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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年人开始并没有听到这声,抬头看见女孩睁开的双眼,满是皱纹的脸上登时出现喜悦。

    因为这句话,外婆又跑去给林微买了笼小笼包才走。

    病房外,男人嘈杂烦躁的声音不绝于耳,这是林微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

    回去的时候,林微正好撞见了外婆和林家伟闹架,外婆要把她接过去,就因为这个原因,两个人吵了起来。

    等回过神,林微才反应过来,她连男生的名字都忘了问。

    等林家伟离开后,林微才稍微放松了些。

    想的太多、太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到了医院一楼外面。

    语气悄无声息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林微不再像刚才那样拘谨尴尬:“没事,我也没摔倒……”

    如果一切会变好那就好了。

    林微笑着开口,故意把外婆支走,起身,背靠在床头板上,等着人来。

    但这并没有换来林家伟的停止,男人的话喋喋不休:“从你住院到现在,医药费,伙食费,包括家里,还有这么多年你和你妹妹读书,花了我多少钱你晓得吧?”

    林微吃完东西,起身打算到外面走走。

    阿姨听到说:“那是快结束了,等上了大学就好了,考一个好大学,一切就好了。”

    用过餐后,外婆就去休息,林家伟估计早就离开了。

    预料之中的疼痛感并没有产生,林微的背被一只有力的手扶出。

    心跳乍然一乱,林微回过神,下意识看向了对方的脸。

    001

    “高三。”

    林微说了声谢谢,再没说其他的话。

    男生的声音混合在淅淅沥沥的雨声当中,吐字清晰,却好像比雨砸落在地面上的声音还轻,明明是和陌生人说话,却没有一点疏离感,礼貌又亲近。

    还没等林微反应过来,男生将他扶好,松开了手。

    门外的男人说完话像是走了,再没有说话,然后,就是一声老人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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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嚎、谩骂、抱怨、叹气……杂糅在一起,在耳边像风似得刮过,尖锐又刺耳。

    分开的时候,林微注意到,男生还是拿着那只死掉的蝴蝶,似乎并不打算扔掉。

    好像也没有问的必要,知道了,两个人也不会再见了。

    出院的时候,外婆向她提到这事,林微拒绝了。

    最后男生打伞将她送到医院大楼里,两个人才分开。

    但这并没有换来对方的停止,林家伟不停地咄咄逼人,硬是非要林微开口。

    “对不起,你的伞没坏吧?”

    一句话接着一句话滚进林微耳中,她什么表情也没有变,除了沉默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脸上渐渐落上水滴,林微却没有感觉,心里一片黑茫茫。

    男生捡起地上的伞就打在了两人的头上,伞沿不动声色地向女孩那边倾斜,他目光看向林微。

    这是林家伟对醒过来的林微说的第一句话,林微早就习惯,面不改色,只是沉默。www.jingyou.me

    她不知道外婆有没有听到,吃了口小笼包,一张脸笑着看向外婆:“好好吃。”

    她正说这话,男生的视线却往后落在了她的脖颈处,一只手伸向林微后颈,她一下噤声,条件反射往旁边一躲。

    病房里只剩下林微和其他的病友,旁边的阿姨听完了全程林家伟说的话,看向林微的眼神带着心疼,主动和她搭话:“孩子,看你应该还在读书吧,上几年级了?”

    昏睡的时间太长,林微的声音又涩又低,很难让人听到。

    躺了这么长时间,肢体都快麻木,她走得很慢,一路上听着从病房里传到走廊上的各种声音。

    “这段时间你妈没掏一分钱,过都没过来看你,你晓得吧?”

    2024.2.26

    “小微,你醒了?”外婆说着就赶紧到床边,就这一句话,眼眶又湿润了。

    “你说说看,你花了我多少钱?”

    等老人的步伐渐渐走近,她才缓慢地睁开眼,喊了声:“外婆。”

    “你晓得你住院这段时间花了我多少钱吧?”

