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花宴烧蚁成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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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禀陛下，妾身表演的是一样戏法，名叫烧蚁成银，需要用上一口大锅，并以柴火相烧，再由妾身倒入白蚁，烧上不久后，这些白蚁便都会变成银子。”
秦峥似乎有了点印象，他随意点了点头，落座在皇后身边:“荣妃不是刚遣人来放话说准备了表演么，开始罢。”
杨嫔被呛又碍着皇帝不能回骂，自个儿气红了脸。
秦峥虽笑着，却让顾玉娇背后生寒，她连声道不曾，秦峥也没再回一句，反倒拉起了李送月的手，对怀恩吩咐道:“李更衣有功，册为才人，迁居景明阁。”
“顾昭仪何必自谦，你教出的人很好。”
“都在说什么？”
“只是猜测？”秦峥一双凤眼噙着笑意。
就连荣妃本人的脸色也不太好。
薛家的事不是秘密，秦峥脸上依旧挂着饶有兴致的笑，只是眼底徒然阴沉了下来，他不咸不淡地瞥了荣妃一眼:“既然是薛氏举荐的，那便照做吧。”
荣妃身披银纹海棠银狐大氅，头戴成套的红宝石赤金头面，丹唇如珠，笑得张扬无比。
荣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后悔的情绪也油然而生。
“脏东西？”李送月笑了:“但愿您等会儿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张皇后无奈，只好把方才的事提了一遍，秦峥这才定睛看了直直站在一边的李送月:“李更衣么。”
“陛下可别信她！定是民间学得妖法！”杨嫔终于憋不住了。
“陛下，妾身求您开恩，放出妾身的父兄罢。”荣妃带着哭腔跪地不住磕头:“妾身的父兄是冤枉的！”
“好！”秦峥想起国库那无故没了的百万两银子就忍不住喜形于色:“你说说，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秦峥方才还残留在脸上的几分笑容早已消失殆尽，似乎所有人都认为这只是荣妃垂死挣扎闹出的笑话而已。
“妾身没有……”杨嫔这才意识到大难临头。
荣妃环视一圈，眼神略过顾昭仪时，嘴边就噙了冷笑:“到底顾妹妹是个好的，连身边的人也好，这李更衣能歌善舞，妾身斗胆求皇后娘娘让妾身偷个懒，让李更衣替了妾身的表演罢。”
深冬时节的御花园依旧姹紫嫣红一片，宫人们难得搬出藏在暖室温房中的绿云墨玉牡丹，小几上摆着琳琅满目的花果点心，各色果酒香片。
“杨嫔，怎么感觉国库的银子找到了，你反而还不高兴呢？”
这倒是个大工程了，但上百侍卫同太监们都忙起来，不过半个时辰，所有白蚁都烧成银子了。
“朕知道。”秦峥见素来骄傲的荣妃如此，也不由有些心软:“朕会让你父亲和哥哥官复原职的。”
“怎么可能！”杨嫔此时已经惊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吐出一句:“别是监守自盗罢。”
一片寂静，连顾玉娇都怔在原地。
“这只是一个小误会罢了。”
皇帝发话，底下效率自然加快几倍，加之荣妃早早就准备好了泰半，此刻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十来个小黄门便连锅带灶地将东西都带来了。
“荒谬。”有人冷声道:“哪来的粗鄙法子，不过是障眼戏法罢了，果然小小奴婢，连表演都上不得台面，贻笑大方。”
……
秦峥猛得起身，飞似得掠向那口锅，他只略一低头，那抹白晃晃的银光便强势地挤进他的眼帘。
