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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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春色消失了，江加耳的幻觉也消失了，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江加耳忽然觉得有些想笑。

    梁夏月说自己从前几天开始，就被锁在屋子里不让出去了，所以没能赴约去上体育课。

    周围的景色仿佛走马灯一般地变化，唯有其中梁夏月的身影不变，他还是扶着窗框，由上而下地跟他对望着，仿佛不舍得把目光离开一秒。

    两人分别后，江加耳捏着字条，沉默地走了一路。好像自从他在山上的别墅碰到梁夏月开始，这些莫名其妙的景象就总是闪现，如幻如梦。

    那双映着暮色的眼睛和他的笑结合起来，恍然间形成了一副山水桃色的美好图卷。

    他本来是没必要配合梁夏月玩这种把戏的，但当看到对方看见自己时突然亮起来的眼睛和兴高采烈的手势，他就没有立刻拒绝。

    江加耳前几天才来过这个地方，直到这房子侧边往下有一条斜坡，也通往下山的路。站在那个斜坡上，抬头就能看到梁夏月家二楼的窗户。

    直到过了一会，他才想起了什么，转身去拿了一张纸写了字，又揉成一团扔给了江加耳。

    江加耳打开一看，上面竟然是一段道歉的文字。

    临近窗子的桃树在这季节早就是光秃秃的了，但在江加耳愣神的这一瞬间，那株桃树却好像突然生长了起来，挺立的枝桠间花开满头，花瓣伴随着微风徐徐飘落。

    看到这几行字的江加耳微微一怔。

    不过隔着窗子和高度喊话终究有些不方便，梁夏月一句话也没说，他只是把窗户敞开，沉默地趴在窗框上，目光温柔地看着对江加耳。

    仿若春回大地，绿意一下子盎满了整个山间，呈现在江加耳面前的，不再是严寒枯冷的冬天，而是草长莺飞的春季，暖阳高高挂起，给整片景色都赋上了一层柔和的光线。

    梁夏月又给他扔了张字条，大意是怕他冻着，让他赶紧回家。

    “班上的黑板可能也没人擦了吧。”他写道，“我会向长老求情的，我还想去学校见你。”

    两个少年就这样在女司机的眼皮子底下，错开对方，又一次在这里碰面。

    他抬手想要纸条上写一句“没关系”再扔回去，但发觉距离好像有点远有点高，不太能把纸条扔上去，于是就作罢了。

    女司机也是坚持，一直等到看着江加耳从旁边的斜坡下去走出了数十米，才转身提着饭盒回组织。

    “难道我……”江加耳骤然把纸条揉成一团，“以前来过这个世界？”

    江加耳不知道梁夏月是不是经常这样被锁起来，但从他的纸条上看，他似乎真的很想去上学。

帮你吗？”

    体育课的约定当时是他为了套情报的时候随口说的，之后偶然路过操场也没看到梁夏月，他已经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没想到对方还记得这么清楚。

    女司机说完之后，又提醒了几句让江加耳快点回去，她态度十分坚决，江加耳也只好顺着她的话来。

    刚才在被女司机推进门里的时候，隔着半大的门缝，江加耳看到了梁夏月在对着他做手势，示意他到侧边的窗户那儿去。

    江加耳忽然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感受，好像他很久之前，就这么跟梁夏月隔着窗子对望过，只是太过久远，早已经消失在记忆的缝隙中。

    他仰着头看着梁夏月，对方的目光里似乎有歉意，但显然是见到他的欢欣盖过了一切。

    等到女司机走后，佯装要走的江加耳又折了个回，他沿着刚才的斜坡再次上去，甫一抬头，便和站在房子侧边窗前的梁夏月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