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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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梁夏月的这番解释，江加耳的心底突然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一些记忆片段从他脑海中掠过，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难道说……？
之前在别墅过夜的时候，砍断了何麦四肢的梁夏月也曾这么叫过他，不过那个时候，两人之间隔了一道门，江加耳也不能确定，他叫的到底是不是自己。
“所以说，真正的岳泽早就已经死了啊……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披了人皮的忮妄。”江加耳随口道。
如同何麦，外表是漂亮温和的美少女，拥有着优渥的家境和绝好的人缘，在同龄人里，永远都是那个最闪闪发光的存在。
他自己是早就习惯了这个世界还有异种生物的存在，也知道它们有着各种各样的特殊能力，所以根本不需要花时间去消化理解这些内容，不过要是真正的叶山，就不该是这么个好奇又大胆的反应了。
“但她确实不是人。”不知道为什么，说话一直都很温和轻柔的梁夏月，在听到他提起何麦的时候，语气突然重了不少，“你不需要对忮妄抱有同情，他们根本没有人类的同理心。”
梁夏月向他解释，为什么以亚人种，而不是直接用怪物来称呼这种具有特殊能力的“人”，主要是因为——这些亚人种在通常情况下都会保持人形，只有在发狂状态下，才会变成怪物的模样。
而妄则更不用说，常年组成“狂妄”“妄想”这样的词的它，也不会是什么美好优雅的含义。
不过想想也是，岳泽的父母都是人类，他本人也跟叶山从小一起长大，当然也是纯正的人类。突然变成怪物，只可能是怪物伪装成了他的模样。
梁夏月随即找了张纸，把吃剩的碗筷推到一边，在上面写下了“忮妄”这两个字。
也不太记得了。真正的叶山对于梁夏月不是很感兴趣，每次都是从他的眼前目不斜视地走过，也从来不会去关注他的情绪。
可能是这种歉意让梁夏月觉得更有必要把话跟他说清楚，接下来他的语速快了不少，竹筒倒豆子般说出了实情。
而这一点，也正好合理地解释了为什么叶山对于何麦没有记忆，一直都以为她是转校生。
忮，嫉妒的意思。
不过这想法只在一瞬就消失了。
江加耳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梁夏月这才轻吁了一口气，解释起了忮妄杀人的本质原因。
“我知道了……”
他表示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梁夏月果然生出了些愧意，又一次道歉道：“对不起，本来不应该把你牵扯进这些事的……”
“理想的化身”“从人类的梦想和愿望中诞生”……
唯有如此，才担得起“理想的化身”这一名号。
他不是叶山，自然也没必要去考虑叶山之后会和梁夏月发展出什么样的关系，梁夏月的心情也不是他应该关心的问题。
说是开心，不过其实梁夏月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只有那看似清冷的眉眼比平时柔和了不少。
这句“先生”，像是炸在江加耳的耳朵里的炮竹一般，让他的精神猛地绷紧了。
“先生，”梁夏月又轻声问他，“你相信我说的这些话吗？”
“照这么看来的话，人类向往着完美的自己，但是当这个‘完美的自己’出现的时候，带给人类的反而只有绝望和恐惧。”江加耳若有所思地道，“总觉得这个问题似乎还带了些哲学的意味。”
一种是普通人，另外一种则是亚人种。
他知道梁夏月对叶山有着非同寻常的好感，他这样套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在利用对方的真诚和善意。
“原来如此。”江加耳大概明白了，“不过我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要叫他们亚人种？就岳泽临终前的那个样子——怎么看都不能称为人吧？而且我从小和岳泽一起长大，对他的过往也清清楚楚，这又怎么解释呢？”
是因为何麦跟叶山走得太近的原因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这话说得太过于轻松，显得有些异样，梁夏月明显愣住了。
按照梁夏月的说法，这个城市从很久以前，就一直生活着两种人。
“而且，亚人种还拥有着特殊能力，能改变周围人类的记忆，给自己伪造来历，就像……洗脑。”
亚人种没有过去，也没有历史和回忆，他们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地挤在了人类之中。
