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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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麦说着说着，神情忽然狰狞可怖起来，显出几分非人的模样。

    不得不说，虽然江加耳一直以来都没有太多在意，但离近了看的时候，梁夏月的美貌确实令人无法忽视。

    常年工作的习性，让他并不是太理解梁夏月这通天的感情从何而来。

    外面的风声和冷意铺天盖地，但何麦站在那之中却仿佛不受任何影响，她脊背仍旧挺得笔直，如往日一般气质高华，婉丽动人。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是这个城市的守护者，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不会有任何东西伤害到你。”

    她只是淡淡吩咐了几句，就让原本淡定的何麦表情如痴如狂。

    他们的身影再次被照亮，也映在了站在地窖外面的何麦眼里。

    她在这个院子里藏了一整晚，从梁夏月被岳泽的父母殴打，到叶山裹着夜风半夜造访梁夏月，再到最后再到梁夏月带着叶山来到这间地窖，都被她看的一清二楚。

    “我会杀光所有的忮妄，铲除所有对人类的威胁。”

    不知什么原因，他没有拿开对方的手，反而沿着火光一起细细描绘了一遍对方的眉眼。

    在火光的点缀下，他原本清冷的眉眼也变得柔和耀眼起来，他捧着江加耳的手，仿佛一个宣誓自己命运的骑士，闪闪发光，眼里都是一往直前的执念和坚定。

    她紧紧抱着自己在寒风下瑟缩的肩膀，用力到恨不得把自己的肩膀抓穿，仿佛想要借此回到被梁夏月肢解的那一天，重新舔舐当时的苦痛和绝望，好让她心底的恨意更加汹涌欲绝。

江加耳沉思的样子让梁夏月以为他在害怕，他忽然放下了手中的刀，走过来拉住了江加耳的手。

    脑海里那道慵懒的女声问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才让岳泽去袭击他们？”

    “没错。而且通过岳泽的事我也明白了，他对人类来说不过是一把刀而已，钝则弃之，过刚则折。”

    何麦话音刚落，从她的脑海里便传来了一声惬意的笑。

    “不管他杀死多少忮妄，为人类立下多少功劳，他是异类的事实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何麦笑着指向地窖里的叶山，脸上是满满的嘲讽之色，“你看，人类听到他的话都不敢回应，恐怕心里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变态的鬼地方吧。”

    手上传来些许干燥的暖意，让江加耳从神思中回神。

    为了什么呢？江加耳心想，他只是把对方从浴缸里捞出来了而已。

    寒风倒灌进地窖里，终于有火把撑不住被拉扯着灭了，但梁夏月的眼神却越来越认真，被催生出来的热情的火越来越旺盛。

    她死死地盯着皱着眉一脸茫然的叶山，说：“就让他所爱的人类，亲自替我们把他碎尸万段——”

    梁夏月没有让江加耳给他回话，他好像只是单纯想表达自己的心情，说完之后，他就松开了对方，快步走回去重新点燃火把。

    “怎么可能呢？”何麦冷笑着说，“他想要杀光所有的忮妄，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东西？他想为人类努力，可人类永远不会把他看成同类。”

    “想杀了他，都不需要我们自己动手。”她的声音逐渐扭曲，再也没有了婉转动听的模样，反而像是几道不同人的声线混在一起，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诡异无比。

    风变得更加猛烈了，几声响烈的“呼呼”后，梁夏月的话仿佛也被风声吞噬了，尾音被卷的干干净净，但江加耳却清楚地听到了每一个字。

    而少年们刚才在地窖里的对话，也通过风传到了她耳朵里。

    “听到了吗？少主。”何麦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声音十分恭敬，尽管如此还是不能掩盖她话里的恶意，“——守护者说的话。”

    那笑声的主人明显是个女孩子，但她的说话风格和语气都颇像少年，透出一股无动于衷的懒散和傲然。

    “你别怕。”他说，“我刚才的话，你不用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