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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右是一介女子，他并不放在心上，反而看了秦青梦一眼，调谑道：“孤可是有听说，你二人入宫前还是旧友？当初还想纳她入宫来陪你做个伴儿。”
晏淮松心中叫苦，他若说了不愿，明日就会有大臣参他不忠于国，不能为国解困，祈王的今日便是他的明日，若说愿意……他又实在是不愿！
“淮王？”许翎轻声道。
秦青梦听晏舟行这么说，嘴巴一撇，扇子也不扇了，“什么旧友不旧友高兴不高兴的，妾是武将之家出身，京城那些文官的女儿家向来看不上妾，以妾为粗鄙之辈。秦家和江家，从来都是我秦家被他江家挤兑，圣上不记得江谷怎么成日的在朝堂上羞辱我爹了？”又面露忧色道：“也不知道爹爹在南晋怎么样了。”
“要我说，这最不合理的地方，还是江谷这么古板迂腐的老头子，竟然也学会了偷奸耍滑的一套，天子脚下借权敛财。”
“祈王骄纵，不堪重用。江南水乡佳地他都治理不好，这些天弹劾的奏本都要堆成山，孤再给他这般大事，岂不是打了朝臣的脸？孤还在想着怎么治他的罪呢！”
晏舟行继续道：“江家犯法，孤也是怕你不高兴，才没有赐死她只是罚没为官妓。”
晏舟行笑吟吟看向晏淮松，“是个好想法，只是不知道，二弟可愿意为大安出这份力啊？”
原来秦桑海在南晋打起了持久战，马匹一直紧缺，他提出是太仆寺牧马不精，战马上场极易损坏，且太仆寺官员远在京城，不能及时洞察边关所需，以至运送延误，要求战时太仆寺应听从太尉调遣，并在打仗的地区设置牧监①，缩短输送时间。
晏舟行在旁听了半天，终于开口：“人心善变，都是凡夫俗子，江谷终究没能例外，廷尉从江府查抄出金宝数十箱，狱中自戕也是板上钉钉，朝堂如何，无知百姓又能洞悉几分？坊间流言北庭王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只是这法子着实有些欺负人，他顾忌人心口舌不曾考虑，今日由许翎说了出来，倒是帮了他的忙。
许翎拧了拧鼻梁，眼睛都没抬：“消息已经传出来了？”
晏淮松脸色微变，当着皇帝的面谈论王爷谋杀丞相，这让他如何去回？
“北庭王以为呢？”
“少主也是为了事事万全，不愿落口舌。”
这边刘管事拉过郎中絮絮道：“石大夫，您快给看看。”
石大夫瞧了瞧许翎泛红的眼皮，伸手搭了搭脉，又撩开袖口褪下纱布查验他手上的伤，片刻后道：“王爷的眼睛是老毛病，往日的药加大剂量去用就行，今日之所以犯的这样厉害，可能还和手上的伤口有关。”
说罢擦了擦额角的汗。
在东淮设立给大安用的牧监，便能省下拨款建设牧监买马养马的银子，平衡了秦太尉的权势，还是一道卡主晏淮松的命门，来日若是有需要，便以马政为由，或弹压或嘉奖，都得心应手。
眉头微蹙，饱受折磨的双眸带了浅浅水光，泛红的眼皮有几分烦躁神色。
只是嗓音依旧冷淡：“备些女子的裙衫，送到雨霖舍去。”
晏淮松听了，思索了片刻，遂道：“既方便调遣，又多一份看马养马的营生给当地百姓，我觉得是个一举多得的好法子。”
谁知晏舟行却脸色一黑，好似颇为不满。
许翎轻笑，晏淮松这个夹在中间的二皇子，论嫡庶，他是妃子所生，论长幼，他上有晏舟行这个大哥，论宠爱，下头还有个先帝宠妃所生的祈王晏珩礼，从出身到才学都是两头不着杠，样样不出挑，一遇到事就紧张磕巴，比上比下都够不上。
难道是她？
许翎想起十日前那只扑鸽的狸奴，他虽出手打伤了它，可并未和那小畜生有接触。
语毕药方也已写成，刘管事随即差小厮去抓药。
“那便就这么办，”晏舟行立刻召来太监传下口谕，又做出宽厚驭下的姿态，“细节留给你和太仆寺慢慢交代，孤就不插手了。”