想到这儿，江加耳故作苦恼地笑了一下，滴水不露地道：“因为这几天回家我一直在想这些事，想了很多，也专门去查了不少关于亚人种的资料，但是还是想不明白，所以今天才专程跑到这儿来问你的。”
“这是正常的。”梁夏月声音不疾不徐，听起来很是悦耳，“亚人种之间本来就会知晓彼此的存在，他们永远都能迅速地找到自己的同伴。”
“你怎么了？”看到叶山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梁夏月停下了话头，关切道，“如果实在听不下去的话，我就不说了。”
他的任务，只是尽快铲除叶山身边一切可能威胁他性命的隐患，然后再带着这个世界的资料回到监察局。
人类是一个习惯做梦的种族，无论是好的梦还是坏的梦，永远都有人在做梦。有的人梦想着自己平步青云，步步高升，有的人梦想着自己一夜暴富，美貌折人，这多种多样的梦交汇在一起，就成为了忮妄诞生的源动力。
正如人类对着“理想的化身”有着憧憬，忮妄反过来也对创造出自己的人类有着天生的亲近和依恋感。
“我总觉得，叶山你今天真的跟前几天有些不一样了。”过了一会儿，梁夏月感慨了一句，“但是，能跟你一起说这些，我觉得……很开心。”
“毕竟已经亲眼看到了，我愿意不愿意接受都无所谓了，逃避现实也没什么用。”
“嗯。”梁夏月表示赞同，“你所见到的岳泽，就是属于第三种。”
正因为是从人类的理想和愿望中诞生，忮妄所拥有的人形通常都比较完美，能够补足造物主们不满意们的地方。
但是忮妄表达爱慕的方式，并不是对人类表示忠诚和友好，而是找出创造出自己的那个人，把他吃掉，并变幻成他的样子，继承他的一切活下去。
“组织在很久之前就调查发现，亚人种的出现并不是空穴来风，他们只在人类有着强烈愿望的时候才会诞生。”
“对了。”江加耳提问道，“但是我之前跟岳泽聊天的时候，他说何麦早就已经来到这个城市了，后来我问了其他同学，他们也是这么说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叶山毋庸置疑是普通的人类，那么与之相对的，拥有不死之身的何麦自然就是亚人种了。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黑如潭石的眼睛看着，江加耳忽然有一种微妙的心虚感。
“所以，组织给这些亚人种起了一个名字，叫做‘忮妄’。”
他对叶山有没有笑过呢？
这种划分，并不是像黄种人黑种人那样，依据皮肤颜色对人种进行的划分，而是指“人类”以及“超出人类意识的存在”这两种。
仅此而已。
果然，梁夏月那双清润的眼睛动了动，他轻声问：“叶山你……你不害怕吗？”
在这个城市，一旦有人开始对眼前的现状不满，梦想着自己能够拥有全新的生活，忮妄就会按照他所幻想的那样，诞生在当事人的面前。
如果学渣幻想自己能够成为学霸，那么他所产生的忮妄，就会是一个十足优秀的学生。
“不是，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江加耳稍稍回神，“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都跟何麦在一起玩，今天知道她不是人类，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梁夏月好像很不喜欢何麦啊。
好比一个个子矮小的人幻想自己身高一米九，其余条件不变，那么他就会产生出一个身高一米九、但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忮妄。
但就这么一下，已经为他那苍白如纸的脸增添了许多，仿佛一瞬之间便盛走了满室颜色。
江加耳忽然发觉，好像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梁夏月才会偶尔漾出笑意。
可能是这个问题过于直切中心，梁夏月神情终于有了变化。
看到这两个尖锐又刻薄的字，江加耳也似乎明白了当地人对于这种亚人种的感情。
疑心是不是哪里暴露了，江加耳心里警铃大作：“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叫我先生？”
“也就是说，忮妄一共有三种形态。一种是怪物形态；一种是像何麦那样的完美人形；最后一种是吃了人之后，变成了受害人的样子。”江加耳总结说。
而进入发狂状态的亚人种，他们的目的不是别的，就是为了吃人。
梁夏月点点头，他没有再就着岳泽的话题说下去，可能是考虑到岳泽是叶山的亲友，担心叶山听多了会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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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也不是什么人都吃，绝大多数都只吃跟自己有关联的那个人类。
