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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双脚也随之向前挪动,在萧懿鸾面前懒洋洋道:“谢恂第一次去南境之前就娶你过门了,之后你隐瞒身份进入御书台,谢恂从南境回来后,你们怕事情败露,所以谢恂又上书求陛下赐婚,先前的事是这样吧?”

    萧懿鸾心下猛然一动,她先前去同安巷看孔姣时,曾遇到一个算卦先生,那算卦先生说她刚与贵人见过面,当时萧懿鸾没放在心上,如今听扬城公主这样一说,再加上顺亲王府的秘密,萧懿鸾心绪复杂地望着孔姣。

    众人惊疑:龙相?这孩子将来会当皇帝?

    话虽如此,但也知道太子既然能这么问,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使他信服的。

    萧懿鸾不安道:“我总觉得我德不配位。”

    太子抬了抬眉,随手自一旁的紫金檀木书架上拿起一柄玉如意,边观赏边阴恻恻道:“你以为皇后真的是一座安稳的靠山?楚贵妃的死,刘贵妃是否真的使过厌胜之术,每一件都足以让皇后万劫不复,你若真成了皇后的党羽,接下来是何结果?”

    《女史隐婚两年后》/子不语经年——晋江独发

    正月十五陪老夫人去庙里上香,遇到几位熟识的香客,好奇地向老夫人打听一旁的萧懿鸾是何人,老夫人笑容温婉道:“这是我干女儿。”

    萧懿鸾窥见他眼底的阴森,慌得难以言语,仅有的几分冷静不断告诉自己,不能这样被胁迫。

    见老夫人稍有停顿,萧懿鸾抬眸定睛,耐心等待。

    领路的太监把萧懿鸾带去了偏殿,然后一声不吭地退到殿外,萧懿鸾警惕地打量四周,见殿内空无一人,琳琅满目的花瓶玉器寂静得令人不敢出声。

    每次在不经意间忆起从前在谢恂身边的点滴时心里都好痛,她起初希望自己能忘了他,因为他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但是每当这个念头一出现,心就仿佛被利刃刺穿,疼得无法让她做任何事,反反复复后她终于明白,自己还是无法接受他不再回来这个可能,所以心底还是有一丝期盼,觉得他会回来,他不会忘了她,哪怕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也要继续骗自己。

    孔姣也笑道:“若论女中豪杰,公主殿下自然是排第一的,我不过是学到皮毛而已。”

    太子似笑非笑地将玉如意放回了原处,指尖沿着书架框沿缓缓移动,离萧懿鸾越来越近。

    《隐婚夫妇翻车了吗》

    萧懿鸾一                                                阵胆颤,虽然早料到皇后并不清白,但不曾想太子竟然对她投靠皇后一事毫无忌惮,还以此相要挟。

    近来为孔姣安胎开药的唐芸也应邀来到沁竹街赴宴,五个人围着圆桌聚首,彼此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萧懿鸾依礼回身,巧妙回应道:“御书台素来无偏无党。”

    太子听罢立刻道:“有劳王叔相告,我这便去和春园一趟。”

    除夕时,萧懿鸾回了谢家一趟,送给老夫人一只玉堂暖炉,老夫人则帮她添置了新衣和首饰,内宅清静无虞,但彼此内心都有空落的一处。

    萧懿鸾屏气等候,不大一会儿功夫,身后有一道阴影徐徐迫近。

    夜深后,萧懿鸾已喝得酩酊大醉,欧阳瑜和扬城公主把她扶到暖榻上歇息,以为她已经入睡,便悄悄回到外间,留她独自在卧房。

    她强装镇定地望向太子手中的玉如意,声色平和道:“殿下告诉下官这些宫闱秘事是何意?”

    欧阳瑜清了清嗓,在烛光下款款打量新朋旧友,由衷道:“我前阵子告了好长时间的假,你们是我回御书台的原因。”

    萧懿鸾向后退了退,这件事是她那日万念俱灰时亲口说出来的,无从抵赖。

    萧懿鸾觉得不对劲,思忖着究竟是太子在打新的算盘,还是皇后从中推动?搬去新的书斋时,杨琉和欧阳瑜过来帮手。

    “可是杨大人这几年都没有晋升过……”

    “萧大人倒也不必谢我。”顺亲王一脸随和,“去南境的那个人,走之前曾特地向本王拜别,还

    太子闭目咽了一口恶气,睁眼后又怒视萧懿鸾一眼,忿忿从她面前侧身走开。

    那封信里说了些诸如伏将军后事已经料理、南境太平的正事,除此之外便没有多余的字。

    萧懿鸾局促不定,不管太子召她是为公事还是私事,她都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况且今日与太子会面不管有何状况,都只能独自面对。但是随着她在御书台的晋升,以后不可避免要与太子打交道,萧懿鸾退无可退,如今只好迎难而上,硬着头皮前往金銮殿。

    唐芸突发奇想:“听说南罗国生长一种珍贵药材,我想采一些回来,公主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好痛。

    老夫人慈目望她,话里有话地解释着:“他只写过一次信,近来风声紧,边疆寄回京中的书信,朝廷是会派密探查的。”说罢便让侍女去屋里取。

    萧懿鸾在心里接话:也是我执意留在御书台的原因。

    酒过三巡,萧懿鸾忽然变得很安静,托腮听着大家说话,浅笑着并不出声。唐芸看在眼里,发觉萧懿鸾有心事,她其实很想问问萧懿鸾,是否后悔曾向她要过那种药?但是转念一想,即使萧懿鸾没有因为那个药的事情跟谢恂闹翻,谢恂后来还是要去南境,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分隔两地,又有何区别?