许翎继续：“东淮和南晋相接，我看不如把牧监设在东淮，由淮王看着，也多一重监查。”
“我本就是大安人，一样才是正常。”
许翎继续将话题往江谷身上去引：“他费心教导是认为我心有异必走弯路，先帝玩笑之下他也不曾认我，甚至还频频在朝堂弹劾我顽钝无为，三番五次要削减北庭王权，要我说，坊间传言，也有几分合理。”
刘管事有些不满危亦安的讥评，老脸一拉回了一句。
“没有，正式旨意还在右丞岳泉那儿起草，不过我有我的门路。”
晏舟行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安心，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转向许翎和晏淮松：“说起来，秦太尉日前送了道折子，孤还有些拿捏不定，正好今日你二人在，一起参详参详。”
正午时分，街巷飘着饭食的香味，危亦安带着郎中赶到北庭王府，跨进正厅的同时笑声道：“让淮王帮秦桑海养战马，你可真是一肚子坏水。”
许翎无意去猜测晏舟行为何要问他的意见，其中又藏了几分试探，如此好的机会送到面前，他几乎是瞬间便开口道：“从产到销全是秦太尉一人决断，只怕会出现贪腐而不能自查，且牧监设在战地，容易被敌偷袭，反而成了隐患。”
他倒没有怨怪于她，只是惊讶那衣衫放了十日也未浣洗吗？
猫狗？
想到晏珩礼，许翎又转了口径，依旧语气恬淡，平铺简言：“淮王若是实在不愿，交给祈王也是一样的，江南距离南晋也算方便。”
“那便是了。”石大夫到桌边铺开纸着手写药方，“有些人天生对猫狗的绒毛不耐，接触后便会起这样的红疹，兼伴双眼涩痒，更严重的还会涕泗横流，虽只在腠理却极为磨人，王爷这症状已经算重的，加之本就双目受损，所以害得格外厉害些，需得用些药煎服。”
晏舟行随口评了一句。
他看出许翎难受得紧，推着郎中上前诊治，口中话语不停：“要我说，你何必在意那些闲言碎语，日日以颠茄水改变瞳色，惹得眼睛连日头都见不得。”
他有自知之明，也已经如此不争不抢，甘愿做个闲散王爷，晏舟行却依旧不肯放过他，他矮三分，晏舟行便要更进三分！
晏舟行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缝，溜黑的瞳孔一转，于心中盘算起来。
“看来淮王不太愿意。”许翎声线平直，如一个公正的旁白，道出晏淮松的心声。
左右马也跑完了，要事情也已议好，他寻了个要回府更衣的说辞，匆匆告退。
“不不不！”
作话：
向来平静的面孔难得有几分鲜活气，即使是不悦的神情也让人看了挪不开眼。
晏淮松没有料到这事一唱一和竟落到了他头上，他心知帮朝廷养马是个不讨好的麻烦事，一时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许翎才知道江稚梧身上还有这么一茬事，脑中浮现出晨间少女独自在亭下的身影，当时，耀眼的阳光洒了她一身，她也不怕晒黑，就以脸庞承接着，眼睫化成一圈细碎明亮的绒毛，一眨不眨地对光描鹤。
一个春风满面，一个强作欢笑，许翎冷眼看着晏舟行和晏淮松唱对台戏，当真是无聊。
许翎恹恹点头，没有说话的欲望。
“咳咳咳咳咳……”
——
他乌黑的眼睛盯着晏淮松：“二弟，你若当真不愿，孤也不会勉强，你只说实话就是。”
脑中忽然闪过一双伤痕累累的手，捧着浅蓝色丝帕给他包扎。
晏淮松猛然回神，对上晏舟行冷漠又迫切的目光，背后汗涔涔全是冷汗，嘴唇一软，磕绊道：“我……我，愿为皇兄分忧。”
他指着许翎的手道：“这伤口看着像是肿了，其实是红疹连成了片，王爷可有燥痒难耐、碰触又刺痛非常之感？”
