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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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下无礼叨扰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赔礼──」范遥想起刚刚少女的视线，便道：「那柄剑便送姑娘吧！应该也值不少钱。」

    视线不佳，范遥移开脚，凭感觉找到了地面，蹲下来徒手一摸，便捞到了一只冰冷的条状物，不会动，应为死物。

    「这──」要是不被盯着的话，到也没什么好怕的，范遥继续实话实说：「如果没被一直盯着，那也不怕。」

    他在人烟稀少的竹林里寻了间废屋，残垣败瓦，基本上无法住人。

    即使不怕蛇的范遥也不得不承认，这真的很恐怖。尤其是你又不知道这蛇有没有毒的时候。

    至于大哥，你就守寡个几十年，等我两兄弟重逢之后我再把大嫂还你喔，忍忍吧。

    就算是过目不忘好了，范遥对于自己不上心的事便懒得去记，几个丐帮小众，管他是不是重要人物，对范遥来说就是不足挂齿的小喽喽。

    嗯？

    倚天剑在朝廷，蒙古人那，他要抢还得周详的计划下。前世忘了跟大哥问他是怎么抢的了，可惜。

    他要先去找倚天剑，然后再去汝阳王府卧底，之后还要抽空去绑一下嫂子。三件大事，不管哪件都麻烦。

    他放下酒坛，在床板上发出清晰的敲击声。

    「那请当是在下遗落了那柄剑，而正巧被姑娘捡到即可。留着吧。」

    范遥是有那么点遗憾，但这也不碍事，酒好喝便行。

    白狼大概是发现范遥没恶意，便拿头去蹭少女的手讨拍。少女很配合地摸了摸牠的头，视线从范遥的脸移到床上的酒再移到被范遥搁在床边的长剑。那堆蛇视线依旧盯着范遥。

    范遥眨眨眼，也不接过，「还请姑娘收下，不卖留着防身也好。」

    嗯，莫约真死了。

    .

    「在下想找个地方与月独酌，不料今夜朔夜，正巧又来到此屋发现了姑娘，便擅自的请姑娘陪在下喝几杯。此举确实失礼，在下跟姑娘道歉。」

    就是范遥恐怕也没看过这么多蛇聚在一起，品种不明，而且也生死不明。因为没在动，所以范遥在推开门时并没发现异样。

    范遥笑得开心，俊美的外表让少女稍微看呆了。只不过范遥并没有发现。

    「小女有一事想问。」

    被拒绝后的范遥反而更想让少女把剑留下了。

    最后是嫂子……他得注意大哥跟嫂子分开的时间，再往后推个八、九年，地点记得是在蝴蝶谷，他得在那个时候再从师太手下抢人，郡主请原谅他那个月没法陪妳了，然后还是要让小教主帮大哥送一趟小不悔，这样小教主才有机会取得九阳真经。

    面对这问题，范遥认真想了想却意外发现自己也不知为何要这么问，便直觉回道：「也许，仅是在下想再见于姑娘罢了。」

    范遥僵硬的吞了口水，备感压力，当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三杯黄汤下肚，范遥觉得刚被蛇盯着有些发冷的身体又暖了起来，现在那些蛇都不知躲去哪里，只剩下刚才睡在床上的那几只，视线少了不少，范遥自然放松许多。

    「姑娘还有事吩咐？」

    「姑娘请问，在下知道的话定会如实回答。」

    「莫非姑娘平时就于此居住吗？在这残垣败瓦之中？」

    范遥深深吐了一口长气，将身体里的废气全吐了出来。

    「这么多？」

    不得已，范遥还是停了下来。在非敌人状态时，他对女性基本上都还算有礼。毕竟教规有言要尊重妇女。

    没脉象。

    范遥慢慢喝着酒，同时想着之后的计划。

    「不怕。」

    好吧，这屋被蛇占去了，他也不是带着雄黄，而且也没必要跟蛇争地方，他不过想找个地方喝酒留宿，大不了他换个地方便是。

    当两方人马杀的满地鲜血时，始作俑者范遥早已离开了破庙，他甚至连丐帮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杀人纯粹为了交差了事。要是那几个被杀的人知道，肯定欲哭无泪。

    下了山，先随便易容下，范遥晃的可悠哉。

    少女率先睁开眼。赭红色的光在眼底瞬闪而没，显出原本的黑瞳。

    满屋的蛇全醒了，唏唏苏苏爬动往床边聚来。

    少女盯着范遥看了一会，淡淡地说：「失礼。牠们以为公子你来者不善。」

    在她身边倒是仅有几条蛇窝在她脚边，靠墙那侧还趴着一只白色的狼犬，见范遥接近也没反应，不知是否活着。

    「────」

    范遥推开摇摇欲坠的门，没有月色辅助，视线不清。一边摸着身上的火折子，一边抬脚跨入门坎，这一踩，便踩到了东西。

    卧底汝阳王府，时机得抓好，毕竟要先投去西域花剌子模国，在从那进汝阳王府才可将嫌疑降低。

    范遥第一眼以为她死了。但又觉得如此死了有些可惜，便出手替她把了脉。

    然后她拿起剑递给旁边的白狼，白狼叼过剑踩着轻巧的步伐来到范遥面前，少女说：「剑还公子，小女不能收。」

    白狼回过头看着少女咿呜了几声，然后少女说道：「好吧，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范遥想尽快的撤退，他还急着去寻倚天剑，更不用说刚刚那堆蛇让他有些心有余悸，但少女却没想让他走。