江加耳也意识到自己问得有点过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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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
之前在别墅过夜的时候，砍断了何麦四肢的梁夏月也曾这么叫过他，不过那个时候，两人之间隔了一道门，江加耳也不能确定，他叫的到底是不是自己。
“所以说，真正的岳泽早就已经死了啊……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披了人皮的忮妄。”江加耳随口道。
如同何麦，外表是漂亮温和的美少女，拥有着优渥的家境和绝好的人缘，在同龄人里，永远都是那个最闪闪发光的存在。
他自己是早就习惯了这个世界还有异种生物的存在，也知道它们有着各种各样的特殊能力，所以根本不需要花时间去消化理解这些内容，不过要是真正的叶山，就不该是这么个好奇又大胆的反应了。
“但她确实不是人。”不知道为什么，说话一直都很温和轻柔的梁夏月，在听到他提起何麦的时候，语气突然重了不少，“你不需要对忮妄抱有同情，他们根本没有人类的同理心。”
梁夏月向他解释，为什么以亚人种，而不是直接用怪物来称呼这种具有特殊能力的“人”，主要是因为——这些亚人种在通常情况下都会保持人形，只有在发狂状态下，才会变成怪物的模样。
而妄则更不用说，常年组成“狂妄”“妄想”这样的词的它，也不会是什么美好优雅的含义。
不过想想也是，岳泽的父母都是人类，他本人也跟叶山从小一起长大，当然也是纯正的人类。突然变成怪物，只可能是怪物伪装成了他的模样。
梁夏月随即找了张纸，把吃剩的碗筷推到一边，在上面写下了“忮妄”这两个字。
也不太记得了。真正的叶山对于梁夏月不是很感兴趣，每次都是从他的眼前目不斜视地走过，也从来不会去关注他的情绪。
可能是这种歉意让梁夏月觉得更有必要把话跟他说清楚，接下来他的语速快了不少，竹筒倒豆子般说出了实情。
而这一点，也正好合理地解释了为什么叶山对于何麦没有记忆，一直都以为她是转校生。
忮，嫉妒的意思。
不过这想法只在一瞬就消失了。
江加耳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梁夏月这才轻吁了一口气，解释起了忮妄杀人的本质原因。
“我知道了……”
他表示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梁夏月果然生出了些愧意，又一次道歉道：“对不起，本来不应该把你牵扯进这些事的……”
“理想的化身”“从人类的梦想和愿望中诞生”……
唯有如此，才担得起“理想的化身”这一名号。
他不是叶山，自然也没必要去考虑叶山之后会和梁夏月发展出什么样的关系，梁夏月的心情也不是他应该关心的问题。
说是开心，不过其实梁夏月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只有那看似清冷的眉眼比平时柔和了不少。
这句“先生”，像是炸在江加耳的耳朵里的炮竹一般，让他的精神猛地绷紧了。
“先生，”梁夏月又轻声问他，“你相信我说的这些话吗？”
“照这么看来的话，人类向往着完美的自己，但是当这个‘完美的自己’出现的时候，带给人类的反而只有绝望和恐惧。”江加耳若有所思地道，“总觉得这个问题似乎还带了些哲学的意味。”
一种是普通人，另外一种则是亚人种。
他知道梁夏月对叶山有着非同寻常的好感，他这样套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在利用对方的真诚和善意。
“原来如此。”江加耳大概明白了，“不过我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要叫他们亚人种？就岳泽临终前的那个样子——怎么看都不能称为人吧？而且我从小和岳泽一起长大，对他的过往也清清楚楚，这又怎么解释呢？”
是因为何麦跟叶山走得太近的原因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这话说得太过于轻松，显得有些异样，梁夏月明显愣住了。
按照梁夏月的说法，这个城市从很久以前，就一直生活着两种人。
“而且，亚人种还拥有着特殊能力，能改变周围人类的记忆，给自己伪造来历，就像……洗脑。”
亚人种没有过去，也没有历史和回忆，他们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地挤在了人类之中。
想到这儿，江加耳故作苦恼地笑了一下，滴水不露地道：“因为这几天回家我一直在想这些事，想了很多，也专门去查了不少关于亚人种的资料，但是还是想不明白，所以今天才专程跑到这儿来问你的。”
“这是正常的。”梁夏月声音不疾不徐，听起来很是悦耳，“亚人种之间本来就会知晓彼此的存在，他们永远都能迅速地找到自己的同伴。”
