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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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有何不妥？”

    他一手撑在墙上，一手随意把玩着挂在腰间的玉佩，斜着身子别着脚。

    但未至府门只觉手腕一紧，眼前事物一闪进了一侧的暗巷中。

    趁他们要午休，褚玉拒绝了太子留她在东宫休息的邀请，马不停蹄的出了宫。

    “皇上，快过来瞧瞧，拓儿挑出来的五家姑娘可有合适？”

    沈家并不是这么简单，就像盛京城中的官员从不相信恭王不会争储一样。

    昭文帝一脸无事走进来就喊着他们坐下吃饭。

    见昭文帝欲有起身迹象，加上尚食局的宫人陆陆续续端着精致饭菜入门，随着姜拓站在一侧，褚玉故意背对着门，估摸着时间慢慢开口。

    昭文帝没打算追问下去，转头去问姜拓。

    褚玉听着屋外的动静，勾唇道，“那我们如今该当如何？”

    “殿下，方才瞧你那般模样，莫不是怕心上人落选？”

    皇家威严在她这样的官家小姐中是刻进了骨子里，她做不到如同赵临川那般游刃有余，随心自如。

    姜拓恍然，想再继续开口询问，却听见一阵咳嗽声咽回了肚子里的话。

    她赔笑道：“可能近几日和褚家小姐走得近了些，耳目有染。”

    “正是太子的心上人。”昭文帝忧心忡忡，“也不知有何过人之处，若无才无德日后坐上皇后位置，后宫不得安宁，天下如何太平，太子妃之位不可儿戏。”

    直到出了宫门回头望着巍峨高耸的宫墙城门，心中后怕，细汗淋淋。

    “我在盛京城时日不长，认识的姑娘就一个，你觉得我看上谁了？”她故意没将话讲明，也怕节外生枝，引导至这个地步，还猜不出来也只能是傻了。

    “就算其中有最优选，也就一个褚家的褚玉，可褚玉是进不得东宫的。”

    她知晓，自家亲爹是要去家中寻沈萝道明其中利害。

    “还好我刚出来就碰到你了，今日事情进展如何？”

    昭文帝叹气：“送来的五个姑娘，四个都不是最优选。”

    姜拓站至一侧，待宫人退下才开口凑近答道：“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还问我是故意膈应我不成？从小你鬼主意最多，快帮我想想，该怎么办？”

    定睛看清来人褚玉松了口气。

    其妹沈家沈贵妃膝下有一子，在皇子中排行老三，亦是太子的哥哥，弱冠之年封恭王，出宫开府。

    杨皇后拿起画像仔细瞧着，甚是不解：“既是优选，为何进不得？”

    褚玉收回思绪专心想着接下来的事。

    此言一出，昭文帝点头撂下一句‘此言有理’便不再纠结太子妃人选一事，朝着一些琐碎小事唠家常般一唠就是一上午。

    亦是这样的机缘巧合，才让她蒙生出追寻自我的念头。

    外面凉亭中昭文帝还在跟大臣谈话，姜拓翻看着案上的书卷，褚玉瞧见其中几行字便认出是《民赋》。

    “男未婚女未嫁，为何不名正言顺？”褚玉诧异，引着太子继续往下。

    姜拓瞥了一眼罪魁祸首，转移目标。

    他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本奏折和一封信，“我也是为此事寻你，奏折明日你上交即可，信里的东西是我上朝时的一些细节，你可得记清楚了，朝堂之上鱼龙混杂，切记少说话不站队，一切听皇上的，若是问你问题，你直接答我一个领兵打仗的

    最后一个是度支副使家的姑娘，长相清秀，在这几个姑娘家中着实不出众，也没听过半点风声，据说是度支副使养在乡下的姑娘，今年才领回身边。

    “此话何意？”

    至于她的娘亲沈萝，早年间听到一些旧事，从沈萝口中得知，当初她们姐妹两，亦是经历着褚玉如今的生活。

    昭文帝放下奏折走近一瞧，上面的五个姑娘，除了一个见过的褚玉，剩下四个，可谓是各有千秋。

    沈贵妃在院中月下赏花，懒懒靠在美人榻上，石桌上燃着熏香，旁边煮着茶，小宫女一扇扇子就能闻到香味儿。

    况且她爹说过，沈家就是一只躲在暗处的狼，碍于沈家人一直未从正面参与过什么，抓不到把柄也只能放任其行。

    褚玉闷声吃饭，脑子里在复盘着自己的计划，心中不停念着阿弥陀佛，不光太子，就连当朝天子都算计。

    是夜，昭文帝在杨皇后寝宫中批阅奏折，从东宫中送来的几幅画像被内官呈上。

    “临川心上人是褚家姑娘，褚玉深居简出不得其心思，临川那小子你不是不知道，常年驻守边关，难得回京有喜欢的姑娘，总不能让他伤了心，另外褚闲身为太子老师，当朝太傅若是女儿再入东宫，恐朝中局势不稳，若赐婚于临川，他们二人总归要回边关的，褚闲身在朝中，边关不比后宫，也能安心些。”

