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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是,五条悟也可以是,但无论如何——强者的名号都与甚尔无关。”

    正蹲在围墙上猫腰跟芽生脸对脸的甚尔一顿,随后露出受不了她的表情。

    “?”

    等说完,芽生又重新抬起音量说道:“谢谢甚尔你送给我的弹珠,很漂亮,我很喜欢。”

    这次她没有把甚尔送给自己的弹珠一并交给雀去保管,而是将铛铛相撞的小球们全部都放进了挂在手腕上的布包中。

    甚尔一噎,脑袋朝后方撤开几厘米的距离,等周遭的冷空气扑面吹走他涌上脑仁的烦躁和闷热感后,他直言不讳地说:“别吹捧我,我在禅院里的位置根本给不了你什么好处,所以不需要口是心非地冲我说这些好话,也别喊我‘哥哥’。”

    此时,原本只是当作装饰物的雪白色拎包,正被弹珠们的重量压得直直下坠,待芽生走起路来时,还会随着她摆动的手臂而前后左右地摇晃,里面的弹珠也会跟着跑来跑去,铛铛铛——没完没了地制造出“声势浩荡”的小动静。

    “咦?你不知道吗?中间只隔了一道围墙。”芽生惊讶道,同时用双手比划出了一个围墙的轮廓。

    ——等会儿有秘密行动。

    芽生追着耳边的声音和风扭头,与近在咫尺的人对视。

    躺在屋里睡大觉的甚尔就是被这样吵醒的。

    头发被梳在头后,扎成了一个小啾啾,正跟着她摇头晃脑的动作而同步律动着。黑压压的眉弓牵动着睫毛,闭眼时如有云来,在眼窝处留下一小片可爱又细腻的阴影;等睁眼时,那朵云便紧跟着消失了,唯有似水般流动的金光漫延于其中。

    啧,前面的就算了,最后补充上的这句是什么意思?

    芽生露出一副“你看,我偶尔也有补专业知识课”的表情。

    《就算是禅院家主》

    “而且我是真心认为你厉害的。我是需要甚尔的帮助没错,但这似乎并不耽误我们做朋友吧。”

    “什么意思?”

    甚尔:……

    “嗯?怎么了?”

    至于他俩的相遇时机问题么……

    “是哦。”

    “我要跟甚尔做朋友。”

    这道刻意而为之的声音实在是过于明显,所以芽生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弹珠,她支棱起下巴,疑惑地抬头看向禅院虻矢。

    “所以五条悟是谁啊?”

    “……芽生啊,做家主可是很忙的。”

    禅院虻矢重重地咳了一声,是清嗓,也是为了吸引芽生的注意。

    或许也有禅院扇没动真格的原因?但现在甚尔只是翻个墙而已,他肯定也不会用出全力啊,而且甚尔的年龄才多大,嗯……和禅院扇比,十年或者五年后的甚尔一定会更强的。

    芽生立刻说:“咱们俩不是说好的么,等我回来以后就来找你!”

    所以她坦率的称赞总不会吝啬的。

    芽生:……

    芽生笑着,用一只手遮在嘴旁,又用夸张的嘴唇动作比出几个清晰可见的口型,甚尔在心里默默跟着她的动作一齐念出那些音节,最后顺利地拼凑好一句完整又无声的话。

    甚尔心想着如是如是,于是又说:“我没弄错的话,我跟你之间连堂兄妹都称不上。”

    上                                                次见识禅院扇动怒的时候,其实芽生还是勉强能靠眼睛捕捉到其的动作,但在方才却半点没跟上禅院甚尔。

    黑黝黝的眉毛一耷,甚尔故作恶心地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芽生能看出他是在闹别扭,所以呵呵一笑道:“听说跟嫡流隔了至少快十代了,可是甚尔不是比我大了两岁吗?喊哥哥也没问题吧。”

    如果我不小心犯了什么过错,美代子虽然也会视情况来教训我几句狠话,可再如何,她从来不会对我不闻不问和冷眼相待的啊。

    “干什么把甩手掌柜的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

    但和之前比,就是变得吵闹了很多。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先过来呗。”

    随着噗通的一声响动后,话音才落的芽生只觉得自己的脖颈倏然感受到了一阵风,而下一秒就看到原本还在庭院中的甚尔消失不见了。

    嘭——

    在通透的蓝色中,还内嵌着样式各异的花纹,其中有神似飘曳于天空下的蝴蝶的桃红色线条,也有似浮动在溪水间的藻类的苍绿扭结。

    芽生走走停停,一会低头摩挲两下冰凉又顺滑的玻璃球体,一会儿又捡起其中的某一个,高高举起对准熠熠生辉的太阳,观赏被无尽亮光填满圆滚滚的身子的弹珠。

    “你说什么?”

