去，让将军见笑。”
她九岁经商，自诩天赋甚高，可入了明学，方觉天外有天。尤其知道傅清筠师兄十二岁中举后，心里更是倍受打击，觉得自己不知天高地厚。
说出这话沈黛便后悔了，觉得自己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可杨娥只是温和笑笑，“阿黛，顺从心中之光明，摒除情绪私欲之干扰，行之以正，言之以诚，人皆可为尧舜，亦皆可为高山。”
数道重物落下的声音接踵而至，腥味混入闷热潮湿的空气，黏腻，恶心。
“哗——哗——”
沈黛夺过面前的伞，冲破雨帘向外跑去，暴雨噼里啪啦打在伞面，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雨声如千军万马，激起脑中一阵嗡鸣，沈黛扶着门沿，眼前白花花一片，转瞬陷入黑暗。
汝，敢迈出这一步否？
“啧，盛极一时的明学，竟然就这么完了。”
心湖瞬起波浪，沈黛几乎是腾地一下站起身，往门口跑去。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需一句话，便愤然跟着师姐抬棺请谏的明学弟子。
罗察抱拳行礼，“宋画师言重了，是公子托我将此物交给你，当下晟使们正于西宫逼问公子，公子说，需要您的帮助。”
雨水绞碎永嘉二年的满城白幡，冲尽永嘉三年的蜿蜒血海，涤荡压在她心中八年的阴霾。
求你，不要看！
这是沈黛向宫人借来的煎药锅，她静坐炭炉旁，手持蒲扇轻轻扇动，心里想着方才冯秉才与何画师的话。
“哗啦——哗啦——”
罗察双手捧伞，侧过身，为她让开一条路。
他将一物交给罗察，吩咐道：“你将此物亲手交给宋画师，同她说，本公子拜托她的，正是今日之事。”
沈黛仰起脸，看向比自己高大许多的老师，她一身赤红官服，雉尾金冠，英姿飒爽，眉目刚毅沉着，笑起来时，通身光芒犹如穿云利剑。
戏谑声、嘲笑声、感慨声，声声被碾成末，吹进沈黛眼里，揉不开，化不掉。
汤药四溅，手背传来灼烧的刺痛感，沈黛如梦初醒，转头，见漏壶浮箭指向午时。
远处，杨娥前来寻她，走至她身旁，陪她一道观鱼，“阿黛，你师兄师姐们都去参加诗会了，你一向最爱热闹，怎么今日一个人在此闷闷不乐？”
] “奚公子他、他……怎会有此物？”
汝，敢迈出这一步否？
恩师音容如现眼前，她含笑而立，为她撑起一把伞，如从前那般，拿书卷轻敲着她的脑袋。
晟使们站于宫阶下，一手持伞一手持奏疏，声势浩大。为首的徐御章年近七十，犹雄躯凛凛，满身从容不迫。
“臣附议”的声潮一浪接一浪，盖过雨声，冲破厚重宫墙，直直撞入殿内。乌椤奚看着阶下密密麻麻的人群，迟迟没有寻到他想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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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一袭一袭涌来，搅弄五脏六腑。沈黛攥紧胸口，永嘉二年明学弟子逼宫请命的惨烈之景历历在目，从那之后她便知晓，若想改变什么，须得从长计议，只凭一时冲动，无异于蜉蝣撼树。
“承平元年，晟楚两国始交，先庄王得王号，先皇邀楚人入仕于晟，褒赏以携其交，直拜三公，南楚亦邀晟使封官授爵，荫及子孙。”
“然吾等千里迢迢入楚，贵国迟迟不赐官职，臣书奏三日，楚宫至今仍无消息，今日说楚王病重卧榻，宫中无人主事，明日说使者私相授受，案宗繁乱不得空。如此小事，贵国为何多番推脱，请公子奚明示，以安众使之心。”
“宋画师，你怎么样了？”
那个怒斥当朝权贵，当街拦下高官出巡车马，骂他侵吞灾银视百姓如草芥的沈黛，不该如此。
阿黛，小阿黛。
她伸手，指向沈黛心口处，温声问道。
……
血河蜿蜒而下，染污女子的绣履。
午时，西宫。
有一日午后，她在那里待了整一下午，把满池锦鲤喂得肚皮滚圆。她便靠着栏杆，撑着头，对着扑腾的鱼生闷气。
贪生怕死，临阵脱逃……
她，不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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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跟着明学弟子连闯宫门，手持血书抬棺请柬，抱必死之心质问当今圣上不察忠奸的沈黛，不该如此。
腿部肌肉渐渐紧绷麻木，一道道宫门犹如心中魔障，被她狠狠踏碎在脚下承平初年，明学盛极一时，晟朝始开女子仕路。一朝大厦倾覆，新帝即位，焚尽明学典籍，坑杀前朝女官。沈黛的恩师，以及所有同门，死在了那年桐州的大雨中。“黛，师从杨门，桐州受学。不求光耀门楣，但愿立身铮铮。如今不见红楼，苟活于世，汲汲钱财，三千红尘一名利客也。”“命途多舛，负微尘残烛之躯；奔走十载，正清风朗月之冠。镀银楚江上，锦绣丛中起商舟；传术济钗裙，以银作纸写春秋。”“此身虽残，此心光明。”一晃八年，雪霜倾泻其身，沈黛无数次彻夜默念《罪己书》，恐今夜故人入梦。男主文案：被南楚放逐后，乌椤奚只得一身破衣褴褛，误入桐州玉台。一黄衣少女闯入少年晦暗的视线中，将他堪堪拉出深渊。再见她时，她褪去青涩，清影孤高，风骨潇然。如碧江秋水上，鹤唳惊梦还。他提腕落痕，轻笔写下七字：“愿做江鹤袖上尘”。然，鹤独立汀洲，不染尘埃。他等了她十三年，她却说：“黛当以身殉道，告慰先贤。”数年矜贵自持在这一刻轰然倒塌。“你说此心光明，却独独对我紧闭心庭，满口仁义大爱，心却是空的。”“阿黛，你竟残忍至此。”那日，苗族最耀眼的天才蛊术师，抓着她的手，让她给自己喂下血蛊。①清冷坚韧胸怀大义美强惨vs前期矜贵克制后期为爱发疯黑莲
桐州学派最后的血脉，明学唯一存活的门人。
