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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嵩回到办公室后，对岳子铭被刺一事依旧是琢磨不透。
顾维新笑着说：“你以为是选副总统呢？孙科也不见得比你矫情。明天下午必须给我答复。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不肯干，我就把你调到总务科打杂去。”
周嵩说：“保不齐会有人说我是因为眼馋老岳一组组长的职位，暗地里勾结共党加害于他？”
周嵩说：“多少能猜到一些。肯定和老岳被刺一事有关。”
石三栋用笔记录后，又问道：“你的真实身份？”
另外一人说：“别废话。看着前面的路。”
顾维新点燃一根香烟，吸了几口，说道：“我的意思是由你来接任一组组长的职务。你没意见吧？”
晚上周嵩下班后，骑着自行车沿着长春大街向东行驶，就在他向左准备拐进一条马路时，一个拉人力车的突然从马路里面窜了出来。
周嵩想了一下，说：“这件事纯粹是共党的野蛮报复行为。”
雷天野说：“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过一会儿处长就会找你谈话了。这件事暂时不要扩散开。”
顾维新说：“这件事你怎么看？”
顾维新说：“老周，我听说你欠了不少外债。一组组长每个月可是有二百万的行动津贴呐。”
顾维新说：“老周，你是有什么顾虑吧？说来听听。”
顾维新听后点了点头，说：“半个小时前我刚从圣天医院回来。岳组长命虽保住了，不过也得休养很长一段时间。”
顾维新说：“没有了。林杰不过一介书生，哪里是干行动的料。”
齐鹏亮
就在这时周嵩身后突然有一人抵近了他，用枪口顶了顶他的后背，说：“别乱动！乱动的话一枪打死你！”
周嵩点了点头，说：“想不到我这穷酸，也有翻身的机会。好吧。我先过去了。”
雷天野说：“即使老岳大难不死，两个月内也是无法参与任何行动了。”
————————
顾维新说：“你说的没错。共党的残暴和野蛮确是令人心痛。”
顾维新说：“不行。姚少奇的资历和能力都还不够。”
这首诗本是杜甫的《旅夜书怀》，正常顺序的下一句是官因老病休，周嵩回答的这句是接头暗语，既不是正常顺序的下一句，也不是上一句，非内情人没有办法随便冒充。
上午九点多。
周嵩点了点头，说：“听说了。”
周嵩回答说：“危樯独夜舟。”
周嵩的自行车摔倒在地上，人没啥事，那个人力车夫的车子没啥事，自已好像崴了一只脚，一屁股坐在了水泥地上。
周嵩又抽了几口香烟，说：“处长，容我考虑几天。”
没过多久，从商铺的里间又走出了一个人。这个人走路的脚步声很轻，呼吸声也较前两人轻柔很多。
周嵩把自行车扶了起来，在路边停好，不紧不慢地走到车夫面前说：“没事吧？伤哪儿了？怎么不看路啊？”
顾维新看到周嵩走了进来，笑着说：“周组长，请坐。来，喝茶。专门给你泡好的。普洱。”
石三栋冷笑了一声，说道：“齐鹏亮，你还是不肯合作的话，我就让人把你的十根手指一根根锯下来。”
周嵩又向顾处长要了一根香烟，点燃后抽了几口，说道：“处长，我就实话实说了。工作不是说不能干，不过我要是因为接任一组组长，落得个通共的嫌疑，可就得不偿失了。”
周嵩笑着说：“科长言重了。主心骨还得是您呐，我也就是帮衬帮衬。”
车夫说：“谢谢您了。敷点药兴许不怎么碍事。”
周嵩想了一会儿，说：“处长，我给您提几个建议吧。”
那车夫把人力车停在了马路边，然后说道：“路口往左拐。让你停就停。别想耍花招！”
周嵩想了想，说：“我和科长的看法相同。”
周嵩不好拒绝，于是站了起来把香烟接在手里，用桌子上的火柴点着了，慢慢抽了一口，又坐回了沙发上。
就在周嵩走出二十多米时，那名车夫让他停下脚步，打开了一间商铺的房门，吩咐周嵩进去铺子里面。
齐鹏亮拿起杯子猛喝了几口凉水，慢慢回答说：“陕西，华阴。”
周嵩说：“好的。我这就去。”
周嵩说：“明白了，科长。”
周嵩只得笑了笑，说：“好的。那就明天下午。”
周嵩说：“我们就任由共党行动组这么猖狂下去？”
只见齐鹏亮还在自言自语道：“十二个小时了。我已经尽力了。”
两个人用一截麻绳把周嵩的双手绑在前面。又用一块黑布蒙住了他的双眼。