他这话带了几分混不吝的歪缠，晏淮松忍不住笑着摇头：“你啊你，他当年教你的格物思辨，你倒是都用在这时候了。
想起她今日还是穿的十日前那套衣衫，说不定是那时沾染到她衣服上了，又在包扎时带给了自己。
危亦安也凑上去问：“石大夫，人怎么样？”
危亦安叹了口气，他又如何不知那些臣子在晏舟行的授意下，拿着许翎的身世和眼瞳大做文章，说他必有异心，绝不可袭承王爵，以至他不得不自请来京长居以示忠心的旧事。他只是不想看他自毁身体。
每天都要沐浴
晏淮松忙道：“没有不愿意，没有不愿意……”
还有这个许翎，长居在京，和晏舟行的关心看起来比自己这个亲兄弟还要亲热，处处帮晏舟行盘剥他。
“哦？我竟不记得他待我这般好。”
晏舟行点头，他迟迟未决也正是如此，秦桑海此人是一把好用的利器，但是武器太锋利，他也怕伤了手。
秦青梦在旁送给晏舟行上继续摇着团扇递风，忍不住插了一句：“妾身听说江谷还有个女儿，一直没有被抓到，一介女子却能躲过廷尉的天罗地网，难怪书中常说，贼臣之后必定奸猾。”
危亦安语气得意。
他勾着嘴角，玩笑岔开话：“说起儿时一同尚学堂，淮王可知道，现在坊间都在传言，说是我派人暗中杀了江谷夫妇呢。”
不太聪明的狐狸，不适合进宫做娘娘。
晏舟行看向许翎。
“拖得时间长了，廷尉便开始怠慢了。”
咳了半天后想出一个角度转圜道：“胡言乱语，咱们当初虽然在江谷手下读书的时间只有月余，但是谁不知江谷对你教导最费心，你做的诗文总能得他满满批注，堂后课业也是独一份的多，实在时间晚了还留你一起用饭，当时他和顾氏还没有子嗣，连先帝都玩笑说要他认你做干儿子呢，你怎会杀他。”
] 左右是一介女子，他并不放在心上，反而看了秦青梦一眼，调谑道：“孤可是有听说，你二人入宫前还是旧友？当初还想纳她入宫来陪你做个伴儿。”
晏淮松心中叫苦，他若说了不愿，明日就会有大臣参他不忠于国，不能为国解困，祈王的今日便是他的明日，若说愿意……他又实在是不愿！
“淮王？”许翎轻声道。
秦青梦听晏舟行这么说，嘴巴一撇，扇子也不扇了，“什么旧友不旧友高兴不高兴的，妾是武将之家出身，京城那些文官的女儿家向来看不上妾，以妾为粗鄙之辈。秦家和江家，从来都是我秦家被他江家挤兑，圣上不记得江谷怎么成日的在朝堂上羞辱我爹了？”又面露忧色道：“也不知道爹爹在南晋怎么样了。”
“要我说，这最不合理的地方，还是江谷这么古板迂腐的老头子，竟然也学会了偷奸耍滑的一套，天子脚下借权敛财。”
“祈王骄纵，不堪重用。江南水乡佳地他都治理不好，这些天弹劾的奏本都要堆成山，孤再给他这般大事，岂不是打了朝臣的脸？孤还在想着怎么治他的罪呢！”
晏舟行继续道：“江家犯法，孤也是怕你不高兴，才没有赐死她只是罚没为官妓。”
晏舟行笑吟吟看向晏淮松，“是个好想法，只是不知道，二弟可愿意为大安出这份力啊？”
原来秦桑海在南晋打起了持久战，马匹一直紧缺，他提出是太仆寺牧马不精，战马上场极易损坏，且太仆寺官员远在京城，不能及时洞察边关所需，以至运送延误，要求战时太仆寺应听从太尉调遣，并在打仗的地区设置牧监①，缩短输送时间。
晏舟行在旁听了半天，终于开口：“人心善变，都是凡夫俗子，江谷终究没能例外，廷尉从江府查抄出金宝数十箱，狱中自戕也是板上钉钉，朝堂如何，无知百姓又能洞悉几分？坊间流言北庭王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只是这法子着实有些欺负人，他顾忌人心口舌不曾考虑，今日由许翎说了出来，倒是帮了他的忙。
许翎拧了拧鼻梁，眼睛都没抬：“消息已经传出来了？”
晏淮松脸色微变，当着皇帝的面谈论王爷谋杀丞相，这让他如何去回？
“北庭王以为呢？”
“少主也是为了事事万全，不愿落口舌。”
这边刘管事拉过郎中絮絮道：“石大夫，您快给看看。”