    “你怎么出来的？”

    只不过，一个选择隐藏，一个选择妥协接受。

    她记得其中有句话出自佛家——见自己，见天地，方能见众生。

    昭文帝想起白日听到的话，顿时明白太子今晚送来的画像为何意。

    杨皇后将五幅画像一一铺开在案上，张罗着让他过来瞧瞧。

    “太子觉得褚玉如何？”

    昭文帝察觉气氛怪异，困惑抬头，“你们怎么了？”

    赵临川未答她的问题，先探出头朝巷子外面四处瞧了瞧才缩回来。

    这顿饭出奇得安静。

    姜拓一怔。

    中书令家的千金，传闻中书令家千金性子活泼，不喜念书，前几日中书令命人押着其女上学堂，谁知后来还将学堂炸了，事传得沸沸扬扬，气得中书令当即倒地卧病在床月余才好转。

    他走出皇后的寝宫便悄悄改道溜去了沈贵妃的宫中。

    正午大臣前来寻皇上商量公务，褚玉披着披着赵临川的皮囊抵不过皇上一句留在东宫陪他们吃饭，褚闲则声称有事要回家一趟便急匆匆离开了。

    “我现在也没办法，因为我也没主意了。”褚玉交握这双手垂至肚下，像碰到什么立刻缩回手提在肚前，神色无奈。www.qinxiang.me

    *

    杨皇后见昭文帝看着这些画像显得心不在焉。

    若是单单像方才那般说辞，断然不可能将她和赵临川牵扯更深，只会让人觉得不过是新交好友罢了，若要发生的依旧会发现，思来想去也只能从对他们二人认知的关系上再多做文章。

    姜拓反问：“你看上谁了？”

    褚玉学着赵临川的口吻继续道，“我心上人也出现在里面，还能有何主意，你说你有心上人找皇上说清楚就成，干嘛非得用画像，这下可好，一不小心咱两都得折在里面。”

    “我翻墙出来的，小爷我武功超群，那院子困不住我。”

    那父子两不开口，她也不敢说话，言多必失。

    褚玉将今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赵临川眼底带笑，“挺聪明的，相信明日上朝后就有结果了。”

    “我这不是想着名正言顺些。”太子殿下有些委屈。

    说着瞧见褚闲朝她投来的目光，褚玉避开视线望向桌前的茶水。

    直至乌云闭月。

    姜拓沉浸在自己情绪中，尚未察觉门口来了人，叹了口气，“她并不是高门大户出身，我担心父皇介意，故而给她安排了世家小姐身份，若是通过世家小姐的画像择选，便有了名头，做我太子妃，岂不是名正言顺，倘若不给她换个身份，日后朝中那些老顽固，你又不是不知道，定要闹个底朝天。”

    *

    杨皇后将目光落在最后的度支副使家姑娘上，缓缓道：“说起来，臣妾记起临川昨日还朝我请了口谕说是心疼褚家姑娘，想带褚玉那丫头出门玩儿去，现在每每念及前晚在贵妃宫中瞧见模样都忍不住对她心生怜爱，想必是前晚对她上了心，拓儿费尽心思送来只剩下这个姑娘，那岂不是……”

    他们忙稳住心绪装作若无其事，褚玉斟酌道：“无事，只是臣与褚家小姐有些交集，方才想起，这才一时失态。www.sufen.me”

    “若父皇觉褚家小姐不错，可从中选出，再瞧瞧别的一同留下这两日已经选得差不多了，晚些拿去问问母后。”

    她说完望着天上月色，带着精致妆容的面上云淡风轻，静得像一池死水。

    听完太监的回禀她美眸一抬摆手示意自己身边的公公领着退下，但通风报信的太监尚未走出宫门，便被领路的公公捂着嘴一刀捅死在门前。

    五个人，四个都不是最优选，剩下的那个最不起眼的就是他想选的姑娘。

    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则是被人退过三次婚，据说都是因夫家毁约，另娶她人，其女今年已过廿五，实在寻不到合适人家，迫不得已下嫁，礼部尚书是下嫁，屡屡遭到退婚。

    “小顺子，你先帮我候着，内急去去就回。”

    她幼时曾在家中书房瞧过，不过此书道理太过深奥，即便知晓其道理，亦不能真正理解在行事上。

    明日就要上朝，可具体该怎么做褚玉两眼一黑，思来想去也只能冒险去见一下被关在褚家的赵临川。

    “把尸体处理干净切莫让人瞧见，去给恭王传个口信将今夜之事告诉他，问问留在赵临川身边那人可用否？”

    说完脸上很是得意。

    候在外殿的内官微微倾斜着身子专心听着里面传来的话，悄悄退下喊来门外站着的小公公。

    提起上朝，她记起来找赵临川的目的，“赵将军，你上朝会做何事？我该如何？”

    丞相家的千金，听闻早就有了意中人，这次过来就是走个过场，做做丞相的样子给朝中大臣看看，放到现在他们也不可能棒打鸳鸯。

    昭文帝明显不信：“临川，你往日可不会觉得自己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