    扬城公主面露难色,佯装没听见,扭头向一旁不太熟悉的欧阳瑜高声道:“这位稀客难道没什么要说的?”

    太子边走边问:“你现在与皇后结党了?”

    欧阳瑜道:“明珠蒙尘终有时,你应得的你也推不掉,不要觉得受之有愧。”

    殿外很快有人闻声闯进来,还慌张问道:“殿下,发生了何事?”

    最后还是顺亲王先开口提醒:“御书台公务繁忙,萧大人还是速回吧。”

    萧懿鸾扭头偏向一旁,脸上的恨恶自眸光溢出,心中嗤道太子果真是过河拆桥,现在储君的地位稳了,竟然反过来要治谢恂的罪,连装都不装了。

    太子步步紧逼,最后将她抵在书架一角,附在她耳边一字一顿:“是先查你,还是先查谢恂?”

    隔日,太子宣召,让萧懿鸾去金銮殿商谈要事。

    杨琉道:“你未免把我想的太小心眼儿了,要我说,你升为主事,我以后便轻松多了。”

    走出两步又略停了停,缓缓回头对萧懿鸾客气交代着:“今日有劳萧大人走一遭,现在没什么事了,请萧大人回御书台吧。”

    萧懿鸾听完,唇边漫出浅淡笑意,觉得南风又暖和了些。

    太子独自离去后,顺亲王仍站在偏殿门外,遥遥打量着萧懿鸾和地上的花瓶碎片。萧懿鸾知道他已经瞧出端倪,打算上前道谢,但对刚刚殿内发生的事又难以启齿。

    萧懿鸾沉着行了一礼:“下官会铭记王爷今日恩情。”

    萧懿鸾如实将陈徵的话带给孔姣,孔姣不为所动:“我若想去哪里,应该是我自己想去我才会动身,而不是谁让我走我便走。”

    不知过了多久,扬城公主诧异地望了望孔姣,然后握着竹签轻喃:“这竹签上说,你的孩子有龙相。”

    新年二月,太子授意恢复了御书台的原有薪俸,并将萧懿鸾从副主事提拔为主事,与杨琉比肩。

    其实心里也清楚,若是有写给她的书信,她一回来老夫人就该拿给她了。

    萧懿鸾深深垂头,明白老夫人在安慰她,这是谢恂不能随意写信给她的原因。

    萧懿鸾没有看他,若无其事道:“下官遵命。”

    “这等小事不敢劳殿下费心。”

    孔姣坚决道:“公主殿下肯定是专挑好听的话说。”说罢迎上萧懿鸾的目光,慌忙又垂下眼眸。

    萧懿鸾戏言:“我帮你可不是白帮的,若是哪天大利的京城容不下我,公主殿下可要在南罗国赏一块封地给我。”

    猫狗在院中戏耍,萧懿鸾茫然观赏了一会儿,不多时,冬日里竟吹起了久违的南风,萧懿鸾终于忍不住向老夫人开口道:“娘,谢恂这阵子有没有写信回来?”

    萧懿鸾惊魂未定,攥着发颤的手腕望过去,来人居然是顺亲王。

    萧懿鸾怅然将信还给了老夫人,老夫人忽而又道:“我给他的家书里,会写上四个字——”

    见她不置可否,太子冷笑一声:“你们胆敢蒙骗陛下,现在本宫该不该追究你们的欺君之罪呢?”

    顺亲王的视线很快从一地狼藉中移开,假装没有看到,太子却不得不费心解释道:“我刚刚请御书台的萧大人帮我鉴赏一只花瓶,结果失手打翻了,让王叔见笑了。”

    扬城公主含笑低头,再抬首时,眸光晶莹,斟满酒后举杯向萧懿鸾道:“要不是有萧大人帮忙,我现在或许已经流落街头了。”

    扬城公主喝到酣畅处,突然来了兴致说要用南罗的法子替众人占卜,萧懿鸾有几分醉意,用手臂撑在桌上看扬城公主将杯中的酒洒在孔姣的一缕头发上,随后又找来一长一短两只竹签,泡在酒杯里不知做何用。

    众人为她的气概举杯,扬城公主放下酒杯后打趣道:“孔姑娘刚搬来时还是温柔腼腆的,如今愈发刁钻伶俐了,不知是不是跟我相处久了的缘故呢?”

    他的手快要挨到萧懿鸾脸上,萧懿鸾不愿被他触碰,不计后果地猛地一抬手,将离自己最近的一只花瓶从架上推了下去,花瓶应声摔在地上,霎时碎片四溅。

    ……

    “懿鸾安好。”老夫人接着轻吟道,“这是他临去前交代的。”

    顺亲王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后道:“我本不该打搅殿下的雅兴,只是陛下今日问起去年北安郡冬旱一事,我想着,此事还是殿下禀报较为妥当。”

    萧懿鸾其实还有几分意识,有好多话想要倾诉,但是在寂静中瞥见窗外清辉月色,脑海里只剩下一种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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