顾维新说：“我也考虑过，还是不行。雷科长身体不太好，平时又要负责和稽查处的联络工作，根本忙不过来。”
周嵩伸出手说：“我扶你起来。走两步看看严重不？”
那名女子沉默了半分钟，说道：“我是东北野战军第6纵队政治处干事韩琼。你是什么身份？”
西安站行动处第一科科长石三栋对一名连续受刑长达八小时的共产党嫌疑人说：“怎么样，还是不想说吗？”
他坐在沙发上，喝了两口热茶，又把杯子慢慢放回原处。
周嵩沉默了几分钟，这才说道：“过奖了。只是稍懂一些。”
周嵩说：“我是代号候鸟的叶新武同志的好友，也是他的紧急联络员。”
大约一个小时后，顾处长的秘书余彬秀来到了二组的办公室。
刑讯室内。
石三栋点了点头，让手下把齐鹏亮从刑讯架上放了下来，让他坐在了一张木制椅子上。
余彬秀对周嵩说：“周组长，处长要找你谈话。”
顾维新向周嵩点了下头，对自已的工于心计抱有几分得意。
身后那人说：“无可奉告。你好好配合，兴许会有条活路。”
那名车夫说：“右脚扭了。哎，急着回去交车，没成想……”
周嵩边移动脚步边说：“有话好说啊，兄弟。小心枪走火！”
二人来到了处长办公室，周嵩一个人走进了办公室的里间屋子。
余彬秀说：“我要提醒你一句，处长的心机可要比一般人深得多。”
周嵩说：“好的。我猜你们是共产党。”
民国三十五年（一九四六年）六月十六日。星期天。
周嵩说：“让副组长姚少奇接任组长的职务，应该也算是名正言顺吧。”
周嵩自然是姓周，或许有人会尊称他一声“周先生”，但万不会有人称呼他“叶先生”。叶先生指的是周嵩昔日的好友、代号候鸟的共产党特工叶新武。
那名嫌疑人没有回答石三栋的问话。
周嵩沉默了片刻，说道：“可惜了。岳组长的勤奋和干练我们是有目共睹的。”
顾维新说：“你讲。”
周嵩心中一紧，知道落入了圈套，却镇静地说：“你们什么人？党通局？稽查处？还是共产党？”
韩琼说道：“周嵩同志，请告知我叶新武同志牺牲的具体情况。”
二人出了办公室，余彬秀说道：“老周，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周嵩也笑了笑，说：“处长您太客气了。”
周嵩沉默了片刻，说：“好的。”韩琼的这个问题，让他的思绪短暂回到了二年前的那个夏天。
石三栋又让手下给齐鹏亮倒了一杯水，问他道：“你的籍贯？”
顾维新说：“荒谬！谁敢这样造谣我撕了他的嘴！”
顾维新这时说道：“岳组长被共党行刺的事你听说了吗？”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西安站。
顾维新说：“通共？从何说起？”
————————
周嵩来不及刹车，那个拉人力车的急急忙忙也没看清前面的路，二个人说巧不巧地就迎面撞了一下。
“听闻叶先生对诗词也颇有爱好？”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顾维新说：“应该的。行动科要论能力，你是首屈一指。”
周嵩说：“谢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雷天野也笑了笑，说：“你这家伙，总是喜欢过分谦虚。”
雷天野说：“据我的分析，共党此举是为了报复前几天的邓昆和佟掌柜那件案子。www.cuichange.com”
周嵩又说：“那让雷科长兼任一组组长呢？您不是还兼着情报科科长嘛。”
那名女子继续说道：“我记性不好。不知‘名岂文章著’的下一句却是什么？”
嫌疑人齐鹏亮的脸上渗出了许多冷汗，身体打了几下寒颤，说道：“好吧。我招认就是。”
顾维新又站了起来，递给了周嵩一根香烟，说：“来上一根。骆驼。”
周嵩说：“有处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您真没有其他人选了吗？机要室林杰怎么样？”
雷天野想了想，说：“那你先过去吧。老周，以后咱们俩怕是要同舟共济了。”
那名车夫已经站了起来，熟练地取出周嵩腰间的勃朗宁1935手枪，扳下击锤，将子弹上膛，用枪口指着周嵩说：“往马路边上站。”
周嵩说：“处长过奖了。不过是经验多了点，其它的谈不上。”
周嵩轻声叹了口气，继续沉默了一会儿。
两个人让周嵩坐在了一张椅子上。他四下里看了看，是一间卖桌椅床柜的商铺。
