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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那双眼睛,手心便捏紧了,她瞥开视线,“没……我去收。”

    女生抱紧了礼物盒,眼睛红了。

    “听写本。”

    “乱说什么,我就是问问……”

    陈景言手托着下巴,翘着一条腿。

    “所以呢?”声音凉薄。

    《给你我全部的热爱》

    “这种乖学生一看就玩不起,动不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搁谁谁受得了?”

    “哪个女的?”老何随口问。

    “我做了一晚上。”她鼓起勇气伸出手,“希望你能收下。”

    几个人都笑了。

    纪舒收完,忘了还有一个,再跑到座位最后,敲陈景言桌面。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陈景言起身,出去了。

    “不过言哥,你真的不认识那女的?”

    “我呸,你这坏心眼儿,不就是想问言哥有没有那意思嘛。”老何勾着杨鸣脖子,也朝里望过去,“言哥没那意思,你就要上了?”

    前方,被簇拥的少年随手选了一瓶。

    陈景言看着屏幕,没接茬。

    “好了。”陈景言发话,大伙儿都住嘴。他拍了拍女生,“你先回去吧。”

    声音那么近,就在她耳边。

    纪舒抽了几张纸,盖在眼睛上,水迹晕开,她小小的抽泣起来。

    汗水蒸发了的味道,从后面弥漫过来。

    纪舒隐约听到什么“十点、晚上”,陈景言就挂了电话。

    傅炎,我很想忘了你,忘记所有的事,”

    他笑了声,忽然注意到面前的女生贴在椅背上,背挺得笔直,脑后绑着一根马尾,干干净净,碎发挂在耳朵上,耳垂秀气。

    两个小时后,不知道是第几局,加载地图时,话题又拐回最初。

    今天的陈景言很反常,一天没睡,但还是本性难移,明目张胆玩手机,嚣张极了,老师走到他面前敲敲桌板,他把手机掩到桌肚,继续玩。

    远处传来一阵惊呼,纪舒和苏灵坐在操场边上的长椅,对面的篮球场热火朝天。好像是谁中了个三分,中场休息,周围的女生们都涌了上去,递上水。

    “真没教养啊。”

    “言哥。”老何问,“你认识?”

    告白的女生跑了,苏灵对纪舒说:“我最讨厌装X的人,可惜那张脸了。”

    纪舒突然不自在起来,身体前倾,伏在桌面上。

    “言哥,那个马尾妹又跟着你来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呐,老大,你早点回吧,别误了吉时。”

    “操。”陈景言笑了声,把烟掐灭了,“你们有必要?”

    陈景言好像一点儿也不怕冷,外面就罩着一件单薄的一中校服,依旧外敞。刚跨出校门,马路对面就有个女生冲他招手,粉色大衣,棕色长发。等走近了,女生长相甜美,笑起来眉眼弯弯,没攻击性,不是上次那个。

    后面传来一声轻哼。紧接着,某人的长腿一伸,又踢到她的椅脚。

    “是没玩过。”

    陈景言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中移出来,看向那张浮现红晕的脸。下巴指了指桌角仅有的一本,纪舒一手捧着一叠听写本,一手翻开他的,完全空白。

    *

    “得嘞。”老何拍拍杨鸣的肩,“大胆儿上吧,小伙砸。”

    “苏灵,对不起。”

    “确实帅啊。”苏灵叹道,“就是他这个人啊,太欠揍了。”纪舒没出声,苏灵扭头,见她呆着望前方,手一拍,“想什么呢?”

    一中校门口有个大花坛,前面是马路,纪舒看着对面,双手捏着书包带,刻意慢下步速。

    “上次那个什么什么倩的,还上我们这来堵言哥。结果呢——”老何做了个手势,“言哥正眼都没瞧她一眼,反手掏出张卡丢她怀里,你是没见着,阿胖,那什么倩,两只眼睛都发光了!”

    苏灵对上陈景言得瑟的目光,气得跺脚,等纪舒回来,恨铁不成钢对她说:“纪舒,你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啊,你这是助长他嚣张的气焰,他还以为在学校他还是少爷啊,全班都得供着他?”

    苏灵最近越来越看不惯陈景言,见他一副颐指气使、理所当然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来:“纪舒,让他自己去。”

    “说吧,到底什么事?”

