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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服务员优雅地走过来,打算介绍今日菜单,却被程霏霏礼貌打发走。

    她看着对面略显局促的人,唇角一扬,饶有兴致地开口:“今天是我的生日。”

    果不其然,还没进去呢,就被一个门童模样的人给拦了下来。

    她嘟起小嘴,眉间露出几分委屈的神色,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江羽,我为了我们的约会,精心准备了一整天,而你竟然什么都没有准备?唉,我可真伤心!”

    江羽离去的脚步倏地顿住。

    小禾怔怔地看着他挥了挥手,赶时间一般,匆匆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

    冯惠珍已经恢复了意识,趁着麻药的劲儿没过,还能好声好气地安慰女儿几句。

    他连声音都满含着纵容的爱溺,令程霏霏的心一阵疯狂悸动。

    这时候,程霏霏忽然出现在玻璃门的另一端,比着口型问:“怎么还不进来?”

    小禾抿了抿唇,十分不好意思地说:“我妈手术前说的那些话,你可千万别当真!”

    没有必要再找第二个。

    江羽循着程霏霏发来的地址,走了很久,才在一处绿荫环绕的僻静之地找到了这家店。

    江羽赶在约定的时间之前抵达了江边的商业街。

    她走上前,有些哽咽地说:“江羽哥,这次幸亏有你。否则这一时半刻的,我也拿不出看病的钱。等我有了钱,一定第一时间还给你。”

    服务生即刻返身准备。

    “生日,礼物?”江羽已经傻了,他都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

    江羽恍然一笑:“也才明白,从小到大,为什么从江城来帝都的访客都那么不受待见,总是被拒之门外。”

    程霏霏闭上眼睛,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

    难道是演过头了?

    “她嫌弃你不会说话,没人领养,就纵容孤儿院的小孩子欺负你。有一回,他们把你骗到一条渔船上,推下了江,害得你好几天都回不来……外公还以为你死了。”

    她挽着江羽的胳膊走到自己预定好的位置。

    餐区的尽头,还有一处鲜花着锦的演奏专区,有人正在那里弹奏钢琴。

    这是整个江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集合了大大小小热门的潮牌店铺和娱乐餐饮。

    《分手后前男友顶流了》

    她不再忸怩,开门见山道:“既然你没准备礼物,那我便指定一项好了。”

    “孤儿院的事情,我其实记不太清了。人都有自我防御机制,我的那部分记忆,大概被自个儿过滤掉了。”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关卡,“你说的这桩事,我也是最近才想起来。”

    江羽怔忪地瞧着她这副泫然欲泣的小模样,不知怎么的,唇角一扬,忽然笑了。

    江羽请了假,在江大附属医院忙碌了大半天。

    她女儿小禾年纪小,只会无措地掉眼泪,大事决定不了一点。医生和护士无奈,有什么事情只能跟江羽沟通。

    江羽给这对母女留出说话的空间,悄悄退出病房,关上了门。

    江羽边走边附在她耳边说:“你喜欢大G?”

    江羽哥他……当真是被帝都的那家人给弃养的么?

    程霏霏今天的妆容格外娇美,犹如熟透的蜜桃,散发着妖娆的风情。

    程霏霏接过那把小提琴,左右打量了一番。

    小禾困惑地皱着眉:“……为了寻回母子亲情?”

    不一会,小禾抹着眼泪出来了,看到走廊里安静而立的人。

    门童眨眨眼,对江羽的态度瞬间大转弯,火速恭送二位贵客往里走。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把小提琴。

    江羽回过头,面容和语气都十分平淡:“可能,她也长大了吧。”

    好在手术的过程比较顺利,冯惠珍一出来,小禾就扑了上去,紧紧守在病床前。

    江羽目光沉静,像是在记忆深处寻索。

    他回身看向小禾:“不管冯姨是什么样的人,当你妈妈的时候,总归是替你着想的。”

    正值饭点,餐厅里的人却不算多。环境十分浪漫优雅,黑金的配色低调奢华,处处洋溢着高级而婉约的法式风情。

    江羽的眼眸微微睁大,喉结                                                动了动,沉着嗓子说:“当然,你怎么样都好看。”

    江羽看到她靠过来,细长的睫毛轻闪,被吊灯的光晕映出一排纤细的倒影,铺展在蜜橘色的苹果肌上。

    江羽站在门口,无奈地吁出一口气。

    悠扬的月光曲响彻整个餐厅,清心悦耳。

    *

    行,什么都答应,这可是你说的。

    “无论是什么事,我都答应。”江羽笃定地望着她,目光灼灼。

    江羽愣了愣:“为什么要找?”

