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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恂在床沿坐下来,仔细回想一番然后道:“没问什么。”

    《隐婚夫妇翻车了吗》

    谢恂还不知道唐芸是何人,疑惑地问:“谁?”

    谢恂关上门问:“什么话?”

    他说这话时原打算端一碗药到床前照顾萧懿鸾服下,不料她居然掀开被衾缓缓下床来了,谢恂悻悻地想这样也好,免得药洒到客栈的床上。

    谢恂醒得早,睁眼看见她在身旁,以为自己做了美梦,闭上眼情不自禁地将她拥紧,而后昨日发生的一幕幕逐渐袭来,谢恂一脸幸福地睁开眼又确认一遍,这时忽然讶异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辛苦你了,谢大人。”她挨在他身上由衷道。

    “她怎么了?”唐芸慌忙走过来问谢恂。

    “她来过又走了。”

    “你醒了?觉得好些吗?”谢恂起身来到床前问她。

    唐芸想着,看昨日那衙门司丞对谢恂的态度,他在朝堂上大概是个不容小觑的人,能在病榻前寸步不离,想来对萧懿鸾用情匪浅。眼前所见虽然如此,唐芸心中却不免发笑,这世间向来不乏痴男怨女,是劫还是缘,都是要看造化的。

    唐芸又交代要让萧懿鸾多加休养,为免打搅,说完了便起身离去。

    谢恂利落地将碗放到她面前,颇得意地回答:“是烫的,你在心疼我吗?”

    萧懿鸾脉象紧束,应该是昨日白天受了惊吓,晚上又寒气入体的缘故,唐芸回头问谢恂:“她何时开始发烧的?”

    萧懿鸾来到桌旁坐下,准备从药壶倒一碗药出来,谢恂已经先动了手,他忙活的时候,萧懿鸾蓦然注意到他的手背,忙关心道:“你的手是不是被烫到了?”

    谢兆连连赔不是,站在门外对萧懿鸾行礼请罪,进来之后又对谢恂禀报道:“太子今早派人来家里给公子带话。”

    唐芸听了却不领情,反而问道:“谢大人很喜欢替别人安排前程?在家也是这样替家里人做决定的吗?”

    外面还有那样多的事,萧懿鸾怕自己耽搁了,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又看到桌上还放着一只药壶,药味儿好像就是从里头冒出来的,萧懿鸾忽然忍不住咳嗽一声。

    “她在发烧,应该是昨晚着了凉。”谢恂在大夫面前正色解释,还没舍得放开萧懿鸾的手。

    谢

    萧懿鸾已乖觉从他怀中离开,谢恂不情不愿地去开门。

    萧懿鸾正心急,眼前幽光一闪,她又出现在同安巷,再次看到那骇人场面,仍旧惊慌失措地说不出话。萧懿鸾几乎被吓出了魂,想从梦里主动醒来,而半梦半醒之际,又免不了思考着:那宅子到底还能不能住人?

    萧懿鸾昏睡到将近午时才艰难醒来,鼻子有些不通气,用力呼吸的时候却闻见屋里一股药味,恍惚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谢恂坐在床沿欠了欠身,手依然被萧懿鸾握着,他肩上本就有伤,侧身弯着胳膊这好一会儿功夫,半条手臂都麻了。

    “客气什么?”谢恂抬手抚着她的背,温和低语道,“我受伤的时候,你不也是这样悉心照料我的?”

    萧懿鸾面色苍白地喃喃:“她有没有问什么?”

    不知是不是几顿没吃饭的缘故,萧懿鸾服下药后便觉微微头晕,谢恂忙又打起精神,笑着将肩膀贴过来给她靠着,感受到他胸膛内的跳动,萧懿鸾身上渐渐起了一层薄汗。

    萧懿鸾轻笑不语,他上次会受伤,也是因为她,这笔帐平不了,始终是她欠他的多些。

    谢恂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道:“把药喝了吧,我亲自熬的。”

    萧懿鸾失笑:“这是药,味道还能如何?”

    谢兆如实道:“太子过问了同安巷的命案,说今日会移交刑部受理,想来很快便要水落石出了。”

    谢恂拧眉想装聋作哑,嫌弃谢兆来的不是时候。谢兆在外面却无所顾忌,敲门声越来越大,谢恂忍无可忍,这才懒懒回应着:“我在这儿呢。”

    “要煮柴胡桂枝汤给她喝,你可以吗?”唐芸又问谢恂。

    两人沉湎于无人打搅的安稳时光,萧懿鸾又说肚子饿了,话音刚落,谢兆就在外面敲门问道:“公子?你在吗?”

    天大亮时,唐芸才由伙计引了来。

    谢恂听罢却冷嘲:“就为这事还特地派人去家里一趟,太子是想知道我昨晚有没有回府吧?”