众人的脸被笑憋得通红，看向李送月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笑话。
昭仪顾玉娇的脸色却乍然就不好了，她一向走得是骄矜刁蛮的路子，闻言不住冷哼:“荣妃更了不得，不然怎么谁都没发现这丫头好，就你知道了呢？荣妃娘娘喜欢，不如把自己宫里的也抬举上去，没得羡慕别人。”
即便就这么寥寥几人，李送月出场时动静也不小，不说顾昭仪这个原主子，就连秀女们也各个瞪大了眼，紧接着又都皱起了眉，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屑。
张皇后闻言，笑脸也僵了，要知道，新秀中封位最高的，也只封了个美人，这还是皇后的表妹呢。
“你是谁？”秦峥瞥了眼李送月，疑惑地挑了挑眉:“新进的秀女？”
秦峥笑还没下去，只是声音沉了:“李更衣和荣妃救下了国库百万两银子，让我朝边疆将士有了冬衣，让灾疫的百姓有了赈灾款，你倒不高兴。”
李送月从容笑道:“坊间常有白蚁食树的传言，然白蚁不仅食树，连铜板也能吃个一干二净，因是此，年年官员都组织着清剿白蚁，妾身又得知今年燕京白蚁泛滥，故有此猜测。”
张皇后端坐上位，笑意盈盈，左下首坐着王德妃，右下首坐着空着，再才是原书女主顾昭仪，以及几个新选进的秀女，皇帝方登基三年，后宫人着实不多。
谁也没注意到，坐在席中的顾玉娇一晃娇蛮的模样，在树荫之下，神色竟显得颇为阴狠。
“陛下…”顾玉娇皱了眉，轻声道:“也是妾身没教好人。”
张皇后神情微动，只笑吟吟的答应了，一句多余的也不说。
此番做派，叫人丝毫看不出她荣妃就是那个父兄满门皆在狱中的倒霉蛋。
语罢，李送月一扬手，将数笼的白蚁尽数倒入滚烫的锅中，只闻一阵劈里啪啦的声响，锅中逐渐显出一股酸臭的气味。
“奴婢就是奴婢，连这等脏东西都捧在手里。”杨嫔道:“还不知羞耻地出来丢人现眼。”
早在李送月解释原理时，荣妃就已泪盈于睫，此刻国库的银子找到，她父兄嫌疑洗清，荣妃更是喜极而泣。
李送月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去，倒把那人气得够呛。
“陛下！银子！是银子！一锅的银子！”小太监的惊叫喊破了沉默。
“传令下去，将国库附近的白蚁找来，都如法炮制，再核算银子份量。”
“妾身有用积蓄试验过…”
李送月也恰到好处地红了脸，上挑的桃花眼中潋滟着水光，顾盼间，直把秦峥魂都勾去了大半。
“你看不起李更衣，觉得她是婢女出身，你如今就改封更衣，去长信宫住她的屋子，人家能将积蓄施以大义，朕倒要看看你行不行。”
秦峥身边的首领太监怀恩笑道:“数量对上了，同最先丢失的银子相比，就少了三千两。”
谁都知道银子是没气味的，李送月到底在闹什么？
“怪道都说皇后娘娘不疼妾了，连花宴都不等妾就开始了。”
可再怎么不乐意，她也只能顺着皇帝说下去。
“神仙，这真是神仙了。”一个大太监在原地怔怔地说道。
顾玉娇抿了抿唇，明明脸色难看，却还得配合皇帝露出笑容，憋得实在难受。
“放肆。”张皇后刚想开口就被杨嫔打断，不由愠怒道:“杨嫔口口声声这是妖法，可能拿不出证据来？”
若是她规规矩矩的，好歹还是妃位，总能护家人一条命，如今这一闹，可就不好说了……
还是张皇后提醒道:“这是您前日在顾昭仪宫中临幸的宫女，封了更衣，是姓李的。”
“这是妾身托人从国库附近抓来的白蚁。”李送月坏心眼地将一笼子白蚁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还故意往顾昭仪的脸上凑了凑，直把娇滴滴的宫妃们吓得脸色发白。
四个大太监搬下锅反倒在地，再抬起时，地上便已经摆了一整块小山似的银子。
飞泉鸣玉般清润的男音响起，李送月抬眸看去，只见皇帝秦峥薄唇含笑，他一身玄色直裰朝服，腰缀九爪金龙纹带，显然是刚从内阁回来。