“你怎么了？”看到叶山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梁夏月停下了话头，关切道，“如果实在听不下去的话，我就不说了。”
他的任务，只是尽快铲除叶山身边一切可能威胁他性命的隐患，然后再带着这个世界的资料回到监察局。
人类是一个习惯做梦的种族，无论是好的梦还是坏的梦，永远都有人在做梦。有的人梦想着自己平步青云，步步高升，有的人梦想着自己一夜暴富，美貌折人，这多种多样的梦交汇在一起，就成为了忮妄诞生的源动力。
正如人类对着“理想的化身”有着憧憬，忮妄反过来也对创造出自己的人类有着天生的亲近和依恋感。
“我总觉得，叶山你今天真的跟前几天有些不一样了。”过了一会儿，梁夏月感慨了一句，“但是，能跟你一起说这些，我觉得……很开心。”
“毕竟已经亲眼看到了，我愿意不愿意接受都无所谓了，逃避现实也没什么用。”
“嗯。”梁夏月表示赞同，“你所见到的岳泽，就是属于第三种。”
正因为是从人类的理想和愿望中诞生，忮妄所拥有的人形通常都比较完美，能够补足造物主们不满意们的地方。
但是忮妄表达爱慕的方式，并不是对人类表示忠诚和友好，而是找出创造出自己的那个人，把他吃掉，并变幻成他的样子，继承他的一切活下去。
“组织在很久之前就调查发现，亚人种的出现并不是空穴来风，他们只在人类有着强烈愿望的时候才会诞生。”
“对了。”江加耳提问道，“但是我之前跟岳泽聊天的时候，他说何麦早就已经来到这个城市了，后来我问了其他同学，他们也是这么说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叶山毋庸置疑是普通的人类，那么与之相对的，拥有不死之身的何麦自然就是亚人种了。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黑如潭石的眼睛看着，江加耳忽然有一种微妙的心虚感。
“所以，组织给这些亚人种起了一个名字，叫做‘忮妄’。”
他对叶山有没有笑过呢？
这种划分，并不是像黄种人黑种人那样，依据皮肤颜色对人种进行的划分，而是指“人类”以及“超出人类意识的存在”这两种。
仅此而已。
果然，梁夏月那双清润的眼睛动了动，他轻声问：“叶山你……你不害怕吗？”
在这个城市，一旦有人开始对眼前的现状不满，梦想着自己能够拥有全新的生活，忮妄就会按照他所幻想的那样，诞生在当事人的面前。
如果学渣幻想自己能够成为学霸，那么他所产生的忮妄，就会是一个十足优秀的学生。
“不是，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江加耳稍稍回神，“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都跟何麦在一起玩，今天知道她不是人类，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梁夏月好像很不喜欢何麦啊。
好比一个个子矮小的人幻想自己身高一米九，其余条件不变，那么他就会产生出一个身高一米九、但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忮妄。
但就这么一下，已经为他那苍白如纸的脸增添了许多，仿佛一瞬之间便盛走了满室颜色。
江加耳忽然发觉，好像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梁夏月才会偶尔漾出笑意。
可能是这个问题过于直切中心，梁夏月神情终于有了变化。
看到这两个尖锐又刻薄的字，江加耳也似乎明白了当地人对于这种亚人种的感情。
疑心是不是哪里暴露了，江加耳心里警铃大作：“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叫我先生？”
“也就是说，忮妄一共有三种形态。一种是怪物形态；一种是像何麦那样的完美人形；最后一种是吃了人之后，变成了受害人的样子。”江加耳总结说。
而进入发狂状态的亚人种，他们的目的不是别的，就是为了吃人。
梁夏月点点头，他没有再就着岳泽的话题说下去，可能是考虑到岳泽是叶山的亲友，担心叶山听多了会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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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也不是什么人都吃，绝大多数都只吃跟自己有关联的那个人类。
江加耳也意识到自己问得有点过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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