    同学们齐齐朗读着课文中的一段。

    咕咚咕咚,他喝了两口,纪舒都能想到陈景言惯用的姿势——左手托着脸,微仰着头,右手捏可乐罐往嘴里倒,一下就喝光了。最后往后一抛,正中角落的垃圾桶。

    “陈、景言,这是我亲手做的……”陈景言跟一个女生站在教室门口。里面的人往外瞅,走廊上也围了一堆看好戏的。陈景言被拦在门口,脸上写满了不爽俩字,正眼都没瞧。

    “别担心啦,你都这么拼了,月考肯定没问题。”

    “11月27日阴

    纪舒跟苏灵手挽手从厕所回来,撞上告白现场。

    “没……”

    “滚。”

    后面是化学课,女生们基本都在教室,男生们卡着时间,手里拿着超市买来的冰饮,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着进来了,教室里顿时充斥了年轻男性荷尔蒙的味道。纪舒后面有人落了座,她原本是靠在椅背上,可乐罐拉环一扯,“咔”的一声,气泡似乎涌了上来。

    女生垫脚在陈景言右侧脸颊印下一吻,低声说:“晚上我来找你么?”

    *

    “我真的很自私吧。”

    又换了一个。

    英语课最后十分钟听写单词,每组最后一个收本子。纪舒埋头检查拼写,陈少爷踢了踢她的椅子腿:“你去。”

    “呦,杨鸣,你这是看上了?”

    他吐出烟圈,笑了声,没答。

    苏灵上完厕所回来,碰了碰纪舒的脸,大声道:“舒舒,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红?”

    哦。

    她又看向陈景言。

    “纪舒。”陈景言环手,慢条斯理,声音清晰而又带有莫名的蛊惑性,“你不想去吗?”

    电话那边说:“没事就不能找你?”

    他就穿了件白色长袖,袖子挽到手肘,汗珠顺着滑动的喉结而下,水很快去了半瓶。

    “我不要。”他说,“让开。”

    “哪个?”陈景言撒开手,女生不满地嘟起嘴,没说什么。他走到窗边,半倚着,手指夹着烟,立马有人上来给他点了火。吸了口,烟雾从半开的玻璃窗溜出去。一                                                个身影消失在拐角,一中的校服,陈景言眯起了眼睛。

    陈景言搂着人,他们也不顾忌,“这都第几回了?”

    这一幕尽收眼底,老何“啧啧”两声,说了句“言哥牛逼”,然后一个接一个,轮着说了五遍“言哥牛逼”。

    十一月下旬,深秋,头顶泛黄的梧桐叶沙沙作响,纪舒怕冷,在校服外面套上了厚重的棉服,两只手插在兜里。

    “就老跟着言哥的那个。”

    陈景言换了只手拿手机,往后仰靠,目光仍停留在前面那个认真的脑袋。

    杨鸣试探性看向最里面的陈景言。

    怀里的女生露出委屈的表情,眼睛水润润瞅着他。

    纪舒也得过马路,看着两人手牵手走出一段距离,她才过去。

    纪舒动都不敢动。

    纪舒下意识站起来。

    “阿胖都看见三四次了。”

    女生没让,低着头,手一直往前伸着。

    室内开了空调,女生把粉色大衣脱了,露出里面的蕾丝连衣裙。她朝陈景言走过去,偎进他怀里。他环住,逗猫似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女生的头发。目光仍停留在那处。

    “看背影就纯,咱言哥还没玩过这型的吧?”阿胖键盘敲得震天响,单脚翘在椅子上,猛嘬了口烟,抬手在烟灰缸上按灭了。

    陈景言耐心耗尽,“你给,我就得收?”他转身往后门这边过来,一脸“生人勿近”,周围看戏的纷纷散开。

    那双眼睛看向她的时候,她没办法拒绝。

    陈景言乐了:“喂,新来的。你是不是有点傻?”

    英语课上到一半,他居然接起了电话。

    旁边的人都笑了,有人替陈景言解释:“纪舒,陈景言从来不交作业的,你下次不用收他的。”纪舒脸全红了,低头转身,给第一排的课代表。

    “没事。”她扯扯苏灵的衣服。

    “呸,那是你不行,言哥什么时候搞不定过?”

    “算了算了,下次他再这样,你别急着应,有我罩你,怕什么。”苏灵看着纪舒水汪汪的眼睛,扯她脸颊的肉,“你别这样看我。”心都化了。

    “我不是,只是——”

    陈景言盯着屏幕,手指飞快敲打键盘,死了,他往后一靠,腿架起来,拧起眉:“关我屁事。”

    “咳咳……我真就随便问问。”

    包厢里五连座,靠门坐着的那个叫杨鸣。有回他下楼去隔壁小店买烟,正好看见那女生,脸白白净净的,发现他在打量她,立马红了脸,转过身跑了。

    “我说你俩,别马尾妹了,要输了啊!”

    陈景言点头,女生便笑了起来,听话走了。

    “在想月考。”

    苏灵往后看了一眼:“他又欺负你了?”

    他掀起衣摆擦汗,露出精瘦的腰线。女生们纷纷红了脸,不敢直视。

    “好,问问,老大——”老何一声吆喝,“杨鸣看上那马尾妹了。”

    “喂……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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