石大夫瞧了瞧许翎泛红的眼皮，伸手搭了搭脉，又撩开袖口褪下纱布查验他手上的伤，片刻后道：“王爷的眼睛是老毛病，往日的药加大剂量去用就行，今日之所以犯的这样厉害，可能还和手上的伤口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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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淮设立给大安用的牧监，便能省下拨款建设牧监买马养马的银子，平衡了秦太尉的权势，还是一道卡主晏淮松的命门，来日若是有需要，便以马政为由，或弹压或嘉奖，都得心应手。
眉头微蹙，饱受折磨的双眸带了浅浅水光，泛红的眼皮有几分烦躁神色。
只是嗓音依旧冷淡：“备些女子的裙衫，送到雨霖舍去。”
晏淮松听了，思索了片刻，遂道：“既方便调遣，又多一份看马养马的营生给当地百姓，我觉得是个一举多得的好法子。”
谁知晏舟行却脸色一黑，好似颇为不满。
许翎轻笑，晏淮松这个夹在中间的二皇子，论嫡庶，他是妃子所生，论长幼，他上有晏舟行这个大哥，论宠爱，下头还有个先帝宠妃所生的祈王晏珩礼，从出身到才学都是两头不着杠，样样不出挑，一遇到事就紧张磕巴，比上比下都够不上。
难道是她？
许翎想起十日前那只扑鸽的狸奴，他虽出手打伤了它，可并未和那小畜生有接触。
语毕药方也已写成，刘管事随即差小厮去抓药。
“那便就这么办，”晏舟行立刻召来太监传下口谕，又做出宽厚驭下的姿态，“细节留给你和太仆寺慢慢交代，孤就不插手了。”
许翎继续：“东淮和南晋相接，我看不如把牧监设在东淮，由淮王看着，也多一重监查。”
“我本就是大安人，一样才是正常。”
许翎继续将话题往江谷身上去引：“他费心教导是认为我心有异必走弯路，先帝玩笑之下他也不曾认我，甚至还频频在朝堂弹劾我顽钝无为，三番五次要削减北庭王权，要我说，坊间传言，也有几分合理。”
刘管事有些不满危亦安的讥评，老脸一拉回了一句。
“没有，正式旨意还在右丞岳泉那儿起草，不过我有我的门路。”
晏舟行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安心，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转向许翎和晏淮松：“说起来，秦太尉日前送了道折子，孤还有些拿捏不定，正好今日你二人在，一起参详参详。”
正午时分，街巷飘着饭食的香味，危亦安带着郎中赶到北庭王府，跨进正厅的同时笑声道：“让淮王帮秦桑海养战马，你可真是一肚子坏水。”
许翎无意去猜测晏舟行为何要问他的意见，其中又藏了几分试探，如此好的机会送到面前，他几乎是瞬间便开口道：“从产到销全是秦太尉一人决断，只怕会出现贪腐而不能自查，且牧监设在战地，容易被敌偷袭，反而成了隐患。”
他倒没有怨怪于她，只是惊讶那衣衫放了十日也未浣洗吗？
猫狗？
想到晏珩礼，许翎又转了口径，依旧语气恬淡，平铺简言：“淮王若是实在不愿，交给祈王也是一样的，江南距离南晋也算方便。”
“那便是了。”石大夫到桌边铺开纸着手写药方，“有些人天生对猫狗的绒毛不耐，接触后便会起这样的红疹，兼伴双眼涩痒，更严重的还会涕泗横流，虽只在腠理却极为磨人，王爷这症状已经算重的，加之本就双目受损，所以害得格外厉害些，需得用些药煎服。”
晏舟行随口评了一句。
他看出许翎难受得紧，推着郎中上前诊治，口中话语不停：“要我说，你何必在意那些闲言碎语，日日以颠茄水改变瞳色，惹得眼睛连日头都见不得。”
