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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玉从赵临川那里知道其中缘由,看了他们一眼,带着人去了隔壁,开门进去,一个碗便朝着褚玉面上砸来。

    宋姑娘不放心何事连赵将军都惊动了瞧了一眼褚玉,多问一句道:“牛婶婶,你这边当真没什么事?”

    赵临川苦笑:“原先递上去的奏折压根就没送到皇上手里,我连找皇上说正事的机会都很少,皇上心里也明白自己身边人被收买了,但对方很谨慎,收买的小宫女内官,三天两头便死得悄无声息,等察觉的时候人是换了一批又一批,根本无头查起知晓幕后人身份。

    她说着将目光落在牛从文身后的姑娘身上,喜笑颜开:“宋姑娘,你也来了。”

    这不就巧了。

    牛婶安抚得拍了拍牛从文的手:“没事,一点小矛盾,等等看县老爷和赵将军怎么说。”

    衙役从城西查探完立刻赶到牛婶家,张婶所言不虚。

    张运瞪着她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褚玉在众人期盼殷切注视下,捋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气势很足,可下一秒就破了功。www.chunyin.me

    会死的吧……

    他被那双眼眸看得一怔,笑着安慰道:“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不会死,你也不会。”

    褚玉不由想起远在盛京的爹娘,一家人,如今天高地远,她总是念的,况且如今盛京城宛如大雾遮掩,局势不清,单单凭借赵临川的说辞她都能想象到其中险恶。

    生怕耽误孩子上学,牛婶不敢多说一个劲儿催促着自家孩子学习要紧。

    加上朝中大多数官员官官相护,除却一部分以丞相为首的清流,剩下的就是太子党和恭王一党了,其他不站队的,你压根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主意,俗话说墙头草。”

    “那是赵将军府上的人,老李,他来家里买只鸡,给了钱的,不是送。”张婶眼眶含泪走了两步,想要解释清楚。

    宋姑娘朝牛婶行了万福礼:“牛婶婶,我陪牛哥回家取点东西便要去学堂了,今日学堂请来一名游历山河的老先生来讲课。”

    他说完转身拐进了屋子,重重的砸门声传了出来,震落屋檐尘灰,细小的颗粒在阳光中沉浮,圈中鸡鸭嘶叫。

    “嗯,因为各自家中一地鸡毛,才闹得如今这个局面。”

    张婶生怕他们将鸡判给牛家,急忙补充:“大人,将军,我前日才从城西一户农户家买回培育的鸡仔跟一只母鸡,那农户家中家禽脚脖子上也绑有红绳,不信可以去查一查。”

    褚玉闻声接过网兜,母鸡此时已经爬上那棵海棠树,站在树枝上若无让人地梳理羽毛。

    张婶牛婶家本是邻居,两家均饲养家禽为生,早些年尚未发家时,二人还是同甘共苦的姐妹,后来各自成婚生子,当初作为邻居还能和睦,经常串门。

    院子中央站着的是张婶的儿子张运,他杵着坐在门前的石坎上,拐杖被他扔出去敲破了瓦缸,锅铲铜锅摔了一地,就连吃饭的碗碎得到处都是。

    一旁的张婶看得红了眼眶。

    “放心吧,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褚玉知晓他是在帮自己,投去一记感激眼神,如今他们身份转变,在外人眼里自是不能再以礼相称,得换个别的称呼才是,喊夫人显得有些别扭,思来想去也只能学着熟人称呼:“阿玉说的是,我们先去看看,再做定夺也不迟,至于这只鸡,若二位婶婶信得过我,将它留在此处由平安代为看管如何?”

    听到这句话,张运停下步子,转头继续瞪着张婶,咬紧牙关,语气不容置喙:“我管你什么人,告诉给你的给我好好记着,家里的东西尽管往外送。”

    褚玉在脑子里饶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家务事最是难断,也难怪黄县令会带着人找上门来,不管判给哪一家,都会得罪另一家,一时想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第十章

    张婶身子一僵,面露惊恐,但牛婶的话却让她只能强颜欢笑地点头应了一句不再出声。

    张婶嘴唇颤抖,顾不得旁人跟他争执起来:“什么你的东西!这些家禽全是我花钱买回来养着的!”

    隔壁院子突然传来瓦缸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锅碗摔地的异响。

    随着时间变化,一家生意比一家好,牛婶丈夫因赌债被逼得悬梁自尽,牛婶耗尽家产才将赌债还清,可比起张家来,日子过得并不好,好在儿子孝顺,转眼便到了要说亲带的年纪,对方姑娘想搬出去住,置办宅子的钱也是一笔不小费用,望山城常年身处战乱中,原先存不下钱,如今局势稍稳,圈中鸡鸭就成了她的盼头。

    “白日里你都带人到家里来了,鸡圈里的东西不准动!”

    “我没往外送东西。”

    那她届时会如何?

