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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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加耳还去看了一眼，这一次的浴室，再不像之前那样充斥着血腥和迷幻的色彩，梁夏月那一身血污，那带着畸形的瑰丽，仿佛真的彻底洗刷干净。

    不过他一站起来，就吵醒了梁夏月。

    上一世，长老也对叶山说过，挑选守护者的最主要标准是身体体能，但联系起来一想就知道不可能，十一二岁的男孩有什么体能呢？即使梁夏月是混血儿，在这么小的年龄，能做到的事也非常有限。

    梁夏月说：“嗯，我一直都是用六七十度的热水，泡两个小时……”

    但这样无形中却给了梁夏月不少压力，梁夏月的手本来还能动，一碰到他的视线，忽然就微微抖了起来，连扯了几下带子都没能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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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梁夏月近乎□□地靠在他怀里，却受不了这股紧张，一等江加耳继续放热水就说：“先生，接下来我自己泡一会热水就可以了。”

    “在想什么？”江加耳洗完手，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说：“我先出去，你换好衣服早点出来，不要着凉了。”

    等江加耳走出去，他从浴缸里出来，动作迅速地换好了睡衣，浴室也从头到尾彻底收拾了一番。

    越这么想，江加耳就意识到，考虑守护者人选的第一条件，不应是体能，而是血脉。

    “不好意思，先生……”梁夏月迷迷糊糊地穿起拖鞋，“我不小心睡着了，我这就回去。”

    虽然没有刚才那么难为情了，但他还没从江加耳主动帮他上手的震惊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去，少年脸上染上了大量不正常的红潮，难受似的把腰拱高了一点，呼吸声也变得急促起来。

    短短的一句话让梁夏月回过了神：“嗯。”

    江加耳也是男人，很快便看到了到少年身上发生的变化。

    岳泽的父母是真的下得去手，如果不是梁夏月临到最后反抗，江加耳甚至不怀疑他们会把梁夏月的心脏挖出来。

    在这么多次轮回中，除了第一次轮回，梁夏月都是在十一二岁就被组织封闭起来，被迫接受了严苛的军事训练。

    江加耳看他昏昏沉沉地往外走，眼看着总要摔倒似的，于是说：“不用回去了，一起睡也是可以的，不需要道歉。”

    他埋着头，全副心思都是想着之后要怎么把这件事盖过去，却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伸进了浴缸里，他人一惊，就感觉到自己的挺立被人握住，原来伸进来的是江加耳的手。

    这之后，他们的对话就和上一世差不多，不过梁夏月对江加耳更信任，上一世用叶山身份问不出来的事，这一次不管怎么问，他都会解答。

    结束后，江加耳走到一旁的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把手上残留的东西洗掉，又拿了条白净的毛巾擦干。

    江加耳听他这么说，也就没有反对，只在一旁看着。

    “把头抬起来。”去而复还的江加耳轻轻地说着，像是在命令又像是在安抚，“别怕，既然是因为我而起的，我教你怎么处理。”

    想到这儿，江加耳总觉得之前的一些疑点被联系成了一条线索，但随即又生出了一些新的疑惑。

    到了最后，准备的纱布用完了，江加耳便转而用手，处理一些残余的伤痕。

    江加耳住的这间屋子不大，梁夏月坐在床上，向他解释起关于仪式的事。

    江加耳本来也想出去给他时间冷静，看到他这个样子，反而改了主意。

    十六七岁的少年，骨架已经长开了不少，后背的曲线光洁饱满，本该是一具修长美好的身体，现在却布满了可怖的伤口。

    梁夏月背对着他点了点头，却好像根本没听懂他的话，仍然是一步拖三步地下楼。

    他说的却是实话，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梁夏月的后背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

    但现在被江加耳这样温柔地抱在怀里，心里属于人类的那一点柔软，似乎又渐渐被唤醒了过来。

    江加耳做事一向是稳重惯了的，替梁夏月褪去裤子，目光触到他的下半身，神情也没有太大变化，既不夸张也不刻意畏缩。

    梁夏月知道他看到了，恨不得磕死在浴缸壁上，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只不住地道歉：“对不起，您、您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呆一会就好了。”

    他只觉得痛得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乱流，掀起了他内心埋藏已久的暴虐情绪。

    江加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安慰道：“我也不至于会害怕这个。而且你这样的治愈能力，恐怕很多人想有也得不到。”

    “往前。”

    梁夏月现在脑子乱得就像是一团浆糊，其实刚才江加耳给他疗伤的时候，他就感觉晕晕沉沉的，像是发了高烧一样，身体也跟着飘飘然起来。

    江加耳一听这话，就想起来之前梁夏月倒在浴缸里，血水冲台的事了，有些不放心：“你自己泡？能行吗？”