“杨嫔娘娘，您现在还觉着这些是脏东西么？”李送月朝神色复杂的荣妃挑了挑眉，转身对秦峥行了个礼:“陛下，妾身这戏法可还好？”
] “启禀陛下，妾身表演的是一样戏法，名叫烧蚁成银，需要用上一口大锅，并以柴火相烧，再由妾身倒入白蚁，烧上不久后，这些白蚁便都会变成银子。”
秦峥似乎有了点印象，他随意点了点头，落座在皇后身边:“荣妃不是刚遣人来放话说准备了表演么，开始罢。”
杨嫔被呛又碍着皇帝不能回骂，自个儿气红了脸。
秦峥虽笑着，却让顾玉娇背后生寒，她连声道不曾，秦峥也没再回一句，反倒拉起了李送月的手，对怀恩吩咐道:“李更衣有功，册为才人，迁居景明阁。”
“顾昭仪何必自谦，你教出的人很好。”
“都在说什么？”
“只是猜测？”秦峥一双凤眼噙着笑意。
就连荣妃本人的脸色也不太好。
薛家的事不是秘密，秦峥脸上依旧挂着饶有兴致的笑，只是眼底徒然阴沉了下来，他不咸不淡地瞥了荣妃一眼:“既然是薛氏举荐的，那便照做吧。”
荣妃身披银纹海棠银狐大氅，头戴成套的红宝石赤金头面，丹唇如珠，笑得张扬无比。
荣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后悔的情绪也油然而生。
“脏东西？”李送月笑了:“但愿您等会儿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张皇后无奈，只好把方才的事提了一遍，秦峥这才定睛看了直直站在一边的李送月:“李更衣么。”
“陛下可别信她！定是民间学得妖法！”杨嫔终于憋不住了。
“陛下，妾身求您开恩，放出妾身的父兄罢。”荣妃带着哭腔跪地不住磕头:“妾身的父兄是冤枉的！”
“好！”秦峥想起国库那无故没了的百万两银子就忍不住喜形于色:“你说说，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秦峥方才还残留在脸上的几分笑容早已消失殆尽，似乎所有人都认为这只是荣妃垂死挣扎闹出的笑话而已。
“妾身没有……”杨嫔这才意识到大难临头。
荣妃环视一圈，眼神略过顾昭仪时，嘴边就噙了冷笑:“到底顾妹妹是个好的，连身边的人也好，这李更衣能歌善舞，妾身斗胆求皇后娘娘让妾身偷个懒，让李更衣替了妾身的表演罢。”
深冬时节的御花园依旧姹紫嫣红一片，宫人们难得搬出藏在暖室温房中的绿云墨玉牡丹，小几上摆着琳琅满目的花果点心，各色果酒香片。
“杨嫔，怎么感觉国库的银子找到了，你反而还不高兴呢？”
这倒是个大工程了，但上百侍卫同太监们都忙起来，不过半个时辰，所有白蚁都烧成银子了。
“朕知道。”秦峥见素来骄傲的荣妃如此，也不由有些心软:“朕会让你父亲和哥哥官复原职的。”
“怎么可能！”杨嫔此时已经惊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吐出一句:“别是监守自盗罢。”
一片寂静，连顾玉娇都怔在原地。
“这只是一个小误会罢了。”
皇帝发话，底下效率自然加快几倍，加之荣妃早早就准备好了泰半，此刻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十来个小黄门便连锅带灶地将东西都带来了。
“荒谬。”有人冷声道:“哪来的粗鄙法子，不过是障眼戏法罢了，果然小小奴婢，连表演都上不得台面，贻笑大方。”
……
秦峥猛得起身，飞似得掠向那口锅，他只略一低头，那抹白晃晃的银光便强势地挤进他的眼帘。
众人的脸被笑憋得通红，看向李送月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笑话。
昭仪顾玉娇的脸色却乍然就不好了，她一向走得是骄矜刁蛮的路子，闻言不住冷哼:“荣妃更了不得，不然怎么谁都没发现这丫头好，就你知道了呢？荣妃娘娘喜欢，不如把自己宫里的也抬举上去，没得羡慕别人。”