    她不仅没抓到,更是追着鸡满院子地跑,对于长时间不运动的她这可是个不轻的体力活儿。

    以防她们在为此争夺得头破血流,闹得鸡飞狗跳。

    她捂着脑门凝望着赵临川:“若城门告破那一日,赵临川若是你我没互换身体,你会死么?”

    张婶回嘴道:“这是县令大人跟赵将军,不是什么人。”

    这下轮到赵临川傻眼:“有何优待?望山城地处边关要塞,常年饱受战乱侵扰,能活下来实属不易,跟内地无法相比,因地处偏远,皇上未曾亲临此处,自是不晓边城百姓艰难,一律一视同仁罢了。”

    直到平安拿着网兜一路小跑过来。

    “有人故意在半道上截住了你消息?为的是什么,边关若是不安稳,百姓将士得不到安抚,若是有朝一日……”褚玉顿了顿,望着赵临川的眼睛,想到以后大齐局面,不由心寒,“有朝一日边关告破,敌军定直达盛京,兵临城下,届时亡国,他们这般做又该何去何从?唇亡齿寒的道理这群人竟是不知。”

    赵临川揪着鸡翅膀将它提起来塞回笼中,回头望着褚玉,笑吟吟地:“褚……将军不妨先去两家看看情况再做定夺也不迟。”

    伴随的还有张婶细微抽噎声。

    在他们谈话的间隙,牛婶家的孩子牛从文推门进来,身旁还跟着一个姑娘,瞧见一院子的人愣了一下,忙走到牛婶身旁语气关切。

    张运双目圆瞪怒气冲冲瞪着进门的一行人,牛婶哪见过这样子的张运,往日里他跟人说话都和和气气的,行事作风都憨厚老实,可眼前的这个人分明是想要吃人的阎王,凶神恶煞,哪有平日里的样子。

    说完他费力撑着身子起身,捡起地上的拐杖,一瘸一拐就要往屋里走。

    赵临川摇着摇头,上前拦住她,一个飞身上树,趁着鸡落地瞬间,褚玉眼疾手快将网罩在它头上,这些任由它怎么闹腾,都跑不掉了。

    褚玉沉吟片刻:“望山城在民生这一块上就没什么优待么?”

    褚玉挪到赵临川身边,小声道:“你可有什么办法?”

    话音落下似是不满对方跟自己一样,互相瞪了一眼才作罢。

    “不卖,也不准卖,家里的东西就是我的,少擅自做主我的东西也别碰我的东西!”

    “娘,出了何事?”

    褚玉忽觉脑门被敲了一下。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牛婶忙不迭点头:“好好好,那赶些去吧,切莫耽搁了。”

    赵临川眼疾手快一把扯住褚玉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身后,那个碗落在了墙上,碎裂开来。

    为了求证张婶的话是否属实,黄县令从街上寻了个人去衙门传话,让捕头去城西张婶口中的农户求证,在牛家院子等待回复。

    张牛二人看着他们夫妇二人眼神亲切,异口同声道:“好好好,一切依赵将军的。”

    张运盯着张嫂,忽略掉黄县令跟赵将军,恶狠狠地警告张婶:“我告诉你,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牛婶家的鸡圈里确实每一只鸡鸭脚脖子上的都绑了一根红绳做记号。

    赵临川耸耸肩,“暂时没有。”

    脚脖子上都绑有红绳,牛家确实少了一只母鸡,张家亦然,那这只鸡到底是谁家的?

    褚玉在赵临川口中了解到其中缘由,也难怪二人会为了一只鸡大打出手,曾经要好的姐妹,现在变得更仇人一般,或许都认为对方过得比自己好,念及现在自身处境,久而久之,也就做不到以礼相待姐妹相称了。www.luluo.me

    “你姑姑不是杨皇后么,你还是皇上身边大红人,这种事你怎么不提?”

    他们二人先跟黄卫元和褚玉行礼后才放下心来。

    “你先前说张婶跟牛婶是好姐妹?”

    她看着赵临川,若有朝一日真的边关告破,那他身为守关将军。

    “赵哥哥,赵哥哥,你拿这个!”

    “进了这个家门不就是我的东西,爹死的时候把屋子留给我,里面的东西就是我的,你若是再这样,给我滚!”

    张婶瞬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家中物品哪一样不是我花钱买回来的,但凡只要进了这个家门,全是你的东西,院子里的这些花花草草,我不小心碰了你一根草你暴跳如雷,摔东西,买回来一样摔一样!家中有多少钱能招架你这般消费!”

    牛婶鄙夷看着张婶,“不是我说你,往日里你家老鼠动静就可大,我住你隔壁可真受罪,被搅得心神不宁的。”

    张婶丈夫早逝,儿子是外出砍柴时,恰逢蛮子偷袭,虽捡回了一条命,却废了一条腿和一只胳膊,原本待人宽厚的孩子一夜之间性情大变,稍有不顺心就会摔砸家具,脾气暴戾,对自己的母亲也不会例外,张婶经年累月,外表看着事事顺心,可家中也是一地鸡毛,只能靠着那些家禽多赚些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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