    唐芸没再多问,将萧懿鸾额头上的手绢拿开,伸手试探一阵,发觉萧懿鸾内热已经止住了,于是发自内心地道出一句:“谢大人照料得不错。”

    谢恂木然地笑,并未将大夫的夸赞放在心上。

    谢恂忙答道:“当然。”

    谢恂正伏在桌上歇息,像是睡着了。萧懿鸾偏头望见他,隐约想起自己昏迷时听见了女大夫的说话声,那应该就是唐芸了。

    萧懿鸾脸上泛起几分血色,装作不动声色道:“不如早点回府吧,你在这儿,他们都不知道去哪儿找你。”

    谢恂周到地略送了送,为答谢唐芸昨日在衙门帮了萧懿鸾,谢恂动了举荐她入太医院的心思,来到屋外便游说道:“唐大夫如此精通医理,不去太医院高就真是可惜了。”

    《女史隐婚两年后》/子不语经年——晋江独发

    伙计只负责跑腿去请大夫,什么都没向谢恂打听,所以唐芸事先一无所知,来到客房内才发现躺在床上的居然是萧懿鸾。

    而且谢恂昨日在衙门里说过萧懿鸾是他没过门的夫人,明明还未成婚,萧懿鸾怎么会同意跟他住同一间客房?

    萧懿鸾声音微弱,谢恂凑过来将耳朵贴在她唇边听她说话。

    谢恂思索片刻,药的味道确实不怎么样,即便是自己用心熬煮这么久,也改善不了什么。谢恂不经意间想到徒劳无功的道理,有些怅然。

    “昨日跟我一起去衙门的大夫,她是百草堂的人。”

    谢恂默默看着她把药喝完,萧懿鸾刚放下碗他便凑上前问:“味道如何?”

    谢恂听见声响,警觉地睁开了眼,萧懿鸾下意识伸手理了理蓬乱的头发。

    唐芸便从药箱里取出常备的药,点了点,发现缺少甘草和人参这两味,交代谢恂去邻近的药铺买回来,又将熬法及火候告诉他,谢恂一并记下。

    唐芸坐下来为萧懿鸾诊了脉,注意到床头上的一双枕头,心内十分困惑,她记得昨日离开衙门时,那司丞大人并未决定放了萧懿鸾,为何萧懿鸾今日会躺在客栈里?

    谢恂用手撑着头笑道:“放心吧,我已经托客栈的伙计往家里送信儿了,谢兆过一会应该就要驾着马车来接我们了。”

    “夫人在这儿呢,你小点儿声。”                                                谢恂一见谢兆便数落道。

    谢恂想起昨日在衙门那个帮忙作证的女大夫,于是赶紧下床准备去百草堂请她过来,略一定神又想起这不是在家里,他出去了萧懿鸾怎么办?

    送走唐芸后,谢恂不放心再让别人帮忙抓药,于是自己匆匆出了趟门,回来之后在客栈的厨房生火烧水煮药。他自小养尊处优的,即便是外出征战时也没做过这类活儿,一开始完全不得要领,请教了厨房好几个师傅才学会如何将药材丢进沸水中。期间被开水溅到身上,烫得龇牙也没有甩手说不做,到最后还自得其乐。

    谢恂回头看了看萧懿鸾。

    唐芸凑近些看了看萧懿鸾的脸色,心里有诸多疑问,然后客气地暗示道:“谢大人,我需要号脉。”

    萧懿鸾回他淡淡一笑:“在这儿多有不便,还是回去吧。”

    萧懿鸾点点头,唐芸那样见过世间百态的人,自然不会多余打听和自己无关的事。

    萧懿鸾缓缓睁开眼,呼着热气,视线模糊不清,即便如此,也惦记着不能再让更多人知道她和谢恂昨晚在客栈过夜的事,于是低靡道:“你去帮我找唐芸吧。”

    他刚刚翻过萧懿鸾一只手,萧懿鸾兀然动了一下,抓着他的手不松,谢恂顺着她的手惊愕地抬头,发现她仍在闭眼昏睡着。谢恂面带微笑地将手绢丢回盆里,侧身坐在床沿一动不动地让她握着。

    萧懿鸾点点头,既已如此,便没有可操心的了。

    谢恂被她问得愣住,回过神来发觉她话里有话,担心她以后在萧懿鸾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谢恂只好赔笑道:“人各有志,我久居朝堂,以为太医院便是天下医者向往之地,是我庸俗了,还望唐大夫不要放在心上。”

    萧懿鸾在昏迷中感受到一阵清凉,气息随之和缓了些,谢恂又替她盖好被子,发觉她手心冒了许多汗,于是又拿起另一只手绢打算给她擦一擦。

    谢恂琢磨一下然后道:“天亮之前。”

    萧懿鸾勉强弯一弯唇角,浅慢开口道:“唐芸是不是来过?”

    谢恂急匆匆来到楼下,掏钱让客栈的伙计帮忙去百草堂请唐芸大夫,然后又打了一盆井水端到楼上,将客栈的手绢丢进去洗了洗,捞起来小心翼翼地敷在萧懿鸾额头上。

    谢兆也想到这一点,讪笑着没有接话,一面问道:“那公子和夫人现在要回去吗?”

    在客栈迷迷糊糊躺到黎明时分,萧懿鸾忽觉头痛难耐,伸手想揉一揉,手腕竟软得没有力气,随后汗水从额头滑落到枕上,呼吸急促而闷热。耳边嘈杂一片,如坠梦境,朦胧之中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御书台,同僚都过来问她,刚刚升任副主事,怎么就偷懒不去做事?

    可惜萧懿鸾昏迷不醒,从衙门到客栈的个中曲折,唐芸无从打听。

    掌柜的老板娘听说客人病了,也上楼来瞧是否需要帮忙,谢恂正愁没地儿煮药,便对老板娘提及要借用厨房,老板娘欣然答应。

    谢恂这才意识到自己碍事,于是起身腾出床沿的地方,又无奈将萧懿鸾的手从自己手上抽开,默默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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