    「多谢。」范遥毫不客气，直接去桌下找酒。他真的需要喝酒压惊。

    上头有人。

    白狼也睁开眼，起身拉了筋还甩了甩毛。

    说起来还得去找成昆那个小人打上几场。想到就觉得麻烦。能不能省去这个啊？

    「非也。此处，仅朔夜会来。」

    

    那只白狼似乎是听得懂人话，听范遥这么说，便把他搁在床边的那柄剑叼回给少女。

    少女并没有立刻回应，她过了一会才反问：「公子不怕蛇？」

    既然武功的事解决了，范遥便打算要下山惹事了。杨逍也没理由再拦住他，只好再三告诫他不准惹出大事后便让他去了。

    大功告成的范遥心情很好，他拎了一坛酒打算找个好地方配上月亮来个对影成三人，但可惜的是，好地方是找到了，但是今晚朔夜，没月娘陪他。

    虽说如此，该做的事还是要做，范遥还是来到了丐帮的阵地，正巧听到了他们说要去找海沙帮麻烦，范遥便选了几个似乎很眼熟应该是重要人物的人跟上去，打算在混乱之中偷袭了事。

    又过了一会，少女轻轻摆摆手，那堆蛇总算愿意放过范遥，视线移开，滑溜溜的爬走了。

    方才大气都不敢呼一口的范遥总算放松下来，想喝酒压惊却发现酒喝完了，内心哀伤。

    这彷佛是暗号一般，整间屋全醒了。

    「公子为何会在这喝酒？」

    少女接过剑也不查看，就顺手放在身边。

    少女没说话，仅点头。

    说回范遥这边。

    「酒，那儿桌下还有。」少女指着一个方向开口说道，声音轻淡如风，听不出情绪。

    范遥尴尬了下。他其实可以随口就说出合理又不失风度的理由，但面对这少女，他却不想用那些谎言塘塞她，总觉得内心莫名的过意不去，便如实以告。

    他不贪杯，压过惊之后便把酒封好放回原处。

    然后，他们共同将视线全放在范遥身上。

    呜哇，这样回想起来，突然觉得他的未来好忙，有好多事要做，而且还特麻烦。

    「公子请留步。」

    少女、白狼、蛇、范遥，在这废屋中，他们共同安静了要半盏茶的时间，当真你不动我不动。

    「……蛇？」

    没月亮陪，来废屋却见有人，就当是缘分，干脆就请这少女陪他一起喝了。

    「小女没有理由收下。公子并无做出失礼之事。」

    这废屋，满屋内，全是蛇，数也数不清。

    少女稍微偏了偏头，疑惑道：「为何再来？」

    范遥跟了一路，夜深，这伙人便随便的找了一间破庙休息。只是没想到里面已经先有了其他人，两方人马不知为了何事吵起来，范遥不关心，只觉得是个好机会，便出手偷袭那几个选好的丐帮重要人物，碎瓦穿喉一击毙命，简单了事，再顺便揭起两方人马的乱斗。

    范遥见状微微一笑，向她抱拳行礼，「那恕在下失礼，先告退了。」

    「那在下于下次朔夜之时，还能在此碰见姑娘吗？」

    脉象──

    只是，就在范遥想转身走人的时候，眼角余光发现屋里似乎有些不寻常，最里面那个看起来是床的东西，上面是不是还有什么？

    范遥放下貌似是蛇的物体，点起火折子，借着火光一看，眼前画面颇为壮观。

    范遥坐到了少女身边，自顾自地开酒，默默喝起来。

    情报就算不打听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世离开光明顶的时间较晚，想想前世现在他应该是找不到教主已经把矛头丢到丐帮身上，抓了几个丐帮的严刑拷打了一番才是。只是，已经知晓这是白费工夫，范遥便有些懒得做，而且，他也不太记得前世到底是抓了那些人了。

    看也没什么继续留着的理由，范遥便向少女行礼告辞，只是踏出门后，他突然想起什么非常在意，回头问道：「失礼了，在下还有一事想问，姑娘可否为在下解答？」

    尽管知道自己不该多事，但范遥就是好奇，当下附近寻了木棍，把地上的蛇拨开，走到那个应该是床的东西旁。

    「这──还好我不怕蛇。」

    欸？为什么醒了？刚不是还死着的吗？而且，拜托那么多蛇别全都盯着我啊！超吓人的啊！！

    还是个秀而不媚的少女。十分少见的炭灰长发散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