    “好,我想吃小笼包和米粉。”

    林微听出了男生话中的安慰,说了声谢谢。

    她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身体像被固定住了麻木不行,全身的无力感。

    何况以外婆的性子,绝对要砸锅卖铁供她上完最后一年高中、甚至大学,林微不想自己的累转移到外婆身上。

    -

    高三八月初就开了学,上课的第一天,林微上课途中听讲听着听着一下就晕倒在桌上,被老师送到医院,住在外市的外婆第一个赶到,老年人看不懂字,医生就给她口述病因。

    “外婆,我现在身体恢复了,真的,医生都说了,你放心,我才不想在医院躺这么久,连小笼包都吃不到。”林微笑着说,好不容易才让外婆相信她。

    突然,一股冲击力落在她的身体右侧,右肩被撞得往后一侧,林微的脚在积了水的坑地里一滑,身体一下失去支撑,往左侧一倾。

    至始至终,林微低着头,眼睛跟失了神一样涣散,只看得见白茫茫的被子颜色。

    ……

    晚上,林家伟照常在外面打了很久的牌回来,身上一股烟酒味,一回来就来到林微的

    -梦·生-

    循着男生弯腰的动作,林微才注意到地上落着的伞,估计是刚才男生为了扶她才掉了。

    到后面,重复的内容一而再再而三说了很多遍,直到外婆到了病房门口,林家伟的话才停止。

    “爸,”林微每说一个字嗓子眼都干涩地疼,只能尽力说大声点,“我知道我花了你很多钱。”

    “饿不饿,想吃什么,外婆去给你买。”外婆摸着林微的头,强撑着说,语气里满满是心疼。

    外婆也对着她笑:“好吃多吃点,不够外婆又去给你买。”

    长久的失眠、营养不良、疲累、高压、心理状态不良……一句又一句落于老年人耳中,这个时候她才知道,林微这孩子受了多少的折磨。

    文/词宋

    只是现在雨量很小,林微没有在意,下意识继续往前走,走在了雨中。

    “我真的没钱了,她躺床上这个把月花了我多少钱,随便你找谁要钱去,去找你女儿,反正我没钱。www.menglu.me”

    刚才她经过了医院的一处花丛,估计是那个时候一只在雨中死亡的蝴蝶落在了她的身上,只是太轻,她还以为是雨滴落在她的脖颈处。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刚才撞到你。”

    病房的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林微闭上眼,装作刚才没醒的样子。

    死去的蝴蝶泛着不同颜色的荧光,男生拿着开口说:“这是夜明珠闪蝶,在我们国家很少出现,你很有福气,它的唯一一次坠落选在了你身上。”①

    林微看到他手中一动不动的蝴蝶,一下意识到什么。

    “你妈和我离婚后,给过你一分钱没有?”

    玉川镇的夏季经常下雨,尤其是九月,今天就是一个雨天,地面上湿漉漉的全是水,看得出应该是下了一场大雨。

    但只是一下,男生的手就伸了回来,只是原本空着的手上多了一只蝴蝶。

    尤其是眼睛,垂着眼睫的视线落在人身上时,让人不禁感到温柔,像春日里掠过树梢的微风,轻轻拂动人的心脏。

    玉川镇的这个小房子里,又只剩下她,还有一个林家伟。

    果然没一会儿,刚才还在外面吵嚷的男人手插着兜就进来了,带进来一股浓烈的烟味,呛得人咳嗽,但林微忍住了。

    “啊,谢谢,”林微脸一下红了,很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有注意到。”

    林微知道这不可能,法律上她和林家伟是一家人,她住着林家伟的房子、用着他的钱活到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定在那里,注定没法改变。

    眼睛里倒映的是一张男生的面孔,皮肤是很干净的那种白,入眼每一处线条都恰好到处,五官十分出挑,单看组合都十分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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