周嵩闻言立刻掐灭了手中的香烟，说道：“处长，我真干不了啊。”
] 周嵩回到办公室后，对岳子铭被刺一事依旧是琢磨不透。
顾维新笑着说：“你以为是选副总统呢？孙科也不见得比你矫情。明天下午必须给我答复。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不肯干，我就把你调到总务科打杂去。”
周嵩说：“保不齐会有人说我是因为眼馋老岳一组组长的职位，暗地里勾结共党加害于他？”
周嵩说：“多少能猜到一些。肯定和老岳被刺一事有关。”
石三栋用笔记录后，又问道：“你的真实身份？”
另外一人说：“别废话。看着前面的路。”
顾维新点燃一根香烟，吸了几口，说道：“我的意思是由你来接任一组组长的职务。你没意见吧？”
晚上周嵩下班后，骑着自行车沿着长春大街向东行驶，就在他向左准备拐进一条马路时，一个拉人力车的突然从马路里面窜了出来。
周嵩想了一下，说：“这件事纯粹是共党的野蛮报复行为。”
雷天野说：“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过一会儿处长就会找你谈话了。这件事暂时不要扩散开。”
顾维新说：“这件事你怎么看？”
顾维新说：“老周，我听说你欠了不少外债。一组组长每个月可是有二百万的行动津贴呐。”
顾维新说：“老周，你是有什么顾虑吧？说来听听。”
顾维新听后点了点头，说：“半个小时前我刚从圣天医院回来。岳组长命虽保住了，不过也得休养很长一段时间。”
顾维新说：“没有了。林杰不过一介书生，哪里是干行动的料。”
齐鹏亮
就在这时周嵩身后突然有一人抵近了他，用枪口顶了顶他的后背，说：“别乱动！乱动的话一枪打死你！”
周嵩点了点头，说：“想不到我这穷酸，也有翻身的机会。好吧。我先过去了。”
雷天野说：“即使老岳大难不死，两个月内也是无法参与任何行动了。”
————————
顾维新说：“你说的没错。共党的残暴和野蛮确是令人心痛。”
顾维新说：“不行。姚少奇的资历和能力都还不够。”
这首诗本是杜甫的《旅夜书怀》，正常顺序的下一句是官因老病休，周嵩回答的这句是接头暗语，既不是正常顺序的下一句，也不是上一句，非内情人没有办法随便冒充。
上午九点多。
周嵩点了点头，说：“听说了。”
周嵩回答说：“危樯独夜舟。”
周嵩的自行车摔倒在地上，人没啥事，那个人力车夫的车子没啥事，自已好像崴了一只脚，一屁股坐在了水泥地上。
周嵩又抽了几口香烟，说：“处长，容我考虑几天。”
没过多久，从商铺的里间又走出了一个人。这个人走路的脚步声很轻，呼吸声也较前两人轻柔很多。
周嵩把自行车扶了起来，在路边停好，不紧不慢地走到车夫面前说：“没事吧？伤哪儿了？怎么不看路啊？”
顾维新看到周嵩走了进来，笑着说：“周组长，请坐。来，喝茶。专门给你泡好的。普洱。”
石三栋冷笑了一声，说道：“齐鹏亮，你还是不肯合作的话，我就让人把你的十根手指一根根锯下来。”
周嵩又向顾处长要了一根香烟，点燃后抽了几口，说道：“处长，我就实话实说了。工作不是说不能干，不过我要是因为接任一组组长，落得个通共的嫌疑，可就得不偿失了。”
周嵩笑着说：“科长言重了。主心骨还得是您呐，我也就是帮衬帮衬。”
车夫说：“谢谢您了。敷点药兴许不怎么碍事。”
周嵩想了一会儿，说：“处长，我给您提几个建议吧。”
那车夫把人力车停在了马路边，然后说道：“路口往左拐。让你停就停。别想耍花招！”
周嵩想了想，说：“我和科长的看法相同。”
周嵩不好拒绝，于是站了起来把香烟接在手里，用桌子上的火柴点着了，慢慢抽了一口，又坐回了沙发上。
就在周嵩走出二十多米时，那名车夫让他停下脚步，打开了一间商铺的房门，吩咐周嵩进去铺子里面。
齐鹏亮拿起杯子猛喝了几口凉水，慢慢回答说：“陕西，华阴。”
周嵩说：“好的。我这就去。”
周嵩说：“明白了，科长。”
周嵩只得笑了笑，说：“好的。那就明天下午。”
周嵩说：“我们就任由共党行动组这么猖狂下去？”
只见齐鹏亮还在自言自语道：“十二个小时了。我已经尽力了。”
两个人用一截麻绳把周嵩的双手绑在前面。又用一块黑布蒙住了他的双眼。
顾维新说：“我也考虑过，还是不行。雷科长身体不太好，平时又要负责和稽查处的联络工作，根本忙不过来。”
周嵩伸出手说：“我扶你起来。走两步看看严重不？”