沈黛嘟囔着嘴，把鱼食一股脑扔进水池，“老师，您与先生超然物外，学生仰之如高山，自惭如瓦石，师兄师姐们呢，更是一个个才学渊博，六艺皆通……阿黛在反省自己，这么多年一直闭目塞听，错失许多学习长进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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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是熙熙攘攘的看客，或驻足观望，伸长了脖子想往前看，或三两结伴指指点点，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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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黛接过那物，熟悉的纹路让她恍然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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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三十三年，南楚逞螳臂而叛晟，两国交战，南楚降，版域尽归入晟。圣上恩厚，准南楚缓推汉制，派我等入楚，传度量农术，儒学汉法。”
她掰着指头一个一个数，杨娥笑得乐不可支，揉了揉她头上两个丫髻，“我说呢，往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辣椒，怎么今日变得如此沉默，原来是在这里面壁思过。只是你九岁便入我明学门下，若你是瓦石，同龄女娃岂非都成了瓦下泥？”
老师，学生错了，学生不该如此。
不知为何，心里忽地有些揪疼，她脱口而出：“老师，高山俯瞰世人，是否会觉得世人渺小如斯？”
“明学悖逆圣道，惑乱朝纲，甚至逼宫造反，哪个君王能容得下这样的学派……真可惜，这一个个的，都是大晟的天之骄子呐……”
人皆可为高山。
通身素白，在汹涌人潮中犹如一抹幽魂，虚浮在巍巍苍穹之下。
那个与满堂沈家人对峙，火烧族谱愤然离家，以一己之力创建万卷阁的沈黛，不该如此。
这是他的第三道考验。
此心明否？
“公子说，宋画师一定认得这是何物，他还说，您是明学弟子，定能遵往圣之道，遵从本心，摒弃干扰。”
别看……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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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抚着翠微钱上的凸纹，双手颤抖，如流落异乡的人行于市井，人声鼎沸中，传来一句故土乡音，将她心防彻底击溃。
金石声传入耳中，沈黛缓缓睁眼，见面前一群人身着刑衣走过，脚镣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发白的细痕，将他们的赤足绞出黑红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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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这话沈黛便后悔了，觉得自己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可杨娥只是温和笑笑，“阿黛，顺从心中之光明，摒除情绪私欲之干扰，行之以正，言之以诚，人皆可为尧舜，亦皆可为高山。”
数道重物落下的声音接踵而至，腥味混入闷热潮湿的空气，黏腻，恶心。
“哗——哗——”
沈黛夺过面前的伞，冲破雨帘向外跑去，暴雨噼里啪啦打在伞面，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雨声如千军万马，激起脑中一阵嗡鸣，沈黛扶着门沿，眼前白花花一片，转瞬陷入黑暗。
汝，敢迈出这一步否？
“啧，盛极一时的明学，竟然就这么完了。”
心湖瞬起波浪，沈黛几乎是腾地一下站起身，往门口跑去。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需一句话，便愤然跟着师姐抬棺请谏的明学弟子。
罗察抱拳行礼，“宋画师言重了，是公子托我将此物交给你，当下晟使们正于西宫逼问公子，公子说，需要您的帮助。”
雨水绞碎永嘉二年的满城白幡，冲尽永嘉三年的蜿蜒血海，涤荡压在她心中八年的阴霾。
求你，不要看！
这是沈黛向宫人借来的煎药锅，她静坐炭炉旁，手持蒲扇轻轻扇动，心里想着方才冯秉才与何画师的话。
“哗啦——哗啦——”
罗察双手捧伞，侧过身，为她让开一条路。
他将一物交给罗察，吩咐道：“你将此物亲手交给宋画师，同她说，本公子拜托她的，正是今日之事。”
沈黛仰起脸，看向比自己高大许多的老师，她一身赤红官服，雉尾金冠，英姿飒爽，眉目刚毅沉着，笑起来时，通身光芒犹如穿云利剑。
戏谑声、嘲笑声、感慨声，声声被碾成末，吹进沈黛眼里，揉不开，化不掉。
汤药四溅，手背传来灼烧的刺痛感，沈黛如梦初醒，转头，见漏壶浮箭指向午时。
远处，杨娥前来寻她，走至她身旁，陪她一道观鱼，“阿黛，你师兄师姐们都去参加诗会了，你一向最爱热闹，怎么今日一个人在此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