他有自知之明，也已经如此不争不抢，甘愿做个闲散王爷，晏舟行却依旧不肯放过他，他矮三分，晏舟行便要更进三分！
晏舟行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缝，溜黑的瞳孔一转，于心中盘算起来。
“看来淮王不太愿意。”许翎声线平直，如一个公正的旁白，道出晏淮松的心声。
左右马也跑完了，要事情也已议好，他寻了个要回府更衣的说辞，匆匆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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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向来平静的面孔难得有几分鲜活气，即使是不悦的神情也让人看了挪不开眼。
晏淮松没有料到这事一唱一和竟落到了他头上，他心知帮朝廷养马是个不讨好的麻烦事，一时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许翎才知道江稚梧身上还有这么一茬事，脑中浮现出晨间少女独自在亭下的身影，当时，耀眼的阳光洒了她一身，她也不怕晒黑，就以脸庞承接着，眼睫化成一圈细碎明亮的绒毛，一眨不眨地对光描鹤。
一个春风满面，一个强作欢笑，许翎冷眼看着晏舟行和晏淮松唱对台戏，当真是无聊。
许翎恹恹点头，没有说话的欲望。
“咳咳咳咳咳……”
——
他乌黑的眼睛盯着晏淮松：“二弟，你若当真不愿，孤也不会勉强，你只说实话就是。”
脑中忽然闪过一双伤痕累累的手，捧着浅蓝色丝帕给他包扎。
晏淮松猛然回神，对上晏舟行冷漠又迫切的目光，背后汗涔涔全是冷汗，嘴唇一软，磕绊道：“我……我，愿为皇兄分忧。”
他指着许翎的手道：“这伤口看着像是肿了，其实是红疹连成了片，王爷可有燥痒难耐、碰触又刺痛非常之感？”
他这话带了几分混不吝的歪缠，晏淮松忍不住笑着摇头：“你啊你，他当年教你的格物思辨，你倒是都用在这时候了。
想起她今日还是穿的十日前那套衣衫，说不定是那时沾染到她衣服上了，又在包扎时带给了自己。
危亦安也凑上去问：“石大夫，人怎么样？”
危亦安叹了口气，他又如何不知那些臣子在晏舟行的授意下，拿着许翎的身世和眼瞳大做文章，说他必有异心，绝不可袭承王爵，以至他不得不自请来京长居以示忠心的旧事。他只是不想看他自毁身体。
每天都要沐浴
晏淮松忙道：“没有不愿意，没有不愿意……”
还有这个许翎，长居在京，和晏舟行的关心看起来比自己这个亲兄弟还要亲热，处处帮晏舟行盘剥他。
“哦？我竟不记得他待我这般好。”
晏舟行点头，他迟迟未决也正是如此，秦桑海此人是一把好用的利器，但是武器太锋利，他也怕伤了手。
秦青梦在旁送给晏舟行上继续摇着团扇递风，忍不住插了一句：“妾身听说江谷还有个女儿，一直没有被抓到，一介女子却能躲过廷尉的天罗地网，难怪书中常说，贼臣之后必定奸猾。”
危亦安语气得意。
他勾着嘴角，玩笑岔开话：“说起儿时一同尚学堂，淮王可知道，现在坊间都在传言，说是我派人暗中杀了江谷夫妇呢。”
不太聪明的狐狸，不适合进宫做娘娘。
晏舟行看向许翎。
“拖得时间长了，廷尉便开始怠慢了。”
咳了半天后想出一个角度转圜道：“胡言乱语，咱们当初虽然在江谷手下读书的时间只有月余，但是谁不知江谷对你教导最费心，你做的诗文总能得他满满批注，堂后课业也是独一份的多，实在时间晚了还留你一起用饭，当时他和顾氏还没有子嗣，连先帝都玩笑说要他认你做干儿子呢，你怎会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