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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帷幔内再度躺下,谢恂忽然将手臂搭过来拥住她,萧懿鸾心里一紧,默不作声地回望一眼,发现他闭眼呼呼大睡,嘴边似有呓语。萧懿鸾轻抚着他的手臂,没有推开。

    谢恂说罢,扣着她的掌心在她额头上吻了下去,萧懿鸾自知有愧,贴身的如意纹纱衣都被他揉皱了也不吭声,闭眼由着他予取予求。

    谢恂攒着两道眉:“为何?”

    萧懿鸾却摇头打断他的话:“你不用给我承诺,我也不需要你承诺什么。”

    “我怕你厌烦我。”萧懿鸾仰面看见帷幔上的模糊花纹。

    萧懿鸾无心听他说这些,伸手攀在他后颈,眼波潋滟地呢喃:“你知道吗?我想一直待在你身边,但是我又不喜欢时时刻刻都跟你腻在一起。”

    萧懿鸾又道:“那次在东宫替太子选侧妃的就有刘贵妃,我当时就隐约觉得,这刘贵妃好像没把皇后放在眼里。”

    谢恂趁势卖乖:“所以你更要好好待我了,不能辜负我,不然老天都看不下去。”

    谢恂也不觉得奇怪:“要我说,皇后跟刘贵妃反目成仇是迟早的事。”

    谢恂五味杂陈:“好,我也不知道将来会有怎样变故,我能做的只有在力所能及的时候认真对你好,让眼下的一切停留得更久些。”

    谢恂心思缜密,抬首看着她语重心长道:“鸾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在瞒着我?”

    萧懿鸾叹道:“你真傻。”

    萧懿鸾细细听完,笑着道出两个字:“执拗。”然后又试探道,“那如果我做了令你生气的事呢?”

    谢恂轻眨眼睫,眼底渐渐拢起伤感的神色,吸了吸鼻息然后正色道:“你怎么老说我变心了这样那样,那我来说说要是你变心了我会怎么样——我告诉你,我跟你可不一样,就算你有一天喜欢上别的男人,不想跟我过了,那我也不会大大方方退出的,我要让那个男人知道,我才是你第一个人,谁也别想把你带走,哪怕变成怨偶我也不会放开你。”

恂点头,没有隐瞒:“皇后若不能复位,接下来统领后宫的可就是刘贵妃了,那样的局面对太子更不利。”

    星月寂静时,谢恂躺在里侧沉沉入睡,萧懿鸾下床沐浴净身,随后将香囊轻轻放入衣橱中,并趁机取出一颗赤色的药丸,含进嘴里咽下。

    谢恂搂紧她,语气粗沉道:“你这是在诬陷。”

    谢恂想了一下,诚恳道:“这要看你是不是事出有因,如果你有你的理由,那我只好原谅你了。”

    萧懿鸾展颜一笑:“没什么,我只是读到一些伤感的诗词——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说到最后油然伤怀起来。

    萧懿鸾眸光深邃地观望着他,笑而不语。

    谢恂抚着她的脸道:“那我答应你——”

    谢恂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你未免太洒脱了些。”然后又声音低哑道,“你今天说话好奇怪,就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窗外月色在树影间流动,谢恂炽热气息缭绕在萧懿鸾耳畔,他款款道:“我明日一早要出城一趟,替太子送一送南罗国使臣,你醒来要是看不到我,可别诧异。”

    萧懿鸾睫羽低垂:“才没有呢。”

    谢恂不信,托起她往帷幔移步。

    萧懿鸾絮叨不停:“如果将来你厌倦了,或者你心里有别人了,直接告诉我就行,不用隐瞒我或者敷衍我,我不会赖着你的。”

    萧懿鸾低语坦诚道:“其实我很害怕你身边出现别的女人,所以我想变成你能仰仗的人,让你事事都离不开我,那样你就不会随便抛弃我。”

    “我只是想把丑化说在前头而已,或许真的分道扬镳时,我也会伤心难过,但我实在不愿和别的女人分享你,我情愿孤独终老。”

    萧懿鸾吃饱了,拿手绢擦了擦嘴,谢恂贴过来笑道:“今日想我了吗?”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谢恂面露酸涩。

    人在讲出誓言的时候,都真心认为自己能兑现,但是世事无常,若真有反目的一日,曾经的誓言便只剩下惨重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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