    芽生眨了眨眼睛,突然问:

    “看哪呢。”

    头顶还没露出围墙呢,呼喊的声音就先传了过去。

    芽生郁闷地发问:“可甚尔他不是你的亲孙子吗?”哪怕是受到“无咒力”的影响而不能成为咒术师,但家人间真的需要割裂、泾渭分明成这样吗……

    这才是禅院者在面对他时该产生的反应。

    禅院虻矢:“自古以来,咒术师都是为了祓除诅咒而存在的职业,你觉得光是靠肉[fpb]身强大这点就能祓除诅咒吗?记住,在咒术界只有拥有无人企及的血脉和术式,才能真正称得上是强者。”

    “就算是如此……”

    “我听说了,甚尔身上的天予咒缚是一种先天强制性的束缚。是在他出生时,被迫将自身全部的咒力和强大的肉[fpb]体与运动天赋做出了交易,所以他才会没有咒力。”

    “你们住的很近?”

    ……倒也不能说一直都很烦人,

    受侑子的占卜预言的影响,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芽生,已经理所当然地把甚尔划分到她的朋友范畴内了。

    禅院虻矢:“你和甚尔很熟?”

    “怎么,想帮他打抱不平?”禅院虻矢的语气似笑非笑,却骤然冷了下来,“别忘了——品质再好的西条柿,在制作的环节上出了岔子,味道也会因此而变得相当的难吃。甚尔那小子就是这么回事,他本该是位有天赋的嫡流术师,只可惜被错误的‘天予咒缚’伴生了。”

    “所以我们今天再去赢一些回来吧嘻嘻。”

    而且别说是这对隔着辈分的爷孙了,就连……

    甚尔揉着自己睡到变形的头发走到连着卧室的缘侧上,眯眼与露出半个头的芽生对视。

    已经跳跃到芽生身边围墙上的甚尔“唉”了一声,开口提醒起前者他的新位置。

    芽生用余光看了眼禅院甚一,他正在和身旁的一位少年低声交谈着。至于甚尔嘛,早就不知道又溜到哪里去了,反正芽生现在找不到那家伙的身影。

    她先是匆匆换下了那身过分束缚她行动的振袖,然后边拆下脑袋上的装饰物,边往头上套起褐黄色的开襟毛衫,等把下身的牛仔裤和保暖长袜也穿好后,就立刻火急火燎地踩着运动鞋爬到庭院的梯子上。

    察觉到有道强烈的视线正死死地黏在自己身上,甚尔朝向来源处看去,是一位拥有典型扮相和气场的禅院老仆,无光的眼底满是浑浊不堪的烂泥,看着他的目光中带有戒备与漠视。

    当太阳攀上枯木的枝头时,芽生也终于回到了住处。

    “现在要吃午饭了啊,老爷子那边送了两大盒的寿司过来,我吃不完。”

    “你果然好厉害。”

    “甚尔,甚尔!”

    他打出一个懒洋洋的哈气,问道:“干什么?”

    再忙也没耽误你准备请人来家里做客,还要顺势炫耀禅院家出现了“十种影法术”,哼哼。芽生鄙夷地腹诽道。

    好像说的他很在意似的。

    甚尔移开视线,自嘲地哼笑道:“你要跟我做朋友?”

    ……就连亲兄弟间都像是陌生人。

    芽生说完就用

    结果还不是看不起单科王。

    总之朋友能变得更厉害,芽生也会为其感到高兴。

    “嗯?”

    下一秒,

    禅院虻矢侧目而视起腿边的芽生。

    芽生点点头,“是吧,毕竟我俩的院子离的很近啊。”

    禅院虻矢维持着双手抱臂的动作,不甚在意道:“你的住处和侍从们基本都是竣胜给你安排的。”

    “哼,我自有办法!”

    还不是因为毫无征兆地入住到对面的住户太吵了的缘故!

    话是这么说,但脑海中却依次浮现出了芽生前前后后分别喊甚一和他时的场面。

    禅院虻矢瞧芽生听的心不在焉,又继续洗脑道:“你是禅院家的未来家主,眼下只管注重自身的修行就是,别总是把无关紧要的事放在心上。”

    听着外面咋咋呼呼的喊声,甚尔也顺道回忆了起来自己在被关进禁闭室前,为什么溜到外面或说是不待在自己院子里的次数会变多。

    他无论如何都猜不到芽生想要的新年礼物竟然会是这个。

    “那你找我干嘛?”

    甚尔就听到芽生埋头凑在自己的耳边并低声说:“等吃完饭,你就带着我离开禅院家,咱们偷偷出去玩一圈再回来。”

    已经做完心理建设的芽生表示:管他呢!

    芽生撅嘴,无所谓地说:“不信拉倒。但午饭一起吃总没问题吧,毕竟吃饱了才——”

    “你当禅院家负责看守的人是瞎了吗。”

    几分钟前这两个小孩凑在一块说悄悄话的场景,在场的人但凡眼睛不瞎且视野足够,就没有是没看到的,何况本身聚集在芽生身上的视线就非常的多,想不发现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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