那名女子沉默了半分钟，说道：“我是东北野战军第6纵队政治处干事韩琼。你是什么身份？”
西安站行动处第一科科长石三栋对一名连续受刑长达八小时的共产党嫌疑人说：“怎么样，还是不想说吗？”
他坐在沙发上，喝了两口热茶，又把杯子慢慢放回原处。
周嵩沉默了几分钟，这才说道：“过奖了。只是稍懂一些。”
周嵩说：“我是代号候鸟的叶新武同志的好友，也是他的紧急联络员。”
大约一个小时后，顾处长的秘书余彬秀来到了二组的办公室。
刑讯室内。
石三栋点了点头，让手下把齐鹏亮从刑讯架上放了下来，让他坐在了一张木制椅子上。
余彬秀对周嵩说：“周组长，处长要找你谈话。”
顾维新向周嵩点了下头，对自已的工于心计抱有几分得意。
身后那人说：“无可奉告。你好好配合，兴许会有条活路。”
那名车夫说：“右脚扭了。哎，急着回去交车，没成想……”
周嵩边移动脚步边说：“有话好说啊，兄弟。小心枪走火！”
二人来到了处长办公室，周嵩一个人走进了办公室的里间屋子。
余彬秀说：“我要提醒你一句，处长的心机可要比一般人深得多。”
周嵩说：“好的。我猜你们是共产党。”
民国三十五年（一九四六年）六月十六日。星期天。
周嵩说：“让副组长姚少奇接任组长的职务，应该也算是名正言顺吧。”
周嵩自然是姓周，或许有人会尊称他一声“周先生”，但万不会有人称呼他“叶先生”。叶先生指的是周嵩昔日的好友、代号候鸟的共产党特工叶新武。
那名嫌疑人没有回答石三栋的问话。
周嵩沉默了片刻，说道：“可惜了。岳组长的勤奋和干练我们是有目共睹的。”
顾维新说：“你讲。”
周嵩心中一紧，知道落入了圈套，却镇静地说：“你们什么人？党通局？稽查处？还是共产党？”
韩琼说道：“周嵩同志，请告知我叶新武同志牺牲的具体情况。”
二人出了办公室，余彬秀说道：“老周，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周嵩也笑了笑，说：“处长您太客气了。”
周嵩沉默了片刻，说：“好的。”韩琼的这个问题，让他的思绪短暂回到了二年前的那个夏天。
石三栋又让手下给齐鹏亮倒了一杯水，问他道：“你的籍贯？”
顾维新说：“荒谬！谁敢这样造谣我撕了他的嘴！”
顾维新这时说道：“岳组长被共党行刺的事你听说了吗？”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西安站。
顾维新说：“通共？从何说起？”
————————
周嵩来不及刹车，那个拉人力车的急急忙忙也没看清前面的路，二个人说巧不巧地就迎面撞了一下。
“听闻叶先生对诗词也颇有爱好？”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顾维新说：“应该的。行动科要论能力，你是首屈一指。”
周嵩说：“谢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雷天野也笑了笑，说：“你这家伙，总是喜欢过分谦虚。”
雷天野说：“据我的分析，共党此举是为了报复前几天的邓昆和佟掌柜那件案子。www.cuichange.com”
周嵩又说：“那让雷科长兼任一组组长呢？您不是还兼着情报科科长嘛。”
那名女子继续说道：“我记性不好。不知‘名岂文章著’的下一句却是什么？”
嫌疑人齐鹏亮的脸上渗出了许多冷汗，身体打了几下寒颤，说道：“好吧。我招认就是。”
顾维新又站了起来，递给了周嵩一根香烟，说：“来上一根。骆驼。”
周嵩说：“有处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您真没有其他人选了吗？机要室林杰怎么样？”
雷天野想了想，说：“那你先过去吧。老周，以后咱们俩怕是要同舟共济了。”
那名车夫已经站了起来，熟练地取出周嵩腰间的勃朗宁1935手枪，扳下击锤，将子弹上膛，用枪口指着周嵩说：“往马路边上站。”
周嵩说：“处长过奖了。不过是经验多了点，其它的谈不上。”
周嵩轻声叹了口气，继续沉默了一会儿。
两个人让周嵩坐在了一张椅子上。他四下里看了看，是一间卖桌椅床柜的商铺。
周嵩闻言立刻掐灭了手中的香烟，说道：“处长，我真干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