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漫长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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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一统达成了诡异的默契。

    他瞥了一眼这会儿正紧紧攥着指尖发呆的谈间，漂亮的少年小脸雪白，这会儿眼尾的那抹湿红还没散去，看起来诱人极了。

    ‘咔哒’。

    李素的声音嘶哑。

    好像有无数诡异的低语涌入耳畔，嘈杂沸腾的人声中，谈间勉强听清来自系统冰冷平直的机械音。

    他本就对疼痛过于敏感，一双玻璃珠一样漂亮的淡色双眸濡湿，连鼻尖都通红一片。

    谈间的目光下意识地专向柯樊，温柔清俊的青年这会儿正把剩下的蜂蜜一点点兑进水杯里，金色的发丝扫过他专注的眉眼，看起来实在和手段狠辣的大少爷搭不上半点关系。

    金丝镜下的目光渐冷，林简环声色冷硬：“谈间同学……下课来我办公室。”

    柯樊那片皮肤骤然泛红，可见抛粉笔的人用了多大的力道。

    “我昨天明明看过课表了，不是艺术史我才敢迟到的啊。”

    谈间抿紧唇瓣，李素胳膊上的皮肤冰冷僵硬，摸上去的瞬间好像在触碰一具已经死去很久的尸体。

    谈间慌慌张张地踢翻了凳子，白嫩的小腿红了一片，淡色的瞳孔条件反射性泛上生理泪水，一片莹莹的水光。

    一道长长的，刺目的白色划痕横亘在黑板中央。

    001非常配合的对宿主进行鼓舞。

    虽然但是……好吧宿主你可爱美丽你说的都对。

    ［呜呜呜统统柯樊是好人！］

    谈间白着脸坐了回去，李素表情正常，五官也没有扭曲的痕迹，刚刚所有都像是一场转瞬即逝的幻觉。

    “诶，你们知道今天为啥换课吗？”

    这反应激起了几乎班里所有人的注意，无数道疯狂又粘稠的视线舔舐过谈间裸露在外的皮肤，让可怜的羔羊下意识地朝猎人靠拢，寻求短暂庇护。

    李素一副讨饶的样子，双手合十：“我错了樊哥，我哪知道小谈胆子这么小……”

    “雕塑室，有很多秘密。”

    “今天怎么会是艺术史早八……”

    ［恭喜宿主触发真相探寻任务！请参加周末的‘凶案探险’，并找到雕塑室的死者！］

    “雕塑掉在了地上，碎掉的石膏里裹着人类的肢体，还是新鲜的，滴滴答答往下淌血。”

    谈间听到李素在旁边语气夸张地抱怨，柯樊脸上原本温和的笑沉了下来，“你没事吓小谈干什么？”

    ［请统统放心！我有自己的节奏！］

    谈间唇瓣水润润的，还没等他将那点水渍抿去，旁边的柯樊忽然轻笑一声，就要伸手擦去那抹嫩红边沿的晶莹。

    淡淡的一句警告不轻不重落下，谈间撇撇嘴，有些叛逆地嘟囔。

    李素这会儿也敢把自己手里的课本竖起，偷偷扭头重新加入他们之间的话题。

    谈间怔愣了一瞬，直到保温杯略带暖意的杯口抵上他的唇瓣，背后升腾的冷意才戛然而止。

    蜂蜜和水的比例恰到好处，甚至连温度都调试到了适口的温度。

    只是还没碰到，讲台上忽然传来一声粉笔划过黑板的刺耳声响。

    大概是因为有些痛，谈间在短促的尖叫后闷哼了一声。

    虽，虽然柯樊是怪物但是……

    李素好像朝他咧开了猩红的大嘴——

    ［叮！］

    “今天早上本来不是雕塑课嘛，但是雕塑室那边，出大事了……”

    “你，你继续说。”

    在谈间的视角里，李素的脸色好像也变得越来越苍白，慢慢的，像是青白的死人面，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只有猩红的唇舌不断蠕动。

    作为始作俑者的林简环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他慢条斯理的将手里剩下的半根粉笔投入一边的纸盒。

    他平时里为人圆滑开朗，在系里哪哪都有好朋友，八卦消息特别灵通。

    谈间把保温杯里最后一点点蜂蜜水喝完，粉嫩的舌尖飨足的舔了舔唇瓣。

    “就是，真奇怪。”

    呼吸暧昧地交织在一起，阴影下，柯樊冲他露出一个温暖又阳光的笑。

    001：……

    越来越飘忽的声音中，谈间听到了一声无比清晰又无比诡异的吞咽声。

    ［统统我被他的蜂蜜水攻击了。］

    苍白的指尖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林简环慢悠悠道：“也许课堂上你太紧张了，需要一些心理疏导。”

    加上他刻意压低的声音，真的有几分恐怖的氛围。

    “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哇，林古板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学生了……”