即便就这么寥寥几人，李送月出场时动静也不小，不说顾昭仪这个原主子，就连秀女们也各个瞪大了眼，紧接着又都皱起了眉，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屑。
张皇后闻言，笑脸也僵了，要知道，新秀中封位最高的，也只封了个美人，这还是皇后的表妹呢。
“你是谁？”秦峥瞥了眼李送月，疑惑地挑了挑眉:“新进的秀女？”
秦峥笑还没下去，只是声音沉了:“李更衣和荣妃救下了国库百万两银子，让我朝边疆将士有了冬衣，让灾疫的百姓有了赈灾款，你倒不高兴。”
李送月从容笑道:“坊间常有白蚁食树的传言，然白蚁不仅食树，连铜板也能吃个一干二净，因是此，年年官员都组织着清剿白蚁，妾身又得知今年燕京白蚁泛滥，故有此猜测。”
张皇后端坐上位，笑意盈盈，左下首坐着王德妃，右下首坐着空着，再才是原书女主顾昭仪，以及几个新选进的秀女，皇帝方登基三年，后宫人着实不多。
谁也没注意到，坐在席中的顾玉娇一晃娇蛮的模样，在树荫之下，神色竟显得颇为阴狠。
“陛下…”顾玉娇皱了眉，轻声道:“也是妾身没教好人。”
张皇后神情微动，只笑吟吟的答应了，一句多余的也不说。
此番做派，叫人丝毫看不出她荣妃就是那个父兄满门皆在狱中的倒霉蛋。
语罢，李送月一扬手，将数笼的白蚁尽数倒入滚烫的锅中，只闻一阵劈里啪啦的声响，锅中逐渐显出一股酸臭的气味。
“奴婢就是奴婢，连这等脏东西都捧在手里。”杨嫔道:“还不知羞耻地出来丢人现眼。”
早在李送月解释原理时，荣妃就已泪盈于睫，此刻国库的银子找到，她父兄嫌疑洗清，荣妃更是喜极而泣。
李送月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去，倒把那人气得够呛。
“陛下！银子！是银子！一锅的银子！”小太监的惊叫喊破了沉默。
“传令下去，将国库附近的白蚁找来，都如法炮制，再核算银子份量。”
“妾身有用积蓄试验过…”
李送月也恰到好处地红了脸，上挑的桃花眼中潋滟着水光，顾盼间，直把秦峥魂都勾去了大半。
“你看不起李更衣，觉得她是婢女出身，你如今就改封更衣，去长信宫住她的屋子，人家能将积蓄施以大义，朕倒要看看你行不行。”
秦峥身边的首领太监怀恩笑道:“数量对上了，同最先丢失的银子相比，就少了三千两。”
谁都知道银子是没气味的，李送月到底在闹什么？
“怪道都说皇后娘娘不疼妾了，连花宴都不等妾就开始了。”
可再怎么不乐意，她也只能顺着皇帝说下去。
“神仙，这真是神仙了。”一个大太监在原地怔怔地说道。
顾玉娇抿了抿唇，明明脸色难看，却还得配合皇帝露出笑容，憋得实在难受。
“放肆。”张皇后刚想开口就被杨嫔打断，不由愠怒道:“杨嫔口口声声这是妖法，可能拿不出证据来？”
若是她规规矩矩的，好歹还是妃位，总能护家人一条命，如今这一闹，可就不好说了……
还是张皇后提醒道:“这是您前日在顾昭仪宫中临幸的宫女，封了更衣，是姓李的。”
“这是妾身托人从国库附近抓来的白蚁。”李送月坏心眼地将一笼子白蚁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还故意往顾昭仪的脸上凑了凑，直把娇滴滴的宫妃们吓得脸色发白。
四个大太监搬下锅反倒在地，再抬起时，地上便已经摆了一整块小山似的银子。
飞泉鸣玉般清润的男音响起，李送月抬眸看去，只见皇帝秦峥薄唇含笑，他一身玄色直裰朝服，腰缀九爪金龙纹带，显然是刚从内阁回来。
“杨嫔娘娘，您现在还觉着这些是脏东西么？”李送月朝神色复杂的荣妃挑了挑眉，转身对秦峥行了个礼:“陛下，妾身这戏法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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