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尾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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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很担心会有心存恶意的人罔顾章雪鸣奋勇杀敌的事实，单拿她的这个外号来做文章。北境的辖区越往南扩，这样的担心就越有可能成真。

    宫紫商弄得那么神秘，就是不想让章雪鸣之外的人知道。章雪鸣含糊地道：“女人的事，你不便过问。”

    宫远徵转头叼住她的手指，轻轻磨了磨牙，一副有点气又有点委屈的神气，眼睛清亮明润，说不出的动人。

    宫远徵当时没跟章雪鸣闹腾，乃是存了先抑后扬的心思，给自己捞波某些人方面的福利。

    章雪鸣笑盈盈地道：“好啊，到时候我们两个的字号同列医书封面，天下医者看了就知道我俩是夫妻了。”

    角宫有支商队每两个月要过来送一次货，补充徵宫出品的妆品，以及锦夫人温宫丸一类的药物。再将长岭章家工坊的货物和药物，运往南地的商铺售卖。宫紫商和章雪鸣通信不算难。

    研究治病的良药、编撰救人的医书……他希望世人能传扬章雪鸣的善名，为她祈福。

    北境，长岭城，五柳胡同大宅。

    说不定他还想把“夫”和“妻”标到他俩的字号前头，叫人一目了然。

    现在没借口闹腾了，他略失望。

    宫门里能跟大姐说得上话的女子就林真真一个。可有些事她又不能说给林真真听，不是就只有写信来跟我说了？”

    总不能大姐有，夫君没有吧？

    遇上这么个逮着机会就要撒娇的夫君，章雪鸣也是无奈了。

    宫远徵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得意地道：“何止。医书又不是只有医者才看的，我见过那些书生在书肆里翻看医书，说什么‘不为良相，就为良医’的。日后天下人提起我就会提起你，提起你就不会落下我。怎么样，是个好主意吧？”

    防着他一头扎进去，不分白天黑夜地努力，便道：“那我也整理整理我的画稿，写几本游记出来，着者也落我俩的字号？”

    章雪鸣屈起右手食指，在他的左脸颊上刮了刮，笑道：“这就生气了，不理我了？”

    又拿了一对配套的瓷碟，从厨房新送来的食盒里，夹了两个做成金牡丹样式的奶黄馅茶果子放上去。

    章雪鸣上次给宫紫商开的方子对症，又将药材配好分包，让人给她带过去了。

    宫远徵轻巧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我准备着手撰写一部医书，明天开始整理医案和心得，夫人抽空帮帮我？”

    已知上次章雪鸣给宫紫商送的是药材，这次章雪鸣又含糊其辞，他想想医学里他涉猎不深的部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姐这两年忙得很。要处理宫门的事务，要继续研究火铳，时不时还得去镇上的工坊里视察，孩子都丢给姐夫和花长老去管了。

    小雅商才一岁半，大姐、姐夫和花长老估计还得再过个一两年，才敢带她过来咱们这儿。”

    他想编撰医书，其实是受了锦夫人温宫丸推广的启发。

    章雪鸣赶紧凑过去亲亲他，这才不紧不慢地道：“咱们这边空气干燥，虽然近几年植树造林有了成效，冬春两季还是时有风沙。

    宫远徵挑了挑眉，心下了然，只是面上不露分毫。

    宫远徵得了哄，松开她的手指，把脸凑过去，点点自己的唇瓣。

    若是有，宫远徵是肯定得知道章雪鸣送了宫紫商什么的。

    宫门医馆的大夫们对给妇人调理身体、保胎、助产都有研究。但也仅止于此，对妇人病还不如对小儿病上心。

    宫紫商便想出这么个法子来写信向她求医。

    吃醋，他是认真的。

    宫远徵也笑了：“也是，以你我的本事，我们想做的事，总能做成的。”

    他放下木勺，挑了一对白瓷绘傲霜金牡丹（菊花品种）的茶盏，提壶倒了两盏茶出来。

    北境安稳无战事，民生发展的很好，章雪鸣这个章家少主很受北境人的爱戴。只是她那个“战魔”的名头太响亮，至今还有不少人拿来吓唬哭啼的小儿：“你再哭，再哭就让战魔来把你抓走！”

    章雪鸣粲然：“确实不错。”

    “时间嘛，挤一挤总会有的。”章雪鸣不知他的打算，轻描淡写地笑道。

    能怎么办？自己宠的自己哄呗。

    两年了，小奶膘犹在，不枉她时常亲自下厨给他进补。

    正院的茶室里，章雪鸣点了支蜡烛，将一张信纸细细烤过，纸上飘出一股橘子的香气，有密密麻麻的字迹显现出来。

    这回宫紫商来信道谢，还送了一箱子她新做出来的机关小玩具，够章雪鸣和宫远徵这两个大孩子玩个把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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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远徵坐在她旁边煮茶，并不好奇探看，长长的木勺拨动着壶内随气泡翻滚的玫瑰花苞。

    她看完上面显示出来的内容，待纸上字迹隐去，便将信纸折好，装回信封里，放进装信的红漆木匣中。

    没有被战火威胁过生命的文人笔杆子一挥，救世的菩萨也会变成害人的恶鬼。

    章雪鸣娇嗔地瞥他一眼：“阿远煮的不是养颜茶吗？怎么还往茶壶里搁醋了，我闻着好酸。”

    其实是产后妇人多少会有些小毛病。医馆里都是男大夫，不好细问，只靠诊脉，药不对症，十分麻烦。

    章雪鸣让世人记住他的母亲，为他的母亲积福德，他也想让世人记住章雪鸣。

    宫远徵扁扁嘴，不吱声了。

    宫远徵蹙眉：“你忙得过来吗？”

    这样两个人都要着书，刚好可以互相监督。

    这样的话，金淼和素蓉他们外出时不止听到过一次，雪重子和雪公子给他的信里也提到过。

    章雪鸣啵了他好几下，他才心满意足地坐直了身子，却又将她抱到腿上来搂住了，脸贴脸地摩挲：“她不过来，隔三差五给你写信干嘛，宫门那边是没事让她做了？”

    每次商队快要离开长岭之前，他都要派金淼偷偷去找领队金潼，问章雪鸣除了书信，有没有给宫紫商送礼物。

    他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大姐这回来信又跟你分享什么喜悦了？神神秘秘的，还弄起密信来了。看你嘴角翘的那么高，该不会是她们一家要来长岭了吧？”

    宫远徵知道人心难测，众口难调。他没办法堵住所有人的嘴，只能另想办法。

    北境女子地位不低于男子，有女户、有女丁，户税、丁田、丁役都和男子一样。

    这里容得女医执业，南地却见不到女子学医，连能称一声妇科圣手的大夫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