    江羽边笑,边看了过来。轻松的笑意令他的眉眼绚烂如晨晖。

    和昨晚在他怀里熟睡的清秀脸庞截然不同,却又如出一辙地吸引着他。

    江羽眉头一皱,低头瞅了眼自己身上廉价的外套和裤子,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微微蹙起眉,嗲兮兮地说:“人家可是为了生日的约会,专门去做的发型,还换了腮红的颜色,你看看!”

    天底下的妈妈都是这样的,血缘亲生,是最坚固的情感纽带,谁也改变不了。

    江羽收起手机,淡声回道:“也没多少钱,再多的我也拿不出来。别操心还钱了,就当是感谢前些日子冯姨对我的收留。”

    还行,凑合能用。

    竟然是一家闹中取静的高档法国餐厅。

    江羽似乎被逗乐了,抬起手,戳了一下这枚无精打采的小脑袋瓜。

    程霏霏漫不经心地撩了撩特意卷好的发梢,支着下颌,抬眸一笑:“江羽,我好看吗?”

    冯惠珍的状况很不理想,病情耽搁得太久,即便做了手术,术后的恢复情况也只能听天由命。

    小禾听完这些话,突发奇想地问:“江羽哥……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去寻找你的亲生母亲吗?”

    男人太聪明也不好,上当不过三秒,耍起来没点意思!

    她绽放出一脸笑容,亲昵地挽上江羽的胳膊,娇滴滴地说:“亲爱的,怎么才来呀?你那辆大G保养完了没有啊,人家还想去江边兜风呢!两天没兜风,胃口都变得不好了!”

    小禾依旧垂着头,嗫嚅道:“江羽哥,我听外婆说,我妈以前……好像对你不太好。”

    “你才多大点,就想这些。今年的成人自考记得好好准备,少胡思乱想。”江羽看了眼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便朝着江羽的方向倾身而去。

    ——糟糕,明明是来使美人计的,怎么有点被人将计就计的意思?

    门童温和有礼地提醒他,本餐厅消费较为高档,有基本着装要求。

    路面全用花岗岩铺设,有赏心悦目的绿地和流光溢彩的喷泉,终日人来人往,熙攘如云。

    江羽蹙眉想了一会儿:“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心里不禁纳闷。

    小禾羞愧得抬不起头:“我觉得我妈挺没品的,都做过那种事了,还想着让你照顾我。可是我也没办法讨厌她,她是我亲妈,我爸一走,她也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程霏霏见江羽越笑越开心,肩膀都开始轻轻抖动,不禁有些心虚。

    江羽一愣:“你的生日,不是已经过完了吗?”

    “哦,那个啊,是假的,今天这个才是真的!”

    程霏霏看着他这副略显笨拙的样子,心中暗自得意,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故意媚眼含丝地问:“所以,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呀?”

    程霏霏指了指前方那处表演用的花台,俏皮地眨眨眼,声音里充满了得逞的雀跃和藏也藏不住的期待。

    “人长大了,后悔年轻时候的一些行为,也不奇怪。”

    江羽含笑的眸光忽地顿住。

    “母子亲情。”江羽咂摸着这几个字,忽然笑了笑,“每个人都只有一个妈妈,我也一样。”

    “……”

    程霏霏面上笑得灿烂,磨着后槽牙道:“谈不上喜欢,有人硬送的话,我也不拒绝。”

    这个回答似乎令程霏霏不甚满意。

    他垂下目光,强迫被美貌冲击的大脑恢复运转,好声好气地同她商量:“抱歉,霏霏,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我明天……”

    小禾不解地眨了眨眼。

    目光瞟到他身旁的门童,程霏霏的眉头立时挑得老高,毫不客气地推开餐厅的门,走了出来。

    江羽的心跳忽然变得急促,微微转开视线,盯着餐巾边角的纹样。

    她持着琴,眼含希冀地望过来:“我想要的生日礼物就是,想听你给我演奏一首曲子。”

    “这里环境优雅,正好适合演奏。我们做好事不留名的江老师,请吧!”

    江羽靠在医院的白墙上,不知在和谁发微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睛很亮,像藏着星星。

    说着,招手叫来服务生,在来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程霏霏抬起一根手指,虚虚一晃,止住了他的话。

    小禾隐隐觉得,江羽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和半年前借住在自己家的状态判若两人。

    他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问:“所以,霏霏精心准备了一整天,是想让我做什么呢?”

    “……”程霏霏的戏卡壳了。

    她蔫蔫地垂着脑袋,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头:“她也太敢想了……我知道,你根本瞧不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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