    等到伤口愈合了一些，再转而用更高温的水，从轻向重一点点地抚过去。

    “可以的。”梁夏月开了口，但声音分明还很虚弱，“先生，您坐着不用管了，剩下的我自己会弄。”

    他的话还没说完，江加耳就否定了：“不行，这么高的温度，你会没命的，还是我帮你敷水。”

    不知不觉间，梁夏月已经抱着枕头开始打起了瞌睡，江加耳看他半醒半梦的，考虑到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大好，便想着去另外一间卧室睡。

    梁夏月低头靠在他的肩上，久久没有言语。

    也许是冷静下来了，从浴室出来以后，梁夏月态度自然大方了许多，他的脸色虽然依旧雪白，却不再显得单薄和病气。

    “抬起来。”

    “还是我来吧。”江加耳看出了他的窘境，伸手帮他拉开了最外面的带子。

    梁夏月想了一想，说：“爷爷说过，选我是因为我的体能符合守护者的条件，如果选别的，应该也差不多吧？”

    “那你知道，组织挑选守护者的先决条件是什么么？”江加耳说，“比方说，如果要培养下一代的情况下。”

    为了减轻梁夏月的痛苦，他调的水温比平时洗澡用的更低，每次先用水把纱布润湿，再像膏药一样敷在伤口上。

    “好像没有。”梁夏月回答道，“我听爷爷说过，现在的状况很和平，培养下一代守护者的事不用那么着急。”

    这句话突然点醒了江加耳。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还可以动，他一边说着，一边就用力地去抓自己的带子。

    时间过得很快，两人聊了没一会，便到了深夜。

    同时他的内心也十分矛盾，他一方面不希望江加耳看到这样狼狈无能的自己，一方面又渴望被江加耳这样拥在怀中。

    他恨不得把他自己浑身都抓烂，把这幅皮囊全部破坏，让自己从里到外都变成真正的怪物，所以才会近乎自虐地渴望用滚烫的开水浇灌伤口。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梁夏月的肌肤大多都已经恢复如初，他年纪轻，皮肤本来就薄，被热气一蒸，鼻尖和额角、指尖等处就泛出好看的绯红色来，包裹着玉一样莹白的身体。

    “不要太用力了。”

    可能是发觉到了自己一个人终归办不到，梁夏月这回没了异议，手无力地在腰带上一划，就垂了下去。

    江加耳说：“我曾经听你们组织的长老提到过，培养一代守护者所需要的时间是十几年。照这样说，他们是不是已经开始培养下一代了？”

    江加耳说：“感觉怎么样？能说话吗？”

    梁夏月还泡在浴缸里，整个人呈现出微微伸展的姿态，他扒着浴缸的边，抬起眼睛，一直看着江加耳不动。

    江加耳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一说完就重新把人翻过来，让梁夏月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把后背露出。

    “先生……”这一声像是从嗓子眼里轻哼出来，带着些难以欲说的情愫。

    但不过十秒钟，他突然又跑了回来，清醒了一大半，眼里像撒着星屑：“先生，您刚才说了什么？”

    或许，组织是有意来挑选混血儿来做守护者的也未可知。

    看到梁夏月醒过来，江加耳松了手，小心地把他扶了起来，靠在浴缸壁上。

    偏偏这衣服是专门为了仪式准备的，比较复杂，一道带子之后，又在后背绑了两道小带子，不用点力更是挣不开的。

    但用手和用纱布的触感差得却不是一点半点，隔着一层薄热水接触在梁夏月的腰身和小腹上，仿佛在沿着他的身体曲线镌刻一般，对他进行细致而亲密的爱抚。

    江加耳眉眼冷肃，做事的时候只要不笑，就会给人一种沉稳自如的感觉。梁夏月还记得，那时他微垂着眼睛，视线偶尔扫过自己布满红潮和情/欲的脸，慢慢地发号施令。

    江加耳手上的力度温柔又带着恰到好处的霸道，让梁夏月无力拒绝来自他的任何一句话，这让他有些微的失神，好像不堪的只是自己一个人。

    渐渐地连江加耳也感觉到不对劲起来，等他回过神，梁夏月已经先抑制不住，抓住了他的手。

    每一句话都简短到显得有些仓促的地步，却恰到好处地将魅惑传递到心底。

    梁夏月说：“先生……你不害怕我吗？连这样子，我都死不了。”

    前胸和腰上的伤倒是比后背轻很多，处理起来也快，江加耳让他尽量平躺在浴缸里，依旧是从轻到重帮他处理伤势。

    在刚被岳父岳母砍伤的时候，除了表面上的伤痛，心死和失望才更是像毒药一样侵蚀着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