    因为林简环一直关注着这边，所以柯樊早早得将书本高高立起，在纸页围成的隐秘小世界里，柯樊凑近他，按着他手腕的指尖发烫。

    “我会尽全力帮助你。”

    他低头抿了两口。

    他越说越不开心，雪白的小脸气成圆鼓鼓的包子。

    窗外的乍明的阳光落在林简环线条锋利的侧脸上，那双漆黑的眸子依然不染温度。

    李素原本回头的动作一顿，他瞳孔不自然地外扩，兴奋地看向谈间触碰他的手臂。

    明明怕的要命，但是谈间还是乖乖点头，语气细弱：“要，要去！”

    被完美比例蜂蜜水收买的谈间在心里默默流泪。

    谈间掌心渗出冷汗，耳边是李素嘶哑古怪的声音。

    谈间在心里小小的挣扎了一下。

    谈间眨了眨眼。

    “雕塑室那边不是摆了很多，很多的人形雕塑吗，今天咱雕塑老师去看的时候，有一尊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红色颜料……他就伸手准备把它拿下来，但是那个雕塑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呐，蜂蜜水，甜的。”

    李素朝他们森然一笑，露出的牙齿白生生的，像是肉食类生物密密麻麻的尖齿。

    ［用好喝的蜂蜜水对我进行精神攻击！］

    ［提示：也许……雕塑室里会有新的秘密？］

    “我会一直陪着小谈的！”

    谈间话音刚落，手腕就传来了一阵炽热的温度，指骨纤细修长的手禁锢似的扣上谈间手腕，将他原本放在李素胳膊上的指尖攥紧。

    谈间小脸上覆了层涔涔冷汗，阴冷的感觉从后背向指尖蔓延。

    骗完一整杯蜂蜜水的谈间扭头信誓旦旦的跟001说道。

    谈间抿紧唇瓣，原本的恐惧终于褪去了些许，他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柯樊，里面是说不出的感动。

    因为刚刚林简环警告，这会儿李素也不敢太明目张胆，他把艺术史课本举高悄悄挡住脸，逆光的漆黑阴影落下，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有些阴森。

    虽然林简环突如其来的关注有些吓人，但那半截粉笔头确实让刚刚提起邱田时僵滞的氛围缓和了不少。

    ［……在霸占好友列表的后，新的攻击方式出现了！］

    樱红的唇瓣一点点失了血色，他抿了抿唇，明明怕的声音都在发抖，还是拽住李素要抽回去的手臂。

    即使一句话就能轻而易举的控制一个人彻底退学，他表面看起来依然是一副无害又温和的绅士模样。

    “虽然我也害怕。”

    《怪物们的漂亮娇气包！》

    还没等他感动完，一阵粘腻的水声响起，

    谈间自动过滤了李素嘟嘟囔囔的那两句，他之所以呆在原地，是因为脑海里无比清晰地传来了系统提示音。

    “和小猫似的，吓一下就亮爪子。”

    ［真相探索值百分之十，线索条内容：漆黑的雕塑室里发生惨案，裹在石膏里的破碎肢体到底是来自谁的哀鸣？］

    柯樊长睫微垂，“但如果小谈想去。”

    谈间本来只是应付的抿了两口，结果蜂蜜香甜的味道充斥口腔，谈间瓷白的指尖乖乖捧住保温杯杯底，又乖乖喝了小半杯。

    “所以，过几天我们准备，去雕塑室里探险 ！”

    ［宿主大大撑住！！不要让狡猾的坏狗得逞！］

    “你好像很害怕，小谈。”

    谈间有些紧张，漂亮的茶色瞳眸眨也不眨，屏住呼吸一副乖宝宝认真听讲的样子。

    金丝眼镜遮住他微冷的目光，林简环修长的指尖在粉笔盒里挑挑拣拣，冷峻的眉宇压了下来，无端有些阴郁。

    小猫一样的漂亮少年将脑袋又往保温杯里埋了埋。

    气氛一瞬间有点沉默僵滞。

    慌乱间，谈间怯生生地抬眸，恰好撞进一双冰冷的眸子。

    “课堂不要交头接耳。”

    粉笔因为过重的力道断成两节，其中一半精准地砸在柯樊抚向谈间的指尖。

    他每一个字都说的冷漠又平静，好像真的只是在帮助自己过于紧张的学生。

    谈间胆                                                子本来就小，但是这会儿线索条摆在他面前，他又不能不问。

    这会儿李素扭过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

    ［恭喜宿主成功获得线索！］

    虽然这种行为真的很像鬼片里作死的主角。

    “唔……”

    实际上他无比清楚自己生杀予夺的权柄，又足够冷漠，就像是和权势盘根错节长在一起的……怪物。

    “抱歉，手滑。”

    柯樊目光温和的拢住他，就这样握着谈间，声音低沉。

    他目光坚定地把手里的保温杯一股脑塞回给柯樊。

    柯樊眉眼低垂，指尖还护着保温杯，防止它洒落。

    “啊！”